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正文安居樂業之外的小片段


    一·托馬斯:我的奮鬥


    托馬斯成為寡婦得很早,或許是因為他本就不大需要一個丈夫。


    他曾想過,要不要開口告訴他最聰明、最偉大且無所不能的哥哥,他關於婚姻與愛情的本質?


    可是那雙清泉般的眼睛,這會兒卻沉靜如同大海一般,又柔軟得像是凝膠製成的、明麗色彩的果凍一樣,似乎無需開口,僅僅隻是看著都能被傷到,使他想起了修養良好的淑女大膽地用修剪光滑的指甲輕鬆劃開漿果的皮,那裏頭飽滿的汁水與顫巍巍的果肉便暴露在空氣中像是用刀劃開的鮮紅皮肉一樣。


    他膽子很大,麵對這雙脆弱如水的眼睛卻像是蝸牛碰到鹽一樣縮了回去,隻留下一塊亮晶晶的透明痕跡,昭示著他伸出觸角,試探著想要去做。


    比起親生血緣的大哥,那個威猛高大的騎士對於他的震懾力遠不如那個纖薄美麗的身影,自年幼時起,斯凱拉哥哥就是所有薩爾森家族小孩如水晶般美麗的夢,也是最有震懾力、能夠壓服整個家族的人。


    而這樣的哥哥,擔憂他的未來,擔憂他因為不能像其他omega那樣嫁人而帶來的悲慘未來,他,他還能怎麽辦呢?


    伊麗莎白陛下曾經和哥哥一起發起性別平權運動,盡管似乎轟轟烈烈,可是就連他們心裏,似乎也還是被捆縛著的,陛下大概是alpha的老毛病,一有權利就高傲,而他的哥哥還是擔心弟弟妹妹們,家族是他的歸處,也絆在他腳上拖慢了他大跨步向前的舉措。


    托馬斯因此而愧疚、難過,卻最終也因同樣的理由被絆住。


    何時他也如同哥哥手底下那些政客一樣習慣於玩弄人心?白玫瑰美得驚人而遙不可及,美豔的紅玫瑰最終落入花瓶裏,白色的雙生卻依舊如白月光一般高懸、又冰寒。


    在哥哥隱居的時候,托馬斯隻是手輕輕一抖,就好像提線震顫一下那樣,曼迪拉克的大城市裏就永遠少掉了一個年輕的富人。


    人們說,死者為大,於是他隻是做出蒼白的麵色,便有人憐惜:“多麽可憐的一位夫人!”


    但他從不是丈夫的附庸,他是他自己,一位政客,他是托馬斯,是他自己,一個白玫瑰味信息素的男性omega。


    當哥哥隱居,家族劇變的時候,托馬斯也曾經迷茫過,他想從曼迪拉克新建的世界上最高的二十多層大樓,那座市政府大樓樓頂跳下去,世界變得太快,而繼承者迫不及待要踩著先人的脊骨,又像是擊碎玻璃一樣清脆——他不再是一個薩爾森了。


    托馬斯並沒有孩子,他不像安娜那樣歸於家庭,他曾經的丈夫是個任他擺布的傀儡,迷醉在香氣裏醉死過去。


    他靠著哥哥教會的手腕穩住了曼迪拉克,直到那天異象連連,凱拉哥哥回來了,卻又不再是薩爾森的族長,他成了一個超脫世外的“石像”,從此就像是神廟一樣還在世間卻又不在世間了。


    托馬斯想拉住他的手問他,斯凱拉·薩爾森,你曾經為之周旋良久的的薩爾森家族呢?你傾盡全力發展的古爾德郡呢?你一手打造的貿易明珠曼迪拉克呢?


