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回到家裏的時候，盛書舒也抵達了陳妙言的中學。
經過一番觀察，她臨時買了個口罩。
而後，在中午學校放學開門的時候，她渾水摸魚進了學校。
一來，s市的治安，尤其是學校附近的治安很好。
因而學校的門禁管理不是很嚴格。
二來，盛書舒本來就是青學生，又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故而她混進學校裏的計劃，進行得十分順利。
進門之後，她戴上了口罩。
今天她的發型也和往常不一樣。
相信陳妙言不會一眼就認出她。
盛書舒決定先隨處逛逛。
主要是她本身有點社恐，不敢直接和其他學生問路。
戴了口罩在學校裏晃蕩......
這已經是她十分努力克服障礙的結果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剛剛走沒幾步。
她就聽到了熟悉的人名......
“......二班的陳妙言，聽說期末考，現在累計下來也隻扣了不到20分......後麵的成績還沒出，不過應該不會扣超過50分......”
“我靠！這不是說，她可以超過千分？妥妥年級前幾了吧？”
“第一都有可能，隻要一班的那幾個學霸稍微失誤......”
“唉......這樣的人為什麽不去一班，留在二班幹嘛......”
盛書舒一聽見“陳妙言”的名字，就止住了腳步。
聽清楚了大概的事實，她不禁感歎道：
‘阿言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了......’
她跟了上去，鼓起勇氣，開口：
“那個......”
兩位女同學轉頭，看向盛書舒。
“怎麽了？”
“同學，請問有什麽事？”
“呃......呃那那個......剛剛聽見你們在說......”
盛書舒舌頭有點打結，硬是說不出“陳妙言”這三個字......
但是麵前的兩人，卻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們麵色一變，顯出一副很緊張的模樣。
似乎像是做了壞事被發現了一樣......
這讓盛書舒感覺很奇怪。
“同學，抱歉，我也知道在背後說別人的事情不好......”
首先提到陳妙言成績的那個女生，立馬低下頭......
道歉？
盛書舒愣了一下——
這個學校......學生素質這麽高的嗎？
另一個說陳妙言“怎麽還留在二班”的女生，則是滿臉漲得通紅：
“雖然是這樣，但是我們僅僅是隨口聊到罷了，也沒有侮辱她什麽的......是，我承認我吐槽了一下，可是你們不至於連這個也管吧......”
盛書舒呆住了——
她......們？
管？
管什麽？
“不不不是......我、我管什麽？”
兩女聞言相視，眼中都有些迷茫......
那個吐槽的女生，首先看著盛書舒。
她試探性地小聲說道：
“陳......陳妙言？”
“我、我、我不是陳妙言啊......”
盛書舒舌頭又打結了......
兩女又相視一眼，也都是鬆了口氣：
“搞什麽嘛？原來不是那家夥的後援會成員啊......”
“臥槽，剛剛你沒說那家夥的名字，我還以為你也是那群魔怔人......”
兩人這樣說著，弄得盛書舒更加疑惑了。
什麽“後援會”？
怎麽又是“那家夥”了？
還有“魔怔人”......
這又是什麽說法？
她們到底在說什麽？
兩女沒有理會淩亂的盛書舒。
而是搖搖頭，露出“原來是虛驚一場”的表情，準備離開。
“唉......嚇死了，差點以為就要完蛋了......”
“是啊......下次還是不亂說了......難保哪次真的被抓到。”
盛書舒顧不上社恐了，急忙追趕上去，問道：
“你你你你們倒是說說是什麽情況啊？”
那個愛吐槽的女生回頭：
“什麽‘什麽情況’？你要我們說什麽？”
“就是，就是你們說的後援會，是什麽意思？魔怔又是什麽說法？”
另一位女生聞言，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你居然不知道？！你是這個學校的嗎？”
完了......
居然在這裏暴露了。
“咳咳、這個......”
盛書舒略有些緊張地，指了指自己的口罩。
“哦......原來你之前是生病，沒有來學校嗎？”
很好，就用這個理由了......
