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鵬還禮後,與唐國定做了分工,兩個人各帶一隊、各撲一家;武警官兵和交警大隊負責封鎖所有路口,所有人員隻許進村不許出村。


    車隊靜悄悄的行進,所有汽車關閉了大燈,更沒有閃亮的警燈和刺耳的警笛。


    大隊人馬撲向東嶺子村,瞬間將小村莊包圍的水泄不通。


    派出所所長押著張百順,悄悄指認了馬六和紀小兵的家門。


    一切準備就緒。李大鵬用步話機輕聲下達命令,“行動”!


    兩隊刑警同時踹門而入。


    馬六睡夢中迷迷糊糊的聽到了村裏的狗叫,以為是廠裏打工的下夜班路過,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等到門杈“哢”的一聲斷裂、門板轟然落地,他光著膀子驚的一屁股坐起來,想起了自己做過的事情。


    幾乎是在門板落地的同時,六條黑影竄進屋裏。兩隻強光警用手電照的屋內雪亮,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他和媳婦的腦門,強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他的手和肩膀。


    “警察,別動!”空氣中傳來幾聲低沉的怒喝。


    李大鵬回身打開了屋裏的燈。


    “姓名!”


    “馬六”。


    “你應該知道我們為什麽抓你。錢在哪兒?”李大鵬厲聲喝問。


    “錢在廁所的牆洞子裏”,馬六耷拉著腦袋。


    李大鵬一揮手,帶強光手電的刑警跑出去,揮手喊過來門外的兩個警察,三個人去廁所起贓。


    “帶走”!隨著一聲低喝,馬六被反手戴上手銬。一左一右兩個刑警,按著肩膀,揪著頭發,把馬六押上警車。


    馬六媳婦也被喝令穿上衣服,帶回分局。


    政委唐國定那邊,情況有點不一樣。


    六個刑警踹門進了西屋,西屋炕上隻有小姨妹一個人在睡覺。強光手電下,她被按住了肩膀,槍口頂著腦袋,小姨妹身上裹著棉被,早已經嚇得尿了炕,身下一片濕熱。


    “我們是警察!說,紀小兵呢?”唐國定喝問道。


    “他…他在東屋”。小姨妹顫抖著身子,一股尿騷味冒了出來。


    這兩年,紀小兵好像是懂事了,也不怎麽去打牌炸金花了,經常跑去媳婦的服裝攤幫忙。


    錢越賺越多,小姨妹很是高興,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隔三差五的用香香的身子犒勞犒勞老公。


    拿有限對抗無限,怎麽得了?紀小兵對於炕上的那點事兒,慢慢的開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後來幹脆推說腰疼,自己跑到了東屋睡覺。


    聽到踹門聲音,紀小兵一個翻身披上了棉襖,猛的推開窗子,跳下去就想跑。


    腳剛落地,四隻大手就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像提拉小雞子似的,兩個刑警給他背過手帶上手銬,押進屋裏。


    “姓名”,唐國定冷冷的問了一句。


    “紀小兵”,此時的他已被揪著頭發,揚起了蒼白的臉。


    “知道我們為什麽抓你吧?”昏黃的燈光下,唐國定直視著紀小兵的眼睛。


    “知道”,紀小兵變了聲音。


    “錢在哪裏,說吧!”唐國定用手指點著他。對麵一個刑警冰冷的槍口頂到了他的腦門,怒喝一聲,“說!”


    “在西邊小棚子的檁條縫裏”,紀小兵有點喘不上氣。


    起了贓,紀小兵被押進警車,小姨妹也被帶了出來。


    “收隊!”李大鵬一聲令下。


    兩列警車都打開了警燈,四輛武警卡車亮著雙閃,同樣是隻有汽車發動機的聲音,悄悄地離開了東嶺子村。


    楊再忠知道這事兒的時候,已是第二天的下午。


    小姨妹被預審科審了又審,和紀小兵的口供核對一致,確信沒有參與其中的任何環節,便被放了出來。


    她沒敢回家,打了一輛摩的,直接到商業銀行大樓找楊再忠。


    這地方她輕車熟路。兩年前,楊再忠幫她辦好了攤位租賃,省了三萬塊錢。她心存感激,打電話過來,想著晚上去家裏登門致謝。


    楊再忠說:“你姨姐林影今天晚上值班不回家,我還沒一定幾點下班呢。”


    小姨妹笑著說:“那我中午去你單位看看吧,我還沒進過銀行裏麵呢。”


    楊再忠說:“你跑出來,誰看著攤位啊?”


    小姨妹說:“紀小兵在呢。”


    楊再忠笑著問:“你到我這裏來,怎麽跟他說啊?”


    小姨妹也笑了:“我就說西邊市場的姐們兒新進了一批貨,我去看看。”


    楊再忠於是笑著提醒她:“到我這裏來,別打扮的太花哨。你現在哪裏呢?”


    小姨妹明白他的意思:“在市場門外呢。我打電話,他看不見。”


    回到攤位說了出去的理由,她便去了市場的衛生間,洗掉濃妝後略施薄粉,把盤起的頭發放下來理順,看看自己像個良家婦女的模樣了,才出門揮手叫個摩的,直奔商業銀行大樓。


    一樓和二樓是營業廳和庫房,層層設崗,嚴禁外人進入。三樓以上是辦公區。


    聽她說到了大門口,楊再忠便出來,把她接了進去。


    寬敞明亮的辦公室,四盆高過她頭頂的綠植擺放在角落裏。


    小姨妹看著窗外路上的車水馬龍,和身邊帥氣的姨姐夫,不禁感慨命運的不公,“姨姐哪兒有自己漂亮啊,卻找了這樣帥氣英俊的老公!”


    小姨妹的眼睛本來就會說話,此時四目相對,彼此便看懂了風月。


    “看看你的裏屋”,她便推門進了裏間臥室。


    臥室簡單,一床一櫃。


    楊再忠隨後跟進,掩上門,蹲下身子抱起了她,“你是不是胖了?”


    小姨妹扭動著身子,臉貼著他的臉撒嬌說:“再胖,你也能抱的動呀”,嘴唇便貼了上來。


    兩個人順理成章水到渠成的倒在了床上......


    今天聽了小姨妹的哭訴,楊再忠極其震驚。兩年前的東關大市場滅門案記憶猶新,那可是三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他萬萬沒想到,是小姨妹的老公紀小兵血刃了無辜的人。想想不久前還和他一起喝酒聊天,楊再忠後脖頸子有點兒發冷。


    “姐夫,你得救救他啊”,小姨妹哭的梨花帶雨,搖動著他的大腿。


    “我給你找律師問問吧。畢竟我是學金融的,隔行如隔山”,他拍著小姨妹的小手,安慰著他。


    隨手打通了銀行法律顧問的電話,簡單說了幾句。


    陳律師說知道大市場那件事,他正在外麵案子,傍晚回來,到時候一起去當事人家裏看看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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