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三萬”


    “杠!”


    “哎嘿,你今天什麽情況,手氣這麽好,再這樣下去我要今天賠本了”


    “你都找到新工作了,高興,賠點就賠點唄”


    今天晚上盛嘉樂的手氣非常好,一上桌就胡個不停,可把他高興壞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沒有把袁衛抓住,每次自己要胡牌的時候,總是會被袁衛搶先一步胡掉,導致這麽多局下來,盛嘉樂卻很少嬴袁衛的錢,太氣人了。


    不過盛嘉樂心裏也是有點心虛的,牌桌上流傳著一句話“寧千刀萬剮,不胡第一把”,盛嘉樂胡了這麽多,心裏真的有點害怕,生怕到了哪個時刻之後,運勢就轉變了,他對自己的打牌技術,沒有那麽有自信的。


    “你不是要跟我們說你仲裁的結果嗎,怎麽也沒動靜了?”


    “噢,對,打麻將打的把正經事給忘了,我跟你們說”


    經張智偉提醒,袁衛才想起來今天晚上要討論的事情,原本還是高興的心情一下子就變得憤恨起來,好像是想想這件事情就非常的氣憤。


    “我跟你們講,我不是跟隱山建築打勞動仲裁,要回我的報銷補貼和獎金嘛,你們知道誰跟我對峙嗎?”


    “不會是溫江海吧”


    “就是他!”


    “所以結果呢,沒贏?”


    “也不算,隻不過沒達到我的預期”


    “人家說了,補貼,報銷這些應該有的,一定會給我,這一點沒有異議,態度可好了”


    “但是我訴求的獎金績效,不予支持”


    “為啥,是證據不充分嗎?”


    盛嘉樂是知道袁衛的,在還沒有正式離職的時候,他就已經在準備證據了,用著隱山建築的打印機和a4紙,打出了厚厚一遝的證據,有點讓隱山建築吃啞巴虧的意思。


    而且盛嘉樂看過袁衛的資料,證據鏈很完整,甚至裏麵還有一部分是盛嘉樂當時提供給袁衛的,按理來說贏麵是比較大的呀。


    “我每一個理由都被仲裁員當場駁回了,反正扯得很”


    “一會兒說我的計算方式及結果隱山建築沒有認可,一會兒說沒有正式簽字的證據,沒有辦法證明拖欠”


    “廢話,要是有簽字的話,那不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嗎,我還用仲裁找證據證明幹嘛”


    “溫江海還說製度規定是一回事,實際執行是另外一回事,與隱山建築的實際情況不相符”


    “仲裁員竟然還說我自己的獎金被侵吞,被拖欠,為什麽當時不提出來,而是等到離職的時候才說”


    “既然選擇主動離職,那就證明對之前的獎金分配沒有異議,是認可的”


    “你們聽聽,他說的這是人話?”


    “這個,不通邏輯的吧”


    聽完袁衛的講述,別說是他,連盛嘉樂都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意思,十分的氣憤。


    “現在他們是為了不讓我嬴,什麽離譜的理由都能找出來,我甚至都覺得這個仲裁員不懂法律”


    “我記得之前勞動法的執行,如果發生勞動仲裁情況的話,不應該是偏向於勞動者嗎,怎麽感覺他們現在,好像是偏向於企業?”


    “你猜對了,現在確實是偏向於企業”


    高天逸出來插了一句,對於這方麵的事情,他之前接觸過,他們公司最近也在搞裁員的事情,並且從高天逸這一屆開始,不再對外招收新員工了,所以他是比較幸運的,卡上了最後的關口。


    “我不太明白這個邏輯,就算是大環境不好,那不是應該更偏向於勞動者,讓勞動者能夠生活下去嗎?”


    “他們不是這個邏輯,別的地方不知道,但是上海整體的勞動仲裁的基調,現在是偏向於企業的”


    “他們的理念就是,我不允許任何一家企業因為勞動仲裁的損失而倒閉”


    “反正就是保證企業能繼續存活下去,能給他們交稅”


    “這麽離譜呀”


    “大環境如此,沒有辦法”


    “那這個仲裁員也挺慘的,一直說違心的話”


    張智偉突然間還心疼起了跟袁衛對著幹的仲裁員,角度確實有點新奇。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麽辦,不接受仲裁調解,直接起訴嗎?”


    “當然,我當然要上訴,等我入職之後穩定下來,我就去法院立案”


    “上海的法院會得到這種授意嗎?偏向於企業這樣的”


    “那不會,法院還是比較公平的,比仲裁要好很多”


    “你加油,要是成功的話我們吸取一下你的成功經驗”


    “盛桑,你不一起嗎?”


