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月的回歸似乎並沒有人歡迎。


    不過湛月也習慣了,每回修正完,他出遠門回來這幾天一般都會被視作無故消失,博士他們沒什麽必要還歡迎一下。


    而且,他們也都有自己的事情,哪有那麽閑。


    湛月進入電梯門。


    看著繁多的按鈕,湛月陷入思索。


    還是先去人事部查一查巴別塔裏麵有沒有“斯卡蒂”這個名字吧,事關自己老婆,優先級還是要高一點。


    ————————————


    “嗯,我知道了,辛苦了。”


    湛月拍了拍人事部幹員的肩膀,“說到做到,你的工資馬上就漲。”


    薩卡茲幹員憨厚地摸了摸自己的角,嘿嘿地笑了一聲。


    湛月沒再說什麽,出了人事部的門。


    剛剛查了,巴別塔裏麵並沒有一個叫“斯卡蒂”的幹員。


    以湛月在巴別塔的權力,就沒有哪個幹員他不能查的,那麽事情就很明確了,蒂蒂她並沒有在巴別塔。


    湛月頓時發起了愁,這樣雖然說也很不錯,總不用擔心自己把自己綠了這種事,但他又該上哪兒去找她啊,泰拉大陸這麽大片地方。


    正當他發著愁,低著腦袋走在去往食堂的路上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喊住了他。


    “小月?”


    聲音明顯有些疑惑,顯得很猶豫。


    湛月抬起頭。


    “啊,下午好啊老媽。”他笑著和凱爾希打了個招呼,“吃了嗎您?”


    凱爾希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臉色黑了一點。


    “你這幾天又上哪兒去搞這麽身行頭?你不會告訴我,你又去修正扭曲了吧?”


    湛月一拍手掌,“嘿,真巧了,我真去了,老媽你看我這身阿戈爾的行頭,帥不帥?”


    凱爾希精致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嚴肅。


    她的反應很快,如果湛月這一身白發赤瞳的模樣不是自己上哪個美容院搞得,而是真的像湛月說的自己在阿戈爾搞的,那麽……


    “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凱爾希用餘光觀察了一下左右,“我們回我辦公室再聊。”


    湛月見狀,表示自己懂,在嘴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巴別塔組織規模很大,畢竟也是跟特雷西斯這個老b登打對擂的戰爭組織,裏麵間諜什麽的可不少。


    ——————————————


    博士淡淡掃了湛月一眼,沒說什麽,沉默地坐在一邊,拿著本子和筆,一副準備記錄的樣子。


    看來還在工作,也是,畢竟是公事。


    湛月沒太在意,或者說他早習慣了。


    凱爾希攤開手上的無名筆記。


    “小月,你現在的模樣可稱不上好,海嗣的血脈不是什麽百利而無一害的東西,”凱爾希的聲音很平靜,“博士和你一樣,都是人類出身,他當年還是被大群蠱惑了。”


    “還好吧,”湛月撓撓頭,“我的意識因為履職者的特性被固定了,大群難得影響得到我。”


    事實上,他在從雷姆必拓開車回來的路上太無聊了都還會打開大群和裏麵那些有這模糊意識的海嗣聊上兩句呢。


    湛月小心地看了凱爾希一眼,老媽她現在估計是把我當作普通的深海獵人那種,那好,他就不要告訴凱爾希他其實已經在大群混成管理員這檔子事了吧,免得嚇凱爾希一跳。


    凱爾希專注於手上的不知名筆記,並沒有注意湛月的眼神,但博士卻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據我所知,42年的大靜謐摧毀了大半伊比利亞,阿戈爾的情況不明,”凱爾希抬眼看了一眼湛月,“這是正確的曆史麽?那麽原先錯誤的呢?”


    湛月苦了苦臉,要是那種沒啥太大影響的扭曲修正,凱爾希問都不帶問的,但這回湛月的人類身份都被影響了一些,湛月可就得必須做報告了……


    到時候都會作為紙質檔案封存,當然,是絕密等級的封存。


    湛月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述自己的經曆。


    ————————————————


    然後當然還有各種身體檢查,醫療部的人也在場,輔助凱爾希。


    當然,他們都簽了保密協議,如有泄露,阿斯卡綸的匕首不會繞過他們的。


    湛月最後是在一眾醫療部人馬的見鬼了的表情中離開的。


    沒法,初生的體質對於他們來說還是太離譜了,雖然湛月沒有伊莎瑪拉那樣離譜,但也難以想象這是個人了。


    “你的情況我大致了解了,”凱爾希的表情依舊很冷靜,“回來了就好,對了,博士下周要出行,他自己要求的,你有沒有興趣當一回保鏢?”