盛書舒連忙點頭。
如此，兩個女生也是放下心來。
觀望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確保沒有人會偷聽。
她們小聲地和盛書舒說：
“這樣，也是為了你好......給你個忠告，關於那家夥的八卦，聽聽就好，千萬別吐槽，被人抓到，下場很慘的......”
盛書舒下意識問道：
“有多慘？”
“告老師！”
盛書舒：“？？？”
不是？
告老師？
你們是小孩嗎？
“你可別小看了，她們可是團結起來的一群人！一個人知道了，所有人都知道了。而且還團結起來孤立你，直到你公開道歉為止。如果你不聽話，她們就會告老師，說你誹謗什麽的......一個人告，或許不可怕，但是一群人呢？超過五十個人呢？就算你沒拉，黃泥巴掉到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了......”
盛書舒震驚了：
“這這這麽慘？！”
陳妙言是有活力社會團體的老大嗎？
居然有這麽團結的小弟......
這位女生點點頭，神情嚴肅，煞有介事：
“可能......比這還要慘！”
“不是......我聽著......怎怎怎麽這麽......這麽離譜呢......”
盛書舒露出懷疑的表情，而後又問：
“對了，你們說的‘那家夥’，是？”
“剛剛不是說了嘛......陳妙言......”
“哦。”
“對了，你可要注意了，平時別隨便叫這三個字......”
盛書舒再一次震驚了：
“連正常的本名也不能叫？”
避諱？
這到底是怎麽了？
這已經不是“老大”了......
這是皇帝吧？
這真是......
太酷了！
她豈不是可以當個大將軍？
為什麽之前阿言都沒有告訴她呢？
“也不是不能叫，就是......呃，那群魔怔人可能覺得這樣比較......呃，語氣不善......畢竟她們內部都是叫什麽‘言少女’‘妙妙’‘阿言’之類的......據說你要是直接叫‘陳妙言’三個字，可能會被人群中的某個隱藏的後援會成員，直接識別為外人，並且對你進行重點監控......”
“不是......這是什麽後援會？老師不管嗎？”
盛書舒問出了憋了許久的疑問。
“嗬嗬，她們也沒有什麽建製，甚至群也會偽裝成陳妙言的主播粉絲群，對外就說是自發的行為。做的事雖然膈應人，說到底也不過是‘告老師’或者‘不和你玩’，也沒什麽惡性霸淩行為......你怎麽抓？”
另一個女生也點頭：
“就是。她們發動進攻的時候，也似乎有所考量，傾巢出動，選中的倒黴鬼，一般都會是本來就有問題的，比如真的有毀謗行為的——因而基本上戰無不勝......”
盛書舒聽得兩眼放光：
“這樣！阿.....啊！陳妙言也不是爽死？”
兩女又相視一眼，表情古怪：
“嗯......雖然說起來有點奇怪，但是......陳妙言可能不知道。”
“啊？”
“她們......似乎是自發的......陳——那家夥本人也許知道，但是也壓根不管。她們也似乎約定了，不要影響了那家夥本來的生活......”
“所以......這個組織不是阿——陳妙言建立的？”
“嗯。”
“那別人建立這個組織幹什麽？”
“可能，是因為喜歡？”
“啊？”
“雖然不能理解，但是據說陳妙言的魅力很強。二班就沒有一個不喜歡她的，無論男女，甚至最嚴厲最古板的老師都喜歡她......”
“啊......這......”
這是什麽劇情？
阿言背著自己偷偷變成魅魔了？
到底是怎麽樣......才能用魅力征服這麽多人啊......？
而且，還讓他們心甘情願地，“自發”成立後援會？
“對了，說起來，你是哪個年級的？不會剛好也是青初二班的吧？”
“這......倒不是......”
“那你......”
“啊！我肚子有點不舒服，想先上個廁所，先再見啦......”
盛書舒扯出一個尷尬的笑容，隨便找了個理由就走了。
再問下去，她就要露餡了。
不過剛剛問這一下，真是收獲滿滿呢......
甚至有點顛覆了盛書舒原本的認知了。
阿言到底經曆了什麽？
稍微平複一下心情，盛書舒已經得知了陳妙言在青初二班。
接下來，隻需要去那個班裏，隨便一問就能知道的吧......