    可是某個瞬間,他忽然意識到:他這一次被徹徹底底拋下了,他以為命運並沒有殘忍地分離,可是沒有一個人能夠真正永遠陪伴,人的一生就是不斷和愛的人或萍水相逢的人不斷告別的故事。


    托馬斯開始真正地、沒有任何後顧之憂的去忙碌他的事業了。


    他當然會得到重用,因為之後的薩爾森族長還是和以前每一任一樣,是戰場上最英勇的戰士卻在治理領地上堪堪及格,騎士們總是對著廣袤的土地愁眉苦臉,不知道為什麽竟會有那麽多的政務。


    而他本姓薩爾森,薩爾森家族的薩爾森,他當然永遠被信任,就好像年輕人永遠不信斯凱拉有一天會不再幫助家族。


    偶爾去看望妹妹時,他也曾想過,假如真的有一份誠摯的、家庭的溫暖……哈,怎麽可能?托馬斯·薩爾森從不貪戀那些,唯有手中緊握的方為真實。


    他也曾與另一個自己幸運地交換過,得知那個自己不曾婚嫁後,他一度欣羨,卻又得知這樣的幸運要以什麽樣殊途同歸的命運來換取,那席卷了整個家族的苦痛,他又慶幸不曾以此為代價換取自己不必結婚,哥哥啊哥哥,斯凱拉哥哥永遠支持他,可是命運卻不曾憐惜這位兄長,永遠報之以痛。


    交換回來後,他最後那點兒不甘的心思也徹底歇下來,選擇將自己短暫的一生奉獻給政壇,無論曆史是否留給他書寫的餘地,他來過,他奮鬥過,像這破碎大陸上權力鬥爭裏的每一個人一樣。


    隻是很久以後,他才終於悟透,原來斯凱拉即使繼承人是親手培養出也選擇如同曆史上的法聖一樣遠離權力紛爭,正是他的凱拉哥哥最聰明的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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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if線的親子日常


    “呀?”半歲的凱撒·薩爾森歪歪頭,靠在omega父親柔軟的懷抱裏,他肥嘟嘟的小臉蛋靠在最柔軟的棉布上擠出圓潤的弧度,顯得他就像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孩子一樣。


    “誰是世界上最棒的alpha呀?誰是世界上最棒的alpha呀?”斯凱拉雖然柔弱,依舊可以抱起這個沉甸甸的小家夥轉圈圈,複而在他帶著奶香的小臉上印下一吻,清雅的山茶香總是引得手短短腳短短的小嬰兒往胸脯處拱,“當然是我們最可愛的小凱撒啦~”


    真正標記omega的alpha在旁邊陽光開朗地笑著,實際上已經打翻了醋缸……“不準玩什麽拋高高的遊戲!”父子倆愉快且豪放的玩耍也能引來位高權重的媽咪略帶驚恐和嗬斥語氣的驚呼,隨即便踮起腳尖從孩子他爸脖子上把奶團子抱回懷裏。


    而奶團子還笑得露出僅有兩顆小米牙的可愛笑容,渾然不覺粗心老爸到底幹了什麽會讓軟手軟腳的小嬰兒渾身不舒服的事。


    “ma……mum!”一歲的小凱撒奶聲奶氣地叫著,藕節般的手腳很有力的支撐著他自己爬來爬去,看起來就健康活潑。


    斯凱拉無奈地捏了捏他柔軟的小臉,引得獨生子“咯咯”笑起來:“寶貝,聽我說,是d-a-d,跟我念,d——a——d——”


    “mo,mom,mama!”小家夥很不給麵子,被抱到omega父親懷裏後高興地揮舞著小手,軟乎乎的小臉蛋在胸前在小腹在大腿上蹭啊蹭,小奶音堅定又讓人哭笑不得。


    斯凱拉反複糾正,還親親小臉蛋、捏捏小手,用甜絲絲的牛奶和凱撒最近喜歡吃的蘋果泥都沒能改正小家夥的稱呼,而一邊的老管家已經板起臉色,老人家自然而然的把小寶貝的稱呼問題歸結於alpha先生“沒教好”。


    “萊恩叔叔,”斯凱拉見此忙招呼老人過來看孩子,“這也說明我們小凱撒很聰明嘛,我們的小可愛記得是我生下他對不對?”


