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說呢,有些大膽,雖然以前她教了她許多有用的技能,但想到昨晚的技能,她就忍不住臉熱。她怎麽能用那種方式取悅她呢?她是高貴的相府千金,而她隻是一個婢女。她親的那處,她摸過去,還是發顫的,禁不住她再次觸摸。


    她也想用那種方式,可她攔住了她,問她不累嗎?她睜著大眼搖頭,其實很累,她從沒這麽快活過,一而再再而三,那種極樂,實在,實在……令她食髓知味。


    江雨翊搭上了她的肩,從鏡中看她,“阿昔,要不要再睡一會,還早呢。”


    鄭慕昔搖了搖頭,抬手拉住了她的手,江雨翊蹲了下來,與她平視,兩人牽著手,望著彼此。


    鄭慕昔伸手摸著她的臉,慢慢閉上眼,靠近她,親著她的唇。


    她們唇舌交纏,好一會,透不過氣,才鬆開了彼此。兩人喘息著,笑著看對方那紅透的臉、脖頸,再往下,雙雙移開眼,捂嘴笑了。


    江雨翊扶著她的肩,站起身,揉了揉發麻的腿。鄭慕昔連忙扶著她,她靠在她身上,久久沒有離開。


    她身上的氣味,帶著清晨的霧氣、青草味,鄭慕昔深深地聞著,昨晚的汗液味似乎沒有了,她偏頭聞了聞自己,還有汗味。她是去洗了澡了,自己可不能這麽不講究。


    她推開江雨翊,江雨翊睜開眼問她怎麽了,她說她想洗澡。


    “正好,我燒了很多熱水,別貪涼,把水摻的太冷,雖然是夏日,早上還是有些涼的。”


    鄭慕昔回頭說了聲好,她是相府千金,卻一點小姐的感覺都沒有,是因為她事事親力親為吧,可是,作為小姐,她也太貼心了。


    她以前怎麽沒注意到這點,那時她說什麽,她就聽什麽,一點都不想拒絕她。難道自己那時,就對她不同嗎?她自認自己不是個沒有主意的人,那時也許因為自己有求於她,可她也有求於自己啊。


    她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那時自己就有些不對勁了。


    看她受傷,比自己受傷還要難受。穿她的衣服,扮演她,她不覺得難受,反而因為能幫到她開心。聽到她說,要她成為她,她就激動的睡不著覺。


    為了安慰自己,她不擔心她露出馬腳,害她的謀劃落空,讓她去外麵騎馬散心。


    離京的一年裏,沒有隻言片語,也不派人盯著她,絲毫不擔心她鳩占鵲巢。


    知道她喜歡李元栩,也不說她,還想成她之美。後麵若不是為了她的性命,她不會告訴她關於李元栩的真麵目,還有李元栩的弱點。她一點都不擔心她在李元栩麵前揭穿,引來殺身之禍。


    她突然想到自己喜歡李元栩,是否因為愛屋及烏呢?


    因為她喜歡,所以她也喜歡。


    因為她害怕,所以她也害怕。


    所以她才不管那些跟李元栩相處的日常,自己那時的心境,毅然決然地離開,一點都不留戀。


    她說,在她心裏,她比李元栩重要。可能有她不是她的威脅,她是她助力的原因,除此之外,她對自己也是有情的,若不然,她不會在意她信不信她,她也不會用那樣的方式證明,然後才有了昨夜。


    想到昨夜,她又羞紅了臉。身下的水已經涼了,想到她的話,她起身了。


    她把換下的衣服卷在一起,放進木盆裏,端著木盆走出了屋外。


    井邊站著一個人,好像是烏禾。


    烏禾聽到腳步聲,回過頭來,視線在她臉上和身上來回,笑著說,昨夜定是發生了什麽好事,她的臉色才這般好。


    她低著頭,沒有理她,烏禾看出來了?她有這麽明顯嗎?


    她默默打水、洗衣。


    烏禾挽起袖子朝臉上潑水,她的臉上浮起笑意,啊,是美好的一天啊。


    她一走,房間一下空了許多,江雨翊望向昨晚躺過的床,臉不自覺紅了。她看著她們情動的地方,她感覺身下又熱了。她從沒想過,被她撫摸,自己的身體反應這麽大。


    她摸她,跟她摸自己的感覺完全不同,那種陌生的觸感,奇異又舒服,她忍不住顫抖,忍不住輕哼,好像全身的感官都在她的掌控之下。


    事後,她才發覺出了一身的薄汗,比她自己一個人時,還要熱烈。


    她看她的眼神,令她沉醉,她像泡在蜜水裏,甜潤,難以自拔。


    她打住了往下想的念頭,她不能再回想,再想下去,今日就無心做事了。她拉下床單,卷成一團,出了房間,直奔水井處。


    快走到井邊,她停住了腳步。


    鄭慕昔蹲在井邊,搓揉著衣物,很是認真。


    她有一瞬的失神,她昨夜做那件事也是這樣認真。她不懂那些,可學著她的做法,很快就上手了,還做得如此……她的臉一下緋紅。


    她低頭淺笑著,抱著床單,朝她走去。


    鄭慕昔意識到她來了,回首笑著看她,視線往下,她一下扭過頭,不敢再看她。昨夜,她們實在,實在太過肆意了。


    鄭慕昔騰出了盆,挪到她眼前,眼睛卻不看她。


    “阿昔,你怎麽不看我?”