    博士要出去?這個時候?


    湛月有些不解,這個時候以往都在和特雷西斯幹仗,這一連幾個月,不是幹架就是在幹架的路上,博士他哪來的功夫還要自己出去一趟。


    “老爹他去哪兒啊?”湛月決定問一句。


    “雷姆必拓,”凱爾希回答道,“雷姆必拓礦業有限公司打算和巴別塔合作,如果沒有什麽意外的話,陛下、我、博士接下來會在那邊度過一段時間。”


    湛月有些錯愕。


    “那卡茲戴爾呢?我們好不容易在這兒打下來的地盤不要啦?”


    巴別塔在卡茲戴爾立足並不容易,首先特雷西斯雖然是篡位的,但人家在卡茲戴爾有著勢力,特蕾西婭一個失權的王女起初可沒幾個人願意支持她。


    其次,巴別塔就算現在發展起來了,可血魔大君那個老變態自從跟湛月打對眼了,隔三差五就來騷擾巴別塔,巴別塔光是應付血魔們不厭其煩的騷擾就夠累人了。


    “當然不是不要了。”凱爾希整理著手上的檔案,“我們打算留你在這兒駐守。”


    湛月抽了抽嘴角,啊?


    合著我當苦力來的,別啊,我在龍門還有一些人際關係,他以前都是駐守那兒的分部的,現在說到卡茲戴爾就到卡茲戴爾?


    凱爾希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他。


    “交給你嘍?”


    “要守多久啊?”湛月苦著臉。


    “不知道呢,也許要守上個十年八年的吧?”凱爾希如同惡魔一般笑著。


    ——————————————


    博士的出行並不是說巴別塔的主要人馬馬上就要溜溜球,也不是說說要去雷姆必拓呆上很久。


    怎麽說光靠湛月一個人來守家也太不人道了。


    而且人家雷姆必拓可不會接受你巴別塔一個卡茲戴爾的戰爭組織立足他們國家。


    巴別塔隻是過去合作的,不是過去搶地盤的。


    想明白了這一點,湛月臉色緩和不少。


    哈哈,看來是被老媽調戲了啊。


    ……哈哈。


    湛月嘀咕著抱怨的話,換上了巴別塔的製服,至於阿戈爾那套深海獵人製服,就甩給材料部看看他們能不能反向逆推。


    不過湛月估計夠嗆,阿戈爾的科技和泰拉整體是有著相當大的斷代的。


    馬上要去見皇姐,他還是想想怎麽解釋自己這一頭白頭發和一雙紅眼睛吧。


    想到特蕾西婭溫柔的臉龐,湛月不免緩和了點心裏被凱爾希調戲的怨氣。


    ——————————————————


    特蕾西婭一般都會在基層視察,這個時候,在外麵的農田或者工廠裏麵準能找到她。


    當然,為了不妨礙生產,她一般都會裝成一個普通的薩卡茲少女,站的遠遠的,身邊一般也都會跟著負責保護她安全的保衛小隊。


    阿斯卡綸守著特蕾西婭,靠在牆角的陰影中。


    “嗯?”她看向遠處,“那是誰?”


    白頭發,紅眼睛,但看麵相卻很熟悉……他們巴別塔裏麵有這個人嗎?


    ……好像是湛月,欸,小月怎麽成這個樣子了?


    阿斯卡綸好歹也是看著湛月長大的那一批人之一,辨認了一下,很輕鬆就認出了變了個樣子的湛月。


    “陛下,”她拉了拉身邊仍然溫柔笑著看著遠方生產場景的特蕾西婭,“小月好像來找您了。”


    “欸?”特蕾西婭回過頭來,“小月?哪兒呢?”


    阿斯卡綸指向遠處,“喏,那個白毛。”


    特蕾西婭看過去,第一眼有些懷疑,但第二眼就認出了湛月。


    “啊,真是小月,他怎麽成這個樣子了……”她小聲說了半句,但後半句卻大聲起來,“喂——小月,這兒——!”


