“明明是將軍先誣陷我,現下是要倒打一耙不成?”林知別過臉,頗有幾分得理不饒人之處。


    他側臉的輪廓棱角挺括,那雙向來清冷靈動的杏眸被碎發半遮半掩的,煞是誘人。


    曾永忠看著麵前清雋的側顏,喉結滾動,他舔了舔幹澀的唇,才說,“不是,我怎會誣陷你。”


    不待林知反駁,曾永忠又自顧自地說,“就算是誣陷你了,那也是為了同你歡愉。”


    “嗬!”林知被氣笑了。


    這人就是滿嘴歪理。


    雖是得了一記眼刀,但好歹是把這個話題給掀過去了。


    曾永忠觀望著他的神色,道,“先生慧眼識珠,既能一舉識破我的奸計,不若順便費費腦子幫我想想攻打安北關的計策。”


    “不要。”林知不假思索地拒絕了。


    曾永忠確實給他挖了個坑,見他不上當,便直接上手將他壓到榻上。


    林知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扯了腰帶綁縛住了雙手。


    他驚問:“你捆我作甚?”


    曾永忠笑了下,反問道,“你說呢?”


    林知見他開始脫衣裳了,頓時驚恐地喊道,“我幫你想計策就是了,你快放開我!”


    “急什麽?”曾永忠惡劣地笑了笑,“好好想想攻打安北關的對策,想不出來,不許喊停。”


    “不……嗯……不……”


    曾永忠哼笑一聲,道,“少白費勁兒了,還是抓緊謀劃吧,可別等會兒我大發善心想放過你了,你自己不爭氣還沒想出好法子來。”


    …………


    “我的好先生,想出對策沒有啊?嗯?”


    “沒……還沒有……沒有思緒……”


    “那可真得怪我啊。”曾永忠嘴上說著怪自己,卻絲毫沒有半點自責神色,更遑論放他一馬。


    就是怪曾永忠,可林知哪裏敢說呢?現在曾永忠自己說出來,他連附和一句都不敢。


    這個人恣睢、怙恃又乖張,真是過分至極!


    林知氣得閉上眼睛,不理他了。


    一個多時辰後,曾永忠才放開他。


    他看著林知依舊一副不待見自己的樣子,忽然奇怪地問,“你這麽長時間不說話不難受?”


    林知靠在他懷裏,一點也不想動,也不想開口。


    曾永忠好心地給他穿上衣裳,而後提議道,“帶你去個地方。”


    “不要在馬上!”林知嚇得立馬抱住他寬厚的胸膛,試圖攔住他。


    可他也知道,他這瘦弱的身軀,曾永忠提他就跟提小崽子一樣,他哪裏攔得住曾永忠。


    不過曾永忠還沒穿好衣裳,被他一攔,怕摔著他了就沒繼續動。


    先前那般,這次再說什麽帶他去個地方,林知哪裏肯去?


    曾永忠低聲笑了笑,特別欣慰他沒有忘記那一回。他心情頗好地說,“不在馬上,帶你去橫關,那裏都是我的人,你隻管放聲大叫。”


    林知不知道他此舉何意,隻說道“安北關還沒有打下來……”


    曾永忠扯了外袍,邊穿邊道,“那勞煩先生去到橫關繼續思考對策。”


    林知仰起頭看他,嘴裏嘟噥道:“剛剛已經一個多時辰了……”


    “一個多時辰很久嗎?嗯?”曾永忠眯起眼睛,盯著他看。


    林知嚇得像烏龜一樣,將頭往脖頸處一縮,低聲又慌亂地說,“不、不久……”


    “既然不久,那就走吧。”曾永忠已經穿好了衣裳,他抱著林知就要起身。


    林知怎麽可能由著他抱出去,就低聲說,“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曾永忠知曉他的臉皮極薄,就把他放開了,不過還是擔憂地問,“能走麽?”


    “可以。”林知點點頭。


    林知被帶到橫關,兩人鬧騰了兩個多時辰,直到天都黑了。


    “甭委屈了,我輕些。”曾永忠輕輕摸了摸他的頭。


    夜間的風已經有些泛冷了,但林知此時依舊是汗涔涔的。


    他噘著嘴,低噥道,“沒委屈。”


    曾永忠悶聲笑了笑,手指纏住他額前沾了汗的發絲玩兒,語氣悠閑地問,“那可有想出對策?”


    “啊?什麽對策?”林知滿眼的迷茫。


    曾永忠笑得更歡了,他湊近林知耳邊,用低沉的嗓音說,“適才鬧得太歡,連我讓你思考的對策都給忘了?”


    曾永忠渾身充滿了野性,此時湊近,就像岩漿一樣熱切晃眼。


    剛剛的一切在電光火石之間又閃入林知腦海裏,讓他渾身忍不住地戰栗。


    “沒有……”林知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他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才說,“安北關……地處群峰之間,易守難攻,水源自給,常年潮濕,不可斷水亦不能火攻,他們的士兵如蛇般盤旋,節節而上,層層難關,毫無破綻露出,我想不出對策。”


    “嗯,分析得不錯,”曾永忠點點頭,黝黑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精光,他壞笑道,“不過我知道一個法子,先生可要聽聽?”


    曾永忠博聞強識,他指的法子應該就是要用於戰場上的計策了。


    “願聞其詳。”


    “距安北關最近的那座山叫,這座山西部有一條小道,可以直通安北山背麵一個山門,我打算分派一小隊,先繞道抄小路而行,打入敵人後方,攪亂他們排兵布陣,然後我率大部隊正門迎戰,來個裏應外合!”曾永忠輕輕撫摸他的脊背,“好玉風,你說怎麽樣呀?”


    “嗯……好主意。”


    “那我的好先生怎麽沒想到啊?”曾永忠說罷輕咬他的耳垂,更是過分地含在嘴裏舔弄。


    “你……你欺負我不知道有小道……”林知當即就泄了音。


    曾永忠聞言抬起頭,無辜地眨眨眼,“你這話說的可不地道啊!敵人可會告訴你該怎麽打敗他們?”


    “這不一樣,我們不是敵人,你不告訴我!”林知勢必是要強嘴的。


    曾永忠被他這話給逗樂了,決定放他一馬,“好好好,那算我的錯,這麽說,該獎賞我的好先生咯!”


    林知眼神恍惚地問,“獎賞……什麽?”


    曾永忠笑了笑,“把我賞給先生。”


    “才不要唔……不要!……”


    曾永忠又起了勁兒。


    林知仰起頭,微微張唇,他覺得自己此刻就是狂風暴雨中搖曳的小船,尋不到岸,隻能被風浪搖晃,又隨激流蕩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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