阿言成績這麽好，想必作息和在l市第二青學時一樣。
中午，一般都是在教室一邊吃飯一邊學習，然後簡單趴桌子休息吧？
這樣就更容易找了......
這樣想著，她很快找到了青學初級的教室，然後按著班牌找過去。
二班，二班......
在心裏默念著，盛書舒突然看見了迎麵走來的陳妙言。
對方似乎剛剛吃完飯，正拿著飯盒準備去水池衝洗。
要被發現了！
盛書舒的心狂跳——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這也許是阿言的氣質變化有點大，外加剛剛聽到的傳言影響所致的吧？
在盛書舒眼中，陳妙言依舊美得有點不真實，就像動漫裏的女主一樣。
她有著青春活潑的外貌，可偏偏氣質卻出奇的沉穩淡泊......
給她一種......嗯，很帥氣的感覺......
然後......
陳妙言就從她身邊走過，並沒有發現她。
哦，原來她一邊走路還一邊背單詞。
左手拿著需要清洗的飯盒，右手捏著小本單詞本。
手指輕輕一動就翻頁過去，同時嘴唇也跟著翕動......
這也太魔怔了吧？
盛書舒突然有些擔心陳妙言的精神狀態。
她的下一個念頭還沒有出現，就有兩個女生攔在了陳妙言麵前。
真的是“攔”，不是路過！
而且看樣子，還是早有預謀！
盛書舒精神一震：
難道是阿言的校內敵對勢力？！
還是她的後援會成員惹到的人？
要火並了麽？
結果......
“阿言，請把飯盒給我吧！我來幫你洗！”
“不不不，給我吧，我家是洗盤子的，絕對洗得幹淨！”
啊？！
居然是搶著幫她洗飯盒？
陳妙言似乎才從背單詞的環境中脫離。
她略有些疑惑地看向麵前兩人。
兩人突然麵紅耳赤。
心中還冒出了，因為打擾了她背單詞而產生的愧疚感。
“抱抱抱歉，我們剛剛沒有注意到你在背單詞......”
“是的！真的很對不起你！”
陳妙言沒有說什麽，隻是溫柔地笑笑。
似乎她的笑容中，還含有著某種神聖的寬容。
“沒事的。謝謝你們的好心。我自己洗就好了。”
兩女反應過來，連忙給陳妙言讓出道路。
“謝謝啦。”
陳妙言又笑了笑，隨後又背著單詞走了。
她身後，兩女還在呆呆地望著她的背影。
“剛剛她對我笑了欸——好溫暖。”
“那也是對我笑好吧——好開心。”
盛書舒瞪大雙眼，心中覺得離譜極了——
阿言真是魅魔？
這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盛書舒還百思不得其解，突然後背一涼，肩膀被一隻手搭上了。
“？？！！”
盛書舒驚恐地跳起來。
回頭一望，發現是另一個滿臉笑容的女生。
“這位同學，你好像不是我們樓層這幾個班的......”
“呃......”
盛書舒支支吾吾地，正在猶豫著編個什麽理由好。
“這麽說——你也是來看阿言的？”
“呃......是——吧？”
居然被猜到真實意圖了嗎？
“那麽，你要不要加入後援會呢？”
“欸？這個......我還是考慮一下吧？”
畢竟現在盛書舒隻是偽裝成這個學校的學生，不好直接加入。
“那沒問題。對了......”
女生正說著“對了”，卻不是對盛書舒說的。
而是對著麵前，兩個低著頭走過來的女生說的。
正是剛剛攔住陳妙言的那兩個女生。
“阿蘭會長......”
會長？！
後援會會長？
盛書舒嚇了一跳。
原來這人......居然是阿言的頭號粉絲嗎？
這時候的“阿蘭會長”正陰沉著臉：
“入會的時候說過什麽？決不能為了一己私利，去幹擾阿言的生活，可是剛剛你們做了什麽？而且看起來，還是兩個人約好了團夥作案？”
兩個女生低著頭，一副“知道錯了”的模樣：
“阿蘭會長，我們認罰。”
“嗯，按照會規和你們的成績，犯錯一次，下次考試就要再提升至少二十名，不然就驅逐出會......這次的期末考還沒出成績，就按這次......”
