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踏入酒樓,撲麵而來的是濃鬱的香氣和喧鬧的人聲。梁明環顧四周,隻見雕梁畫棟,金碧輝煌,處處彰顯著這家酒樓的不凡。


    店小二熱情地將他們引至二樓雅座,梁明隨手打賞了幾枚銅錢,惹得小二連連稱謝。


    待坐定後,梁明接過菜單,眉頭不禁微皺。菜單上的菜品寥寥無幾,與他記憶中現代餐廳動輒上百種菜品相比,實在是少得可憐。


    他的思緒不由得飄向遙遠的西方。此刻的歐羅巴,是否已經研發出了火槍等武器?那些貪婪的殖民者,是否已經踏上這片土地,開始了他們的燒殺搶掠?


    梁明的目光漸漸失焦,陷入沉思。三位姑娘見狀,卻是習以為常。她們早已熟悉梁明這種突然沉默、陷入思考的狀態。


    袁清婉輕輕歎了口氣,對鍾靈和清荷使了個眼色。鍾靈會意,起身向店小二要來新的菜單。


    “公子,”清荷柔聲喚道,“您看這道''蟹黃獅子頭''如何?聽說是這裏的招牌菜。”


    梁明回過神來,目光重新聚焦在清荷溫柔的臉龐上。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好,就點這個吧。”


    鍾靈接過話茬,“那再來個''醉雞''和''紅燒肉''如何?”


    梁明點頭應允,卻又陷入沉思。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雖然穿越到這個世界已有一段時日,卻從未真正了解過這個時代的曆史進程。


    “夫君,您在想什麽?”袁清婉關切地問道,纖纖玉手輕輕搭在梁明的手背上。


    梁明回過神來,目光落在袁清婉關切的眼神中。他沉默片刻,深深吸了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沒什麽,隻是在想一些事罷了。”梁明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勉強。


    袁清婉微微蹙眉,纖細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麵,顯然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她歪著頭,目光灼灼地盯著梁明,露出一個“我不信”的表情。


    梁明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梁明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謹慎,“家裏可有描寫外來人的書籍?”


    見三位姑娘麵露疑惑,他又補充道:“特別是那些近幾年才出現的異族人?我最近對這方麵頗感興趣。”


    袁清婉聞言,眉頭微蹙,陷入沉思。她纖細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目光飄向遠處,仿佛在搜尋記憶的角落。片刻之後,她的眼睛突然一亮,像是想起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說起異族,”袁清婉緩緩開口,聲音輕柔卻帶著一絲不安,“前些日子,我在茶樓裏聽到幾位行商議論紛紛。他們說廣府最近不太平,好像是有些外來人乘坐著幾艘巨大的戰艦抵達了沿海。”


    她停頓了一下,目光與梁明相接,繼續道:“那些商人描述得繪聲繪色,說那些戰艦比我們見過的任何船隻都要大得多,船身漆黑,上麵豎著奇怪的旗幟。最令人驚訝的是,他們說這些外人手裏有一種神奇的武器,能噴出雷霆與火焰。”


    袁清婉的聲音微微顫抖,“據說,隻需一擊,就能將一座小山夷為平地。那些商人親眼目睹了一次演示,說那聲響震天動地,火光衝天,煙霧彌漫,場麵駭人至極。”


    她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憂慮,“這些外人的到來,似乎讓廣府的官員們十分緊張。有傳言說,他們正在與朝廷談判,要求開放通商。但具體情況如何,我們這裏就不得而知了。”


    “黑船?這描述的,我也聽不出來是風帆戰艦還是鐵甲艦啊...如果是風帆戰艦那就說明還好,鐵甲艦...”梁明眉頭緊皺,思考著。


    “來嘞!客官!您的蟹黃獅子頭!還有醉雞和紅燒肉!”


    一位身著青色短打的小廝高聲喊道,手中托著一個冒著熱氣的精致瓷盤。他靈巧地穿過酒樓的喧鬧,來到梁明一行人的桌前。


    小廝小心翼翼地將瓷盤放在桌上,香氣四溢。金黃色的蟹黃包裹著圓潤飽滿的獅子頭,上麵還點綴著幾片翠綠的蔥花,看起來格外誘人。


    梁明深吸一口氣,揉了揉太陽穴,似乎想要驅散剛才沉重的思緒。他拿起筷子,輕輕夾起一塊獅子頭,放入口中。肉質鮮嫩,蟹黃濃鬱,口感豐富,讓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露出一絲滿足的表情。


    看到梁明終於開始享用美食,三位姑娘的臉上重新綻放出笑容。清荷溫柔地為梁明斟了一杯熱茶,鍾靈則俏皮地夾起一塊紅燒肉放在梁明碗裏,袁清婉則輕聲詢問梁明對菜品的看法。


    “夫君,這道蟹黃獅子頭可合您的口味?”袁清婉柔聲問道,眼中滿是關切。


    梁明點點頭,咽下口中的食物後說道:“確實不錯,難怪是這裏的招牌菜。”


    清荷見氣氛緩和,立刻開始分享她最近聽到的趣事:“公子,您知道嗎?前幾日我在集市上聽說,有個商人因為太胖,竟然被卡在了城門洞裏!”


