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現實的世界已經沒有我牽掛的人了,所以,我選擇最後的絢爛。”


    伴隨著堅定的語氣,刑南眼前白光閃現,漸漸衝淡了對麵主治醫生惋惜但尊重的神情。


    視野再次清晰,是昏暗的房間,一縷陽光從微掀的窗簾縫隙中透了進來,灑在地板上。


    刑南鬆了一口氣,回來了,回家了。


    他拿過手機,發現自己已經睡了好幾個小時,這些時間,是他被喚醒待在現實裏的一下午。


    他揉了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內心有一種迫不及待的感覺,他打開門,隻見客廳無人。


    那刻的感受有點空。


    說鬧的聲音從陽台傳來,刑南走過去,隻見容藝和尹少寒正站在陽台上說說笑笑,這時候近傍晚了,天空有一點粉,雲朵有一點橘,陽光是金黃色,披灑在他們肩上,柔和了側臉。


    刑南眼眶有些濕,他不自覺的牽開嘴角,快步走過去,張開手臂,將兩人用力的擁入懷中!


    這突如其來的擁抱讓容藝整個人都怔了一下,刑南的下巴擱在她的頭頂,從他隱隱的吞咽和並不平穩的呼吸聲中,容藝察覺到了他的不同尋常。


    南哥身上出現了很感性的情緒。


    他從未如此舉動過。


    “哎呀媽,南哥你嚇我一跳!”


    三個人箍在一起,感覺自己有點喘不過氣來,於是尹少寒笑著捶了他胸膛一拳,“南哥,幹嘛?”


    刑南閉著眼,聲音低沉複雜,“抱會兒……”


    隻有你們了。


    察覺到刑南似有若無很傷感的情緒,容藝心裏也微微抖了一下,開口調節氣氛道:“南哥是不是睡太久做噩夢了?”


    “嗯,是個噩夢。”刑南接了她的台階。


    尹少寒很煞風景的哈哈大笑,“不是,南哥,我六歲做噩夢就不要人抱抱了,你這麽大個人了,怎麽還要人抱抱啊哈哈哈~”


    刑南很無奈的鬆開手臂,看著沒心沒肺的尹少寒,咕噥了一句:“傻逼。”


    “哎,你說啥?”尹少寒笑得太大聲沒聽清,一臉蠢樣的睜眼看著刑南。


    然後被刑南一把勾過脖子,“走了,打遊戲,你昨天不是說今天想通關?”


    “好啊好啊。”兩人就這麽勾肩搭背的往影音室走,“剛剛來叫你你睡好死,你不知道,我今天拉藝姐打,媽呀……她……”


    說到這裏尹少寒聲音明顯壓低。


    “她好笨,沒想到藝姐其他地方那麽聰明,打個遊戲會這麽笨蛋,我跟她開局都活不過五分鍾……”


    容藝扯著嘴角,嗬嗬兩聲,尹少寒你這家夥,我可聽到了啊!


    於是,記仇的藝師傅在辛苦半個小時後,做出了一份美味的單人小吃,送到影音室,交給了直接睡過午飯的南哥。


    “藝姐,為什麽我沒有?”尹少寒一邊狂按手柄,一邊不服的嚷嚷。


    容藝傲嬌的挑眉,“你自己心裏明白。”


    這一句話給尹少寒cpu瞬間幹燒了。


    他從小到大就最怕女生說這句話。


    你自己心裏明白,每次對方一說,他會把這輩子自己所有的錯事,心虛的事都要想一遍。


    然後成功讓對方知道他原來還這樣還那樣了,瞬間對方怒氣值max了。


    所以,藝姐說這句話,是她發現了自己昨天偷吃了她碗裏的荷包蛋了嗎?


    還是前天不小心把他的襪子跟藝姐的衣服一起洗了?


    蛙趣,不會是那個吧?


    尹少寒咽了咽,有些戰戰兢兢的說:“藝姐,我知道錯了,我不是故意的,下次,我一定上完廁所及時衝馬桶。”


    容藝:??還有這檔子事兒!?


    尹少寒瞧她瞬間臉色不對了,心想,完了,這是又被詐了。


    從小到大,他還真是沒一點長進。


    於是乎,尹少選擇閉嘴,不能再透露更多虧心事出去了!


    隻不過打完遊戲他上廁所時,旁邊多了一牌兒。


    上麵寫著:來也匆匆,去也衝衝。


    尹少寒抽了抽嘴角。


    晚飯過後,把尹少寒打發去洗碗,容藝才有機會把刑南拉到陽台,兩人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雞尾酒,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看著差不多了,容藝單刀直入的問:“南哥你今天挺反常的,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啊?”


    “有嗎?”刑南轉過頭來,挑眉笑道。


    容藝微微翻了個白眼,吐槽道:“裝,你就繼續裝,還真當我看不出來呢。快說,不說揍你!”


    容藝舉起拳頭,裝模作樣的威脅道。


    刑南哼笑了一聲,毫不留情的拆台,“藝姐,你這樣子,沒看出來凶,隻有滑稽。本來就是個性格溫柔的人,對著朋友,更凶不起來了。”


    得,有被他看透。


    對著外人,氣憤了,她還是能凶起來的,對朋友的話,生氣的次數倒真是屈指可數。


    “其實你上次說我,說尹少,連雪,安靖,文萌,說我們五個,唯獨沒有你。我就挺介意的。”


    “後麵你又突然不跑快遞了,整天和我們一起吃喝玩樂。”


    “到今天突如其來的行為,我真的懷疑你是不是得了什麽不治之症,就跟小說裏一樣。”


    刑南眼皮重重的跳了一下,強裝鎮定。


    看著刑南不接話,容藝語氣也有點害怕了起來,“我,我說著玩玩兒的,你不會……你真是啊?”


    “嗐,你覺得呢?”刑南說著舉起手臂,亮出自己飽滿的肱二頭肌,得意的揚眉,“你覺得,我這樣子,像是得了什麽不治之症?”


    那還真說不一定,畢竟隻是遊戲投影,容藝心裏嘀咕。


    不過她也不希望南哥那麽慘,還是不要說生病這種晦氣的話題了。


    “所以,真沒事吧?”容藝輕聲詢問。


    刑南,“沒事,你們女生就愛想東想西,別想那麽多。隻是很常規的人生態度的頓悟而已。”


    怎麽又扯到我們女生了,容藝想反駁兩句,想了想,又覺得沒必要跟好朋友爭。


    “藝姐,掰手腕兒嗎?”


    刑南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容藝整個人非常迷惑的看著他,什麽東西,要跟她掰手腕兒?


    “我,肯定掰不過你啊。”容藝皺眉看著他飽滿的肱二頭肌。


    “試試唄。”刑南呲著一口白牙笑道:“我讓你,你兩個手。”


    不理解,但主打陪伴,容藝:“好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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