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一過,整個林地城便換了一個樣貌,猶如死城,別說是普通老百姓,甚至連林地城的衛兵也看不到一人。


    而在林地城,更沒有夜晚打更的習慣。


    說來也是奇怪,李富在晚飯時又來了秦灼所住的客棧,還與秦灼等人熱情的打了招呼,講了些關於刀客的市井傳聞,賺了十幾個銅板,然後便離開了客棧。


    看上去並無任何異常。


    秦灼十分好奇,李富在此事中,到底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夜風侵襲,猶如寒冬。


    今夜無月,使本就漆黑的林地城變的更加陰暗。


    秦灼一身灰袍掩體,安靜的坐在城主府對街的房瓦上,他手裏攥著的氣旋,正是離開客棧時,徐塵施展的“禦風天澤”。


    從亥時開始,秦灼也記不得自己在此觀察了多少個時辰。


    從始至終,城主府都十分安靜,也並沒有人進出府邸,整個街道,甚至連個鬼影都沒有。


    又等了許久,一陣稀疏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秦灼伸頭望去,卻隻能看清楚來人的輪廓,等對方走的近了,秦灼才發現是一位書生打扮的年輕人。


    雖然天色漆黑,可秦灼還是捕捉到了書生的臉上畫滿了細小的藍色暗紋。


    書生走姿僵硬,與昨夜見過的李富十分相像。


    書生停在了城主府的大門前,並未敲門,竟直接推開了大門,走了進去。


    秦灼好奇,本想跟上去,隱約間,卻又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


    這次來人,是從書生的另一個方向而來的,是位拿著木杖,一身江湖術士打扮的老人。


    不出預料,老人也直接推開了城主府的大門。


    秦灼跳到城主府的圍牆上,強忍著要直接闖入的衝動,就在原地,安靜等待。


    也就有半個時辰的功夫,從街道兩側而來,走進城主府的人竟有十餘人之多。


    但奇怪的是,這幫人無一例外,都像是被什麽控製了一般,雙目呆滯,走姿僵硬,臉上也都布滿了與莫旬一般無二的藍色暗紋。


    而且每有一人走進城主府,府邸的房子便會有一間亮起燭火,從左至右,不僅有順序,這幫人來城主府的時間間隔也是有規律的。


    秦灼越看越覺得怪異。


    終於,李富現身,他走進城主府,與昨夜位置相同的屋子便在他推開門的那一刻亮起了微弱的燭光。


    一人一個房間,這是在搞什麽名堂?


    秦灼終於忍不住好奇,隱藏住自己的氣息,跳進了城主府內。


    他先是推開了左邊最靠正門的屋子,漆黑的房間內十分空曠,那名年輕的書生跪在屋子中央,對著一處櫃台,虔誠的低著頭,輕聲的呢喃著。


    秦灼靠近,年輕書生並未有任何的異動,仿佛秦灼不複存在,依然在輕聲的說著什麽。


    秦灼側移視線,注意到櫃台上擺放著的蠟燭下麵,竟是十幾枚生了鏽的銅錢。


    湊近去看,那些銅錢似乎還在發生著變化,仿佛被腐蝕了一般,銅板上的紋路也早已經模糊不清。


    秦灼伸手,試探性的碰了碰正在“禱告”的年輕書生,對方毫無反應,依舊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雖然秦灼聽不懂他在嘟囔著什麽,卻還是能嗅到有股特殊的氣息正從書生的嘴巴裏向外散發。


    秦灼又伸手拿起一枚正在慢慢變的陳舊的銅錢,卻不料銅錢剛被拿起,便突然失去重量,就仿佛是用紙做的錢,立刻被焚燒成了灰燼。


    消失了……


    可就算是觸碰了一下,秦灼也感受到了那枚銅錢的特殊。


    消失的銅錢上,似乎被刻畫了簡單的結界之環。


    秦灼抬眼,似乎想到了什麽。


    他急忙離開屋子,又跑到第二個屋子內查看。


    除了跪在屋子中央的人不同之外,一切陳設都與第一間屋子如出一轍。


    秦灼沒有理會跪在屋子中央的老人,而是靠近櫃台,去查看那些被放在櫃台上的銅錢。


    雖要比第一間屋子的新一些,可還是被腐蝕了一大半,僅能看到銅錢外圍的一角,根本無法看清到底是何結界。


    秦灼再次離開,直接便闖入了還正亮著燭火的屋子裏。


    正是李富所在的屋子。


    秦灼上前,緊忙拿起中央櫃台上的一枚銅錢。


    銅錢很新,並未有被腐蝕的情況,可在碰到秦灼的手指後,便立刻焚燒成了灰燼。


    然而就是一眼,秦灼便看清了銅錢外環上被下的結界印記。


    竟然是最為普通的一環結界,“固靈”。


    然而此結界,不得不讓秦灼聯想到徐塵曾對他講述的那段往事。


    那位名叫南燭的求仙者,曾經與徐塵布滿整個荒山的結界,便就是最簡單的固靈結界。


    這其中,難道真的有著某種的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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