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九章


    第一百三十九章


    竇驍將那袋子冰,扔在顏麗的腳下,轉身就回去自己的房間,顏麗呆愣著,看著那還在流水的冰袋,不知所措。


    竇驍再次出來的時候,顏麗還站在原地,她還是注意到了,竇驍手上的外套和文件包,突然更加惶恐,她似乎覺得,如果讓竇驍這麽離開了,她的兒子就再也回不來了。


    顏麗突然緩過神,踉蹌的跑到竇驍的身邊,拉住竇驍的胳膊,不讓他離開,“驍驍,你要到哪裏去?”


    竇驍沒有掙紮,看著母親恢複血色的臉頰,嘲諷的說道:“媽,既然你已經沒有事了,我就不多留了。”


    “這是什麽話,這是你的家。”顏麗死死的抓住竇驍,心裏隻有一個信念,就是不能讓他就這麽離開。


    竇驍看著母親,冷笑出聲,說道:“我的家?這個家一點溫暖也沒有,除了心機和陰謀,還有什麽?”竇驍早就受夠了這個家的氛圍,從很小的時候開始,他就已經感覺不到家的溫暖是什麽了,所以他喜歡鄒靚靚的家,羨慕鄒副市長和妻子的相濡以沫的情感,以及溫馨歡快的家庭氛圍,現如今,哪怕是年年,他也覺得她比自己強的多,至少她還有疼愛她的父親。


    “竇驍,若不是你天天不回家,我用出此下策嗎?你知不知道,你媽媽我過的有多寂寞,唯一的兒子,常年不回家,我要見你一麵甚至要預約,你怎麽就不能體諒一下我的心情,我是耍了心機,用了的陰謀,也不過是為了留住我的孩子,我有什麽錯。”


    顏麗一口氣,將王新和自己商量好的應對的方案,演繹出來,加上她痛心疾首的表情,真是完美至極,隻是竇驍他未必相信。


    竇驍看著母親急切的樣子,突然覺得更可笑了,強詞奪理、咄咄逼人,她理直氣壯的言辭,卻讓竇驍很失望。


    “我本不想說,可是您要是這麽執迷不悟,就不要怪我得理不饒人,要說你是我的母親,您生病,我理應侍疾,可您卻要裝病,如果僅僅是這些,我大可還能勉強接受,不過,您剛才的那個電話,似乎和您理直氣壯闡述很不一樣,不如讓我來猜一猜,和您通話的是誰。”竇驍停了一下,盯著顏麗,直定的她緊張的渾身麻木,才說:“是程敏慧的母親王新,對不對?”


    如果顏麗將這些招數用在別人的身上,竇驍可能還會鼓掌助威,可是現在他隻感覺到很累,卻還是要撐下去,和自己的母親,“擺事實,講道理”。


    顏麗傻傻的看著竇驍毫無波瀾的臉色,知道自己不但沒有感動他,反而再一次被他嘲笑,顏麗顫抖的手,一時語塞。


    “你??????”顯然這個題目對於竇驍太過簡單。


    “我的母親大人,您覺得我猜出來,您感到很驚訝嗎,除了她,您還有誰可以串通,還有誰能給你出這樣低劣的注意,我再來猜一猜,您們想做什麽,是不是想就此拆散我和年年,我說你們會不會太異想天開了?”


    竇驍無心指責自己的母親什麽,若不是她如此執迷不悟,他甚至不想與她爭論什麽,至於王新,那個女人一向是勢利狡詐有心計的,可笑的是他一開始,還曾經慶幸過,至少程敏慧不像她的母親,如今看來,是他看走了眼,這果然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竇驍,你和敏慧有婚約,你對她有責任的。”


    說到年年,顏麗再一次燃起了鬥誌,隻是她義正言辭的指正,勢必會讓竇驍更加的反感。


    “既然已經說到這裏,那我索性就說開好了,我想娶的人,我要娶的人,一直以來,就隻有年年,也隻會是年年,既然程家這麽心急,我也就不用好心再給他們留時間緩衝,更不用照顧他們的麵子,您看,是您去和程家說,還是我去找他們談,我和程敏慧必須解除婚約。”


    竇驍之所以遲遲沒有找上門,和程敏慧解除婚約,還是存了不想撕破臉的私心的,畢竟多一個仇人,並不是什麽好事,而且,在這麽個風口浪尖的時候,禦龍和程氏都不該有這樣的消息傳出。可是顯然他的好心,並沒有得到人家的認同,那他就更無所顧忌了,速戰速決,才是他慣用的策略。


    “竇驍,你這樣做,要敏慧以後還怎麽做人,更何況,程家對我們有恩,你怎麽能恩將仇報。”顏麗終於撒開了竇驍的胳膊,指著竇驍的鼻子,悲憤交加的吼道。


    “有恩?那也不過是為了利益,而且這些年,就算再大恩的我也應該還完了,而且,是不是恩情,還不好說呢?”