    袁清婉也接過話茬:“是啊,我也聽說了。據說最後還是請了木匠來,把城門拆了一半才把人救出來。”


    梁明聽著三位姑娘你一言我一語地講述著各種有趣的軼事,臉上的陰霾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溫和的笑意。他時不時地應和幾句,偶爾還會講一兩個自己知道的笑話,惹得三位姑娘笑聲不斷。


    酒足飯飽後,梁明一行人離開酒樓,緩步走向詩會舉辦的地點。陽光透過樹葉灑落在青石板路上,斑駁陸離。


    詩會在一處幽靜的庭院中舉行。庭院內假山流水,花木扶疏,幾張古樸的木桌散落其間。文人雅士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或品茗,或低聲交談,氣氛悠然自得。


    梁明等人入座後,主持人站起身來,朗聲宣布詩會開始。眾人紛紛拿出筆墨紙硯,準備揮毫潑墨。幾輪吟誦過後,一位白須老者站起身來,目光掃過在座諸位,最後定格在梁明身上。


    “久聞梁公子才華橫溢,今日有幸得見。不知可否請梁公子為我們這次詩會做一首鎮會詩?”老者笑眯眯地說道,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眾人聞言,紛紛將目光投向梁明,臉上帶著好奇和期待的神色。


    梁明微微一笑,緩緩站起身來。他深吸一口氣,目光遠眺,仿佛穿越時空,看到了遙遠的未來。片刻之後,他開口吟誦:


    “茫茫九派流中國,沉沉一線穿南北。”


    梁明的聲音低沉有力,仿佛大江奔流。在座諸位不由得屏息凝神,靜靜聆聽。


    “煙雨莽蒼蒼,龜蛇鎖大江。”


    梁明的聲音漸漸提高,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接下來的詞句。


    “黃鶴知何去?剩有遊人處。”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疑問,又有幾分堅定。在座諸位聽得入神,有人已經開始低聲讚歎。


    “把酒酹滔滔,心潮逐浪高!”


    梁明的聲音陡然提高,充滿了豪邁之氣。最後一個“高”字雖然沒有拖得很長,但餘音嫋嫋,在庭院中回蕩。


    詩罷,全場一片寂靜。眾人似乎還沉浸在梁明的詩句中,久久無法回神。片刻之後,掌聲如雷,此起彼伏。


    “好詩!好詩啊!”白須老者激動地站起身來,連連稱讚,“梁公子此詩氣勢磅礴,意境深遠,當真是難得一見的佳作!”


    其他文人也紛紛附和,對梁明的才華讚不絕口。袁清婉、鍾靈和清荷三人更是滿臉驕傲,眼中閃爍著崇拜的光芒。


    梁明的詩句在眾人心中激起了層層漣漪。有人讚歎其氣勢磅礴,有人感慨其意境深遠,更有人試圖解讀其中深意。


    一位儒雅的中年文士輕撫胡須,緩緩道:“此詩開篇便描繪出長江九曲的壯闊景象,''茫茫''二字更是將江水的浩瀚與無邊展現得淋漓盡致。”


    旁邊一位年輕書生接過話頭:“是啊,''沉沉一線穿南北''更是點出了長江貫穿南北的地理特征,將江水的連綿不絕之勢表現得淋漓盡致。”


    “煙雨莽蒼蒼,龜蛇鎖大江。”白須老者低聲吟誦著這兩句,眼中閃過一絲思索,“這兩句更是將長江的神秘與威嚴展現得淋漓盡致。煙雨朦朧中,江水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龜蛇鎖大江''為詩歌增添了幾分神秘色彩。”


    一位身著青衫的文士若有所思地說道:“''黃鶴知何去?剩有遊人處。''這兩句似乎在表達某種失落與迷茫。黃鶴已去,隻剩下凡人遊覽,是否暗示著某種理想的失落?”


    “有道理。”另一位文士點頭讚同,“但緊接著''把酒酹滔滔,心潮逐浪高''又表現出了豪邁與堅定。即便麵對困境,詩人依然保持著昂揚的鬥誌。”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對梁明的詩句進行著深入的解讀。他們的討論漸漸從單純的文學鑒賞,轉向了對當前局勢的思考。有人認為詩中暗含對朝廷政策的批評,也有人覺得詩句中蘊含著對未來的希望與期盼。


    就在眾人熱烈討論之際,梁明悄然退到了庭院的一角。他望著院中的假山流水,目光深邃。詩會上的歡聲笑語仿佛與他隔絕,他的心思早已飛到了千裏之外。朝廷的動向、江湖的風雲、自己的處境,種種思緒在他腦海中翻湧,如同詩中描繪的滔滔江水,洶湧澎湃。


    “木木!”清脆悅耳的呼喚來自鍾靈,她的聲音中帶著幾分俏皮。“夫君!”袁清婉柔和的嗓音透著一絲關切,仿佛能撫平梁明心中的波瀾。“公子!”清荷恭敬的稱呼裏卻暗藏著一份特殊的親昵。


    梁明緩緩抬起頭來,目光從假山流水上移開。他先是看到了鍾靈那雙靈動的大眼睛,接著是袁清婉溫柔的笑容,最後是清荷略帶羞澀的神情。三位女子站在不遠處,臉上都帶著關心的表情。


    梁明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露出了一個溫暖的笑容。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柔和的光芒,心中的陰霾似乎也隨之散去。他輕聲自語道:“這不還有她們嗎。”


    這一刻,梁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和力量。無論外界如何風雲變幻,至少在這個小小的庭院裏,他還擁有著最珍貴的牽掛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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