    老管家這才收回了對alpha責怪的眼神,連連誇讚小少爺頗有他祖父之風,瞧那小腿有力的呦,再瞧瞧那舞動的小手臂,一看未來就能成為一個健壯的騎士!


    奶團子窩在媽咪懷裏咿咿呀呀學著說話,時不時對老父親和老爺爺露出一個僅有幾粒小米牙的可愛笑容,渾然不知道長輩三言兩語之間便把他定義為了未來的“勇士”。


    “媽咪~媽咪~”四歲的凱撒已經身後跟著人也能在薩林斯堡裏四處亂跑了,他嫻熟地從小花園裏跑到居住的主城堡最大的一個書房裏,斯凱拉果然在裏麵批閱文件。


    小家夥噠噠噠衝進書房,絲毫不生疏地自己爬到媽媽身上,隻覺得這一身漂亮衣服好硌人呀!


    他一到母親身邊,就在那華貴寶石也掩蓋不住的溫暖下遺忘了他本來要說的事情,反而好奇地像是以往那樣去看密密麻麻寫滿了字的紙頁,“曼迪拉克……關稅……增加,市政廳、唔、官員托馬斯主持,”他用有力但依舊柔軟的小手拉了拉母親的袖子,“漂亮的曼迪拉克!媽咪,還有托馬斯舅舅~”


    斯凱拉絲毫不看對麵穿戴整齊的一位陌生人,隻跟獨生子笑著說話:“對呀,寶貝還記得什麽是關稅嗎?”


    才四歲的糯米團子說得頭頭是道,雖然還帶著點小朋友的天真,卻可愛得斯凱拉親了一下他側臉,這才繼續說:“托馬斯舅舅要來啦,凱撒寶貝高不高興呀?”


    小朋友奶聲奶氣:“高興鴨~”


    逗了幾句小孩,被逗的凱撒就看到站著的那個叔叔臉色越來越青,這時候他dad突然問他:“乖寶,之前你來找dad,是怎麽了呀?”


    凱撒這才記起來之前的事,連忙告狀:之前他和一群同齡的大小孩在薩林斯堡花園裏玩,要玩王子智鬥惡龍救公主的遊戲,結果有個兩三歲外麵來的小孩,穿著紅紅綠綠一身衣服,非要和他搶著當——王子!


    “媽咪——他還說我是公國繼承人,不算王子!嗚哇——”小孩雖然裝哭,眼眶紅了小珍珠吧嗒吧嗒掉,可憐巴巴的樣子哭得斯凱拉心軟,連忙摟著他哄。


    凱撒抽抽搭搭接著告狀:“他還說daddy是個小白臉,全靠mom養著……”小家夥還挺有心機,故意問,“mum,什麽是小白臉鴨?”


    這隻可可愛愛的糯米團子一番唱念做打,直把對麵被晾了半天的使臣弄得臉也不青了,臉上一會紫一會紅,看著可有意思了,恨不得就地挖個坑鑽進去。


    哪裏來的高傲外客?使臣想到自家外甥這次無論如何都鬧著要來,隻感覺這次的談判危矣——


    而被問候了老公孩子的斯凱拉本人,表示少跟傻子玩:“寶貝,你要記住,不管來者是客還是什麽,在媽咪的國度裏,你就是唯一的王子,在薩林斯堡,更不可能有第二個王子。”


    兢兢業業打天下的斯凱拉表示:公國?什麽公國,那都是從前的老黃曆了,喵了個咪的老子親手打的天下難道還要假的?一個個的打蘭卡姆顯得重症肌無力,吃下地盤了嚶嚶哭前朝的玩意,是我給你們的自由過了火,還敢提當年帕伊帝國舊事?