說著說著，“阿蘭會長”似乎意識到了什麽，突然不說話了。
麵前原本鬆了口氣的兩女，又緊張起來。
“阿蘭會長”帶著曖昧的笑容：
“你們，是預計到了這次本來就有進步，因而故意違反一次會規的吧？而且為了安全起見，還特意兩個人一起？”
兩女麵帶羞澀地點點頭：
“實在是好久沒看見妙妙笑了，忍不住了嘛......”
“嗬嗬......讓我想想，要不下次直接改成，犯錯直接驅逐出會好了。”
兩女麵色驚恐。
趕緊一人拉住“阿蘭會長”的一隻手。
“錯了！我們錯了！”
“我們保證下次考試也往前進20......不，30名！放過我們吧！”
“嗯......”
“阿蘭會長”嚴肅地摸了摸下巴，似乎在做縝密的思考。
“念到你們是觸犯，而且出發點還算好，就不追究你們的責任了。”
“耶！阿蘭萬歲！”
“不過下次不準再有了！不管阿言遇見了什麽事，看起來有多麽不開心，你們也不能去打擾她。她也需要有自己的生活，你們想我們所有人都被她討厭嗎？”
兩女連忙搖頭。
“那好。這次你們硬性處罰可以沒有，不過必須在會內作自我檢討，能做到嗎？”
“能！”
兩女異口同聲地保證道。
盛書舒看得目瞪口呆。
“阿蘭會長”在解決完兩女的事情之後，又來到盛書舒麵前。
她露出明媚的笑容：
“剛剛......”
她還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就被另一個匆匆跑來的女生打斷了。
“會長！”
那位女生滿頭大汗，急忙和她匯報情況：
“阿言被人撞了，現在正在對峙呢......”
“阿蘭會長”眉頭一皺：
“對峙？帶我去現場。”
“好！”
見幾位女生都急匆匆地跑向現場，盛書舒也馬上跟了過去。
到了現場，也就是洗手池。
這裏已經聚了挺多的人。
此處是大家吃完午飯後，清洗自己飯盒的地方。
而且好像因為水池出了故障，很多水都把附近的地麵覆蓋了。
和剛剛接受了大雨洗禮的地麵差不多。
還是那種隻要人一摔倒，衣服就會完全浸濕的程度呢......
盛書舒來到現場，定睛一看，心中就是一驚：
有兩個人摔倒了，其中一個就是陳妙言！
另一個女生似乎是呆住了，還處於摔在地上的狀態，沒能站起來。
盛書舒聽周圍的人說，陳妙言本來在背單詞，沒有注意到人。
結果被拐角衝出的一個女生撞到了，兩人都摔在濕漉漉的地麵上。
衝出的女生倒是及時反應了。
現在她隻有褲子濕了，衣服僅僅濕了邊角。
陳妙言就慘了......
因為一手拿飯盒，一手拿單詞本，加上沒反應過來。
整個人都被撞到在地上，衣服看來必須換了。
不過看起來，她本人不是很在意的樣子，神色平淡地起身。
另一個女生本來想著要馬上道歉的。
結果看見是陳妙言......
她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就呆愣住了。
完了——她心裏想。
她完全知道這個人的恐怖實力，以及她背後可怕的後援會......
居然撞了她！
自己這是完蛋了吧？
看著周圍越聚越多的人，並且很多人眼中都露出不善的眼神......
這位女生心中充滿了絕望——
為什麽偏偏是她？！
接下來她要麵對的，就是那群人聯合的打擊了吧？
被孤立，然後被強行要求道歉，社會性死亡——
自己的青學生活......整個地完蛋了！
陳妙言看著還沒起身的女生，不知道對方什麽情況。
她試探性地問道：
“你......”
沒想到這一下，卻激起了對方的強烈回應：
“我、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此話一出，女生就大腦一片空白。
她感覺自己這回真的完蛋了——
為什麽自己會說出這種話？！
死定了！
真的是腦子混亂了啊！
果然，周圍的人都對她露出了或淺或深的惡意......
