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今年除夕，他想讓我死!
君不見，心底的山木還是被攻略了 作者：我家的南風到了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發年終獎的那天晚上，也就是臘月二十七，陶然出去醒酒，最後醒到自己家的床上去了，隻剩下了盛嘉樂跟韓子衿他們兩個一直堅守到了臘月二十八的淩晨三點半。
韓子衿把所有的付款都做進去之後，就躺在椅子上靜靜的等待盛嘉樂把付款複核出去，盛嘉樂讓她別等自己，趕緊回家，因為自己還要把各類數據拉出來給曹總匯報，至少還需要十五分鍾，但是韓子衿不在乎，她可以等。
於是盛嘉樂抓緊手裏的速度，編輯好文字之前，讓韓子衿也看了一眼自己跟曹總匯報的東西。
“你信不信，我把這個消息發出去之後，曹總肯定會把電話打回來的”
“啊？不會吧，這個點了，曹總早就睡了吧”
“你看著吧，肯定是這樣”
伴隨著盛嘉樂消息的發送，兩個人趕緊收拾東西要關燈，韓子衿的電腦都還沒完全關掉，盛嘉樂的手機響了，一看來電，盛嘉樂衝韓子衿擺了一個很臭屁的表情，好像是在說“我說怎麽樣，曹總真的把電話打過來了”
“曹總”
“嘉樂，你現在還在公司嗎？辛苦了辛苦了”
“沒事的曹總”
“你跟子衿是不是明天就回家了”
“不，子衿明天下午的高鐵，我是後天中午的飛機”
“行，辛苦你們再堅守一下哈”
“嘉樂，這幾天數據統計就不用發我了，隻要告訴我我們手裏還有多少現金，多少保理能用就行了，你們忙完付款就趕緊回去休息，別太辛苦了”
“好的曹總”
“子衿是不是也在邊上呀？”
“是的”
聞言，盛嘉樂趕緊將免提打開，一直在邊上聽著的韓子衿也慌張的趕緊湊了上來。
“曹總”
“子衿呀，辛苦你了呀，這幾天再堅守一下，辛苦辛苦”
“好的，曹總”
“明天回家注意安全呀，不用非要等到那時候，可以提前走”
“好的”
“行，你們趕快回去休息吧，明天晚點來”
“好的曹總”
掛了電話之後，兩個人像是劫後餘生一般鬆了一口氣，他們是真的沒想到曹總這個時間點竟然還沒睡覺。也許已經睡覺了，盛嘉樂的消息把她驚醒了，不管怎麽說，曹總還是惦記著他們的，這讓他們心裏不由得有些感動。
如果沒有年終獎爭議的話，盛嘉樂可能還真的會因為這麽一兩句關心而死心塌地。不過現在的他已經看明白了，所以隻是有稍微的感動，算不上什麽大事。
臘月二十八，盛嘉樂送走韓子衿後，隻剩下他跟夏哥兩個人在辦公室裏，而陶然則是時不時的來盛嘉樂身後轉悠一下，眼神一直在夏哥的位置上飄忽，想說話又不敢上前，欲言又止的模樣讓盛嘉樂心中一片了然。
夏哥跟陶然是真的鬧僵了。
中午的時候，夏哥搶先一步把盛嘉樂拉了出去一塊吃了頓飯，在飯桌上，夏哥告訴盛嘉樂今天下午他就回家，他受不了陶然在他後麵一直轉悠，他心已經冷了，所以想躺平直接回家。
於是夏哥拜托盛嘉樂後麵兩天辛苦盯一下，別出什麽大亂子，後麵如果項目收款有最新進展，夏哥還是會線上跟盛嘉樂聯係的，不會真的拋棄他的。
盛嘉樂原本還想挽留幾句，但是一想到夏哥的年終獎少了那麽多，自己還是把到嘴的話咽了回去，事關自己的收入，而且還是那麽大一筆，放在誰身上都過不去吧。
後麵的時間裏，盛嘉樂一個人撐起了所有的付款審核，手機接不停的電話，發不停的消息，陶然還算有點良心，後麵的時間知道陪在盛嘉樂邊上幫他看看，不然盛嘉樂真的有一種要破罐破摔的感覺，去他大爺的年底付款吧。
到了臘月二十九的時候，盛嘉樂直接帶著行李箱來到了公司，發現陶然竟然跟商務部和項管部的部門經理早早到了辦公室，盛嘉樂還正奇怪呢，以為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都來得這麽早。
他們一見盛嘉樂到了，連忙問項目的付款情況，說是各個項目的付款快要壓不住了，讓盛嘉樂趕緊看一下。
這給盛嘉樂整的，有點不知所措了，所有的付款，昨天晚上已經到家的韓子衿跟盛嘉樂已經全部統籌出去了，怎麽又來了堆積的付款，什麽情況？
後麵一問才知道，陶然消息反饋不及時，宮準股份係統內的項目這幾天的付款到賬了，夏哥已經確認了一批項目的收款，盛嘉樂也已經按照之前定下來的付款一步步審核出去。
但是陶然不清楚，因為跟夏哥鬧僵了，所以夏哥跟他的消息渠道斷掉了，具體的項目收款信息僅限於夏哥跟盛嘉樂和曹總之間流轉，陶然就像一個局外人一樣。
盛嘉樂覺得他們可真是大驚小怪，從夏哥那裏得到的反饋。宮準股份係統內的項目今天下午還會有一批會到賬，那時候再來說付款也不遲，現在堵著門幹啥。
一問才知道，陶然告訴他們盛嘉樂今天中午就坐飛機回家，路上會失聯，可能來不及溝通，所以他們幾個就趕緊來盛嘉樂這裏詢問具體情況。
這，算是坑自己嗎？反應過來的盛嘉樂真是一陣的無語。
“嘉樂，我等會就要登機了，你那邊要是有什麽最新情況給我留言，我預計下午兩點到成都”
“好的曹總，我隨時跟您聯係”
“你今天也別太晚了，提前走，你是浦東機場把”