    湛月很快就走攏了,阿斯卡綸也不知何時消失了。


    “皇姐。”


    “小月,回來就好。”特蕾西婭微笑著抱了一下湛月,“怎麽樣,歌蕾蒂婭的家鄉被你保護了嗎?”


    湛月並不驚奇特蕾西婭知道那段理應隨著他修正而消散的曆史。


    那頂漆黑的王冠可不是擺設,它跟時之匙一樣,有著穿越時間的奇特。


    不過……


    “很可惜,本來的曆史裏麵估計阿戈爾也會被毀滅……大概?”湛月歪了歪頭,他其實並不知道此時阿戈爾有沒有完全毀掉,可能沒有吧。


    “這樣嗎,好吧。”特蕾西婭歎息了一聲,帶了點悲憫的色彩。


    “好了,皇姐,你忙你的。”


    “其實也不忙啦。”特蕾西婭不好意思地說道,“最近並沒有事情,我也隻是在看人們勞動。”


    她其實並不想隻是看著,她更想親自參與進去,但,她本人的病弱,加上源石感染,凱爾希不會允許她參與高強度勞動的。


    湛月微微一笑,沒再說什麽,頗為灑脫地擺了擺手,便獨自遠去,他過來隻是報個平安,畢竟特蕾西婭是全巴別塔唯一一個記得全部的人,還是他的皇姐。


    ——————————————


    坐上車。


    湛月係上安全帶,扭頭看了看副駕駛座位上的博士,確認他也係好安全帶後,才點火開車。


    “老爹,咱們去雷姆必拓,到底去哪兒?指個位子啊。”


    “凱爾希不是和你說過嗎?咱們要和雷姆必拓礦業有限公司合作,都敢直接把雷姆必拓當名字了,你說去哪兒?”


    “國都?”湛月側頭。


    “孺子可教。”博士露出滿意的神色。


    湛月撇了撇嘴,兩個字的事你說那麽多幹嘛?


    車子在發動機的轟鳴中急速飛馳著。


    卡茲戴爾和雷姆必拓挨著,但巴別塔和雷姆必拓的國都可不挨著,二者的距離以這個越野車的馬力,還是要跑上個幾天的。


    而且還是走直線,最快速度。


    這麽看來,湛月能以自己的腳力幾天趕完從拉特蘭到卡茲戴爾的路也確實很驚人了。


    這個車子是越野車,但湛月還是老老實實走著道路,而不是從荒野裏麵穿行,他一個人就算了,車上還有個博士呢。


    “欸,小月,你的兩柄源石劍不是斷了麽?”博士興許是有些無聊,突然開口找起了話題。


    “昂,斷了,跟伊莎瑪拉第一次對砍的時候斷掉的。”


    “你的蘊養沒修好?”


    “這東西修得老慢了,從流火和影月斷掉那天起也得有個兩年了,養了這麽久,也沒恢複原狀,也好。”


    湛月一個漂亮地漂移,直接超了前方的車子。


    “原來已經有些太長了,斷掉後再養也還行,再說了,人家阿戈爾給我打造的那兩柄劍也還行吧。”


    博士拉住車門上那一個提供拉的地方。


    “聽你的講述,自己在阿戈爾混的挺好?但你和伊莎瑪拉的第二戰怎麽有些邏輯不通?還有,你說自己有女朋友了,哪天帶回來?”


    湛月暗道不好,博士果然發現了不對,至於後麵那個問題……


    “額……”湛月砸吧了下嘴,“我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蒂蒂在哪兒……我當時確實喊了她記得到巴別塔,但人家也有自己的想法也說不準。”


    湛月對凱爾希的講述中隱瞞了不少,至少關於未來的事是一點都沒說,什麽海嗣滅世,什麽羅德島,不熟,統統不熟。


    這個時候他也是避重就輕,選擇性回答博士的問題。


    博士相當有智慧,他會明白湛月不想說這個事實的。


    不出湛月意外,博士很快就輕飄飄地揭過了這個話題,轉而聊起了現在卡茲戴爾的局勢。


    男人嘛,最喜歡聊的不就是軍事還有美女,湛月也順從地跟博士聊了起來。


    聊著聊著,湛月看向後視鏡。


    娘的,剛剛超的那個車子怎麽還在追?還打閃光燈?