盛書舒身邊的兩女，也都很生氣地，似乎要衝過去。
結果全被“阿蘭會長”攔住了。
“會長？！”
“明明就是她有錯在先，還推脫責任嘛！”
“阿蘭會長”笑笑：
“你們看著就好了嘛......”
盛書舒聞言，也看向陳妙言。
陳妙言聽了女生的話之後，沒什麽表示。
表情都沒什麽變化，依舊是那副淡淡的模樣。
她隻是略往前走了一下，靠近了那個女生。
還癱坐在地上的女生怔住了——
她這個位置，隻能看見陳妙言那因為背光，而顯得分外模糊的臉。
陳妙言伸出手......
‘她要甩我耳光嗎？’
女生略顯驚恐的目光下。
陳妙言也略略低下身子。
她伸出手，露出關切的表情：
“摔疼了嗎？”
“呃？”
“走，帶你去醫務室。”
“啊......哦......”
女生紅著臉，順從地把手給了陳妙言。
陳妙言淡定地牽著女生，前往校醫務室的方向。
在場的所有人都默默地給她們讓出位置......
盛書舒迷茫地轉頭，看向“阿蘭會長”。
另外兩女也看過來，目光詢問。
“沒錯，我早料到了。”
“阿蘭”的語氣略顯自豪。
“不過別愣著。我們去幫她們收拾飯盒，然後去醫務室看看她們吧？”
“哦哦......”
醫務室，“阿蘭”帶著三人趕到現場。
中途其實也還有其他人想一起來，不過被她趕回去了。
“去這麽多人，會對阿言造成困擾的！”
大家似乎也很聽她的話，乖乖地中途回去了。
最後隻留下三人加上盛書舒來到醫務室。
“嗯......沒什麽事情，隻是輕微的擦傷罷了......不過考慮到實地覆蓋有汙水，還有感染的可能性，我給你們都簡單處理一下吧......”
陳妙言和另外一位女生都答應了聲。
校醫務室的醫師點點頭，就去到隔壁房間，準備相應的材料。
“阿言，還好嗎？”
“還好啦，隻是擦傷。”
陳妙言又露出微笑。
另一位女生轉過頭去，不敢看進門的幾人。
“阿蘭”見狀，走過去，也牽著女生的手。
她用溫和的語氣說：
“你放心啦，我們都理解你的。之前那個就是意外，沒有誰是故意的。相信你之後說的話，也是因為太緊張了，擔心惹到我們，才下意識地推脫的，是吧？”
女生有些驚愕，隨即吞了吞口水，又點了點頭。
“唉......我們後援會的名聲有這麽差麽？”
女生看了看周圍，猶豫了下：
“據說......是聽別人說的——你們會群起圍攻惹到陳妙言......同學的人，而且那人會很慘......”
“阿蘭”有點無語：
“這到底是誰傳的啊......”
而後，她看了看陳妙言，似乎在征詢她的意見。
陳妙言點了點頭，默認了某事。
“我就解釋一下吧。之前我們確實有孤立一個人，不過她確實很過分，汙蔑阿言在外麵做很惡心的事情，並且在認錯之後還變本加厲地宣傳，給阿言帶來了很大的困擾......”
“啊！原來是這樣嗎？”
“嗯。還有一次，是一個男生，一班的，偏要追求阿言。她都明示拒絕了，那人卻還像狗皮膏藥似的粘過來——這完全就是騷擾了！所以我們後援會才聯合起來告老師，引起學校重視。”
“居然是這樣？！”
“嗯！但是那個男生似乎家裏麵也有點關係，否則不敢這麽大張旗鼓地來追求阿言。我們集體上訴之後，他惱羞成怒，開始花錢找人汙蔑我們。我們最後還是收集到了證據，終於把他逼轉學了......但是似乎那個討厭鬼的影響還在......阿言對於沒有影響到本人生活的事情，都不太在意，所以我們也沒有再去大張旗鼓地解釋說明......”
“啊！看來是我之前錯怪你們了......我還以為你們是什麽很可怕的組織，和社會上那些有活力社會團體類似的那種......”
