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局兩位領導也離開之後,良言掏出手機給吳敏發了個消息過去。


    “幫我注意一下那個女孩,她如果準備出院,記得告訴我一聲。”


    “知道了良隊!”


    其實這時候良言很想跟老媽打個電話回去。


    他很怕王秀蘭會從其他人嘴裏聽到一些消息,從而胡思亂想。


    奈何現在的聲音根本不允許他這麽做,隻要電話一接通立馬就會露餡。


    中午,良言看著光榮狼吞虎咽的吃飯,連口水的不敢咽。


    即使剛剛打完一瓶葡萄糖,但良言感覺這玩意根本不頂用。


    下午兩點,打過鬼子的大爺終於醒了。


    除了還有點虛弱之外,神奇的沒有其他的病症。


    良言兩人過去看他的時候,他非常激動,一直說好。


    良言隻是給他起了個頭,他就開始滔滔不絕的給大家講打鬼子的故事。


    講當時的戰況有多凶險。


    人員跟武器有多麽不對等。


    講鬼子是如何凶殘的。


    講他們那場戰役贏的有多痛快。


    良言從大爺的嘴裏能聽出來,他這一生所有的激情都奉獻給了那一場保衛戰了。


    八十多歲的大爺,還能清晰記得70多年前的事情,甚至很多細節都能記得。


    良言聽的很認真,小時候他除了喜歡打彈珠,還喜歡聽老一輩的人說打鬼子的故事。


    因為在這些大爺嘴裏說出來的故事,我們的戰士隨便拉一個出來都能用步槍打飛機,刺激的很。


    良言一邊聽大爺講故事,一邊還在注意門口病床上的那個女孩。


    下午五點,門口的那個姑娘堅決要求要出院。


    盡管醫生一直在勸說,讓她住院多觀察一天,她都不同意。


    無奈之下,醫生隻能讓她出院。


    當她在出院證明上簽下自己的名字之後,起身去了洗手間,將她昨天晚上換下來那套衣服又給穿上了。


    良言看著她身上的這套衣服,怎麽看都覺得別扭。


    待她離開之後,光榮一言不發的跟在她身後。


    良言找醫生拿了她的出院記錄看了一眼。


    女孩叫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名字“謝黑妹。”


    一時間良言沒太理解,到底什麽樣的父母會給自己的女兒取一個這樣的名字?


    即使沒有文化,叫個一一也比黑妹好聽吧?


    良言放下出院記錄,謝過醫生之後,轉頭找到了吳敏:


    “剛剛出院的那個女孩,名字叫謝黑妹,你知道為什麽嗎?”


    吳敏想了想,她也想不通:


    “我跟她年紀好像差不多,我們那個年代的女孩一般都是霞、丹、敏、婷,這些。


    至於為什麽叫黑妹,我也不太明白!”


    打過鬼子的大爺,顯然非常喜歡良言。


    一個是因為良言救了他的命,另一個就是下午他在講故事的時候,良言是聽的最認真的一個。


    於是大爺接話道:


    “這種問題,你問她一個小丫頭,她肯定不懂。


    但大爺我能給你一個完美的解釋。”


    “徐大爺,您給說說看?”


    徐大爺一進入講故事的狀態,就喜歡摸他那白花花的胡子。


    這一次也不例外,徐大爺摸了摸他胡子,開始起範:


    “因為她父母重男輕女,而且到了一種病態的程度。


    比招娣、來娣那種還要過分,這種情況在我們鎮很常見。


    一般老大叫黑妹,再生個妹妹就叫白妹,再然後就紅妹,綠妹、黃妹,一直到生出兒子為止。”


    經過大爺這麽一點撥,良言瞬間通透了。


    這種事情在湘南這邊農村還真不少見,這讓他想起了一件往事。


    那年他還不到十歲,跟著良國強還有王秀蘭找良月的過程中發生的一件事情。


    他們去一個村裏借宿,那家人家裏有七個女兒一個兒子。


    老大到老七分別叫大妹、二妹、三妹……一直到七妹。


    這不是外號,也不是小名,而是大名。


    當時的良言並不明白這代表著什麽。


    隻覺得他們家那些姐姐妹妹每天都過的好熱鬧,應該會很幸福。


    直到吃完飯的時候,那家人問清楚良國強的目的之後,表現的非常詫異。


    當時那家女主人說:


    “不就是丟了個女娃嗎?


    值得你們這麽下力氣找什麽?


    又不是丟了男娃!”


    她甚至還說:


    “你們家丟的女娃多大?


    要不從她家抱一個回去,勸良國強不要再找下去了。”


    當時的良言還不太懂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隻是長大之後他才明白,那一家七姐妹應該過的非常慘。


    盡管她們一個個都非常聽話,但注定要成為那一家人培養兒子的犧牲品。


    徐大爺提出重男輕女這個概念,良言一瞬間就明白了。


    道謝過後,良言回到了自己的病房,掏出手機給光榮發消息。


    將剛剛獲知的消息跟光榮做了同步。


    此時的光榮正坐在18路公交車上,謝黑妹就在他的左前方。


    顯然謝黑妹還是要回到東區,應該是趕著去上班。


    聽到手機響了一下,光榮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直到將良言的消息看完,光榮臉上明顯多出了一絲憤怒。


    公交車開到紅嶺路的時候,謝黑妹走下公交車,光榮也起身跟上。


    紅嶺路是湘江市著名的酒吧一條街,從龍騰賓館那條巷子進去。


    裏麵全都是夜店、ktv、酒吧、電玩城這種娛樂場所。


    這地方歸屬紅嶺路派出所管轄。


    聽老朱說,每天晚上紅嶺路派出所都跟開舞會一樣,熱鬧非凡。


    街邊一家平價餐館,謝黑妹點了一份炒米粉,到路邊找了個位置坐下。


    光榮也走了過去,點了兩份雞蛋炒粉,並且將兩人的賬都結了,才坐到了謝黑妹對麵。


    謝黑妹看了一眼對麵的光榮,沒有說話,開始低著頭吃飯。


    正好光榮也不是個話多的人,再一次開始他的風卷殘雲。


    謝黑妹的一份炒米粉才吃了一半,光榮的兩份都已經吃光了。


    謝黑妹吃完米粉之後,終於說了第一句話:


    “你能不能不要跟著我?


    我死不死的跟你有什麽關係?”


    “不能!”


    光榮回答的簡潔又幹脆。


    “神經病!”


    謝黑妹罵了一句,就準備起身結賬。


    光榮好像看出了她的想法,直接說道:


    “我已經結過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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