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兩周過去了。回憶起來,大法師不禁感慨,時間為何能如此飛逝。


    每天被繁重的工作壓得喘不過氣,更讓他覺得這一切如夢似幻。


    但另一方麵,城市的治安已經穩定下來,隨著援軍的加入,他們奪回了更多的地盤。審判官也冒險走出城市,去對付剩餘的惡魔。


    然而,這並不意味著他已經完全停止了對那些海盜的內部打擊。


    之前因人力不足而被放過的維普裏特團夥成員,一旦有了時間和人力,便一個接一個地被處決。


    就這樣,他的工作量一天天減輕。


    大法師剛剛得知第二波援軍即將到來,正想著“我終於可以喘口氣了!”卻又收到了一條如晴天霹靂般的消息。


    “這個地方還不足以讓領主前來……”


    賈克拉蒂的領主,皮昂,來到了剛剛恢複的阿尤欣。


    “雖然不能說賈克拉提和阿尤欣的關係特別好,但也並非糟糕到在這種情況下不能伸出援手。”


    他是否應該慶幸她沒有要求什麽禮儀之類的東西呢?


    盡管他知道皮昂據說與其他貴族不同,但大法師活得太久了,不會輕易相信流言蜚語。


    而且,不久前……


    『擁抱大惡魔力量的人。我覺得殺了他對我們更有利,而不是讓他活著。你為什麽做出那樣的判斷?』


    『大惡魔的容器?如果你要殺他,能把他的屍體給我們嗎?』


    『淨化……?嗯,我想他們沒有這麽做,因為它不起作用。那神殿的封印呢?有效嗎?』


    『防止他失控的封印,真有趣!能提供他的身體信息嗎?』


    她在處理完那些與公眾形象大相徑庭的其他大賢者之後,立刻來到了這裏。


    他至少感到欣慰的是,他從他們那裏得到了有限的合作。


    “如果你擔心我的待遇,你不必。我打算一解決完這件事就離開。”


    不管他怎麽想,皮昂繼續說著。除了她帶來的護衛隊長,一些負責在隱藏港口和阿尤欣之間運輸各種物品的海盜也站在她身邊,稍微靠後一點。


    他們是風之手、法外狂徒和藍月。他們看起來非常克製,眼睛低垂,雙手合十。


    “首先,讓我們從這個開始。”


    隨著皮昂的話,海盜和衛兵開始齊心協力。他們抬起他們費了很大勁帶到這裏的覆蓋物。


    這些是阿尤欣最需要的物品:食物、衣物和藥品。當聽說另一個城市的領主來訪時,那些來打探消息的人開始歡呼。


    “這——這是。”


    他們通過海盜船帶來的財務官——一旦傳出阿尤欣幾乎恢複的消息,他就被迅速派遣過來,因為他們需要有人來安撫和領導人民——感動得熱淚盈眶。


    雖然他可能已經預料到皮昂會帶來很多東西,但親眼看到還是不同。


    “我自己的資金沒準備多少,所以大部分是城市的人聽說這裏的情況後準備的。”


    “我聽說賈克拉蒂的情況也不太好,你怎麽能……”


    “我們不都是同一個地區的人嗎?而且……40年前我們不是也從你們那裏得到了很多幫助嗎?我相信每個人仍然記得那個恩情。所以,別太擔心。”


    她揮了揮手,又加了幾句話。


    “其他城市,甚至海對岸的卡納瓦斯,在得知你們的情況後,都同意運送物資,所以即使這些還不夠,你們也隻需要再堅持一會兒。”


    “……這是我們至少應該做的。我們必須堅持下去。”


    “物資太多,無法堆在海灘上,所以我們把其餘的放在港口。一旦可以,請把它們搬到這裏。”


    “我們非常感謝你的幫助。”


    “你應該感謝人民,而不是我,還有那些給我們港口使用權的海盜。他們建造的港口實際上已經成為一個重要的戰略點。”


    順便說一下,幾乎不需要解釋為什麽會這樣。


    港口之所以被選作此用途,是因為疏散人員的辛勤勞動、阻止惡魔輕易進入的地形以及其中心位置。


    另一個原因是它是唯一的自由港。


    當然,在英雄一行人離開後不久,他們又因一個叛徒的存在而卷入了另一個事件。


    如果不是主力部隊恰巧及時趕到那裏,這個地方可能已經被摧毀了。


    “對了,我聽說魔法塔發現了有關喪屍爆發的一些信息。”