    小朋友窩在媽咪懷裏表示:嘻嘻~


    至於等他五六歲,親口問爸比為什麽這麽沒用,被狠狠地打腫了小屁股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其實一歲的凱撒小朋友已經會說話了,還能聽懂簡單的指令,並自己不靠人幫助站立一會,但是軟乎乎的小寶貝死倔死倔,堅持隻喊媽媽,一直到三歲之後才慢慢糾正過來,大部分時候還是亂喊


    *半歲的時候凱撒其實已經會說一點話了,但是他似乎知道媽媽最喜歡他這個模樣,經常奶聲奶氣“呀”、“唔”一聲後半歪著小腦袋,操心的家長生怕他頸椎長歪,為此糾正了他很久,又扛不住他賣萌


    *凱撒的教育是媽媽帶在身邊言傳身教,雖然很寵他但是斯凱拉從來沒有想過什麽“惟願孩兒愚且魯,無災無難到公卿”,家裏是真的有王位要繼承啊寶貝,要是太笨了容易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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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狼王與野獸(又名:一日交換)


    無邊無際的繁華與靡麗,華美的宮殿裏貴族們翩翩起舞,那些小姐夫人們的裙子像是花一樣散開來,旋轉出一個個漂亮的弧度,而岩石砌就的威嚴城堡之上井然有序,軍營的鐵血煞氣直衝天際,像是一陣鐵與血的旋風一樣席卷大地。


    時代的主旋律就是這樣,而這個時代分裂已久的大陸已經聽到了統一的樂聲,紙醉金迷與開疆拓土,一切的一切永遠浪漫,好似一支永遠不會到盡頭的歌舞。


    而統一大陸的傳奇帝王凱撒蘇醒在一具熟悉而又陌生的軀體裏,在完全陌生的地點睜開了眼睛。


    無需去照鏡子,這位鐵血的帝王就已知曉:這是另一個世界的他,同樣的偉大、同樣的統一,血與火席卷過大地將帝國染上他的顏色,他征服世界,所向睥睨。


    隻是……另一個他是不是有點太好命了?


    帝王比他出生晚了幾百年,不過小貴族出身,與家人關係不佳,更遑論那個在史冊上厚重的姓氏——薩爾森。


    凱撒·薩爾森,原來就算是注定征服世界的君王,這個名字與那個他聽過一遍又一遍的姓氏那般融洽,更擁有愛他如珠似寶的兩位父親,生來便擁有父輩打下來的大片疆域,無需自己篳路藍縷去開創千古偉業。


    嫉妒與怨毒也會侵蝕偉大帝王的內心,叫他的心靈如油鍋中煎熬一般難捱,好似到了這裏、到了這裏他也可以軟弱一瞬,dad柔軟溫暖的懷抱永遠向他開放。


    憑什麽呢?憑什麽能擁有如此好命?


    同樣的權勢,凱撒無需掩飾,因為他是君王,他天生不需要掩飾,卻也招來了另一個他尚還沒有老去的父母。


    “寶貝?”美麗的omega輕聲呼喚,那毫無保留的母愛令他心裏發酸,忍不住也像那個幸運的凱撒一樣把柔軟的肚皮露出,“mom……”


    他卻低估了記憶中那位年月長久的法聖,即使是這個沒有突破法聖的斯凱拉·薩爾森也識破了他的身份,僅僅隻憑一句呼喚、一個眼神。


    “你是誰?”野獸的眼神是和驕傲自信的狼王所不同的,代表著不信任與對世界的猶疑,貪婪而又充滿野心,即使他們同樣擁有一切,靈魂本質上是同一人,但是露出來的麵對家人的肚皮卻餘留著童年不幸的痕跡,柔滑的毛毛底下是消不掉的傷疤。


    而精明犀利的舊王鋒銳的目光再次戳進了最柔軟的地方,驚得他學刺蝟一樣把柔軟的肚皮縮起來。


    年華老去的omega卻心軟得出乎他的想象,“……你和我們的凱撒其實非常像,但是很抱歉我嚇到了你,孩子,也許你沒有發現,你在呼喚的時候飽含渴求與憂慮,一點兒靈魂的不安與一點兒身體上的習慣成自然結合使你露出了破綻……我沒有權利對你的過去說什麽,但是親愛的,你可以把我們當做你的父母,在你回去之前。對於我們來說,就好像我們多出來一個兒子一樣。”


