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長柏一到馬車邊上,車簾便掀開了,那張他日思夜想的臉出現在了長柏眼前。


    昭兒似乎更好看了,十幾歲的女孩便是慢慢盛開的花兒,這些時日不見,長柏思之欲狂。


    “昭兒恭喜二哥哥。”昭兒說道,她目光不移,緊緊看著眼前之人。


    盛長柏看到了昭兒頭上的桃花簪,他笑了一下,說道,“是昭兒的功勞。”


    馬車裏的沈從英挑了挑眉,卻沒說話。


    昭兒自然知道是說那副護膝,她臉微微紅著,說道,“六姐姐教我的,也有六姐姐的功勞。”


    “我隻謝你。六妹妹昭兒來謝。”盛長柏目光熱切,隻看著她,暖融融的,柔聲說道,“昭兒,近日可好?”


    昭兒點了點頭,手倚著馬車邊,緩緩說道,“一切都好,隻是,汴京城裏現時興的胭脂色總不合心意,沒有從前的好。”


    沈從英一頓,看了看昭兒,總覺得此話不對勁,卻不知哪裏不對勁。


    盛長柏看著說完還看著自己的昭兒,馬車那一側似乎還有人在,他笑了一下,沒笑出聲。


    “過些時日,賣不出去,胭脂鋪會調新的。昭兒,莫急。”


    昭兒扶了扶桃花簪,笑著對長柏說道,“好。”


    話已至此,沈從英便咳了咳,將車簾徹底掀開,盛長柏佯裝驚訝給她見禮,沈從英適時開口,說是要回去了。


    昭兒不大舍得,長柏更別提了。可實在無可奈何,此處人多眼雜,被人瞧見倒是不好了。


    該巧不巧,齊衡便瞧見了,他和顧廷燁湊到了一起,顧廷燁準備去找盛長柏,二人發覺他在那裏,準備上前,便都瞧見了車上之人,顧廷燁見了連忙找了理由就拉著齊衡離開。齊衡力氣哪有顧廷燁大,便被拖走了。


    “顧二叔,你拖我幹什麽?”


    “我覺著我似乎是瞧錯了,你幫我從一甲到三甲細看看,萬一有我的名字呢?”


    “你瞧錯了,你家小廝也瞧錯了嗎?”


    “那肯定不如小公爺你火眼金睛了。”


    齊衡被拖走。


    顧廷燁內心想道,好兄弟,夠仗義不。


    齊衡也許久沒見到昭兒了,今日遠遠一見心裏那份少年萌動更是了不得。其實雖然昭兒是沈家女,但在盛家這許多年,長柏中了,去見見她說幾句話,倒也沒什麽,隻是他總覺得,這二人氣氛怪怪的。


    不過,這和馬上要和母親提婚事的齊衡不相幹了。


    他借著中了的喜終於向平寧郡主提了自己的婚事。


    “你如此說,是有看上的了?”平寧郡主此時確實心情不錯,她好聲好氣地問道。


    一旁的齊國公也好奇道,“誰家姑娘?”


    “沈家嫡幼女。”齊衡亮著眼睛說道。


    平寧郡主搖扇子的手略頓了頓,說道,“那個養在盛家十幾年的沈家女?”


    齊衡聽了這話便覺得不好,母親的口氣似乎有些瞧不起,他臉色也差了些,說道,“是。”


    “養在盛家,是你在盛家讀書看中的罷。”平寧郡主說道,她看著齊衡想到了那一日齊衡看向盛家的眼神,心中了然。


    齊衡張了張口,沒說話。


    “若是沈家女,倒也配得上,偏是這小門小戶養了這許多年的,又是你”平寧郡主看了一眼齊衡,略有些薄怒,說道,“這樣看中的。”


    “不可。”


    齊衡詫異抬頭,連忙求助地看向了齊國公。齊國公擺了擺手,表示無能為力。


    “母親都沒有見她,怎知她不好?”齊衡急切說道。


    平寧郡主搖扇子的手徹底停了,她確實是要見一見了,自己兒子倒願意為著她頂撞自己了。一旁的齊國公拖了拖額頭,心道,這下糟了,親也結不成,仇,恐怕能成。


    會試之後,還有殿試。盛長柏殿試倒沒得第一,皇帝見他年輕,容貌又是新科進士裏一等一的,見了這樣的少年英才,他是很高興的。


    於是大筆一揮,今科探花便是他盛長柏了。朝堂之上,皇帝邊上,邕王兗王看向他的目光都很炙熱,而盛長柏默不作聲,他看向二人身後的趙宗全,他正俯身聽著皇帝說什麽,麵上都是孺慕和敬重,也不知是裝的還是什麽別的。