“是的”
“提前早點走，浦東機場這邊人很多，排隊都要一段時間，別錯過航班了”
“好的曹總”
盛嘉樂正被他們搞得焦頭爛額的時候，曹總打來了一個電話讓他們瞬間安靜了，盛嘉樂也衝他們看了幾眼，一臉的坦然，意思很明確，盛嘉樂要收拾東西趕飛機了。
這一路上，陶然不停的給盛嘉樂打電話，商務部的陳經理也打，項管部的胡經理也打，一直都在問盛嘉樂的行程，到哪了，能不能付，什麽時候能操作付款，不厭其煩地問，盛嘉樂不勝其煩的回答。
最後把盛嘉樂惱火了，明確的告訴他們自己的手機電量是有限的，筆記本的電量也是有限的，他們要是再這麽打下去，後果他們自負。
最後，他們全部老實了，這裏麵，也包括陶然。
······
盛嘉樂下了飛機，還在走向領取托運行李的路上，陶然的電話就打過來了，真是掐著點打過來的。
“嘉樂，你現在下飛機了吧，有幾筆付款需要你盡快付一下，抓緊！”
“我現在連行李都沒拿到我咋付？”
“難不成我今天在機場就地過夜給你們付款算了”
“哦，那你看著你的時間，見縫插針”
“我知道”
說完盛嘉樂就吧唧一下把手機掛掉了，然後一邊等待托運行李出來，一邊翻看這段時間他收到的消息。
如果旁邊有人的話，看到盛嘉樂的手機一定會頭皮發麻，三十多個未接來電，微信，企業微信，內部溝通渠道全部都是小紅點，盛嘉樂一個一個打開，一個一個閱讀，又一個一個回複，到最後，索性都懶得看了，直接“標為已讀”，連看都不看，心煩。
因為鍾蘇今年要上春晚，所以盛嘉樂在青島下了飛機之後鍾蘇沒有辦法來接送盛嘉樂，也沒有告訴鍾蘇的爸媽，他們兩個要是知道盛嘉樂今天回來的話，說什麽也會去接送盛嘉樂的。
基於不麻煩他們的考慮，鍾蘇把盛嘉樂的行蹤瞞了下來，盛嘉樂坐上了自己提前聯係好的順風車回家了。
盛嘉樂他們家是煙台地級市下麵次一級的小縣城齊州，但是雖然劃歸到煙台範圍內，在距離上卻離青島更近一些，所以每次盛嘉樂回家的時候都是在青島轉道的。
因為是順風車，所以載的肯定不止盛嘉樂一個人，在車上，盛嘉樂一個人在後座狹窄的空間裏開著筆記本，不斷的接電話打電話，一會兒罵這個一會兒懟這個，讓車上的其他人紛紛側目，心裏都在想這人到底是什麽來頭，怎麽這麽牛逼呢。
終於，經過了兩個半小時的波折，盛嘉樂終於到了指定的地點，遠遠的就看見盛嘉婧和李園的車在等著他，等著來接盛嘉樂回家。
“快快快，有充電器沒有”
“有，在車上”
“快上車，我手機快沒電了”
盛嘉樂一下順風車就急慌慌的上了李園的車，連寒暄都沒來得及做，一副匆匆忙忙的樣子。
在車上，李園跟盛嘉婧安安靜靜的，隻聽著盛嘉樂在車裏吼來吼去。
“你不是說你已經到家了嗎，怎麽我們項目的錢還沒出去？”
“我說我到家了，我說我到家門口馬上就能給你付了嗎？”
“很明確的跟你說過了，隻要晚上八點之前，票據都能出去，我能保證在這個時間點之前能付出去就行了，你他麽催什麽催”
“兄弟，你要快點呀，不然項目上要死人了”
“這跟我有關係嗎？有關係嗎？說到底還不是你們自己收款不利？你們要是早早把錢收回來還能拖到現在？早幹嘛去了”
“那你也要快點了呀，著急呀大哥，你不能不講信用呀”
“你說什麽不講信用，我欠你們的？一路上都給你們在這裏付款，你們倒好了已經到家了，我現在連家門口都沒進去，你們想幹嘛”
“你他麽再催我，我今天就不付了，你能把我怎麽樣，你能把我怎麽樣，誰慣的你們些臭毛病呀”
“啪！”
盛嘉樂火氣直衝上天，掛了電話後就把手機摔在一邊了，嚇了車上的盛嘉婧和李園一跳。
他們知道盛嘉樂平時很辛苦，但是從來沒想到工作會讓他們的弟弟變得如此的猙獰，他們的印象裏麵，盛嘉樂的性格雖然有時候會比較冷淡，但是總體上是很溫和的呀。
“哎呦，這是誰呀，別生這麽大的氣，消消火，馬上就到家了”
“一群傻逼，真想拿一把四十米的大砍刀一刀揮過去給他們攔腰截斬斷，氣死我了”
“因為工作上的事情發脾氣真沒必要，別管那些人了”
“氣死我了”
盛嘉樂一邊念叨著“氣死我了”，一邊手上忙活著，終於終於，把自己筆記本的電量用盡了。
看著筆記本徹底的黑了屏，盛嘉樂整個身體都癱了下來，仿佛是卸掉了所有的負擔，精神渙散，一動不動的躺在後麵。
盛嘉婧兩口子從後視鏡看到盛嘉樂的狀態，對視一眼，也是歎了一口氣，複雜的心緒在心中縈繞，住不住的歎息，這是掙多少錢呀，忙成這樣子。
到了家，盛嘉樂連行李箱都沒管，打開車門就飛奔家門，連出來迎接的盛爸盛媽都沒顧，抬著筆記本就衝回了自己的房間趕緊充上電，又開始了付款的鬥爭。
這給盛爸盛媽夫妻兩個整的一臉懵逼，盛媽抱著的露露看到舅舅都沒搭理自己，頓時也不高興了，兩人麵麵相覷，看著後麵跟上來的盛嘉婧兩口子投來疑惑的表情。
“怎麽了這是，進了家門連個招呼都不打，急匆匆的，幹嘛呀”
“別問了，等你兒子忙完再說吧，他現在在氣頭上”
“媽，等嘉樂忙完了，他在車上一直打電話跟人吵架，我跟嘉婧兩個人都不敢說話，生怕······”
“你能不能給我搞清楚狀況，到底是付票據還是保理，你的賬號信息呢，哪呢，兩個最基本的信息都沒搞懂就來找我要錢，你覺得我很閑嗎······”