    竇驍並沒有說氣話,更不是為了反擊顏麗的推托之詞,這個問題,已經折磨了竇驍已久,當年事出突然,他無可奈何的接受了程家拋出的橄欖枝,他知道時過境遷,已經無法追究當年的孰是孰非,不過,就算是“恩情”,他也該還清了,而且,在現在的竇驍眼裏,愛情重於一切。


    “竇驍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為了年年,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你父親看見你這個樣子,得是多麽痛心,你怎麽對得起他。”


    顏麗眼見說服不了竇驍,隻能抬出竇驍的父親,隻因為她知道竇驍是最孝順的,特別是對他的父親。


    竇驍顯然被觸動到,可是顏麗並沒有注意到竇驍悄悄握緊的拳頭,她隻聽得見,竇驍無所顧忌的辯解。


    “疼愛我的父親,也會希望我是幸福的,他從來不會逼著做我不喜歡的事情,您還是不夠了解他。”


    竇驍何嚐不是被那仇恨不時的折磨著,可是他已經浪費了那麽多年,他不想這一輩都活的了無生趣,他想疼愛他的父親,一定是最希望自己幸福的人,就算是自己對不起父親,那也隻能等他到了地下,再和父親請罪了。19sg1。


    “竇驍,就算媽媽求你,我們家不能讓年年進門。”


    顏麗眼見自己無計可施,不知是急的,還是氣的,眼淚放縱的爬滿她的臉,隻是,她已經深深的傷害了兒子的心,卻還不自知,她的哀兵策略在竇驍這裏已經不管用了。


    “能不能,隻有我說了算,您大可不承認她,有我就夠了。至於您,我勸您也不要再受王新的擺布,離他們程家遠些,您最好是打打牌或是出國旅遊,心態就能好的多了。”


    竇驍看著自己的母親哭的沒有形象,不是不心疼的,他逐漸放緩了語氣,希望顏麗能遠離那些是是非非,也許心情會好的多,心胸也就能開闊些,麵對事情的心態也就不一樣了。


    “竇驍媽媽什麽事都能依你,就這件事不行,年年是絕對不行的。”


    顏麗以為竇驍的安撫,是被自己的淚水感動,進而開始得寸進尺,她堅決的否認年年的樣子,讓竇驍寒透了心,他以為沒有人能比他自己的母親更了解他,他對年年的情意,怎能是隻言片語就能說得清楚,而他的母親是他和年年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感,其中的一個很重要的鑒證人。


    “那好,隨您便吧,以後出了什麽事,您不要怪我沒有提醒您就好,還有請您轉告程家,不要打年年的注意,沒有人能傷害她,不然恐怕這後果,不是他們能承擔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竇驍不想再久留,他猜想,顏麗和王新的通話中,所談到的事情,一定是有關於年年的,他不想年年出事,也無心再與母親糾纏,他扔下狠話,便徑直走向大門。


    “竇驍??????竇驍??????”


    顏麗窮追不舍,卻還是被竇驍甩開,她頹廢的叫著竇驍的名字,自己也癱坐在地上。


    “太太,您沒事吧?”


    保姆已經躲開多時,見竇驍離去,才敢出來,畢竟顏麗裝病這事,她也是“同案犯”,萬一竇驍真追究起來,她就得丟了飯碗。


    “我怎麽就生了這麽個冤家呀。”


    顏麗自言自語的樣子,連保姆都不能認同,同為母親,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的,可是這有錢人家的孩子,看上去更加可憐,連自己的婚姻自己都不能做主,而作為母親的顏麗,她的執著,卻更人費解。


    竇驍匆匆的趕回和年年的家,卻想不到,會剛巧碰上那麽讓他心驚肉跳的一幕。17129857


    年年這幾天一直沒有出門,竇驍在家陪他母親,而她卻有些惴惴不安,盡管竇驍每天會打好多電話給她,卻一共也說不上幾句,人果然是貪心的,現今,年年是一刻也不願離開竇驍的,隻是顏麗畢竟是竇驍的親生母親,她不忍心,更不可以、不能夠,去剝奪她的權利,所以盡管年年這幾日惶恐不安,卻從不對竇驍說。