    似乎皮昂此次來訪的第一個目標已經達成。


    所以,她立刻轉向下一個問題。這可能是她親自前來而非僅僅運送物資的主要原因。


    大法師的手輕輕拂過他的法杖。


    “抱歉打斷一下,但在這裏進行這場談話會太長。如果你不介意,我們是否可以先換個地方。”


    他本就打算一開始就把這個解釋給她聽。皮翁因為時間緊迫,匆忙找到了她能找到的下一個最佳人選,但他沒有理由不能親自告訴她。


    “我為我的遲到問候道歉。再次見到您,大賢者,是我的榮幸。”


    皮翁注意到大法師後,微微鞠躬致意。


    “那麽,嗯。我真的很想看看維普裏特的屍體,所以你能邊帶我去那裏邊告訴我嗎?”


    “當然。”


    維普裏特的屍體已經被公開展示給所有人看。雖然這不是進行這場談話的理想場所,但總比站在這裏好得多。


    “我會帶你去。”


    “感謝你的考慮。”


    大法師開始引導她。皮昂和她的一些隨從跟在後麵。他們的出現部分原因是由於私掠者,他們對收到的信息持警惕態度,想要親自確認。


    啊,還有那位考慮跟隨的財務官,最終決定留下來收集他們收到的物資。


    他不僅已經被告知了這件事,而且在大法師款待客人期間,他還有許多工作要做。


    “所以,我聽說你發現了喪屍傳播如此迅速的原因。”


    大法師和皮昂,被隨從包圍著——考慮到隨從中包括風之手等私掠者,這看起來有些滑稽——開始向前移動。


    兩人都似乎有著鋼鐵般的神經,能夠忽略所有向他們鞠躬的人。他們意識到自己隨從的唯一跡象是他們壓低了聲音。


    “是的。惡魔崇拜者把他們的一些研究數據帶到這裏來了。”


    幸運的是,他們在有機會藏起來之前就死了。更準確地說,當惡魔騎士失控時,他們被殺了。


    “首先,縮短感染速度背後的原理……似乎基於40年前事件所引起的恐懼。”


    “……基於恐懼。”


    “有時,經驗可能比不熟悉更麻煩。”


    有一句話說無知使人勇敢。相反的,這是所有這一切的主要原因。他們利用了那些因經驗而變得更加恐懼的人,他們的經驗削弱了他們的精神,這反過來又放大了詛咒。


    “是的,高度的焦慮起到了放大作用。恐懼越大,詛咒的效果就越大。”


    “所以這就是為什麽不同人之間的感染率差異如此之大。”


    “你的假設是正確的。”


    撇開經曆過那次事件的一代人不談,隻聽說過這件事的一代人可以分為兩組:那些因為上一代人幾乎對他們進行了洗腦而感到極度恐懼的人,以及那些仍然無法相信正在發生的事情而被蒙在鼓裏的人。


    對於前者,感染率相對較快,而對於後者則較慢。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後者處於一個更好的境地。


    “……這隻有因為他們攻擊這個地區才有可能。”


    “雖然知道現在知道也沒什麽幫助……你說得對。其他地區不會發生這樣的事。盡管其他城市和村莊也害怕喪屍……這是唯一一個如此完全害怕它們的地區。”


    “嘖。”


    皮昂對大法師平靜的解釋皺起了眉頭。附近偷聽的隨從也麵露不悅,但他們沒有加入談話。


    “明白了。從現在開始……我們必須鼓勵我們的人民做好準備,但不要害怕。”


    “這是正確的決定。”


    盡管他們對喪屍的恐懼可能永遠不會完全消失,但這樣的鼓勵無疑會有幫助。


    大法師也承認這一點,他慢慢停下了腳步。


    在倒塌的城堡附近,維普裏特的殘餘被串在烤肉叉上,一個接一個。排列的木串幾乎使它們看起來像裝飾品。


    “就是這個。”


    “……這東西?”


    “你可能不會相信,但我們有證人。”


    一個幸運存活下來的賊——不,真的隻是運氣好嗎?賊自己聲稱不是——向他們報告了一切。


    惡魔騎士是如何走進陷阱的,他覺醒後是什麽樣子,她是如何幸存的,維普裏特是如何死的,等等。


    仍然有一些人懷疑“那個”真的是維普裏特……大多數人還是相信了。


    “如果需要,我可以把她叫過來。”


    “不,那沒必要。我來這兒並不是完全不了解情況。”


    皮昂禮貌地告訴他,海盜已經事先向她簡要匯報過,她隻是驚訝於屍體看起來比她預期的還要可怕。


    “……了解他的話,他會做出這樣的事。”


    她審視著被砍成碎片、肢解的身體。她深棕色的眼睛毫無表情。


    “那麽,是時候支付那1000萬加爾了。我和誰達成這個協議的人在哪兒?”


