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誠媛前世當王妃的時候經常坐馬車,就什麽都沒準備,沒想到這一世的如欣這麽不經奔波,恰好黃媽媽給了一個幹橘皮。


    她小心翼翼地把橘皮放到如欣鼻子下,果然如欣好受了一點。


    丘誠媛朝黃媽媽感激一笑,“黃媽媽不愧是總管,知曉的小妙招真是妙極了。”


    “這是應該的,老奴也就是多吃了幾年米,不算什麽。”


    剛剛磕到頭的知惜,此時腦子腫了一個包,她見黃媽媽幫了如欣,作為最受寵的二小姐的侍婢,她便理所當然的覺得黃媽媽也會幫她。


    “黃媽媽,可否帶了跌打傷藥之類的?”


    黃媽媽隻瞥了一眼知惜,佯裝遺憾的搖搖頭,“我隻想著或許會暈車,倒沒想過會哪裏磕碰到,知惜,我也無能為力。”


    好了一點的如欣嗤笑一聲,“看吧,不積嘴德的人,你永遠不知道報應會不會在下一秒。”


    “我呸!我哪有?!”


    丘誠媛眼皮都懶得抬,悠悠出聲,“你這樣揉,越揉越活血,到時候可就越腫哦。”


    聞言知惜立刻停下手中的動作,隻是磕到的地方感覺越來越癢,她不由的用指甲按壓邊沿。


    “按壓也會腫哦。”


    如欣直起身來,看了一眼知惜,便發出爆笑,“你!你!好像那個話本裏的羅刹啊!額頭要長角了嗎?!”


    丘誠媛早就發現了知惜腫如小山的額頭,隻是她故意拖了時間才提醒,收到如欣的感染,她也掩著唇眼角彎彎的。


    黃媽媽回頭瞧了一眼知惜,愣了一秒,“呀,還真是好腫啊,跟個瘤子一樣,像那誰,那城口的王麻子。”


    王麻子算是丘城裏長相最奇特之人,不知得了什麽怪病,頭上毛發稀疏,裸露的頭皮了還腫了好多地方,腫包偶爾還會流出膿水。


    要多惡心就有多惡心。


    聞言,知惜臉色大變,嘴角低低的撇下,就快要哭了出來,“真的嗎?真的嗎?我不要,我不要!嗚嗚嗚!”


    哭聲淒厲到刺耳,丘誠媛捂住耳朵,心想不就是暫時腫了麽,至於這麽傷心嗎?轉念一想,十幾歲正是愛美的年紀,臉上一點小瑕疵都覺得天塌了。


    “平時要多留口德,知道嗎?”如欣暗中接過丘誠媛的傷藥,以她的名義遞給知惜。


    知惜接過傷藥,剛剛還皺著臉大哭,此時嘴角咧得極開,哽咽著說了句謝謝,鼻孔還不自覺地出了一個鼻涕泡。


    真是要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讓丘誠媛都不忍繼續逗下去,靜靜看著知惜小心翼翼地給自己上藥,仿佛是在對待什麽易碎品一樣,生怕劃破了臉,或者上錯了地方。


    吃過虧的知惜果然自覺了不少,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


    沒了知惜的碎嘴,車廂裏隻有車輪碾過泥土地的吱呀聲,大馬車裏的一行人到後麵都被顛的沒了力氣。


    就著各個能靠的地方,頭就在那釣魚。


    ……


    山上,一群穿著緊身黑衣的凶神惡煞大漢,惡狠狠的盯著山路下兩輛馬車。


    一個黑衣人問領頭的人,“目標是這兩輛嗎?”


    領頭的大漢停頓兩秒,他收到暗號,說暗殺開往城南寺廟路上的馬車,他們一行人早早就在這蹲著。


    蹲了一天才蹲到丘誠媛的馬車。


    “這丘城鳥不拉屎,用得起馬車的人都沒幾個,根本不可能被人恰好來城南寺廟吧?”


    黑衣人沉吟片刻,“我查過了,愛坐馬車去寺廟的,隻有城主夫人去義診的時候,不過一般都是按照順序去,這城南她前月才來過,應該不會是城主夫人。”


    領頭的點點頭,“那行,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個,再說丘城城主又算什麽?”


    “頭,動手嗎?”


    “動手!”


    話一落地,黑衣人吹響哨子,周遭潛伏的黑衣人一齊點頭,隨後用小刀一起將麵前的繩子割斷。


    霎那間,一堆枯木樁齊刷刷的滾向泥土路,發出轟鳴的聲音。


    丘誠娟因為上車就睡了很久,現在在精致的小馬車裏享用糕點,她立即聽到外麵不對的聲音。


    掀開車簾往外看,沒什麽,又掀開另一邊的車簾,她發出一聲尖叫,把青娘嚇得直接跳起來。


    “怎麽了怎麽了?”


    “娘你看!”


    青娘望向外邊,身子直接軟在半截,“哦老天,哦老天,怎麽會……”


    丘誠娟這次反應很快,走向車門大喊,“馬夫停車停車停車!”


    馬夫正愜意的抽著旱煙,被丘誠娟一喊,沒注意將整個煙鬥弄掉,他心痛的看向煙鬥掉落的方向。


    丘誠娟見馬夫還停在那慢悠悠的不知道在幹嘛,氣急之下將馬夫擠到一邊,“你聾了啊!!!”


    青娘在馬車裏邊被丘誠娟的大吼驚呆了,以往丘誠娟隻是個任性的大小姐,也算是大家閨秀,哪會這麽粗狂的大吼。


    而丘誠娟則是因為這幾日肝鬱氣結,現在找了個發泄的機會,一吼出來,她心裏好受多了,仿佛堵塞在心裏的東西終於疏通。


    走在前麵的丘誠媛也聽到了同車輪聲不一樣的轟鳴聲,她警惕的看向窗外,也看到了山上影影綽綽滾下來的東西。


    “快起來!有危險!”


    按理說,主人的馬車是走在前麵的,隻是丘城的路不平,平時又鮮有人走,於是奴仆的馬車就走在前頭,幫忙把路壓平。


    走在前麵的丘誠媛見她們這輛馬車停下也會被擊中,於是立刻轉移策略,走到門外問馬夫,“能加速嗎?!”


    過了一秒都沒回應,丘誠媛才發現車夫已經嚇傻了,傻愣愣的坐在原地,呆呆的看向半山腰。


    丘誠媛煩躁極了,她可不想等死,把車夫趕在一邊,她拿起韁繩,重重抽打幾下馬背。


    馬吃痛的直直往前加速,丘誠媛一邊勒著方向,一邊持續看向山腰,心都直接勒到嗓子眼。


    不夠!不夠快!丘誠媛用盡全力大喊一聲:“抓緊了!!!”


    隨後從懷裏掏出一個匕首,對著馬默念一句對不起,隨後沒有任何猶豫的紮進馬背。


    “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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