    若不是為了采買食物,年年是說什麽也不會出來的,如今在年年身邊的隻剩下瘦子一人,他又是個五穀不分的,買回來的東西,也隻是姑且能果腹,更不要說那些蔬菜,又貴又不新鮮,看著囡囡每天挑剔的有些菜色的臉,年年隻好決定,還是自己親自去一趟,瘦子有些不放心,年年卻覺得不以為意。


    誰能想到在回來的路上,就出了事。


    要說年年不過就是去一趟隔一條街的農貿市場罷了,社區內雖然有超市,可年年覺得那些東西隻能看不能吃,而且她答應囡囡好幾天了,要給她做她喜歡的油燜大蝦,年年想可不能再食言了。


    年年出門的時候,並沒有覺得有什麽異常,不過半個小時她就回來了,手裏拎了不少的東西,也未有所警覺,直到她被一些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的人團團圍住。


    年年驚慌之下,還能下意識的握緊手裏的東西,實屬不易,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看不清出路了,不絕於耳的吵鬧聲,讓她煩不勝煩。


    “請問你是不是年年?”


    “年小姐,聽說你和竇驍是青梅竹馬,你們已經分開很久了,是不是?”


    “年小姐,請問你知不知道竇驍和程家千金已有婚約?”


    “你不覺得這樣做人家的”小三“,很不道德嗎?”


    “年小姐,禦龍集團和程氏如今水火不容,是不是都因為你?”


    “年小姐,你說句話。”


    一將到顏一。“年小姐,你不為自己辯白一下嗎,你真的認下這第三者的罪名嗎?”


    “年小姐??????”


    “年小姐??????”


    “年小姐??????”


    年年隻覺得精神恍惚,她再傻也知道這些人是幹什麽的,情況緊急,她根本來不及思考這人些是為何而來,年年就是隻有一個念頭,“突出重圍”。


    年年手持東西,走起路來並不是很方便,年年隻能用肩膀去撞開阻礙,她屏住呼吸,什麽話也不說。


    這些人好像狗仔的人,顯然是不達目的不罷休,年年橫衝直撞的向前走,顯然是激怒了他們,其中便開始有人使壞,暗中來拉扯年年,不讓她離去,年年被拽住,前進的身體因為慣性險些摔到,她奮力的抗爭,手中的東西也被拉扯落地。


    年年的倔脾氣被激起,將手中剩下的半袋子東西,使勁的向四周掄去,人群中有人被打到,發出不同程度的驚呼,年年不管不顧,下了恨力氣。再次掄上去,這些人見年年瘋了一樣,便不再有人敢靠近,人群略微退開些,年年終於看清楚回家的路,她一麵防備著,一麵快速往家跑去。


    這些人眼見年年就要靠近社區,這種高檔社區,保安都是相當盡職盡責的,若是進入了他們的保護圈,想要再做些什麽就不那麽容易了,這些人大多都是接到單位的安排,在這裏留守了幾天才等到年年出來的,顯然都很不甘心,怎麽能就此放過年年。


    人群中的那幾個黑手,更是心急,這場鬧劇,他們收了錢,等了幾天才演上的,雇用他們的人說,酬勞要以造成的後果為標準,剛才不過是拉扯了幾下,想來,是沒有什麽好處拿的,迫不得已之下,他們隻能再次使壞。


    在他們刻意的帶領下,這些人再次靠近年年,年年故技重施,再次掄起口袋,可是顯然這些人是有備而來,年年掄了幾下,都沒有打到人,自己卻有些筋疲力盡。


    “年小姐,聽說你從前也是千金小姐?”


    “請問你對於自己的行為不感到羞愧嗎?”


    “年小姐,有什麽歉疚的話和程小姐說嗎?”


    “年小姐??????”


    “年小姐??????”


    “年小姐??????”


    再一輪的狂轟亂炸似的提問,讓年年覺得頭暈目眩,看著再次逼近的人群,她忍著站直了身,再次掄起袋子,這一次,不知道是誰,居然拽住了口袋的另一端,袋子死死的纏住年年的手,她想掙脫都掙脫不掉,此時,對麵的人,居然使壞,猛然的鬆開手,年年沒有防備的被彈開,摔到了地上,而年年感覺到自己的一隻腳好像被什麽絆到,撕裂一般的疼。


    隨後這些狗仔一樣的人,開始對著年年不停的拍照,年年本能的將自己的頭埋在雙膝上,根本理會不了自己的腳是否安好,年年很怕,她壓抑著淚水,不想讓他們拍到自己驚慌的表情。


    竇驍回來的時候剛好看見了年年摔到的那一幕,隻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他跳下車,不顧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輛,橫穿馬路飛奔向年年。


    “年年,年年,??????”