    公布之後,殿試前三,狀元、榜眼、探花是要著紅袍打馬遊街的。狀元和榜眼俱年過而立,已有家室,在他們襯托之下,未婚且俊朗的盛長柏,是汴京城中所有女子香囊投擲的第一誌願。


    年輕的探花郎身著紅袍帽插宮花,容貌俊朗,氣質清明,數不盡的香囊荷包向他身上砸去,他隻偏頭躲閃,絲毫沒有要去接著的意思,香囊落地的少女垂頭,暗道這探花郎定是有意中人了,否則沒道理不接自己的香囊。


    馬隊經過樊樓,樓上的昭兒等了許久終於見到了她的二哥哥。


    她趴在窗邊,眯著眼,舉起手中荷包,一下就砸到了盛長柏的臉上。幼年打水漂的本事似乎還在身上,昭兒扔東西的準頭是一流的。


    盛長柏恍惚間聞到了熟悉的味道,他接了快要落下的荷包,荷包上別扭的針腳讓他眼神一亮,他抬頭去看,果然和在樓上的昭兒遠遠對望。


    昭兒捧著臉,歪頭看著他。


    盛長柏笑著把荷包放在懷中,路邊一直跟著的人都嘖嘖稱奇,咦,咋這個荷包探花郎就收了?


    一邊的沈從英喝了一口茶,看著二人,也笑了笑,昭兒嫁給長柏,此刻,除卻自己官人的那些算計,她也是覺得極好的了。


    馬隊離開了,昭兒退了回來,便瞧見了沈從英臉上的揶揄,她微微紅了臉。


    “昭兒準頭是極好的。”沈從英見她害羞,便岔開話題說道,“投壺定然不錯。”


    “吳大娘子遞了帖子來,說是要熱熱鬧鬧辦一場馬球會,盛家的姑娘都去,昭兒可想去瞧瞧?”


    昭兒眨了眨眼,問道,“二哥哥會去嗎?”


    沈從英笑了笑,調笑道,“那得看昭兒。”


    馬球會當日,球場邊上都圍了起來,架起了高高的棚子,以供貴女公子們歇息。


    吳大娘子是個熱絡坦蕩人,她見了沈從英帶著昭兒過來,便笑著迎了上去,她舉辦馬球會無非是為了給自己的小兒子瞧瞧婚事,且她是個很愛熱鬧的人,昭兒此刻站在她麵前,她是喜歡得不得了,可吳大娘子卻說,“若是我的女兒便好了。”


    沈從英隻笑不語,沈家門第不低,昭兒又是嫡女,吳大娘子給自家幼子找媳婦,家世若是越過了長媳,並不是好事。且昭兒雖容色過人,性格在吳大娘子眼中卻恬靜,她是想找一個治得住自家兒子的媳婦。


    故此,昭兒並不是吳大娘子的心儀之選,不過她也知曉自己小兒子從不在沈家人的擇婿備選之中。兩方都沒這個念頭,吳大娘子才說出這話。


    今日來的人很多,但卻不是人人都有吳大娘子這樣殷切接待的。那邊的盛家三位姑娘便瞧見了昭兒,墨蘭哼了一聲,別過頭。如蘭則是和明蘭說話,說昭兒會不會來找她們,明蘭看著昭兒,心想,七妹妹出落地越發好了,沈家待她應該是很好的。


    大娘子也瞧見昭兒了,她對昭兒現在的心情是複雜極了,昭兒回頭看了過來,她扯出一個極討好又尷尬的笑來,昭兒一愣,便從吳大娘子那邊告退,走了過來。


    昭兒行了禮,卻一時不知道叫什麽。她想繼續喊母親,可又怕大娘子不高興。


    這時候匆匆忙忙從翰林院趕來的盛長柏到了二人跟前,說道,“昭兒來見母親了。”


    昭兒聽見長柏的聲音,又驚又喜,連忙看向他,他換了常服,身上卻還是比從前穩重許多。


    長柏笑了一下,對昭兒說道,“不和母親問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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