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自己親生女兒,徐長卿即便再正直,也會有私心,接收到紫萱的眼神,他猶豫了下,還是開口道:


    “景兄弟,我知道你是不放心龍葵姑娘,可是你要明白,龍葵姑娘實力不凡,隻要她不願意就沒人能奈何得了她,你何不問問她自己是否願意幫這個忙呢?”


    原本還在低頭負氣的人不經意坐直了身體,“景天”轉頭看向二人,


    “小葵會願意幫這個忙的,你去給她傳訊吧。”


    “白豆腐”這個稱呼,龍陽實在是喊不出來,為免二人起疑,他隻能用“你”來代替。


    龍陽知道,一路走來,徐長卿未必真就一點也沒發現景天身上的不對勁,隻是景天自己願意,甚至還主動幫著隱瞞,他自然也就不會多問。


    雖然心中有所猜測,但一切到底沒放到麵上,在二人麵前龍陽還是要裝一下的。


    徐長卿和紫萱對視一眼,默契的假裝什麽都沒發現。


    他衝著龍陽拱了拱手,“多謝!”


    說謝,但沒說謝誰。


    有些事,彼此心知肚明就好。


    龍陽淺淺一笑,“不必客氣,我也隻是將心比心罷了,事關至親,誰能忍住希望就在眼前而不去爭取呢。”


    徐長卿和紫萱去一旁利用法術給龍葵傳信。


    體內,景天已經快要氣炸了,


    ‘喂,我也沒說一定不幫,隻是大家可以再想想別的辦法嘛,你把我壓回來幹什麽?!’


    龍陽情緒沒太大波動,‘青兒等不起,若耽誤時間太久,我也怕小葵支撐不住。’


    景天:‘可你明明就知道那個紅毛怪對龍葵不安好心!’


    短短一會,他已經把重樓對龍葵的心思從“特殊對待”,轉變成“不安好心”了。


    龍陽語氣是難得的正色:‘小葵是個人,她有她自己的想法,會做出最想要的選擇,你要做的是給她選擇的機會,而不是剝奪她選擇的權利。’


    景天猶自嘴硬:‘那萬一那個紅毛怪開了竅,趁機表明心意怎麽辦?你就不怕他撬咱倆牆角?!’


    ‘不會。’


    龍陽回答沒有絲毫猶豫。


    “小葵從還是葵羽玄女時就深愛飛蓬,投胎薑國後亦是等了我千載,為複活我,她費了多大心血你和我都知道,你要對她、對我們,都有點信心才是。”


    ……


    事實上,接收到紫萱通過聖姑傳遞給她的消息,龍葵除了意外,本身還真沒啥信心。


    她和重樓見麵次數雖不算少,但也隻有打架的交情。


    想想她跑到隻會打架的直男魔尊重樓麵前,問他究竟知不知道愛有多偉大、和愛人分別有多麽痛苦、眼看著親人去死有多麽無助,青兒是為天下蒼生才會被取出水靈珠等巴拉巴拉說上一堆。


    然後人家用一臉看智障的眼神看她,麵無表情回答一句“關我屁事!”


    當然,重樓應該沒這麽粗魯,他大概會來一句——“這與本座何幹?”


    想到這個場景,龍葵自己都不禁抖了抖。


    咦,太惡寒了!


    比起心靈淨化,還不如物理超度實際些。


    想來徐長卿和紫萱向她求助的原因也是因為這個,至少勸不服重樓的話,她還有資本來硬的。


    想明白這點後,龍葵將青兒交代給聖姑,喚出筋鬥雲火速趕往魔界。


    *


    龍葵來到魔界時,重樓正在聽曲子。


    演奏的隨從麵容清秀,樂感極強,隻是一根筷子、幾個碗,都讓他演奏出了天籟。


    看來這就是溪風了。


    聽到動靜,重樓轉頭看向門口處,眼中有一瞬間的意外:


    “這是你第一次主動來找我。”


    龍葵笑吟吟找了個空位坐下,“怎麽,魔尊不歡迎?”


