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年年不哭不鬧,承受著竇驍的折磨,因為她的心這一次真的疼到麻木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年年看見竇驍已經穿戴整齊,站在床邊,像是看了她很久的樣子,窗外的天色,還依然昏暗,看樣子,大概是淩晨了。


    竇驍蹲下身,輕聲的好像是在說著情話,“年年,好好留在我身邊不好嗎?”可是年年的隻覺得他的話,字字紮在她的心上。


    年年轉過頭,看著眼前這熟悉的麵孔,什麽時候開始,已經這麽陌生,就連那渾身散發的氣息,都是冰冷淩厲的,如果要她留在這樣一具軀體身邊,那會是怎樣的一場折磨,所以,年年是一定會拒絕的,“竇驍,我會瘋掉的,一定會的。”


    竇驍突然情緒很激動,他的雙手固定住年年的頭,“不會的,年年,我會把你照顧的很好的,隻要你和你爸爸斷了關係,我們就還像從前一樣的生活,好不好?”那種急迫是年年看不懂的。


    年年閉上眼睛,拒絕和竇驍對視,她受不了,那對明眸中不明所以的哀傷,“竇驍,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為什麽還要向我許諾,知道嗎,竇驍,你是注定會對我食言的,你曾經的對我的允諾,不過都是幾句空話罷了。”年年的腦海裏,一幕一幕回首著,曾經和驍驍的那些美好片段,現在看來,不過都是諷刺罷了。


    竇驍突然轉換的表情,他拍了拍年年的臉頰,“可是怎麽辦呢,你跑不掉的,年年,這樣你隻會自我折磨,知道嗎?”他譏諷的笑容,讓年年突然毛骨悚然。


    年年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半坐起身,躲開竇驍的觸碰,“這不就是你的報複嗎,折磨我,你才能得到塊感吧,你把所有的仇恨都發泄在我的身上,你有沒有好受一點。”年年骨子裏的倔強,讓她開始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竇驍伸手,勾住年年的脖頸,迫使她和自己額頭相抵,“年年,別逼我,你知道的,我有很多方法讓你屈服的。”竇驍陰厲的表情,反而激起了年年傻傻的鬥誌。


    年年狠狠的頂著竇驍的頭,腦袋裏,晃過了一個念頭,沒有細想就脫口而出,“竇驍,你累嗎,用盡手段對付我這樣又笨又傻的女人,我是不是可以大膽的猜測,在胡同裏想要欺辱我的人,也是你一手導演的。”年年心中的恐懼,隨著自己的問題,極具的攀升。


    竇驍鬆開年年,站起身,用一種模棱兩可的語氣來回複年年的問題,“你想是什麽就是什麽吧。”可是這對於年年來說,就等同於默認,可想而知,它帶給年年的衝擊有多麽大,年年拚命的隱忍著,不要叫自己的淚水留下。


    年年死死的盯著竇驍的眼睛,刻意放緩自己的語氣,質問著他,“竇驍,你當時很得意吧,聽著我撕心裂肺的喊著你的名字,是不是很刺激,你怎麽不再晚些出來,我相信我的樣子,會讓你更加滿意的。”年年回想著,那天的情景,在獲救的那一刻,她緊緊的抱著竇驍,隻希望能抓住他,不要讓他再消失,她放下了所有的偽裝,卑微的想要留下他。


    竇驍轉身,背對著年年,“年年,你別說了。”


    年年抓緊被子,喃喃自語,“為什麽不說,過了今晚,你就是別人的了,我隻是想和我的驍驍告個別,也不行嗎?”年年知道,是時候,真的結束了,不管是竇驍還是驍驍,看來都不適合出現她的生活中了。(.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年年!”竇驍猩紅的眼睛,吼她,要她停止嗎?


    年年光腳走下床,站在竇驍的身前,說不出為了什麽,也許隻是想再靠近他一點,就當最後一次,“知道嗎,竇驍,那個時候我的感受,是絕望,是想死的衝動,你看著我害怕難受的樣子,真的就那麽心安理得嗎?也對,你又不是第一次這麽做,把我一個人拋下,沒有隻言片語,人間蒸發,你能體會我的無助嗎?是啊,這就是你的目的,真完美的報複,你成功了。”年年細細的觀察竇驍的神情,似乎想從中找到一絲的愧疚或者後悔,可是竇驍再一次回避了她。


    竇驍出乎意料的將年年抱緊懷裏,他溫熱的懷抱,年年卻依舊覺得很冷,從外到裏,“年年,我現在回來了,不是嗎?我們是可以重新開始的。”竇驍不解釋,不承認,他心裏在想寫什麽,也許年年從來就沒有搞清楚過。


    年年安靜的靠在竇驍的懷裏,卻不忘了反擊,“是啊,還是以折磨我為主題,竇驍,報仇的感覺怎麽樣?”