    鄭慕昔飛快地扭頭看了她一眼,立刻端起盆起身,往晾衣繩那裏走。


    她輕笑了一聲,挽起袖子,拿著皂角塗抹著床單,塗完一小塊,她放下皂角,兩手搓揉起床單來。


    過第一遍水時,鄭慕昔回來了,抓著幾乎成條狀的床單的另一頭,由著她扭著床單,擰幹床單。


    過第二遍水時,鄭慕昔仍沒抬頭看她,她邊擰床單邊看她。


    “阿翊,快些吧,她們就快要出來了。”


    鄭慕昔聲音輕柔,聽得她心尖一顫。


    “你抬頭看我,我就快一些。”她的手按著擰成條的床單,眼睛仍看著鄭慕昔。


    鄭慕昔緩緩抬起頭,眼睛飛快地瞄了她一眼,就看著她的頭頂。


    她被她的反應逗笑,輕笑了一聲,“這樣,可不算看我啊,看人,是要看著眼睛的。”


    鄭慕昔往下看,正對著她的一雙笑眼,她的臉憋得通紅。


    看鄭慕昔那樣忍著,她感覺自己這樣是不是太過了,快速扭了三下,拉走了鄭慕昔手裏的床單,放進盆裏。


    她往晾衣繩那裏走,鄭慕昔跟在她身後。


    她笑著,放下木盆,撈起床單,甩向晾衣繩。


    鄭慕昔走到晾衣繩的另一邊,跟她一樣,拉開床單。


    月白的床單隨著風飄揚,她隔著床單,看著鄭慕昔,鄭慕昔頭仍低著。


    她蹲下身,端起木盆,往屋裏走。


    她感覺有些悶,鄭慕昔是害羞,還是後悔呢?她都不看她,她確定不了。鄭慕昔跟過來了。


    推開澡房的門,她放下木盆,餘光瞥向鄭慕昔,站在門外的鄭慕昔看了她一眼,又低了頭。


    她實在忍不下去,她一把拉過鄭慕昔的手臂,將她拉進房內,靠向房門。


    鄭慕昔眼睜大了一瞬,很快又低了頭。


    她放開鄭慕昔的手臂,抬起她的臉,鄭慕昔不得不與她對視,很快又別過眼。


    鄭慕昔的反應,似乎印證了她的猜測,鄭慕昔大概是後悔了,才不敢與她對視,怕她看出什麽。


    “阿昔,你喜歡我嗎?”她還是決定攤開說,不想猜了。


    鄭慕昔瞥了一眼身後的門,“我們這樣堵著門,她們怎麽進來拿洗漱的東西呢?”


    她的心沉下去了,鄭慕昔確實後悔了,才不敢直接回答她的問題。昨夜的溫存,是她一個人的美夢吧,可是,鄭慕昔也很投入啊。也許,她的投入,隻是討好她。她是不是更喜歡男人,而不是她這個女人。


    她鬆開了她,退到一旁。


    鄭慕昔看她頭垂著,心緒似乎不佳,便出聲問她,“阿翊,你怎麽了?”


    她搖了搖頭,笑著抬眼,“我們出去吧。”


    鄭慕昔轉過身,開了門,她先她一步出去了。鄭慕昔楞在原地,她是不是惹她不開心了,因為她沒回答她的問題嗎?


    她喜歡她,可是她這樣問她,她羞得說不出口。


    吃完早飯,她們兵分兩路,江雨翊和烏禾依舊上山找勻姿膏所需的藥草,汐月去集市挑選裝勻姿膏的瓶子,鄭慕昔姐弟倆則留在屋裏,準備製作勻姿膏的柴火和處理藥草的一些工具。


    其實也不用怎麽準備,因為之前她們製作過,隻需要洗淨鍋、碗、盆,還有清點。


    做完這些雜事,她們開始練劍。鄭慕離感覺鄭慕昔出劍,一點力量都沒有,姐姐似乎心神不定,眼神也飄移,她的心思根本不在練劍上。又跟江姐姐有關?她們昨夜沒有和好嗎?可是看江姐姐的樣子,還跟平常一樣,不像啊。


    鄭慕離收起劍,鄭慕昔問他,不練了嗎?


    鄭慕離點頭,擦了汗,便坐到了長凳上,拿起書看起來。他想過問姐姐,可是姐姐如果打定主意不說,他怎麽問都沒用,索性等她想通了吧。


    鄭慕昔看著劍,還是練了一陣,但她出劍出的十分綿軟,變成了舞劍,她意識到了,就收了劍,看了坐在長凳看書的弟弟一眼。


    她抬起袖子擦了擦汗,走到井邊,舀了一瓢水,就著水瓢一口氣喝了許多,井水清冽甘甜,很是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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