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卷所……


    劉子旭已經連續好幾年在閱卷所幫忙批改考生試卷,他是新安縣人,與如今的新安縣學堂的山長當年是同窗。


    如果每年新安縣有學生考上,他都會提前給山長報喜,雖然無法明說學生的名字,但是是否有學生考上,他還是可以告知。


    今年新安縣學堂的學生不錯,他還記得主考官當時聽說他是新安縣的,還十分開心地和自己分享,說是新安縣是個好地方。


    人傑地靈,出人才。


    如此一說,那就說明今年新安縣要麽考上的學生多,要麽就是考試的前列出在了新安縣。


    他突然想到新安縣的山長似乎在離這兒不遠的鹿麋書院講學,他準備親自將好消息告訴他。


    新安縣學院門口,李長全指著沈辰,“沈辰,你少在那兒假清高了,平時就瞧不起我們。”


    “還以為你有多大本事呢,不還是一個靠自己妹妹出賣色相的軟蛋。”


    沈辰聽了他的話,緊握拳頭,並沒有接話。


    對方見沈辰沒有開口,以為是被他說中了心事,更加得寸進尺,“這才多久啊,你以前別說是買硯台,就是連書都買不起。”


    “我早就打聽過了,你家窮得都快揭不開鍋了,怎麽可能買的起這端硯。”


    “這端硯肯定是偷來的。”


    李長全從口袋裏拿出一方硯台,沈草認出來了,這是之前沈玉安給大哥準備的硯台。


    他一次性買了好多硯台,說是這東西多備著總沒有錯。


    前段時間,大哥說他學校的硯台不知道怎麽被摔壞了,就從家裏拿了一方去了學堂。


    “你血口噴人,這是我從家裏拿來的,並不是偷得。”


    “而且你要是說我是偷得,可有證據。”


    李長全從人群裏拉出一個人,沈辰看了一眼,那人是以前自己一個房間的,自己和他並沒有說過幾句話。


    李長全指著那個人,開口,“你來說。”


    那人被突然被拉了出來,有些不好意思,但李長全一直用眼神威脅他。


    他隻能勉強抬起頭來,指著沈辰道,“沈辰他之前在學堂住的時候給我說過,一個月家裏就給他一百文多一點兒的用度。”


    “他平時吃飯都隻吃一頓,其他的錢都用來買書。”


    “好好好!”李長全舉起雙手,使勁兒鼓掌,然後用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看著沈辰,“所以,沈大才子,你來說說,你如何買得起這幾十兩甚至上百兩銀子一方的硯台。”


    “你!”沈辰他沒想到自己隨便從家裏拿的東西,竟然這麽值錢。


    他本想和李長全進行辯解,但是突然想到前段時間在學堂聽到的流言,又四下看了看周圍圍著的人,他放棄了辯解。


    “既然你喜歡這方硯台,那你就拿去吧。”


    說完,沈辰想要掙脫離開。


    可是李長全才不會如他所願,他早就看不慣沈辰了,明明家裏窮得都快揭不開鍋了,平日自己想要他幫點忙,替自己完成課後作業,而且自己也不是讓他白幹,可他每次都拒絕。


    而且每次上課,所有的老師對沈辰都是讚譽有加,特別是有些老師總在教訓他的時候說,“你看看人家沈辰。”


    他就是看不慣沈辰那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


    有一次,他走到他麵前,想要打招呼,沒想到沈辰居然不認識他。


    還問他是誰。


    他們在一間教室裏上了兩年的課,他居然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這讓他如何受的了。


    前段時間,他趁下學沒人,將沈辰的硯台砸碎了,沒想到過了一天,沈辰竟然拿了一方端硯來。


    那可是端硯啊,他買的時候,他家老頭子可是再三叮囑,自己要小心使用。


    而沈辰卻好像絲毫不了解端硯的價值,就那樣隨意地擺放在桌麵上。


    終於等到了鄉試結束,他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肯定不會輕易饒了沈辰。


    “怎麽?這就想走了,是被我說中了嗎?”


    “你個小偷。”


    小偷在大夏國可是重罪,是要受刺刑的。


    對於沈辰這樣的學子而言,一旦被發現偷盜,那可以說是以後得前途就沒了。


    畢竟朝廷可不會要一個麵上有刺青的人。


    “你這是誣陷。”沈辰生氣得聲音都抖了些。


    “說話要講究證據的。”


    李長全指著一旁早就低下頭的學生,“他就是人證。”


    一旁人聽到新安縣的學生竟然偷盜,都開始七嘴八舌地對著沈辰指指點點。


    甚至有幾個看熱鬧的開始高喊,“報官!報官!”


    李長生見到群眾的反應十分開心,他今天就是要將沈辰的臉狠狠地踩在腳下。


    沈辰依然背脊挺直,並沒有因為眾人的起哄而有所彎曲。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報官吧,清者自清。”


    李長全一聽沈辰居然想要報官,他才不會合了他的意,“報官?怕不是正好如了你的意。”


    “我可是聽說你有個妹妹,和縣太爺關係很好。”


    “如果報官,這到時候還不是隨你怎麽說。”


    他站在沈辰的對麵,一臉正義凜然,似乎他就代表了正義。


    而沈辰就是那世間最大的惡。


    “你這是誣陷,從剛剛開始,所有的話都是你在說,難道你說的就一定是對的嗎?”


    沈辰很快就意識到李長生在故意引導群眾的情緒,每次自己想要他拿出證據來,他都轉換話題。


    他一定沒有證據,就連剛剛那個劉全的話,也僅僅隻能證明自己沒錢買端硯,但卻無法證明自己的端硯就是偷的。


    “而且你一直說我家窮,窮人難道就不能賺錢,窮人擁有的東西就一定是偷來的嗎!”


    “你!”李長全沒想到沈辰竟然反應過來了,他確實沒有證據,所以他肯定不會去府衙,他隻想要敗壞沈辰的名聲。


    “我都去你們村子打聽過了,縣太爺之前去過你們家。”


    “如果不是和你妹妹關係匪淺,他憑什麽去你們家。”


    沈辰沒想到,他居然去了石頭村打聽過他。


    “我說過了,我願意和你一同去見官,你不願意同我一同去見官,難道是你心裏有鬼。”


    圍觀的吃瓜群眾聽到沈辰的話,都看向李長全,是啊,他為什麽不願去見官。


    “我說了,你妹妹是縣太爺的相好,縣太爺肯定向著你說話。”


    沈辰聽到他竟然當著這麽多的人誣陷自己的妹妹,氣的立刻衝了上去,打了他一拳。


    “你如何說我都行,但是不能誣陷我妹妹!”


    “哥!”沈草擔心自己大哥吃虧,立刻從人群裏衝出去。


    拉住自己大哥之後,對著李長全惡狠狠開口,“誰說我家買不起端硯,別說是一方端硯,就是十方想買也買得起。”


    “如果你隨意說兩句,就能給人定罪,那這世間要官府有何用。”


    “而且,縣太爺知道你如此汙蔑他嗎?”


    “今天不是你要報官,而是我沈家要報官,我大哥的端硯被人偷了,而這個小偷就是你,你手中拿著的就是我大哥的端硯。”


    “你沒有證據證明這端硯是我大哥偷的,可我卻有證據證明這端硯就是我大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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