    竇驍的身體突然一頓,“年年,你現在很激動,我不想和你談。”他放開年年,出了房間。````````````````````````````````````````````````````````````````````````````````````````````````````


    年年追出去,突然低吼出聲,“竇驍,你是懦夫,敢做不敢承認,值得你這麽處心積慮的對待,我是不是該歡呼慶祝,讓我猜猜,你接下來要做什麽,和我最討厭的女人結婚、生子,過幸福的生活,讓我在嫉妒中慢慢的凋零絕望,人老珠黃,再拋棄我嗎?你怎麽忍心這麽對我,那個曾經說要愛我寵我生生世世的竇驍我會把他記在心裏,而你,隻是我的一個噩夢,我瞧不起你,知道嗎,竇驍,你的卑鄙讓我鄙視。”


    年年無盡的想象力,完全發揮在揣測竇驍的報仇的心理上,越想越心驚,越想越心痛,越想越激憤。


    竇驍突然甩掉手裏的大衣,大力的摔在地上,步步緊逼,年年突然開始害怕。


    “哼,年年,你終於聰明了一次,是啊,你說的對,我就是想拿你出氣,我要報仇,你父親做下的虐,欠下的債,當然得有你來償還,本來,我隻想讓你嚐嚐被捧在手心再被拋棄的滋味,可是誰知道年鎮海那麽惡毒,居然要對我媽,總之,我現在改變注意力,我要把你放在我身邊,我就是要讓你看著我訂婚、結婚,要讓你好好的享受這種嫉妒的滋味,誰讓你這麽愛我呢,哈哈。”


    竇驍的樣子,說出的話,都讓年年相信又懷疑。


    “竇驍,你bt!”年年大喊道。1csae。


    竇驍發泄過,撿起衣服,撫了撫上麵的灰塵,準備離開,“沒錯,我早就不正常了,都是被你們逼的,你們所有的人,是你們讓驍驍徹底消失的,年年,不要掙紮了,好好的待在這裏。”


    年年追上去,拉住竇驍的衣角,“竇驍,你沒有權利永遠關著我。”這個時候,年年的自尊又出來作祟,她不能允許自己以這樣的身份存在,她要的隻是一個公平的對待,不過她天真的想法,在竇驍看來就是一個笑話。


    竇驍突然笑道,“為什麽不,哦,是不是你聽說柳致遠回來了,他在瘋狂的找你呢,可是,我不會讓他找到你的,一定不會。”


    聽到這個消息的年年,有些開心,又有些惆悵,她終於等到了,幹爸的回歸,可是大概已經不能改變什麽了。


    竇驍推開年年,頭也不回的走了,這一別就意味著再次的分別。


    年年不知道為什麽竇驍會變得那麽可怕,如果不是他再一次對她做那麽過分的事情,也許,她不會想要激怒他的,因為,薛凱已經在白天的時候,聯係上了自己,隻等著晚上,竇驍的訂婚禮開始,他就帶自己離開,年年本打算裝裝樣子,就當是和竇驍告別了,可是為什麽要讓她知道這麽殘忍事實。


    年年已經沒有精力去判斷竇驍所說的是不是事實,就算是真的好了,至少她能走的無所顧忌,如果他真的不是驍驍,那麽,她也不必逼著自己矯情的祝他幸福,分開是他們最好的結局,至少她還可以當那個愛著她、寵著她的驍驍沒有了,不見了,就算是自欺欺人也不要緊。


    不過正是見識了竇驍的瘋狂,年年做了一個狠心決定,拋棄朋友親人,帶著父親遠走他鄉,大概是薛凱的粗心,父親的配合,還有老天的幫忙吧,年年的逃跑很順利,而這一藏就是四年。``````````````````````````````````````````````````````````````````````````````現實分界線````````````


    回憶總是很痛苦的,年年隻要每一次回想一下,心就跟著抽動的很疼,這種自我折磨,每隔一段時間,就要上演一次,這一次,卻明顯好的多,大概就是因為,驍驍的回歸吧。


    所以年年想要更坦然的麵對一些事情,“竇驍,給我說說,當初,你為什麽要和程敏慧訂婚吧。”