“已經付過的錢你拿上來給我幹嘛，騙錢呀，你以為我傻呀，趁亂糊弄過去？做夢吧你”
李園在後麵提著盛嘉樂的行李箱整個身體還沒完全跨進門，就聽到盛嘉樂在房間裏又吼了起來，把盛爸盛媽嚇了一跳，他們印象裏麵的兒子根本不是這樣的。
悄悄地，盛爸盛媽來到盛嘉樂房間的門口觀望了一下，發現盛嘉樂的整張臉都快貼到筆記本的屏幕上了，氣急敗壞的，能看出來正在氣頭上。
“嘉樂，我們先收拾吃飯？”
盛媽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生怕驚擾了暴怒中的盛嘉樂。
“可以，等我十分鍾就開飯吧，我做完這幾筆就結束了”
“行”
應了一句後，盛媽順便給盛嘉樂端來了一杯水，她知道自己兒子的習慣，不管是出差還是旅遊，隻要在路上，他會保持不進食的狀態，在加上今天盛嘉樂是中午的飛機，想必早飯午飯都沒吃，餓了一天了。
盛爸跟李園在收拾飯菜擺出來，盛媽跟盛嘉婧在客廳的沙發上哄著露露玩，一片歡聲笑語，跟盛嘉樂房間的沉重緊張的氣氛截然不同，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盛嘉樂終於從自己的房間走了出來，做到飯桌上，一家人終於其樂融融的吃上飯了。
“嗡～”
“誰呀，還讓不讓人吃飯了，這個時間點了還給你打電話，咱能不能不幹了！”
聽到盛嘉樂的手機又響了起來，盛媽也爆發了，哪個做母親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好不容易過個年回來了，連個休息的時間都沒有，飯都吃不好。
“曹總”
“嘉樂，到家了嗎？”
“剛到家，剛坐上飯桌，沒來得及跟您匯報”
“沒事，不著急，你先吃飯，後麵再把那幾個數據給我”
“明天再堅持一天，到下午三點半就關賬，誰來說付款都不要管了，那時候我也定數給董事長做匯報了”
“好的，曹總”
跟曹總通完電話之後，盛嘉樂終於能夠靜下心來吃一頓飯，整個人都鬆弛了下來，還不忘挑逗一下小露露，愜意的不行。
“你怎麽忙成這個樣子，最晚回來的咱就不說了，怎麽今年回來這個手機比去年還要忙，你們公司就能把你逼成這個樣子？”
“這話，你應該問項目上的人，為什麽不去盡全力的完成收款，非要拖到最後一天”
“好家夥，真夠可以的”
“嘉樂，工作忙歸忙，說話的語氣還是要注意，要以和為貴，你以後指不定會求到誰，該講的道理要講，但是語氣圓滑一點，別大吼大叫的發脾氣，這樣不好”
話說到半道，盛爸又開始了大道理的說教，在場上的恐怕隻有李園麵上還算過得去，其他人都一臉的不耐煩，尤其是盛嘉樂，怎麽聽怎麽不得勁兒。
“我求他們？我能求他們什麽？從來都是別的部門來求財務辦事，沒見過哪個敢給財務擺臉子的，除非他不想要錢了，這年頭，有錢的才是爹”
“但是你也要保持和氣呀，一樣的話，不同的語氣說出來就是不一樣的意思，你和和氣氣的，人家還覺得你盛嘉樂還挺會辦事，以後有什麽時候會想著你”
“爸爸，你說的這種人，是聖人，你兒子我不是，所以別要求我和氣，我和氣不了”
“我這個人講求效率，正常講話聽不明白，就別怪我罵人，有些人天生就是賤，你好好對他，他就會蹬鼻子上臉，什麽要求他都能提出來”
“你也別跟我說厚臉皮什麽的，我這裏沒有厚臉皮，我隻看結果，你沒達到我說的要求，你就給我趁早滾開，多說無益”
“你這孩子，怎麽說話呢，你在公司就這樣跟你們領導說話？”
“爸爸，吃飯吃飯，飯桌上就不要說工作的事情了，嘉樂才回來喘口氣你就別講什麽大道理了，後麵有的是時間，先吃飯”
“是呀爸，嘉樂今天才回來，我們先吃飯，他等會兒不是還要給他領導匯報工作嘛”
見父子兩個又要在飯桌上拌起嘴來，盛嘉婧跟李園夫妻兩個趕緊出來打圓場，生怕兩個人真的吵起來。
他們兩個，千萬不能談及工作跟人情往來方麵的話題，一談就要吵，盛爸總想把自己的經驗之談全部傳授給盛嘉樂，但是盛嘉樂既不是公務員，也不是那種小門小戶的公司員工，對於盛爸一些根本與他的工作一點貼切都談不上的道理總是不屑一顧，因此父子兩個總會吵，誰也不讓誰。
盛嘉樂草草的吃完了飯之後，趕緊又溜回了自己的房間開始梳理今天的數據和明天的付款工作準備，順便也跟韓子衿溝通好明天的工作。
梳理數據倒是沒有費盛嘉樂多長時間，畢竟現在曹總要的數據比較簡單，幾分鍾的光景就把數據梳理好發給了曹總，剩下的時間都在收拾自己的行李箱，順便趕緊去洗漱一下，以免等會兒看工作忘了時間。
“我姐他們人呢？”
“你還知道出來呀，你姐姐他們吃完飯陪著露露玩了一會兒就走了，你也是，連個招呼都不跟他們打，真沒禮貌”
“哎呀，這不是沒來得及嘛”
盛嘉樂剛出浴室就看到盛爸盛媽兩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至於盛嘉婧一家早就不見蹤影，搞得盛嘉樂心裏還有點空落落的。
“我還有點東西帶給他們了呢，這就走了？”