    湛月一腳油門下去,車子再度加速。


    博士拉住車門杆子的那個手握得更緊了,他現在有些後悔,也許不該為了追求速度而讓湛月開車的。


    “後麵那輛車怎麽回事啊?還閃?當我好脾氣嗎?”湛月抱怨了一句,他快速操作起來,讓後麵試圖超車的車子吃了好幾波尾氣。


    博士沉默了,他覺得自己似乎陷入了某種競賽中。


    ——————————————


    艾希洛夫有些要瘋了。


    *卡茲戴爾粗口*,前麵那輛車怎麽這麽會開?這樣下去,他豈不是要被團隊裏其他人嘲笑了?


    他艾希洛夫當了這麽久雇傭兵,還是第一次在卡茲戴爾遇見比他還會開車的家夥。


    身後似乎傳來笑聲。


    “喂,艾希洛夫,前麵的車和我們的車子性能可差不多,你不會開不過人家吧?虧得還是‘飛車手’嘞,看來是名不副實啊。”


    旁邊的位置上,薩卡茲雇傭兵嘲笑著。


    “幹脆我幫幫你?直接開槍,反正不管怎麽樣,他們都要被搶的。”


    身後的三個人也興奮起來,能在混亂的卡茲戴爾開上跟他們同水平的車子,再怎麽說也有錢啊。


    他們這輛車子都還是攢了整整三年錢在疤痕市場買的。


    他們五個說是雇傭兵,但在巴別塔和卡茲戴爾軍事委員會沒幹起來的時候,就他們幾個雜兵,也接不到活,隻有幹流匪幹的事才能勉強維持生計這個樣子的啦。


    艾希洛夫咬咬牙。


    “開!給我逼停他!”


    ————————————————


    湛月看到後麵的車子搖下了車窗,伸出幾個薩卡茲來。


    “低劣銃械?急啦?”


    他轉頭看向博士。


    “老爹,你可看見了,是他們先動的手,嘿嘿,要是能搶過來點零花錢就不錯了。”


    博士翻了個白眼。


    不是你小子先彎道漂移超車的嗎?


    “噠噠噠……”


    子彈打在車身和後玻璃上,但很遺憾的是,未能破防。


    開玩笑,這可是博士要坐的車子,玻璃什麽的當然是龍門進口的防彈玻璃啊。


    艾希洛夫一眾人也是傻了眼,這追追不上,開火又打不動,難道隻有放他們走?


    但很快,湛月就主動停了車。


    他大喇喇打開車門,看著眼前也緩緩下車的五人。


    說起來,當初給他送了輛車子的雷姆必拓的那幾個劫匪也是五個呢。


    ——————————————————


    “處理好了?你把他們都殺了?”


    博士瞥了眼上車的湛月,他聞到了一點血腥味。


    “殺?”湛月古怪地看了眼博士,“開什麽玩笑,我還不至於那麽凶殘,動不動就殺人,他們隻是不配合,我讓他們睡了一覺罷了。”


    “對了,”湛月拿出一個錢袋,“從他們身上扒出來的,是龍門幣。”


    博士看著這份贓款,抽了抽嘴角,最終還是默默接了下來。


    “他們裏麵有個叫艾希洛夫的,跟我說去雷姆必拓的邊境那兒這會兒有天災,風災。博士,咱們怎麽走?”


    “風災?”博士摸著下巴,“是離得太遠了麽?我們的天災信使都沒有告訴我,那這些劫匪又是怎麽知道的?”


    “人家興許就是從那邊來的。”湛月聳聳肩,“他還給了我一塊風災刮來的源石碎片。”


    說著,他從荷包裏拿出來一個用塑料盒裝的黑色源石晶體碎片,遞給博士。


    博士拿到手後,仔細觀察了一下,最後直接丟進嘴巴裏嚼吧嚼吧。


    湛月不忍直視。


    不管看幾次他都覺得很離譜。


    博士的人類血脈似乎是用學習術法的機會換來了對源石的絕對壓製,博士這家夥是真的能生吃源石的。


    湛月很好奇源石的口感如何,但他實在沒那個膽子吃石頭。


    “嗯……是前天的……奇怪……”


    博士嘀咕了幾句,從車子的儲物盒裏拿出一個水瓶,咕嚕咕嚕喝了幾口。


    “沒事,繼續開吧,風災……不會持續這麽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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