    竇驍一邊跑,一邊喊,他知道他的寶貝一定嚇壞了,她一定在哭,他怪自己,為什麽不能早一點回來。


    這些狗仔顯然反應更快一些,立刻就覺察出來,來人的身份,他們開始轉向圍攻竇驍。


    竇驍怎麽說也是個男人,還是個滿心怒火的男人,他可不會像年年那樣輕飄飄的掄幾下袋子了事,他上來招呼這些人就是狠招數,直打的衝在前麵的那幾人,立刻見了紅,剩下的人一來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二來忌憚竇驍的身份,便沒有人敢再靠近。


    竇驍順利的跑到年年身邊,蹲在她身前輕柔的詢問她,“年年,年年。”竇驍撫摸著年年的頭發,想讓她抬頭看自己,年年本能的躲避,讓竇驍更加心疼,“年年,不怕,是我,我回來了。”


    年年終於有了反應,抬起頭確認是否是她一直期盼出現的那個人,“驍驍,你怎麽才回來??????”年年顧不得其他,雙臂一把就環住竇驍的脖子,不願再撒手。


    “是我不好,別哭了,寶貝,我們這就回家,聽話不哭了。”竇驍說著,就要托起年年的身體,“啊!疼!”年年的一聲驚呼,嚇壞了竇驍,連忙檢查年年的傷情,“哪裏疼,年年,快讓我看看。”


    當竇驍看見年年那已經腫成饅頭一樣的腳踝,有那麽一刻,他似乎有了殺人的衝動,可此時他更擔心的是年年的腳是否傷到了骨頭,他一手穿過年年的腋下,一手托起年年的大腿,利落的一個公主抱,就將年年攬在懷中,“不要怕,寶貝,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竇驍抱著年年走過人群,目不斜視,他壓抑著自己很可能瞬間就爆發的怒氣,隻等著秋後算賬,可是就是有人不要命。


    “竇先生,您和這位小姐是什麽關係?”


    “您是要和程家接觸婚約嗎?”


    “據說這位年小姐的私生活很糜亂,你是毫不在乎的嗎?”


    “竇先生,您這樣公然抱著其他女人,難道都不考慮程小姐的感受嗎?”


    “竇先生??????”


    “竇先生??????”


    “竇先生??????”


    這些人沒完到了的問題,讓年年有些崩潰,她死死的抓住竇驍胸腔的衣襟,手上的青筋,迸出,清晰可見,一心全都撲在年年身上的竇驍絲毫沒有在乎那些人再問些什麽,因為他知道,這些跳梁小醜和他們背後的人,總有一天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慘痛的代價,可是年年恐懼的樣子,他卻不能忽視。


    “閉嘴!”竇驍大孔一聲,瞬間便安靜下來,這些人按捺不住心中的興奮,知道竇驍一定是有話要說,想著今天一定能挖到好東西了。


    “回去告訴你們的老板,等著收我的律師函吧。”語畢,竇驍就大步抱著年年離開了,他不欲多說,不過是因為,這些人大概都是一些八卦周刊和街頭小報的記者,在他們麵前多說多錯,而且他要給年年正名,這些報刊雜誌還不夠資格。


    竇驍小心的將年年抱上車,係好安全帶,年年卻拉住他手,說:“竇驍,囡囡還在家裏等著呢,她還沒有吃飯。”年年惱怒自己剛剛買的東西全都散落在地上,很是可惜。


    “別擔心,我讓榮易去照看她,我們得馬上去醫院,你的腳需要好好的處理一下。”竇驍親吻著年年哭的像隻小花貓一樣的臉頰,安慰著她。


    年年這才放下心,不過,她還是給瘦子打去電話,說了情況,還和囡囡通了話,安撫孩子,還向她保證,晚飯一定能吃到油燜大蝦。


    竇驍聽到年年和囡囡的通話內容,便特意叮囑榮易帶一份油燜大蝦給孩子吃,還囑咐他一定要好好剝了蝦殼,再給孩子吃。


    年年看著竇驍說話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麽,雖然頭疼、手疼、腳也疼,心卻是酸甜的,看著他不自覺的迸發的父愛,也許他自己還不自知,卻已經把年年感動到不能控製。


    “怎麽又哭了,很疼是不是,我們這就去醫院,乖,忍一忍,好不好。”


    竇驍就差要把年年抱在懷裏當孩子一樣的哄了,不敢耽擱,竇驍必須馬上送年年去醫院,年年是最怕疼了,小的時候,一點點疼,就夠她哭上一整天的,要呼呼,還要親親,現在想來,當年他可是沒有少占年年便宜,隻是年年那時還小,並沒有察覺他那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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