    在此之前,凱撒從來不知道,原來貴族家庭的omega也會有真心愛著孩子的賢妻良母,不愛寶石與華服,不是虛榮而又高傲,反而睿智平常如每一位溫柔的母親一樣。


    那位他記憶中鮮少幹涉人世、一心鑽研技術的法聖原來竟是位相當有政治手腕的領主,原來教誨不必都是冷冰冰授課一樣,也可以是在日常生活中言傳身教。


    唯一使他平息嫉妒的,大概就是盡管同樣在統一天下的過程中,另一個他雖然擁有位於大陸中央的薩林斯堡、擁有本就麵積不小的土地、擁有薩爾森家族忠誠的騎士團與omega父親手底下精明能幹的官員,所要麵對的,卻是和斯凱拉·薩爾森同時代的兩位雄主——加拉德瑞爾與霍提裏克。


    如此看來,命運贈與他們的東西,竟是旗鼓相當的了。


    畢竟在他那邊,曆史雖然不盡相同,加拉德瑞爾突破法聖後因為沉迷權勢在他出生以前就被家族小輩殘害,霍提裏克更是年逾八十就猝然離去、使得子女爭權而帝國分裂。


    他想要與兩位父母講述他那邊的故事,斯凱拉卻隻聽完了他的經曆,就堵住了他的話頭:“孩子,你要知道,冥冥中命運總有一天會來收取代價,你的經曆或許無礙,但是透露曆史也許會帶來你無法想象的後果。”


    斯凱拉勸說凱撒放棄了這個想法,又與這個年輕人講述了一些童年趣事。


    相較而言,這樣美滿的童年是小貴族家庭出身的靈魂所無法想象的,但是這對ao夫夫溫柔的目光下,仿佛野心勃勃的青年alpha也成為了尚還窩在母親懷裏吸吮手指頭的幼童,家長永遠溫和而包容地看著他,也相信他能做到任何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在參觀了這邊大不一樣的情況,知道了身為公國大公而非帝國公爵的斯凱拉到底能力如何後,晚上凱撒還親口說:“帕伊帝國誤您良多!”


    斯凱拉噗嗤一笑:“可別這麽說,孩子。”


    他頓了頓,才告訴他:“自己做主和給別人做附庸是完全不同的,而我年輕時,也期望著息事寧人好減少傷亡,但這個世界的本質是掠奪,我們奪取利益,以養活自己和家人,乃至國王以一國供養之,同時也要庇護民眾。”


    “也請你記住,不要沉溺進權勢,我相信你和我的寶貝都將是世界之王,大陸將在你們手裏一統,但是沒有愛的話實在太冰冷,你總要相信世上還有什麽美好的東西,更要學會如何去愛一個人,否則你將會在愛意來到時將美好化為痛苦。”


    omega金色的長發在凱撒靠在他懷裏時垂落到臉頰上,金燦燦而有著好聞的花香,溫暖得懷抱使得凱撒幾乎就要這樣沉沉睡去,卻被話語驚得險些跳起來,即使是凱撒這樣以軍功和政治起家的年輕人,也聽得出來這裏麵的預言意味。


    “媽媽……您不像我那邊那樣突破了法聖而治愈了自己的病症,您怎麽能為我就使用占卜魔法?”


    斯凱拉溫柔的手撫摸過獨生子的臉頰,這具軀體裏的另一個靈魂同樣被他視作孩子,而他的愛人已經急不可耐地開口,告訴孩子要相信老爸會盯緊dad不讓他過分耗神。


    在最後貼近心靈的交談聲中,這一天就這樣結束。


    第二天清晨。


    斯凱拉早早地穿過城堡裏的一處處門洞,直奔兒子的房間。


    而那雙深沉如海的藍色眼睛已經一如既往,年輕銳利且意氣風發,他於是高興地擁抱了他:“歡迎回家,寶貝!”


