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迤邐而行,說說笑笑,爬往山頂。


    到達山頂之後,鄭凱來了興致,大聲的喊了一嗓子。


    幾個年輕人有樣學樣,都啊啊啊的一陣亂喊。


    喊完之後,相視一笑,感覺分外的輕鬆。


    “小嶽,你也來喊一嗓子,別拘著,反正也沒外人,小寧你也來,試試試試。”


    要是以往,誰喊都是沒用的,不過這次,嶽不群倒是沒有拒絕,也啊啊啊的喊了一嗓子。


    寧中則看著丈夫開朗不少,也配合的啊啊啊的喊了一嗓子。


    “天爺啊,諸位兄台,你們爬山就爬山,別瞎喊,我老師講學的思路都被你們打斷了。”


    一位士子模樣的人從一片小樹林裏鑽了出來,愁眉苦臉的抱怨。


    “這位兄台對不住了,打擾了。”


    嶽不群首先致歉了,年紀大了跟年輕人瘋一下,還被外人指責了,一時真有點不好意思了。


    “ 陸澄,我平日裏怎麽教導你的,知行合一,興之所至,在山頂喊上一嗓子,你怎麽還抱怨人家。這正是我們心學追求的真性情。”


    “諸位,對不住對不住,是我教導無方,驚擾了諸位的雅興了。在下王守仁字伯安號陽明子,不知道諸位如何稱呼?”


    那士子見老師訓斥,慌忙給眾人道歉:“是我的過錯,打擾諸位雅興了。對不住。”


    “哪裏哪裏,是我們驚擾了先生。”


    “我是華山派掌門君子劍嶽不群,見過伯安兄。”


    “原來是五嶽劍派之一的華山派嶽先生,久仰久仰。”


    來人顴骨突出,身材消瘦,一副文士打扮,眼神蘊含神光,一看就是飽讀之士。


    “王守仁,這個名字好熟悉啊,你家裏做十三香的?”


    鄭凱聽著這名字有點耳熟,順嘴就問了問。


    陸澄怒目而視:“混賬,我老師是擢右僉都禦史,什麽十三香不十三香的。”


    “陸澄。”


    王守仁瞪了陸澄一眼;“十三香是何物,未曾聽說過,兄台為何有此一問?”


    鄭凱一時之間尷尬了,還以為是遇到了十三香的發明者,沒成想是個文官,不過王守仁的名字真是耳熟就是想不起來什麽時候聽過。


    “不好意思哈。唐突了,十三香是用十三種調料做的一道調味劑,做菜放進去之後,味道極為鮮美。”


    \\\"哦,敢問是哪十三種香料?\\\"


    “這個我也不記得了啊。不好意思哈。”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走遍大江南北,也是最好口腹之欲,現在聽說了但是沒見過嚐過,真是可惜。”


    “沒事沒事,回頭我得閑的時候,調配試試看。到時候,弄好的話,送你一份做菜試試。”


    “那就一言為定,陸澄給這位兄台留個名帖。”


    陸澄隻好掏出名帖遞給了鄭凱,鄭凱順手接過,轉交到小胖子手裏讓他收好。


    “我山野之人,也沒有名帖,不過我也是華山派的,到時候,有空可來我華山派轉轉,略盡地主之誼。”


    “這位是我華山派目前輩分最高的,我的小師叔,鄭凱。”


    嶽不群慌忙給王守仁引薦了一下,要不名字都不報,太失禮了。


    “鄭先生,久仰久仰。”


    王守仁抱拳示意,一臉微笑,並沒有因為鄭凱是江湖中人而有任何歧視。


    “王先生,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我就先講了哈,我看你氣息似乎有些不妥,是不是早年間練功練差了氣,傷了肺部?”


    王守仁都直接聽愣了,還有人先講這麽一說,都沒關注到後麵講的啥。


    他身邊的弟子陸澄倒是聽清楚了:“我先生確實有這毛病,敢問鄭先生可有醫治之法?”


    王守仁咳嗽的毛病時日已久,一直追隨在他身邊的陸澄是清楚的,也曾遍訪名醫,但都沒法根治,這還是第一個看一眼就說出有毛病的人。


    “要是一般的大夫肯定是沒辦法的,起碼也要醫武雙修,還要修煉到一定內力之後,才可以根治,你先生這個毛病時日已久,根治也需要花點功夫,不過今日遇上我們華山派,也屬於是你先生的造化了。小嶽啊。”


    “小師叔,我在。”


    “一會你運功給王先生運氣調理一下傷勢,我在給你拿幾顆強身丸,吃一段時間試試。小嶽,你在把我華山派的內功心法傳授給王先生,沒問題吧。”


    “好的,小師叔。”


    王守仁都聽傻了這才緩過神:“這怎麽行,這怎麽行。要修行華山內功心法,起碼我要拜入華山派才行。嶽先生如蒙不棄,可願意收我入門牆?”


    “這。”


    嶽不群用眼神谘詢鄭凱,本來也就是打算結個善緣的事情,怎麽就突然涉及到收徒了。


    “哦,王先生你有這個想法麽?可以啊,為什麽不可以。小嶽,收。”


    鄭凱渾然不覺得這是什麽大事情,多收一個徒弟的事情,犯不上想太多。


    “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王守仁直接跪下拜師了。


    嶽不群也隻好哭笑不得一手扶起來。


    “守仁啊,這本來沒必要的事情,既然你願意,那你這徒弟我也隻好收了。不過我華山規矩不多,我也先提前跟你說一下,不得背叛師門,不得門內相殘,守護正道,天下蒼生,行俠仗義,不違道義,其他到沒什麽了。”


    “徒兒,謹遵師命。”


    陸澄福至心靈,順勢也跪下拜師:“徒孫陸澄,拜見祖師。”


    “你也起來吧,收了,也收了。”


    “一家人就不說兩家話了,剛才扶你的時候,我摸了一下你的脈。我看你也是從小刻苦練過的,不過練的是外家功,才導致經脈受損,積傷成疾。這也就是碰上了我小師叔,一眼就看出來了,要不然,你怕是等年紀一大,就要遭罪了,很難長壽。”


    嶽不群雖然江湖人送外號君子劍,但是,江湖中人要是以前對朝廷之人,那是敬而遠之的,不太會接觸,更別說收個小官當徒弟了,現在思想境界不一樣了,也就隨緣看開了。


    “嶽先生,嶽先生,你都收王先生為徒,不介意多收我一個吧。”


    傳國侯大劉遠遠的就看著在南京頗有聲名的王守仁陸澄兩師徒,竟然拜師華山了,也就急了,三步並作兩步,馬都不要了,跑上前噗通就跪下拜師了。


    “師傅在上,小徒大劉,還請師傅收入門牆。”


    “這。”


    嶽不群這次真就無語了,這大帥比的傳國侯跑過來湊什麽熱鬧,才剛認識不久好吧。


    “收啊,小嶽,收。”


    “多謝小師叔祖,多謝師傅。”


    “你小師叔祖發話了,那就收吧,你起來吧,師門規矩想必你也聽到了。”


    傳國侯大劉開心的不行。


    “聽到了,聽到了。”


    “能做師傅的徒弟,王守仁的師弟,這輩子我算是值了。”


    “師弟,拜師學藝可以,不準惦記我師姐哈。”


    小地瓜氣鼓鼓的看著傳國侯大劉,這家夥怎麽也拜入華山派了。


    眾人一聽,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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