“等過年的時候再說吧，你給他們帶了什麽東西？”
“後麵再說吧，我先忙工作了”
“這麽晚了還要忙呀，你不是跟你們領導匯報完工作了嗎？”
“還有明天呀，今年除夕是工作日，銀行不放假，我就要付款到最後一天，真是日了狗了”
“今年明天中午的年夜飯我不做了，就辛苦你了媽媽”
“不辛苦，我也不打算做了”
“啊？什麽情況，你不做難不成讓我爸爸做呀”
“明天中午就咱們娘倆，你爸爸他值班”
“又值班？去年就是你值班的今年還是你值班，你們單位是咋排的值班呀，欺負人呢”
盛嘉樂將話茬轉向了正在看電視的盛爸，有點生氣的樣子，仿佛在為盛爸抱不平。
“誰敢欺負我，別一天到晚胡說八道的”
“明天值班的一個同事，他丈母娘今年在他們家過年，所以要跟他們在一塊，我就幫他頂頂，到時候他把值班的錢轉給我”
“你這，行吧行吧，反正我明天估計也正經吃不了多少飯”
“晚上還是能回來包餃子的吧？”
“我明天下午五點就會回來”
“那就行，能趕上晚飯就行”
“對了，我聽宇鴻說小叔今年不來我們這裏了？”
“不來了，你小叔他丈人今年老了，所以陪著你嬸嬸回丈人家了”
“好吧，現在越來越多的老人也到時間的了”
盛嘉樂他們家鄉那裏的習俗，是中午吃豐盛的年夜飯，晚飯正常吃，然後一邊看著春節聯歡晚會一邊包餃子，別管近幾年的的春節聯歡晚會多麽令人失望，盛家依舊還是保持這個習慣的，何況今年鍾蘇也會上春晚。
從盛嘉樂上研究生開始，基本上每年中午的年夜飯都是盛嘉樂主持的，年輕人會做的花樣多，加上盛嘉樂喜歡研究做飯，所以盛媽心甘情願的讓出廚房重地的頭把交椅，心甘情願的給盛嘉樂打下手。
“吃完飯了？”
“嗯，剛剛洗漱好”
一回到房間，關起門來的盛嘉樂確保盛爸盛媽不會偷聽他房間的動靜後，趕緊給池言澈打過去了一個視頻電話，兩個人已經很久沒見了，這一次盛嘉樂回家，也算是有了空閑的時間。
“明天什麽安排？”
“還能有什麽安排，繼續忙一天的付款”
“你這太誇張了吧，明天可是除夕呀”
“一點都不誇張，要怪，就怪把除夕這一天安排成調休工作日的人吧，真是氣死個人了”
“我覺的，今年的除夕，他想讓我死！”
“那你今天晚上還要忙？”
“是呀，還有好多工作要確認，不知道今天晚上要熬到幾點”
“那我現在會耽誤你工作嗎？”
池言澈小心翼翼的試探了一句，他是希望自己能夠一直陪著盛嘉樂多說說話的，人不在跟前，隻能靠著這樣來解解相思之苦了。
“沒事，現在又不是在公司，你要是困的話可以先去睡覺了”
“我陪著你”
就這樣，盛嘉樂跟池言澈一直開著手機視頻，池言澈在手機裏一直安靜的看著盛嘉樂的側顏，剩下的時間都在看平板，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沒有一點驚喜，但是又有細水長流般的平靜，盛嘉樂很喜歡這種狀態，非常喜歡的那種。
兩個人都想繼續堅持下去，但是最後池言澈還是熬不過盛嘉樂，他明天還要早起跟著池媽準備過年的東西，不能陪著盛嘉樂一起聊下去了。
後半夜，盛嘉樂上了一趟廁所之後，困的實在不行，原本想直接睡過去，但是一想到還有點尾巴沒有處理好，對工作的責任心就忍不住又冒出了頭，經過一番的思想掙紮之後，盛嘉樂決定半躺在床上稍微眯一會兒，就一會兒。
可惜，這個一會兒一直到了臘月三十的早晨八點，盛嘉樂都不用盛媽叫，自己就已經習慣性的醒了，剛坐到電腦邊上，陶然的電話打過來了，他親自督促盛嘉樂早點起來付款，真是沒完沒了了。
就這樣，盛嘉樂在除夕當天跟遠在湖南的韓子衿一起工作辛苦了一天。
他們兩個為了溝通方便，直接在電腦上開了線上會議來保持聯係，韓子衿不斷接收盛嘉樂發過來的付款明細，也不斷聽著盛嘉樂那邊不斷打電話的聲音，突然間她有些慶幸，因為那些電話，都被盛嘉樂擋了下來，她這裏的電話一個都沒有，很安靜。
這一天，中午盛嘉樂隻是簡單的扒了兩口飯就又蹲到自己的房間裏忙工作，真的讓盛媽非常惱火，在盛嘉樂接到電話的時候，盛媽幾度想要把盛嘉樂的手機奪過來砸碎了，最後理智告訴自己，不能這樣做，於是就此作罷。
兩個人一直忙到下午三點半，盛嘉樂就聽到韓子衿那邊，韓媽喊她趕緊收拾東西出門去提前預定好的餐館吃年夜飯了，語氣見的火氣也十分明顯。
“子衿，你付完我剛剛給你的這三筆，就直接去吃年夜飯吧，後麵的付款我來擋回去，今天的付款就結束了”
“樂哥，真的可以嗎？”
“這有什麽不可以的，我們能給他幹到這種程度就已經是仁盡義至了，他們還想怎麽樣”
“陶然要是問起來，我就說我們要過年，不付了”
“嗯嗯，那樂哥，我做完這三筆就走了哈”
“趕緊走趕緊走，別讓陶然給你打電話把你給絆住了”
“嗯嗯”
盛嘉樂剛囑咐完韓子衿，曹總的電話也打來了。
“嘉樂，不付了，你跟子衿那邊全部都停了吧”
“該付的已經付了，其他的等年後再說，已經這個點了”
“好的，曹總”
“接下來除了我跟陶然的電話，你誰的電話也不要接了，我等會兒也跟陶然打個電話”
“好的曹總”
“嘉樂，辛苦你們啦，提前給你拜個早年，幫我問你爸媽好”
“謝謝曹總，也跟您拜年了”