    ……


    時間倒回一天前。


    凱撒·薩爾森向來是個敏銳至極的年輕人,從他18歲從dad手裏接過龐大的帝國開始,他的雙親就告誡他:“在家裏你永遠可以放下心來,但身為王者,你要時刻警惕自省,小心那把達摩克利斯之劍。”


    他醒來之時就感覺溫度有些不大對勁,即使房間裏溫度適宜,他仍察覺到了那與入睡前房間有所差異的溫度,而身體卻似乎習慣了這樣的溫度。


    開什麽玩笑……呃?


    睜開眼睛,裝飾盡管同樣華麗,卻風格迥異,唯有麵容相似到他難以區分。


    在此之前,盡管了解過許多這樣的故事,凱撒卻從沒想過,竟然會有這樣的一個自己,他野心勃勃、他出身卑微,他並不是daddy和mum的兒子,他的一切都靠自己掙來,卻同樣有著地盤不小的疆域、同樣是意圖開疆拓土統一天下的王者。


    “這裏竟然隻有一種蒸汽機!什麽,斯凱拉·薩爾森是在成年第一年就解除婚約而有幸沒在蘭卡姆吃苦?薩爾森竟然一直是帕伊帝國忠誠的公爵……”他翻閱著曆史書了解世界,晚生幾百年的這位所在的曆史讓他覺得全然陌生,不過很顯然,這個世界他親愛的媽媽並沒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而是挑選了家族後輩來應付了事。


    哼哼!果然他是媽媽唯一的寶貝!


    不過這個世界媽媽竟然選擇了用魔法來長壽,有關這一點他聽媽媽講過,他是準備將長壽與那些被斷絕無法找回的傳承一樣掃到曆史的塵埃裏去的,而法聖先生盡管長壽卻也不再搭理人間事務,他的貢獻可比他那邊少多啦。


    或許也是因為異世界的媽媽並不是皇帝而是守著舊領地的普通公爵吧,這裏的世界太和平,紐弗爾和倫索科都沒有內亂過,媽媽從小就給他講過,那個時候他們到底侵吞了多少兩位“盟友”鞭長莫及的土地。


    另一個自己的一天可以說得上沒有多少差別,隻是缺少一個溫暖的家庭——凱撒就像平常一樣嫻熟處理著工作,他還額外留下紙條,告訴另一位先生,他處理了什麽、做出了什麽樣的要求,以便換回來之後對方能夠改變那些意見相左的部分。


    另一個自己的領土範圍大概是舊紐弗爾並部分倫索科邊界至大半帕伊帝國的範圍,包括了古爾德郡,首都則是在舊紐弗爾境內中部靠南方的一座大城市,並不如薩林斯堡適宜作為整個大陸的首都,這一點讓同樣高傲、野心勃勃的凱撒·薩爾森非常高興。


    就算是同一個人,也總得有點競爭意識呀!


    凱撒自己的領地,當然是繼承來的位於大陸中央的一片麵積不小的土地,原本最南端就是蘭卡姆,但是他已經將舊帕伊帝國的全境都收入囊中!


    霍提裏克比較好對付,畢竟老先生的子女緣實在差勁,不像他們家少生優生,他一個就足以讓媽咪和其他老夥計聊天時長足顏麵,加拉德瑞爾確實難對付,但是那兩位可熬不過悠長的歲月,沒有法陣加持的他們也未必能活到百年,加上子女不濟,他凱撒·薩爾森說不定能比同位體更早統一大陸呢!


    不過這邊的新技術很值得一抄,時間的饋贈如此奇妙,都記下來記下來,回頭按這個方向研究出自己的東西,哼哼~


    當然,雖說首都到薩林斯堡的法師塔隻需要數小時,完全可以供他一個下午來回,但他還是沒有貿然去打擾和這裏的凱撒沒有多少交集的另一個媽媽。


    他要是今晚沒有回去那麽之後還可以再來,要是回去了他完全可以去見自己的mom,為什麽要便宜另一個他?


    凱撒·薩爾森從不做無用的行為。


    “總之,就是這樣……”年近而立尚還意氣風發的凱撒·薩爾森坐在城堡的小客廳裏和雙親商討著這次奇跡般意外的收獲。


    而他的未來,掌握在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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