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老湘食聚餐的時候,郝正就跟一個護犢子的老母雞一樣,寸步不離的跟在良言身邊。


    就算良言想要出去抽根煙,郝正也必須跟著。


    這讓當了冤大頭的鄭明輝恨的咬牙切齒。


    郝正已經不是他印象中的郝正了,這老小子竟然將痕檢、法醫,還有信息科的人全都叫上了。


    再加上他自己帶來的六個人足足擺了三桌。


    吃飯的過程中,鄭明輝除了想著怎麽挖良言,就是想著回去該怎麽跟吳局長交代。


    那個大炮筒子可不太好惹。


    這頓飯吃的郝正渾身通透,用別人家的經費,獎勵自己的隊員,實在是太爽了。


    一頓飯幹進去7600元,鄭明輝強忍著心疼結完賬,想著跟良言套套近乎。


    回頭才發現,自己身邊隻剩下六根木頭了。


    這讓鄭明輝一陣氣血上湧:


    “他們人呢?”


    “鄭隊,他們說在停車場等我們!”


    鄭明輝立馬帶人追了出去,哪還能看到什麽人影。


    望著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流,鄭明輝這才發現,今天好像是上了郝正那老小子的惡當了。


    但誰又能想到破割耳狂魔案,還真的隻用兩天。


    並且女性跟41歲那個篩選條件,真的隻是因為一段監控視頻?


    鄭明輝對此表示高度懷疑。


    但事實證明,良言的那些排查條件全都是正確的,因為凶手都抓到了。


    越氣越想,越想越氣,鄭明輝黑著臉一言不發往分局走去,他們的車可都停在那裏。


    一個案子雖然調查結束了,但是收尾工作可一點都不少。


    這個案子的被害人可有三個,案子破了之後,需要一個個聯係被害人家屬,給他們講明很多事情。


    還有公關那邊也有忙不完的事情。


    湘江市割耳狂魔案恐怖程度,這幾年越傳越離譜。


    一度跟當年的小孩指月亮,第二天耳朵就會被割掉差不多,是很多小孩心中的噩夢。


    最麻煩的還是檢察院那邊,每個案子都有不同的模板,一份報告修改個三五次算是優秀,十次八次也不是沒有。


    時間如白駒過隙,如流螢閃爍,如落日餘暉,如……


    反正如了很多,時間來到了9月1日。


    這一天是無數中小學生的噩夢,並且每年都要經曆一次,躲都躲不掉的那種。


    這段時間,第一中隊除了在處理割耳狂魔案的後續事宜之外。


    良言跟閆金還陪著光榮去了一趟謝黑妹的老家,處理了一些後續的事情。


    良言處理這個事的方式簡單粗暴,先是表明了自己等人的身份,隨即將光榮跟謝黑妹的事情全都說了一遍。


    然後叫來了當地派出所的副所長,當著老兩口的麵,給謝少爺一頓嚇唬,並且將他列入重點關注名單。


    最後光榮找閆金借了兩萬塊錢,一次性給了老兩口,並且警告他們,以後謝黑妹跟謝綠妹跟這個家沒有任何關係。


    老兩口都是那種欺軟怕硬的性格,看到光榮的體格,再加上警察的身份威勢。


    根本不敢跟光榮使用對付謝黑妹的那套手段。


    謝少爺更是一個被父母寵壞的巨嬰,麵對光榮的時候,屁都不敢放一個。


    謝綠妹考上了自己理想的大學,並且學費是她自己這兩個月打工掙的,沒有要謝黑妹一分錢。


    因為她很清楚,她之所以能上大學,全都是姐姐在幫她遮風擋雨。


    而良言也抽時間去看了師傅資助的兩個初中生,將生活費給了他們。


    由於前段時間,一直下雨,良言跟光榮這段時間都將摩托車停在雨棚下麵,


    停車棚外麵,良言掏出一根勞白沙遞了過去問道:


    “你現在還差閆金多少錢?”


    光榮接過煙點燃:


    “還有一屁股!”


    良言被這個回答給逗笑了。


    一個不愛開玩笑的人,突然開起玩笑來,有一種不同的感覺。


    於是良言翻譯道:


    “你的意思是,一開始你欠閆金一屁股債,解決了謝黑妹的事情之後,還是一屁股。


    現在還了一個月了,仍然欠一屁股,我理解的沒錯吧?”


    光榮咧嘴一笑: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不過黑妹也快發工資了,加上上個月的兩千塊破案獎金,下個月應該就能還完。”


    良言點點頭,丟掉煙屁股帶上頭盔,騎著小踏板回家。


    清風小區樓下,良言才騎到八棟的院子裏,就發現有個人頭上頂著一個綠色虛影。


    這個發現讓良言眼前一亮,他這兩個月到處晃悠,卻再也沒有碰到過虛影。


    雖然隻是一個綠色虛影,但蚊子再小也是肉,況且良言還從來沒有完成過綠色虛影任務,甚至連獎勵是什麽都不清楚。


    良言定睛看去,綠色虛影,是一個放大版的大媽,虛影旁邊金色的元寶緩緩下落


    走近之後,良言發現王秀蘭提著兩口袋菜,正在院子裏跟202的劉姨聊天。


    而綠色虛影出現的地方,正是劉姨的頭頂。


    劉姨正在眉飛色舞的說著什麽,而王秀蘭隻是敷衍的應付,顯然聊的不怎麽開心。


    李大爺穿著一件洗的發黃的白色汗衫,躺在搖椅上,手裏的蒲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風。


    兩隻耳朵豎起來,專心聽著兩個中年婦女聊天。


    良言停好車,自來熟的跑到李大爺家裏拿出一個小板凳坐在旁邊,掏出勞白沙遞了一根過去。


    李大爺歪頭看了一眼良言遞過來的勞白沙,一臉嫌棄的搖搖頭,從自己褲兜裏掏出一包華子扔了過去:


    “瞧你那小氣吧啦的勁,那種便宜煙抽多了對身體不好!”


    良言有些手忙腳亂的接住煙,詫異的看了一眼李大爺:


    “大爺,你啥時候別的這麽大方了?”


    良言話是這麽問,但拿煙的速度卻一點都不慢。


    “錢這破玩意,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活著的時候不花完,死了還不一定有得花。”


    李大爺這話說的有些悲涼,顯然經過上次的事情,他看開了很多。


    要知道以前的李大爺最多也就買點勞白沙抽。


    “還是您老看的通透!”


    良言誇了一句,就將煙還了回去,隨後小聲問道:


    “你聽了這麽久,她們倆在聊什麽?”


    李大爺將煙收起來矢口否認:


    “我什麽時候聽她們聊天了,我隻是在這裏乘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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