    竇驍的表情有微微的滯住,“幹嘛想知道這個,不說這個行不行?”那段時期,對竇驍來說,也並不光彩。


    年年的態度很堅決,“不,我該知道的,我不想程敏慧或者別人再質問我的時候,我隻能被動的挨罵。”雖然已經是竇太太了,可是年年還是有些忌諱的,而對於程敏慧,年年始終不能安心。


    “好的,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說起來,我還要謝謝程家的。”竇驍沒有辦法,隻能斟酌的娓娓道來。


    當年,竇永河猝然離世,留下禦龍危機重重,股東並不信任竇驍這樣一個毛頭小子,他也的確不能獨自接手禦龍,竇驍從竇永河那裏繼承來的股份也形成虛設,而當時顏昆一副好舅舅的樣子,讓沉浸在失去父親的痛苦中的竇驍,覺得能做個懶散的大股東也不錯。


    在美國的那兩年,竇驍也不過是念了一個和商業有關的學士學位而已,如果不是禦龍突然出事了,竇驍也不會那麽匆忙的趕回來,要拯救父親竇永河的心血。


    事情簡單的很,不過就是好舅舅顏昆,再也不能忍受自己的“才能”被埋沒,決定“揭竿而起”,另立門戶,不過他居然利用禦龍的名聲,挪用禦龍的資金,好在被竇永河的心腹發現,禦龍才避免了異常浩劫,可是股東們的態度卻有了變化,他們對顏昆已然失去了信心,禦龍內部人心惶惶。


    竇驍的回歸,必然是一場硬仗,製裁自己的親舅舅,談何容易,最有利的,最有效的辦法,大概隻能是召開股東大會,和顏昆拚股份,可是這一招是上策也是下策。


    竇驍從父親那裏繼承的股份隻有百分之三十,顏麗有百分之十,顏昆近年自己擁有的加上後期收購的,娿占到百分之三十,不過看上去,竇驍一定穩勝,可是顏麗卻沒有將手中的股份加給竇驍,她在親生兒子和親生弟弟之間,保持了中立,那麽但現存的數字上,竇驍和顏昆達成了一個平手。


    竇驍要想在短期內之內,收購股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竇驍的積蓄根本不夠那個數目,竇永河原本有超過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可是卻不知道,為什麽他事先準備的遺囑裏,隻提到給自己和母親顏麗的這部分,如何才能找到剩下的那些呢?


    就在竇驍苦惱不已的時候,程敏慧的大伯程玉旗找到了他。


    程玉旗的目的很明確,他要和竇驍做一筆交易,他承諾可以將手中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借給竇驍,條件是,他要和程敏慧訂婚,而且五年以後,不管他們是否結婚,都要將這百分之十的股份歸還給程敏慧。


    竇驍初聽起來,覺得不可思議,可是仔細琢磨一下,才發現,這位一生坎坷的老人,心思縝密很呢。


    粗看起來,程玉旗的做法有些過於冒險,可是商人總是在博弈的,看上去,程氏比較吃虧,奉上千金又送錢,不過,眼光放遠一點,就不難發現,如果竇驍成功了,五年前和五年後的股價要相差多少,他不但給了程敏慧一個心儀的丈夫,還為她貯備了豐厚的假裝,而且,言明是訂婚,隻是給程敏慧留了一條後路而已。


    如果竇驍成功了,那麽正常人都不會放走或者拋棄,這個擁有自己身家的女人,如果竇驍失敗了,那麽程敏慧還有回環的餘地。


    竇驍想過之後,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程玉旗的條件,隻是他沒有料到,會在那之後碰上年年,會再一次不可自拔的愛上她,忍不下,舍不掉。````````````````````````````````````````````````````````````````````````````````````````````````````


    年年很平靜的接受了這樣的事實,雖然她想象的到,他們就還是一場商業聯姻,一點也不稀奇,“這也是你之前不願意放棄程敏慧的原因嗎?”讓年年很興奮的是,竇驍沒有說他和程敏慧的點滴經過,年年相信,程敏慧一定纏了竇驍很久,竇驍不說,隻有兩種可能,一是不在乎,二是他看不清楚。