“行，趕緊休息吧，也是忙了一天的”
“你等會就結賬定數吧，把那幾個數據給我一下，我也要給董事長匯報了”
“好的曹總”
就這樣，這個亂糟糟的除夕工作日的噩夢，在盛嘉樂這裏終於結束了。
韓子衿把所有的付款都做進去之後，就躺在椅子上靜靜的等待盛嘉樂把付款複核出去，盛嘉樂讓她別等自己，趕緊回家，因為自己還要把各類數據拉出來給曹總匯報，至少還需要十五分鍾，但是韓子衿不在乎，她可以等。
於是盛嘉樂抓緊手裏的速度，編輯好文字之前，讓韓子衿也看了一眼自己跟曹總匯報的東西。
“你信不信，我把這個消息發出去之後，曹總肯定會把電話打回來的”
“啊？不會吧，這個點了，曹總早就睡了吧”
“你看著吧，肯定是這樣”
伴隨著盛嘉樂消息的發送，兩個人趕緊收拾東西要關燈，韓子衿的電腦都還沒完全關掉，盛嘉樂的手機響了，一看來電，盛嘉樂衝韓子衿擺了一個很臭屁的表情，好像是在說“我說怎麽樣，曹總真的把電話打過來了”
“曹總”
“嘉樂，你現在還在公司嗎？辛苦了辛苦了”
“沒事的曹總”
“你跟子衿是不是明天就回家了”
“不，子衿明天下午的高鐵，我是後天中午的飛機”
“行，辛苦你們再堅守一下哈”
“嘉樂，這幾天數據統計就不用發我了，隻要告訴我我們手裏還有多少現金，多少保理能用就行了，你們忙完付款就趕緊回去休息，別太辛苦了”
“好的曹總”
“子衿是不是也在邊上呀？”
“是的”
聞言，盛嘉樂趕緊將免提打開，一直在邊上聽著的韓子衿也慌張的趕緊湊了上來。
“曹總”
“子衿呀，辛苦你了呀，這幾天再堅守一下，辛苦辛苦”
“好的，曹總”
“明天回家注意安全呀，不用非要等到那時候，可以提前走”
“好的”
“行，你們趕快回去休息吧，明天晚點來”
“好的曹總”
掛了電話之後，兩個人像是劫後餘生一般鬆了一口氣，他們是真的沒想到曹總這個時間點竟然還沒睡覺。也許已經睡覺了，盛嘉樂的消息把她驚醒了，不管怎麽說，曹總還是惦記著他們的，這讓他們心裏不由得有些感動。
如果沒有年終獎爭議的話，盛嘉樂可能還真的會因為這麽一兩句關心而死心塌地。不過現在的他已經看明白了，所以隻是有稍微的感動，算不上什麽大事。
臘月二十八，盛嘉樂送走韓子衿後，隻剩下他跟夏哥兩個人在辦公室裏，而陶然則是時不時的來盛嘉樂身後轉悠一下，眼神一直在夏哥的位置上飄忽，想說話又不敢上前，欲言又止的模樣讓盛嘉樂心中一片了然。
夏哥跟陶然是真的鬧僵了。
中午的時候，夏哥搶先一步把盛嘉樂拉了出去一塊吃了頓飯，在飯桌上，夏哥告訴盛嘉樂今天下午他就回家，他受不了陶然在他後麵一直轉悠，他心已經冷了，所以想躺平直接回家。
於是夏哥拜托盛嘉樂後麵兩天辛苦盯一下，別出什麽大亂子，後麵如果項目收款有最新進展，夏哥還是會線上跟盛嘉樂聯係的，不會真的拋棄他的。
盛嘉樂原本還想挽留幾句，但是一想到夏哥的年終獎少了那麽多，自己還是把到嘴的話咽了回去，事關自己的收入，而且還是那麽大一筆，放在誰身上都過不去吧。
後麵的時間裏，盛嘉樂一個人撐起了所有的付款審核，手機接不停的電話，發不停的消息，陶然還算有點良心，後麵的時間知道陪在盛嘉樂邊上幫他看看，不然盛嘉樂真的有一種要破罐破摔的感覺，去他大爺的年底付款吧。
到了臘月二十九的時候，盛嘉樂直接帶著行李箱來到了公司，發現陶然竟然跟商務部和項管部的部門經理早早到了辦公室，盛嘉樂還正奇怪呢，以為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都來得這麽早。
他們一見盛嘉樂到了，連忙問項目的付款情況，說是各個項目的付款快要壓不住了，讓盛嘉樂趕緊看一下。
這給盛嘉樂整的，有點不知所措了，所有的付款，昨天晚上已經到家的韓子衿跟盛嘉樂已經全部統籌出去了，怎麽又來了堆積的付款，什麽情況？
後麵一問才知道，陶然消息反饋不及時，宮準股份係統內的項目這幾天的付款到賬了，夏哥已經確認了一批項目的收款，盛嘉樂也已經按照之前定下來的付款一步步審核出去。
但是陶然不清楚，因為跟夏哥鬧僵了，所以夏哥跟他的消息渠道斷掉了，具體的項目收款信息僅限於夏哥跟盛嘉樂和曹總之間流轉，陶然就像一個局外人一樣。
盛嘉樂覺得他們可真是大驚小怪，從夏哥那裏得到的反饋。宮準股份係統內的項目今天下午還會有一批會到賬，那時候再來說付款也不遲，現在堵著門幹啥。
一問才知道，陶然告訴他們盛嘉樂今天中午就坐飛機回家，路上會失聯，可能來不及溝通，所以他們幾個就趕緊來盛嘉樂這裏詢問具體情況。
這，算是坑自己嗎？反應過來的盛嘉樂真是一陣的無語。
“嘉樂，我等會就要登機了，你那邊要是有什麽最新情況給我留言，我預計下午兩點到成都”
“好的曹總，我隨時跟您聯係”
“你今天也別太晚了，提前走，你是浦東機場把”
“是的”
“提前早點走，浦東機場這邊人很多，排隊都要一段時間，別錯過航班了”
“好的曹總”
盛嘉樂正被他們搞得焦頭爛額的時候，曹總打來了一個電話讓他們瞬間安靜了，盛嘉樂也衝他們看了幾眼，一臉的坦然，意思很明確，盛嘉樂要收拾東西趕飛機了。