    大法師聽到這個問題時眨了眨眼睛。他沒聽說過這件事。


    “啊,大賢者閣下,您不知道。我請了一個叫惡魔騎士的冒險者去殺維普裏特。您沒錯過什麽。”


    那。大法師覺得自己被大量的汗水浸透了。


    有關惡魔騎士狀況的信息隻與魔法塔、神殿和艾伊·辛的當權者共享。畢竟,如果這種話傳開就不好了。


    “他……”


    然而,如果惡魔騎士像現在這樣保持昏迷,那麽……


    “……他被詛咒了,目前處於隔離狀態。我想你最好推遲與他的會麵。”


    不,他沒有理由不醒來。


    大法師回答她,心想他是否真的比審判官更依賴惡魔騎士。


    他說的並不完全錯誤。惡魔騎士確實被詛咒了,並通過封印被隔離起來。


    他隻是省略了所有這一切的決定性原因是寄居在他體內的惡魔。


    “是這樣嗎?那我們對此無能為力。他的同事呢?那個戴綠色兜帽的人。”


    “嗯,他……”


    幸運的是,這是他可以分享的事情。不過,他也不知道答案。


    “我想他可能在街上閑逛……?”


    大法師說完這句話,聲音漸漸低了下來。


    “……你們在幹什麽?”


    與此同時,領主和大法師正在尋找的那個人的雙臂突然被人抓住。


    “你為什麽突然跳出來抓住我的手臂?”


    既然維普裏特手下的所有海盜都已經被處決,死亡使者就沒什麽事可做了。所以,他隻是在城裏閑逛。


    這與大法師和審判官的情況形成了鮮明對比——他們仍然忙於大量工作——但也沒辦法。與之前相比,除了留意那些惡魔崇拜者外,他實在沒什麽事可做。


    實際上,也可以說他目前處於失業狀態。


    “咱們先冷靜一下。”


    “哈哈,別那麽生氣。”


    然而,無所事事顯然要付出代價。


    死亡使者即將到達目的地時,被風之手和法外狂徒抓住了。藍月也斜靠在不遠處的牆上。


    “你們怎麽在這兒?不是應該忙著搬運物資嗎?”


    “如果領主讓我們陪她一天,我們能怎麽辦?”


    “我們盡量避開她,但還是在港口碰上了她。哈哈。所以,我們能怎麽辦?我們別無選擇,隻能服從。”


    “你們在說什麽?”


    他聽說賈克拉蒂的領主來了。他其實並不想見她,所以沒有過去。


    然而,他不知道這些海盜也在這裏。死亡使者瞪了他們一眼。


    “那,你們不是應該陪著領主嗎?”


    “過了一會兒我們就溜了。即使我們不能拒絕領主的要求,和那些自命不凡的衛兵待在一起也太不舒服了。”


    “確實。”


    “你們要去哪兒?”


    看來衛兵們看到領主如此關注這些海盜後,對他們並不友好。


    他眨了眨眼睛,回應法外狂徒的問題。他要去的地方並不對外開放。


    即使對外開放,他也不會帶他們去。


    “……嗯,這個……”


    當他想到目的地,隻有十幾步遠時,話語脫口而出。


    是因為頭腦裏想得太多了嗎?平時會像流水一樣從嘴裏說出來的話,卻卡在了喉嚨裏。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風之手很敏銳,察覺到了他的異樣。


    “出了點事。”


    “是嗎?”


    不過,他不能說出來。他怎麽能告訴他們惡魔騎士被惡魔附身,盡管他阻止了自己,但仍被認為很危險,目前被封印起來了呢?


    “嘿,你知道惡魔騎士在哪兒嗎?我想和他說句話。”


    “啊,對,對。也請告訴我。”


    藍月和法外狂徒也沒幫上忙。死亡使者被兜帽遮住一半的臉微微僵硬。


    他什麽也說不出。不管他說什麽,隻要他們再多問一點,就會知道。


    “……嗯,這個……”


    “別擋路。”


    然而,即使他們知道了,也比直接告訴他們真相要好。正當死亡使者要開口時,一個新聲音打斷了他。


    “宗教秩序的成員。”


    “啊,你不就是那個牧師嗎?”