    如畫的眉眼彎出好看的弧度,水眸透亮,讓重樓不禁怔了怔。


    他認真開口,“很歡迎。”


    似是覺得自己的回答太過冷硬,他又加了一句,“你能來找我,我很開心。”


    她的眼睛讓他想起了曾在人間看到過的月牙。


    很亮,很美,但也很脆弱,因為他一劍就能將其碾成齏粉。


    這麽想的話,她比月亮更美更強大,因為她跟他的實力相當。


    重樓從來不是個會多說廢話的人,他肯跟她說多餘的話,讓龍葵還真有點受寵若驚之感。


    她看著他,笑道:“我這次不是來找你打架的,而是有件事想請求你,當然,如果你答應我的條件就是想跟我痛快打一架的話,我也不是不能奉陪。”


    說罷,她指了指溪風,


    “你這個手下,家裏還有個老婆在等他,等了幾千年了,你能不能放他回去跟他老婆團聚?”


    “原來你是為這件事而來。”


    之前女媧後人和那個蜀山的道士也來找過他。


    他看著她猶有弧度的眉眼,解釋道: “他當初自願用聲音和五百年的時間來換取一副英俊的容貌,這是他和我的交易,現在五百年時間還沒有到。”


    龍葵收起表情,滿頭黑線,“你不能這麽算啊!”


    “魔界和人間的時間流速本來就是不同的,現在人間都已經過去了幾千年,當初你讓溪風做你的仆人時,可沒明說究竟是哪一界的五百年。”


    重樓定定看著她,未曾言語。


    見他沒反駁,龍葵繼續得寸進尺,“你要這麽說的話,溪風原本就是個凡人,按照凡人界來算,五百年早已經滿了。”


    重樓抿了抿唇,似是在笑,他忽然開口道:


    “我以為你會用那些大道理來勸我,從沒想到,原來你還會用耍無賴這一招。”


    他頓了頓,“你說得的確有點道理。”


    奈何不等龍葵露出欣喜之色,他又緊接著道:


    “但我是魔,魔從來不需要講道理。”


    龍葵:“……”


    很好,拔劍吧!


    “魔做事隻需要看心情。”


    龍葵麵無表情:“哦。”


    男人,你說話真的很裝!


    盡管龍葵知道他不是故意在裝,而是這人說話就是有一種不顧人死活的直白,他純粹就是真這麽想的。


    看到她拉下來的臉,重樓詢問: “你怎麽不笑了?”


    龍葵:“……”那是因為我生性就不愛笑。


    “是因為我不肯放他走嗎?”


    她扯了扯嘴角:“我如果誇你真聰明,你會覺得我在侮辱你的智商嗎?”


    “你生氣了。”


    重樓若有所思,隨後將一道光芒打入溪風體內,


    “這是你的聲音,你自由了。你的樣貌本座不會收回來,算是……”


    想了會,他終於找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算是本座給你新婚的賀禮。”


    溪風聞言喜不自勝,


    “溪風謝過魔尊,謝過龍葵姑娘!”


    溪風歡歡喜喜走了。


    重樓看向龍葵,神色認真: “還生氣嗎?”


    被這突如其來的轉折閃了一下腰,雖然很突然,但她還是很從心的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不氣不氣,一點也不氣了!”


    別說,這人直歸直,但有時候是真好說話啊。


    看到她再次彎起的眉眼,重樓臉色也跟著柔和了幾分。


    他看著她,一字一句道:“那個女媧後人曾經跟我說,世上還有很多比打架更有意思的東西,之前我不懂,現在我懂了。”


    擁有一個真正的對手,是曾經唯一能讓他開心的事。


    “現在我覺得,隻是看你笑就很有意思,它會跳的很快。”


    他指著胸口心髒所在位置,言語是一貫的直白,聲音低沉而認真。不像是在說情話,倒像是在討論某種學術問題,有種極可愛的反差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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