    張智偉都想要到時候提離職的時候跟袁衛一樣,跟隱山建築來一場勞動仲裁,隱山建築表麵上光鮮亮麗,但是時間一長,各種弊端全部暴露出來了,一群草台班子。


    但是盛嘉樂這時候卻是出奇的安靜,沒有跟張智偉一樣活躍,明明盛嘉樂現在也是有離職的想法,雖然是國慶之後再投簡曆,但也是鐵了心要離職的,隱山建築的財務資金部對盛嘉樂的虧欠,也不少的。


    “仲裁的話,你們就通過你們自己的方式打吧,我有自己的渠道”


    “什麽渠道?”


    袁衛跟張智偉這時候不免有些好奇了。


    “你們可別忘了,我可是財務,是一個幹過資金並且現在手握隱山建築重中之重的大項目的財務,隱山建築內部的一些事情,我隨便說一點,就能捅破他的天”


    “所以我到時候離職的時候,我會直接拒絕人事來跟我談賠償的事情,我將要求陶然直接跟我對接,他自己知道我手裏掌握著多少見不得光的東西”


    “你這······也太狠了吧”


    袁衛突然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盛嘉樂平時在他們眼裏都是一個溫和的人,沒想到不顯山不露水的,最後卻憋了一個最大的。


    “我手裏的掌握的東西,如果盛天集團不管的話,那我就直接通到宮準股份那裏,我要讓陶然見識一下,我當時去北京借調,可不是鬧著玩的”


    “如果宮準股份還想捂著不處理的話,我不介意再往上報一報,那時候就徹底收不了場了”


    “陶然如果識時務的話,就跟我好好談,非要撕破臉的話,我不介意給隱山建築一個小小的震撼”


    看著盛嘉樂身上莫名其妙散發出來的氣場,一時無語,他們都被盛嘉樂現在的狀態震撼到了。


    “你要小心,別讓他們反手來了一個敲詐勒索對付你”


    “放心,我會注意分寸的,而且我要求的全部都是我應得的,工資,報銷,補貼,獎金績效,我甚至連煙台項目的兌現都沒要,夠便宜他們的了”


    “就是使勁幹他們”


    恐怕隱山建築自己都不知道,今天晚上,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幾個年輕人在謀劃一場針對它的大事,雖然不起眼,但是也足以說明一些問題了。


    袁衛跟張智偉倒還好說,關鍵在盛嘉樂的身上,財務是最敏感的崗位,如果他們的問題真的被爆了出來,可能不單單是內部領導換血這麽簡單了。


    “你們杜總怎麽樣?是個草台班子嗎?”


    “能耐還是有的,但是總是讓我感覺不舒服”


    “倒不是因為他上一次罵我,而是他身邊現在跟了一個陶然這樣的廢物,就讓我們很難受”


    “可能他一開始的想法是很好的,但是陶然能貫徹的麵目全非,說白了,就是能力不行,理解差”


    “你們那個陶然,才是真正的草包一個”


    “你知道他們現在管資金的是誰嗎?”


    聊到這裏,張智偉像是想到了什麽,實在忍不住笑了,這種笑的含義裏麵,更多嘲笑。


    “誰呀?”


    “程駱”


    “誰?”


    袁衛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看到盛嘉樂鐵青的臉,袁衛相信了,同時也讓他徹底的對盛嘉樂感到可憐。


    “杜能看上他?怎麽尋思的?”


    “因為無人可用了呀”


    “我也是聽胡浩辰說的,說杜跟冬哥的氣場不合,所以很不喜歡冬哥,就要把他換掉,然後問陶然推薦個人選”


    “他推薦了程駱,我跟李智旻”


    “所以就選了程駱是吧”


    “是的”


    “為啥不選你呀?你還幹過資金的”


    “你也不看看嘉樂手裏有啥,他幹的了嗎?”


    “嗷嗷,也對,煙台項目在你手裏”


    經張智偉提醒,袁衛才反應過來隱山建築目前最大的項目在盛嘉樂的手裏的。


    “他為什麽不推薦胡浩辰呢?”


    “他是出納,也是杜的自己人了,所以改不了”


    “當時聊這個事情的時候,杜第一個就先把我否了,說煙台項目在我手裏,不能換人,然後又說李智旻是女生,抗壓能力不行,隻有程駱了”


    “那些老員工呢?為啥不選?”


    “他不選跟曹總打過天下的人,新領導打壓舊領導的人很常見的,他主要看中目前幾個年輕的”


    “額,好吧,也能理解”


    “最後,程駱博得了他的青睞,講真的,我是真的想不明白,曹總在的時候看好他,杜來了也看好他,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袁衛跟張智偉都是跟程駱深度接觸過工作的人,深受其害,一件事情繞啊繞,就是講不明白,還很喜歡裝腔作勢,不懂裝懂,項目上的人都投訴他,說小小年紀,哪來這麽多的官僚氣。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來告訴你真相”


    “程駱,他會舔呀,而且會裝無辜,把責任能推的都推了”


    “可是他工作能力就在那裏擺著呀,他能裝多久”


    “這就是他的高明之處呀,不好的地方就說我們不配合他的工作,讓他很辛苦,反正他的理由很多”


    “這都什麽世道呀”


    “沒辦法,這就是國企,他這樣的,反而混得開”


    “那你聽他的嗎?”