這一路上，陶然不停的給盛嘉樂打電話，商務部的陳經理也打，項管部的胡經理也打，一直都在問盛嘉樂的行程，到哪了，能不能付，什麽時候能操作付款，不厭其煩地問，盛嘉樂不勝其煩的回答。
最後把盛嘉樂惱火了，明確的告訴他們自己的手機電量是有限的，筆記本的電量也是有限的，他們要是再這麽打下去，後果他們自負。
最後，他們全部老實了，這裏麵，也包括陶然。
······
盛嘉樂下了飛機，還在走向領取托運行李的路上，陶然的電話就打過來了，真是掐著點打過來的。
“嘉樂，你現在下飛機了吧，有幾筆付款需要你盡快付一下，抓緊！”
“我現在連行李都沒拿到我咋付？”
“難不成我今天在機場就地過夜給你們付款算了”
“哦，那你看著你的時間，見縫插針”
“我知道”
說完盛嘉樂就吧唧一下把手機掛掉了，然後一邊等待托運行李出來，一邊翻看這段時間他收到的消息。
如果旁邊有人的話，看到盛嘉樂的手機一定會頭皮發麻，三十多個未接來電，微信，企業微信，內部溝通渠道全部都是小紅點，盛嘉樂一個一個打開，一個一個閱讀，又一個一個回複，到最後，索性都懶得看了，直接“標為已讀”，連看都不看，心煩。
因為鍾蘇今年要上春晚，所以盛嘉樂在青島下了飛機之後鍾蘇沒有辦法來接送盛嘉樂，也沒有告訴鍾蘇的爸媽，他們兩個要是知道盛嘉樂今天回來的話，說什麽也會去接送盛嘉樂的。
基於不麻煩他們的考慮，鍾蘇把盛嘉樂的行蹤瞞了下來，盛嘉樂坐上了自己提前聯係好的順風車回家了。
盛嘉樂他們家是煙台地級市下麵次一級的小縣城齊州，但是雖然劃歸到煙台範圍內，在距離上卻離青島更近一些，所以每次盛嘉樂回家的時候都是在青島轉道的。
因為是順風車，所以載的肯定不止盛嘉樂一個人，在車上，盛嘉樂一個人在後座狹窄的空間裏開著筆記本，不斷的接電話打電話，一會兒罵這個一會兒懟這個，讓車上的其他人紛紛側目，心裏都在想這人到底是什麽來頭，怎麽這麽牛逼呢。
終於，經過了兩個半小時的波折，盛嘉樂終於到了指定的地點，遠遠的就看見盛嘉婧和李園的車在等著他，等著來接盛嘉樂回家。
“快快快，有充電器沒有”
“有，在車上”
“快上車，我手機快沒電了”
盛嘉樂一下順風車就急慌慌的上了李園的車，連寒暄都沒來得及做，一副匆匆忙忙的樣子。
在車上，李園跟盛嘉婧安安靜靜的，隻聽著盛嘉樂在車裏吼來吼去。
“你不是說你已經到家了嗎，怎麽我們項目的錢還沒出去？”
“我說我到家了，我說我到家門口馬上就能給你付了嗎？”
“很明確的跟你說過了，隻要晚上八點之前，票據都能出去，我能保證在這個時間點之前能付出去就行了，你他麽催什麽催”
“兄弟，你要快點呀，不然項目上要死人了”
“這跟我有關係嗎？有關係嗎？說到底還不是你們自己收款不利？你們要是早早把錢收回來還能拖到現在？早幹嘛去了”
“那你也要快點了呀，著急呀大哥，你不能不講信用呀”
“你說什麽不講信用，我欠你們的？一路上都給你們在這裏付款，你們倒好了已經到家了，我現在連家門口都沒進去，你們想幹嘛”
“你他麽再催我，我今天就不付了，你能把我怎麽樣，你能把我怎麽樣，誰慣的你們些臭毛病呀”
“啪！”
盛嘉樂火氣直衝上天，掛了電話後就把手機摔在一邊了，嚇了車上的盛嘉婧和李園一跳。
他們知道盛嘉樂平時很辛苦，但是從來沒想到工作會讓他們的弟弟變得如此的猙獰，他們的印象裏麵，盛嘉樂的性格雖然有時候會比較冷淡，但是總體上是很溫和的呀。
“哎呦，這是誰呀，別生這麽大的氣，消消火，馬上就到家了”
“一群傻逼，真想拿一把四十米的大砍刀一刀揮過去給他們攔腰截斬斷，氣死我了”
“因為工作上的事情發脾氣真沒必要，別管那些人了”
“氣死我了”
盛嘉樂一邊念叨著“氣死我了”，一邊手上忙活著，終於終於，把自己筆記本的電量用盡了。
看著筆記本徹底的黑了屏，盛嘉樂整個身體都癱了下來，仿佛是卸掉了所有的負擔，精神渙散，一動不動的躺在後麵。
盛嘉婧兩口子從後視鏡看到盛嘉樂的狀態，對視一眼，也是歎了一口氣，複雜的心緒在心中縈繞，住不住的歎息，這是掙多少錢呀，忙成這樣子。
到了家，盛嘉樂連行李箱都沒管，打開車門就飛奔家門，連出來迎接的盛爸盛媽都沒顧，抬著筆記本就衝回了自己的房間趕緊充上電，又開始了付款的鬥爭。
這給盛爸盛媽夫妻兩個整的一臉懵逼，盛媽抱著的露露看到舅舅都沒搭理自己，頓時也不高興了，兩人麵麵相覷，看著後麵跟上來的盛嘉婧兩口子投來疑惑的表情。
“怎麽了這是，進了家門連個招呼都不打，急匆匆的，幹嘛呀”
“別問了，等你兒子忙完再說吧，他現在在氣頭上”
“媽，等嘉樂忙完了，他在車上一直打電話跟人吵架，我跟嘉婧兩個人都不敢說話，生怕······”
“你能不能給我搞清楚狀況，到底是付票據還是保理，你的賬號信息呢，哪呢，兩個最基本的信息都沒搞懂就來找我要錢，你覺得我很閑嗎······”
“已經付過的錢你拿上來給我幹嘛，騙錢呀，你以為我傻呀，趁亂糊弄過去？做夢吧你”
李園在後麵提著盛嘉樂的行李箱整個身體還沒完全跨進門，就聽到盛嘉樂在房間裏又吼了起來，把盛爸盛媽嚇了一跳，他們印象裏麵的兒子根本不是這樣的。
