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樓的這一桌酒席,是陸川專門為程大公子準備的。


    這一次他不光邀請了程大公子,還讓他帶上了自己的一幫狐朋狗友。


    接到了陸川的電話,程大公子頓時覺得,自己在公安局的那三天沒有白待。至少人家陸少是領了自己這份情的,看樣子這位陸少,真的是一個值得交往的朋友。


    “程少,這些天你受苦了,也受委屈了。我敬你一杯,以後你程少就是我陸川的兄弟。有什麽幫得上忙的地方你盡管開口,隻要是我辦得到的那絕無二話!”


    說完陸川將自己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大家見陸川如此“義薄雲天”,頓時酒桌上的氣氛就融洽了起來。


    一頓酒喝下來,在大家看來陸川和這位程大公子,儼然已經是相識多年的好兄弟。


    “我沒有告訴過你,這段時間你給我老實一點。不要成天四處亂跑,更不要去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你怎麽就是聽不進去我說的話!”


    看到剛剛被放出來的兒子,一掃之前的頹廢滿臉興奮,程局長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自己花了那麽大的心思,才把他給弄出來,他卻是毫不在乎。依舊和以前一樣成天在外麵瞎搞,還不知道又會得罪什麽人。


    其實程局長最擔心的是自己的這個兒子,又會去找梁寧的麻煩。


    現在雖然自己的兒子,和公司的會計都被放了回來。可他們公司那些要命的賬目材料,公安局那頭卻是隻字不提。


    程局長又怎麽會不明白,那是人家對方留了一手。要是自己這個兒子從今往後收斂一些,自己能對宋市長的工作配合再緊密一些,這些資料或許就不會有什麽用處。


    可要是自己這個兒子再去招惹那個梁寧,隻怕是那些被扣在公安局的材料,就能直接將這小子給送進去。


    “爸,您說啥呢?什麽不三不四的朋友,您知道今天是誰請我吃飯嗎?說出來怕是您都不敢相信,是陸川,陸少!他主動約的我去望江樓,現在我和陸少已經是成了兄弟!”


    說這話的時候程大公子滿臉的自豪,就像自己已經是攀上了一棵參天大樹。


    “陸川?他請你吃飯做什麽?”


    程局長對陸川主動請自己兒子吃飯的這件事情,心裏還抱著一定懷疑的態度。


    陸川的身份和背景,那是在那兒明擺著的。自己兒子幾斤幾兩,程局長還是拎的清楚。


    像陸川這種家庭背景的人,沒有任何主動請自己兒子去吃飯的道理。既然是他主動發出的邀請,那說明這個陸川,應該是有什麽事情用得上自己。


    想到這裏程局長警覺地問:“這個陸川請你吃飯,就沒有提點別的什麽要求或者想法?”


    “我就知道您會這麽想,您要說別人吧,我還覺得有些道理。可是陸川是什麽人,您又不是不清楚。他能有啥事求上我們家,就算他真的有什麽需要,以他的身份那別人還不趕著上前,哪裏還輪得到我們來幫他。”


    “還有一件事情我要跟你講清楚,以後你最好是不要再去招惹那個梁寧。”


    聽到自己的老爹這麽說,程大公子立刻心裏就感覺到非常的不爽。


    從種種跡象,包括自己老爹說話的態度來看。自己這一次被從公司裏帶走,又在公安局裏被關了這麽這些天,跟這個姓梁的絕對是脫不了幹係。


    要是自己不想辦法將這個場子給找回來,那以後這個梁寧,不是可以蹲在自己的腦袋上拉屎?


    見自己兒子滿臉的不屑,程局長又語重心長地提醒了一句:“這個梁寧遠比你想象中要複雜得多,對這種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敬而遠之。我相信隻要你不去招惹他,他肯定也不會主動來招惹你的,大家和平相處不相往來也就是了。”


    “我困了,先去睡了。”


    顯然對程局長所說的這些話,程大公子根本就聽不進去。


    不光是聽不進去,他甚至連要怎麽報複梁寧的辦法,都已經想好了,隻是他並不想讓自己的老爹知道而已……


    梁寧正在教室裏上著課,卻有一位黨校的工作人員將他給叫了出去:“梁寧同誌,請你跟我走一趟。”


    對方的語氣雖然並不怎麽友善,可梁寧也沒有多問,跟著他的身後來到了辦公大樓。


    上了三樓到了一間辦公室的門口,這位工作人員敲了敲門,當裏麵出來一聲“請進”,他這才推開門領著梁寧走了進去。


    剛才在門外掛著的牌子,梁寧知道這是黨校的紀委辦公室。雖然他不知道將自己叫到這裏來是為了什麽,可他心裏很清楚,被叫到這裏來應該不會是什麽好事。


    “你就是梁寧?”


    “是的。”


    “知道我們今天叫你過來,是因為什麽事情嗎?”


    “不知道。”


    “我姓嚴,是市黨校的紀委副書記。”


    “嚴副書記。”


    從梁寧進門一直到現在,嚴副書記都並沒有開口讓他坐下說話。


    梁寧也就一直這樣站在對方辦公桌前,而且到現在為止,這位嚴副書記也並沒有告訴梁寧,叫他過來究竟是為的是什麽事情。


    “你看是你自己主動說呢,還是我來替你說?”


    對嚴副書記這種問話的方式,梁寧感覺不怎麽友好。對方一直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勢,就像自己在他的麵前就是一個罪犯。


    “我不大明白嚴副書記的意思。”


    “這是組織上在給你機會,希望你要把握好。要是等我替你說出來的時候,那可就不算是你主動承認了!”


    這位嚴副書記,好像特別享受這樣的對話方式。有一種貓在戲耍老鼠的感覺,貓逮著耗子並不著急立刻將他吃掉,而是先慢慢地折磨一番,好像隻有這樣才能顯示出貓的權威。


    “對不起,嚴副書記,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有什麽話您就直接說吧。”


    別說梁寧隻是一個鄉長,哪怕就是一個副縣長,被叫到自己的辦公室,也沒有誰用過這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


    梁寧說的話雖然沒什麽,可他說話的語氣對嚴副書記來說,卻是一種對自己權威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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