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泠泠滿臉的無語,像是看傻子一樣盯著文巧珊。


    扶九卿則碰了碰秦柏宸的胳膊,疑惑地問:“阿東是誰?”


    秦柏宸壓低聲說:“文巧珊的前夫,香江珠寶商的小兒子,他這段時間經常跟周嘉祖在一起。雲霄子說周嘉祖的情況比較嚴重,阿東隻是沾染了煞氣,休息一段時間就會好。”


    扶九卿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左泠泠走到垃圾桶前,彎身撿起那枚掉出來的帝王綠玉墜。


    她細長眼眸微微上挑,陰冷眼神地凝視著文巧珊。


    “你當成寶嘅人,從來都係我不屑為伍嘅人,阿東唔係你良人。”


    (你當成寶的人,從來都是我不屑為伍的人,阿東不是你的良人。)


    左泠泠也不管文巧珊聽不聽得明白,深深看了她一眼,朝抱著小狐狸的扶九卿走去。


    她語氣冷淡地問:“什麽時候出發?”


    扶九卿還沒開口說話,文巧珊壓抑著怒火的聲音響起。


    “你噉講,我好唔開心!”(你這樣說,我很不開心!)


    什麽叫阿東不是她的良人,既然不屑又為何要把人搶走。


    文巧珊盯著左泠泠的背影,突然有種即將分離再也不相見的惶恐不安,臉上露出明顯的慌亂表情。


    左泠泠回首,如蛇一般森寒的眼眸望著文巧珊,無奈地問:“你要我點呀?”(你要我怎麽樣呢?)


    文巧珊倔強道:“你講清楚!”


    左泠泠雙唇勾起邪氣弧度:“講唔清楚,你哋唔係一停人。”(講不清楚的,你們不是一路人。)


    扶九卿聽著兩人用港語對話,一個柔軟的語調像是對情人低喃,一個無情又冷血但沒有絲毫殺傷力。


    如果忽略兩人嚴肅的麵部表情,她們不像是在吵架,更像是朋友在一起隨意交談。


    文巧珊咬著牙怒視左泠泠,眼底溢滿了難過與執著。


    可她依舊打破砂鍋問到底:“如果你當我係朋友,就話畀我知羅。”(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就告訴我原因。)


    左泠泠笑了,笑容諷刺,語氣說不出的冷:“他鍾意男嘅,都係下麵嘅,你唔嫌汙糟呀?”(他喜歡男的,還是下麵的,你不嫌髒嗎?)


    文巧珊瞪大雙眼,表情有一瞬間的滑稽,


    她的表情似是在說:就這?


    左泠泠也發覺到了什麽,凝著眉問:“你知道?”


    文巧珊點頭:“我知佢喺結婚前話我中意男人都中意女人。”


    (我知道,他在結婚前告訴我男女通吃。)


    一聽這話,左泠泠臉上的冷意掛不住了。


    她上下打量著文巧珊:“嘖——你係咪傻啊?”(你是不是傻?)


    文巧珊撇了撇嘴,對此表示嗤之以鼻,她才不是傻。


    話說到這裏,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左泠泠根本就沒有插足她的婚姻,是因為發現阿東可能更喜歡男人。


    文巧珊好奇地問:“你點說服阿東同我離婚?”(你怎麽說服阿東跟我離婚的?)


    左泠泠移開視線,漫不經心道:“打佢羅,打到喊阿爹嗌娘。”(打他咯,打得哭爹喊娘。)


    如果仔細聽,能聽到她語氣中夾雜的一絲心虛,很難讓人察覺。


    文巧珊的眼角抽搐,對於好姐妹的了解哪怕再深,也無法想象那暴力美學的畫麵。


    左泠泠在她眼中一直都是很有涵養的冷美人,對任何事都非常不屑。


    不被她看在眼中的人,連多說一句話都是在浪費生命。


    她根本無法想象左泠泠打阿東的畫麵,總覺得違和感十足。


    文巧珊突然想起有段時間阿東夜不歸宿,每天回來都帶著傷,看她的眼神還十分幽怨,原來問題出在左泠泠身上。


    見兩人算是說開了問題,扶九卿看了一眼時間。


    她對秦柏宸說:“我要出去一趟,你去哪?”


    周嘉祖的問題解決了,雲霄子的傷勢要回京以後才解決。


    以扶九卿對秦柏宸的了解,這人不可能留在周家做客。


    果然,秦柏宸回道:“榭香白道8號公館,那裏是我私人住宅。等你事情處理完,我們一起回帝都。”


    扶九卿點頭:“好,我爭取在天黑之前過去。”


    她一手抱著小狐狸,一手拎著左泠泠離開周家。


    百靈跟一眾秦家護衛快步跟上,他們是夫人的貼身護衛,隨時待命在身側。


    一行人在路過文巧珊時,她拉住了左泠泠的胳膊,從對方手中奪過那枚帝王綠玉墜。


    她緊緊捏著玉墜,色荏內茬道:“呢個係你送畀我嘅嘢,唔收返去!”(這是你送給我的東西,不能收回去!)


    文巧珊話說的很有底氣,心虛讓她臉色漲紅,不敢對上左泠泠的雙眼。


    左泠泠陰寒冷意眸子裏閃過一抹暗芒,直勾勾地盯著文巧珊。


    她倏地笑了:“咁你就當係留個讀想。”(那你就當做留個念想。)


    文巧珊沒聽出其中深意,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她目送左泠泠跟扶九卿離去的背影,心底還想著等人回來後,要好好道個歉,畢竟是她誤會了左泠泠。


    文巧珊不知道,這是她們此生最後一次見麵。


    扶九卿離開後,秦柏宸也跟周老爺子告辭。


    *


    香江,綠林大道。


    在這條大道上有個荒廢的宅院,乍看平平無奇,實則是香江凶名赫赫的凶宅。


    凶宅有風水上的陰邪大凶之地,也有發生過命案,宅院內的死者鬼煞之氣不散凶宅。


    綠林大盜的荒廢凶宅,占據兩者,既是風水不好的大凶之地,又是發生過滅門慘案的凶宅。


    在上個世紀,香江滿大街都能看到很多的外國人,因為百年不平等的恥辱緣由,這些人在香江有著超然的地位。


    六十多年前,有一家漂洋過海的外國人來到香江遊玩,他們是當時的香江外籍高級官員親屬。


    一家人買下了綠林大道的豪宅,就是如今荒廢的凶宅。


    這家人被滅門的理由也很簡單,男主人看上了歌舞廳的舞女。


    舞女是從內陸來的,跟她同一批偷偷坐船前往香江的人有十多個。


    他們在香江的底層掙紮生存,想要賺夠了錢再回去。


    舞女是最早夭折的一個。


    她被綠林大道豪宅的男主人綁走,永遠都回不去了。


    舞女被綁走的當天就被玷汙了。


    不止如此,她還被男主人賞給了家中的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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