    袁衛更想知道盛嘉樂的態度,畢竟他們兩個的關係,也談不上有多好。


    “什麽叫聽他的?我們隻不過是交流工作,該我配合的工作,我一定配合,我可不會給他留下話柄,但是要是拿一個不懂裝懂的問題在我頭上指手畫腳,我懟不死他”


    “這話是真的,他不敢惹盛桑”


    “怎麽說?”


    袁衛感覺張智偉嘴裏能說出他不知道的八卦,一臉的好奇。


    “我在他們辦公室的時候,聽到他跟盛桑對吵,最後他輸了,當時我真的繃不住要笑出來了”


    “盛桑的脾氣,我是了解的,哈哈哈哈哈哈”


    “我聽他們財務說,程駱在他們辦公室,最不敢惹的兩個人,一個是盛桑,一個是戴安”


    “盛桑會罵人,不留麵子的把他懟死,戴安是冷處理,會讓程駱很尷尬”


    “主要是,我脾氣雖然差,但是我不是無理取鬧吧,我講的都是有道理的,雖然說有理不在聲高,但是我一生氣聲音就是會抬高,這不能怪我吧”


    “你對項目上的脾氣,我是見識過的”


    “但是至少,項目上對我還是尊重的,沒說過我工作能力有問題”


    “這倒是真的”


    對盛嘉樂的工作能力,他們是真的認可的。


    “你家那口子什麽時候回來?”


    袁衛哪壺不開提哪壺,偏偏問起盛嘉樂關於池言澈的事情。


    “明天,說是明天中午到家,我們倆一起出去吃一頓”


    “那我們今天晚上還是照舊通宵吧!”


    袁衛興奮的不行,自從盛嘉樂跟池言澈同居之後,他們幾個能湊在一塊打麻將的機會越來越少了,雖然也有袁衛找到了在外麵約野局的途徑的原因,但是大部分,還是因為幾個人現在都不住在一起,見麵的機會自然是少了很多。


    就這樣,盛嘉樂他們打麻將一直打到了淩晨兩點,袁衛跟盛嘉樂原本還想繼續打下去的,但是實在熬不下去的高天逸跟張智偉兩個堅決要結束。


    最後,盛嘉樂跟袁衛才不情不願的下了桌,袁衛是打麻將有癮,而盛嘉樂,則是因為運氣守恒定律的影響,越往後手氣越差,就想打下去翻一盤,就是一個典型的賭徒心理。


    幾個人各自打了車回到家,盛嘉樂也是一樣。


    一到家,盛嘉樂忍著困意,還是去衝了澡,稍微看了會兒手機之後,就睡過去了,一覺睡到天亮,一直到十點半也沒醒,窗簾的遮光性太好,盛嘉樂睡得太舒服。


    沒等到盛嘉樂起床,卻等到了盛嘉樂的身邊多了一個人,那就是池言澈。


    為了盡快的見到盛嘉樂,北京的事情一了結,池言澈就馬不停蹄的乘坐最早的一班飛機飛回了上海。


    池言澈知道盛嘉樂有睡懶覺的習慣,何況昨天晚上盛嘉樂為了打麻將熬了大夜的事情他也知道,所以池言澈十分肯定,這個時間點,盛嘉樂是醒不了的。


    所以,池言澈進家門的時候,也是小心翼翼的,看到屋子裏沒人,盛嘉樂的房間門也沒開,就知道他哥肯定還沒起,於是顧不上收拾東西,趕緊去洗了一個澡,將自己弄得幹幹淨淨的。


    輕輕的擰開盛嘉樂房間的門把手,池言澈偷偷摸摸的躺了進去,看著自己日思夜想的愛人,池言澈忍不住輕輕的吻了一下。


    盛嘉樂醒了,被池言澈吻醒了。


    “你回來了?”


    “我回來了”


    “幾點了?”


    “沒事,我們還能再睡會兒”


    盛嘉樂迷迷糊糊的,也沒什麽意識,自然是池言澈說什麽就是什麽了,懶散的將自己的夏涼被橫放,蓋住了池言澈的身子,兩個人相擁而眠。


    一路的奔波,池言澈也很累的,在盛嘉樂的簇擁下,也昏睡了過去。


    兩個人一起睡到十一點半才起,不緊不慢的洗漱,把原計劃的下館子取消了,直接點了外賣,痛快吃完外賣的兩個人困意又上來了,中午就接著一起睡,到了晚上才一起出門下了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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