悄悄地，盛爸盛媽來到盛嘉樂房間的門口觀望了一下，發現盛嘉樂的整張臉都快貼到筆記本的屏幕上了，氣急敗壞的，能看出來正在氣頭上。
“嘉樂，我們先收拾吃飯？”
盛媽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生怕驚擾了暴怒中的盛嘉樂。
“可以，等我十分鍾就開飯吧，我做完這幾筆就結束了”
“行”
應了一句後，盛媽順便給盛嘉樂端來了一杯水，她知道自己兒子的習慣，不管是出差還是旅遊，隻要在路上，他會保持不進食的狀態，在加上今天盛嘉樂是中午的飛機，想必早飯午飯都沒吃，餓了一天了。
盛爸跟李園在收拾飯菜擺出來，盛媽跟盛嘉婧在客廳的沙發上哄著露露玩，一片歡聲笑語，跟盛嘉樂房間的沉重緊張的氣氛截然不同，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盛嘉樂終於從自己的房間走了出來，做到飯桌上，一家人終於其樂融融的吃上飯了。
“嗡～”
“誰呀，還讓不讓人吃飯了，這個時間點了還給你打電話，咱能不能不幹了！”
聽到盛嘉樂的手機又響了起來，盛媽也爆發了，哪個做母親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好不容易過個年回來了，連個休息的時間都沒有，飯都吃不好。
“曹總”
“嘉樂，到家了嗎？”
“剛到家，剛坐上飯桌，沒來得及跟您匯報”
“沒事，不著急，你先吃飯，後麵再把那幾個數據給我”
“明天再堅持一天，到下午三點半就關賬，誰來說付款都不要管了，那時候我也定數給董事長做匯報了”
“好的，曹總”
跟曹總通完電話之後，盛嘉樂終於能夠靜下心來吃一頓飯，整個人都鬆弛了下來，還不忘挑逗一下小露露，愜意的不行。
“你怎麽忙成這個樣子，最晚回來的咱就不說了，怎麽今年回來這個手機比去年還要忙，你們公司就能把你逼成這個樣子？”
“這話，你應該問項目上的人，為什麽不去盡全力的完成收款，非要拖到最後一天”
“好家夥，真夠可以的”
“嘉樂，工作忙歸忙，說話的語氣還是要注意，要以和為貴，你以後指不定會求到誰，該講的道理要講，但是語氣圓滑一點，別大吼大叫的發脾氣，這樣不好”
話說到半道，盛爸又開始了大道理的說教，在場上的恐怕隻有李園麵上還算過得去，其他人都一臉的不耐煩，尤其是盛嘉樂，怎麽聽怎麽不得勁兒。
“我求他們？我能求他們什麽？從來都是別的部門來求財務辦事，沒見過哪個敢給財務擺臉子的，除非他不想要錢了，這年頭，有錢的才是爹”
“但是你也要保持和氣呀，一樣的話，不同的語氣說出來就是不一樣的意思，你和和氣氣的，人家還覺得你盛嘉樂還挺會辦事，以後有什麽時候會想著你”
“爸爸，你說的這種人，是聖人，你兒子我不是，所以別要求我和氣，我和氣不了”
“我這個人講求效率，正常講話聽不明白，就別怪我罵人，有些人天生就是賤，你好好對他，他就會蹬鼻子上臉，什麽要求他都能提出來”
“你也別跟我說厚臉皮什麽的，我這裏沒有厚臉皮，我隻看結果，你沒達到我說的要求，你就給我趁早滾開，多說無益”
“你這孩子，怎麽說話呢，你在公司就這樣跟你們領導說話？”
“爸爸，吃飯吃飯，飯桌上就不要說工作的事情了，嘉樂才回來喘口氣你就別講什麽大道理了，後麵有的是時間，先吃飯”
“是呀爸，嘉樂今天才回來，我們先吃飯，他等會兒不是還要給他領導匯報工作嘛”
見父子兩個又要在飯桌上拌起嘴來，盛嘉婧跟李園夫妻兩個趕緊出來打圓場，生怕兩個人真的吵起來。
他們兩個，千萬不能談及工作跟人情往來方麵的話題，一談就要吵，盛爸總想把自己的經驗之談全部傳授給盛嘉樂，但是盛嘉樂既不是公務員，也不是那種小門小戶的公司員工，對於盛爸一些根本與他的工作一點貼切都談不上的道理總是不屑一顧，因此父子兩個總會吵，誰也不讓誰。
盛嘉樂草草的吃完了飯之後，趕緊又溜回了自己的房間開始梳理今天的數據和明天的付款工作準備，順便也跟韓子衿溝通好明天的工作。
梳理數據倒是沒有費盛嘉樂多長時間，畢竟現在曹總要的數據比較簡單，幾分鍾的光景就把數據梳理好發給了曹總，剩下的時間都在收拾自己的行李箱，順便趕緊去洗漱一下，以免等會兒看工作忘了時間。
“我姐他們人呢？”
“你還知道出來呀，你姐姐他們吃完飯陪著露露玩了一會兒就走了，你也是，連個招呼都不跟他們打，真沒禮貌”
“哎呀，這不是沒來得及嘛”
盛嘉樂剛出浴室就看到盛爸盛媽兩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至於盛嘉婧一家早就不見蹤影，搞得盛嘉樂心裏還有點空落落的。
“我還有點東西帶給他們了呢，這就走了？”
“等過年的時候再說吧，你給他們帶了什麽東西？”
“後麵再說吧，我先忙工作了”
“這麽晚了還要忙呀，你不是跟你們領導匯報完工作了嗎？”
“還有明天呀，今年除夕是工作日，銀行不放假，我就要付款到最後一天，真是日了狗了”
“今年明天中午的年夜飯我不做了，就辛苦你了媽媽”
“不辛苦，我也不打算做了”