    果然竇驍給出的與眾不同的答案,“程玉旗和程玉民不同,他是位值得尊重的老者,隻是我不能按照他的希望去做罷了。”可想而知,程玉旗的作為果然冒險。


    年年好心情的誇獎著竇驍,“你做的對極了。”17744538


    竇驍驚訝的看著年年,“這個不像你,年年,你應該說,‘不真傻,我不值得的,怎麽能放棄那麽多股份呢?’”他好奇的打量著年年。


    年年得意的昂著下巴,說道,“我才沒有那麽傻呢,你本來就是我的,我好不同意將你奪了回來,怎麽還會把你推出去。”


    竇驍使勁撥動著年年的頭發,哈哈大笑,“傻丫頭,終於不傻了,那我以後豈不是少了很多樂趣。”竇驍苦惱的樣子,讓年年有片刻的失神。


    “討厭。”年年紅了臉,扭過頭。


    竇驍從後麵抱住年年,“年年,你回來真好,我什麽都不在乎了,真的,沒有你的滋味,一點也不好受。”竇驍還象征式的使勁聞了聞年年身上的氣味。


    年年有些矯情了,那一年,她被傷的很重,“說謊,那兩年,你不是走的幹脆,過的逍遙嗎,美女在側,日子不要太好了。”心傷總要有新藥醫治。


    “你怎麽知道我身邊有女人,嗯?”竇驍抓住了年年話中的重點,追問到。


    “學校的貼吧上有貼,你和程敏慧的照片。”年年回到的理所當然,並沒有覺得很奇怪,可是接下來竇驍的回答,卻讓她陷入沉思。


    竇驍很詫異,“怎麽會?我們並不在同一個城市,哦,我明白了,那個時候,你很傷心吧,在學校的時候有沒有欺負你?”可是轉念一想,他大概就知道誰耍了手段了,程敏慧那個女人,果然陰魂不散,就算追溯到過去,還是能找到她劣跡斑斑,竇驍覺得自己才是傻得那個,那個時候,他怎麽會覺得,程敏慧會是個賢妻良母的呢。


    一受麻鬧竇。而年年卻沒有聽出竇驍的意思,她隻聽到了竇驍的問題,“我,我沒有念完。”年年大學肄業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


    “為什麽?”竇驍驚訝的問,他了解的年鎮海,是十分重視大學教育的,怎麽能允許年年輟學,真是不可思議。


    年年沒有回答,她不能說,沒有必要讓竇驍知道她的那苦難的幾年。


    可是竇驍是何等的聰明,隻要稍微聯想到,他們重逢的時候,年年的那身裝束,他一直都忘不了,隻是那個時候的自己,並沒有給年年太多的機會,到頭來隻是苦了自己,也苦了年年。


    竇驍有些哽咽,是他不想也不願承認,他的拋棄,會給年年帶來怎樣的災難呢,“年年,是我的錯,是不是,我讓你吃了很多的苦,那段時間,你很恨我吧?”竇驍問的很輕,明顯,他想聽到的那個聲音,不過就是自欺欺人罷了。


    “沒有,我隻是一直的等待罷了。”年年很是心疼竇驍的,她已經覺得沒有必要再給竇驍講那些。


    竇驍扭轉著身子,被迫的盯著年年,“年年,很久以前我就應該解釋的,希望現在說,還不算晚,那晚,我是所你被人打劫的那件事,不是我安排,真的,我發誓,那天,我也嚇壞了,我根本不敢設想,如是我遲到了一步,後果會是怎樣的,那之後,我是想報複的,可是我見到你,那仇恨就會動搖,如不是,我看見你爸,我是一定不會那麽對你的,對不起,讓你難過,對不起。”


    這是竇驍遲來的道歉,不是因為他曾將的所為,隻是為了曾經的口不對心,他的人性不解釋,曾給了年年很多的聯想,現在想來,真的很遺憾,不過年年的骨子裏,是怎麽也不相信,竇驍真的會那麽做,就算是做了,她也是會原諒的,隻是她需要的是時間。


    “我猜到的,是我當時過於激動,才口無遮攔,忘了吧那件事。竇驍,我不知道你看見我爸做了什麽,不過我相信,我爸是清白的。”年年撫平竇驍的抬頭紋,向竇驍傳到著兩個信息,一個是她相信他的清白,二是希望竇驍還年鎮海一個清白。


    “年年,你可知道,我究竟看見了什麽。”竇驍難掩的痛楚,讓年年知道,事情好心有些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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