    “……好久不見。你的頭發怎麽了?”


    是審判官。


    顯然,她離開去淨化城市外被腐蝕的土地並對付一些惡魔,現在回來了。


    “打架時剪的。”


    “是嗎?”


    他不敢相信她正好在這個時候出現。不管怎樣,那堵鐵牆幫不上什麽忙。


    死亡使者內心非常焦慮,看到那頭固執的驢現在出現在他們麵前。他擔心如果風之手問起惡魔騎士,她會說出真相。


    “不過,如果你是來看惡魔騎士的,你應該快點進去。別擋路。”


    ……就像她現在這樣!


    “什麽?”


    “……?”


    “你這個白癡……”


    他真的快要瘋了。死亡使者摸了摸額頭。三個海盜對她突然提到惡魔騎士感到困惑,牧師則茫然地看著他們,好像她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什麽……什麽意思?你是來看惡魔騎士的嗎?”


    “……你不是來看惡魔騎士的嗎?”


    “你為什麽要告訴他們這個?!大法師讓我們保密!”


    “我……我告訴他們是以為你要帶他們一起去……!”


    “等等,你說什麽?大賢者讓你保密什麽?”


    “嗯……這似乎有點問題……”


    “到底怎麽回事?”


    他們完了。他們已經聽到了這麽多,不可能就這樣退縮。


    死亡使者擦了擦臉,看到其他人在看著他們。該死。不過,唯一幸運的是,這三個人不是那種會到處傳播事情的人。


    “……請跟我來。”


    他向前走去,歎了一口氣。海盜們意識到這種情況相當不對勁,帶著嚴肅的表情跟在他後麵,那堵鐵牆也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帶著焦慮的表情加入了他們。


    “我……我很抱歉……”


    “對騎士先生說這個,不是對我說。”


    “……惡魔騎士出什麽事了嗎?”


    “……是的。如果你看到他,你會明白的。”


    死神使者走進被泥牆包圍的空間,以遮擋好奇的目光。幸運的是,安裝了一扇門,以便衛兵等更容易進入。


    “你們到底想給我們看什麽……”


    門一打開,三個海盜的臉就僵硬了。尤其是風手。這與他平時的表情相去甚遠。


    “……那是……惡魔騎士嗎?”


    “是的。”


    “為什麽他……!”


    “因為惡魔崇拜者,惡魔騎士被惡魔附身了。在這種狀態下,他無法分辨敵友,和我們打了一會兒。所以,他被封印了。”


    然而,沒有理由不告訴他們了。死亡使者苦笑著解釋了情況。他們似乎不太明白。


    “這太荒謬了。”


    “但事實就是如此。”


    他們比任何人都更想否認這個現實。然而,這並不會改變任何東西。


    所以,剩下的隻有接受。


    “即使他被惡魔附身了,這樣對待他……!”


    “如果這樣下去,我甚至無法感謝他。”


    “他很強,所以他們才把他弄成這樣?”


    與風之手不同,風之手和他們在一起一段時間了,對惡魔騎士建立了相當的信任,不太喜歡他的法外狂徒提出了一個問題。


    然而,她立刻就後悔說出這話了——她所目睹的似乎已經足夠回答——但死亡使者已經開口回答了。


    “你沒注意到城堡的大部分都不見了嗎?”


    “什麽?”


    “騎士先生幹的。”


    “我注意到了,但沒想到是他幹的……”


    “哈哈,聖殿一定亂套了。”


    “所以,他才處於這種狀態。”


    “……他?但怎麽……”


    與藍月和法外狂徒不同,風之手似乎不太容易接受。死亡使者也沒有試圖說服他。


    畢竟,他談論這個已經夠難的了。


    “胡說……那個人……對惡魔……”


    “……等一下。”


    然後,自從到這裏以來一直沒說話的那個人終於說了些什麽。“等一下。”


    “怎麽了?”


    她情不自禁地向前走去。在角落裏監視他們的巫師站起來阻止她,但那堵紅發鐵牆更快。


    “惡魔騎士,你醒了嗎?”


    她在能夠觸摸魔法陣之前停了下來,低聲說道。


    哢噠。


    就在那一刻,太巧合了,不可能隻是巧合,束縛著那個人的鏈條開始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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