“啊？什麽情況，你不做難不成讓我爸爸做呀”
“明天中午就咱們娘倆，你爸爸他值班”
“又值班？去年就是你值班的今年還是你值班，你們單位是咋排的值班呀，欺負人呢”
盛嘉樂將話茬轉向了正在看電視的盛爸，有點生氣的樣子，仿佛在為盛爸抱不平。
“誰敢欺負我，別一天到晚胡說八道的”
“明天值班的一個同事，他丈母娘今年在他們家過年，所以要跟他們在一塊，我就幫他頂頂，到時候他把值班的錢轉給我”
“你這，行吧行吧，反正我明天估計也正經吃不了多少飯”
“晚上還是能回來包餃子的吧？”
“我明天下午五點就會回來”
“那就行，能趕上晚飯就行”
“對了，我聽宇鴻說小叔今年不來我們這裏了？”
“不來了，你小叔他丈人今年老了，所以陪著你嬸嬸回丈人家了”
“好吧，現在越來越多的老人也到時間的了”
盛嘉樂他們家鄉那裏的習俗，是中午吃豐盛的年夜飯，晚飯正常吃，然後一邊看著春節聯歡晚會一邊包餃子，別管近幾年的的春節聯歡晚會多麽令人失望，盛家依舊還是保持這個習慣的，何況今年鍾蘇也會上春晚。
從盛嘉樂上研究生開始，基本上每年中午的年夜飯都是盛嘉樂主持的，年輕人會做的花樣多，加上盛嘉樂喜歡研究做飯，所以盛媽心甘情願的讓出廚房重地的頭把交椅，心甘情願的給盛嘉樂打下手。
“吃完飯了？”
“嗯，剛剛洗漱好”
一回到房間，關起門來的盛嘉樂確保盛爸盛媽不會偷聽他房間的動靜後，趕緊給池言澈打過去了一個視頻電話，兩個人已經很久沒見了，這一次盛嘉樂回家，也算是有了空閑的時間。
“明天什麽安排？”
“還能有什麽安排，繼續忙一天的付款”
“你這太誇張了吧，明天可是除夕呀”
“一點都不誇張，要怪，就怪把除夕這一天安排成調休工作日的人吧，真是氣死個人了”
“我覺的，今年的除夕，他想讓我死！”
“那你今天晚上還要忙？”
“是呀，還有好多工作要確認，不知道今天晚上要熬到幾點”
“那我現在會耽誤你工作嗎？”
池言澈小心翼翼的試探了一句，他是希望自己能夠一直陪著盛嘉樂多說說話的，人不在跟前，隻能靠著這樣來解解相思之苦了。
“沒事，現在又不是在公司，你要是困的話可以先去睡覺了”
“我陪著你”
就這樣，盛嘉樂跟池言澈一直開著手機視頻，池言澈在手機裏一直安靜的看著盛嘉樂的側顏，剩下的時間都在看平板，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沒有一點驚喜，但是又有細水長流般的平靜，盛嘉樂很喜歡這種狀態，非常喜歡的那種。
兩個人都想繼續堅持下去，但是最後池言澈還是熬不過盛嘉樂，他明天還要早起跟著池媽準備過年的東西，不能陪著盛嘉樂一起聊下去了。
後半夜，盛嘉樂上了一趟廁所之後，困的實在不行，原本想直接睡過去，但是一想到還有點尾巴沒有處理好，對工作的責任心就忍不住又冒出了頭，經過一番的思想掙紮之後，盛嘉樂決定半躺在床上稍微眯一會兒，就一會兒。
可惜，這個一會兒一直到了臘月三十的早晨八點，盛嘉樂都不用盛媽叫，自己就已經習慣性的醒了，剛坐到電腦邊上，陶然的電話打過來了，他親自督促盛嘉樂早點起來付款，真是沒完沒了了。
就這樣，盛嘉樂在除夕當天跟遠在湖南的韓子衿一起工作辛苦了一天。
他們兩個為了溝通方便，直接在電腦上開了線上會議來保持聯係，韓子衿不斷接收盛嘉樂發過來的付款明細，也不斷聽著盛嘉樂那邊不斷打電話的聲音，突然間她有些慶幸，因為那些電話，都被盛嘉樂擋了下來，她這裏的電話一個都沒有，很安靜。
這一天，中午盛嘉樂隻是簡單的扒了兩口飯就又蹲到自己的房間裏忙工作，真的讓盛媽非常惱火，在盛嘉樂接到電話的時候，盛媽幾度想要把盛嘉樂的手機奪過來砸碎了，最後理智告訴自己，不能這樣做，於是就此作罷。
兩個人一直忙到下午三點半，盛嘉樂就聽到韓子衿那邊，韓媽喊她趕緊收拾東西出門去提前預定好的餐館吃年夜飯了，語氣見的火氣也十分明顯。
“子衿，你付完我剛剛給你的這三筆，就直接去吃年夜飯吧，後麵的付款我來擋回去，今天的付款就結束了”
“樂哥，真的可以嗎？”
“這有什麽不可以的，我們能給他幹到這種程度就已經是仁盡義至了，他們還想怎麽樣”
“陶然要是問起來，我就說我們要過年，不付了”
“嗯嗯，那樂哥，我做完這三筆就走了哈”
“趕緊走趕緊走，別讓陶然給你打電話把你給絆住了”
“嗯嗯”
盛嘉樂剛囑咐完韓子衿，曹總的電話也打來了。
“嘉樂，不付了，你跟子衿那邊全部都停了吧”
“該付的已經付了，其他的等年後再說，已經這個點了”
“好的，曹總”
“接下來除了我跟陶然的電話，你誰的電話也不要接了，我等會兒也跟陶然打個電話”
“好的曹總”
“嘉樂，辛苦你們啦，提前給你拜個早年，幫我問你爸媽好”
“謝謝曹總，也跟您拜年了”
“行，趕緊休息吧，也是忙了一天的”
“你等會就結賬定數吧，把那幾個數據給我一下，我也要給董事長匯報了”
“好的曹總”
就這樣，這個亂糟糟的除夕工作日的噩夢，在盛嘉樂這裏終於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