女生的臉有些紅，顯然是因為剛剛誤會了她們。
尤其是誤會了陳妙言——
明明對方還這麽溫柔！
“肯定不會是那種啊！我們還在青學裏麵欸！那種事情怎麽可能發生？都是被動防禦。我們後援會，其實就是某種‘同好會’啦......”
“‘同好會’？”
“對啦，都喜歡阿言嘛......”
“阿蘭”這樣笑著解釋道。
“好啦，女孩們，說完了嗎？說完我要開始給她們處理傷口咯？”
醫師有點無奈地走進房間裏。
“啊......當然還是您先給她們處理傷口最重要了......”
“阿蘭”尷尬地笑笑，準備帶著幾人出校醫室。
“阿言，你的飯盒我幫你洗好了，放在這了哦！”
“謝謝阿蘭。”
“不用謝！對了，你衣服還是濕的吧？要不要我去宿舍拿件幹的給你換？”
“不用了，我本來下午就要請假的。”
“欸？阿言你居然還會請假？”
“嗯。有必須要去做的事情。”
“這樣麽？”
盛書舒才想起來她此行來找陳妙言的目的，又想著要進校醫室。
結果被“阿蘭”攔住了。
“同學，還是等她們處理完再進去看吧？”
“哦哦，好的。”
盛書舒有些臉紅。
“阿蘭”見狀，語氣揶揄：
“怎麽樣？有被阿言的魅力征服嗎？要不要加入後援會？”
盛書舒聞言，邪魅一笑：
“嘿嘿，實話和你們說吧？我其實不是這個學校的......”
三人相視一愣，紛紛開口：
“校外勢力？”
看著她們警惕的模樣，盛書舒連忙解釋：
“我是阿言的朋友啊......等會你們就知道了......”
“嗯？阿言的朋友？”
“真的，等下你們去問問她就知道了。”
“真的嗎？”
“當然！如果說阿言是皇帝的話......”
“皇帝？”
“嗯！就是比喻嘛......如果阿言是皇帝，阿蘭你就是首相，那麽我就是定國大將軍！”
盛書舒自豪地說道。
“真的？！”
幾人聽見盛書舒自封的名號，又是震驚又是不信。
“當然嘍！阿言能從l市回到s市，多虧了我呢！”
幾人聞言，暫時無法判斷真假，隻能等待陳妙言出來證明。
過了一會，最先出來的是那個女生。
她有些緊張：
“那個......陳妙言她......還在裏麵，等會就出來......”
“嗯......”
“阿蘭”點點頭，仍然看著她。
眼中似乎還帶著某種期待。
那位女生猶豫了一瞬，想到了陳妙言拉起她時候的溫柔笑容。
“我想入會......”
“阿蘭”也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盛書舒在一旁嘖嘖稱奇。
進入醫務室，盛書舒戳了戳正在發呆的陳妙言。
“您是？”
“當當當當！”
盛書舒摘下口罩，露出燦爛笑容。
“啊，是書舒！”
陳妙言顯得很驚喜。
“哼哼，阿言有沒有想我呢？你可是在學校過得好風光呐......”
“哪算？”
緊隨盛書舒之後，進門的一眾女生，都紛紛被陳妙言的態度震驚了。
這語氣和神態......
居然像個小女生一樣......
這還是她們認識的阿言嗎？
盛書舒嘿嘿笑著轉頭：
“我就說我是定國大將軍吧？皇帝見了我都要稱兄道弟！”
陳妙言：“嗯？”
“沒事啦，隻是個比喻......而已啦......”
經過一番觀察，她臨時買了個口罩。
而後，在中午學校放學開門的時候，她渾水摸魚進了學校。
一來，s市的治安，尤其是學校附近的治安很好。
因而學校的門禁管理不是很嚴格。
二來，盛書舒本來就是青學生，又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故而她混進學校裏的計劃，進行得十分順利。
進門之後，她戴上了口罩。
今天她的發型也和往常不一樣。
相信陳妙言不會一眼就認出她。
盛書舒決定先隨處逛逛。
主要是她本身有點社恐，不敢直接和其他學生問路。
戴了口罩在學校裏晃蕩......
這已經是她十分努力克服障礙的結果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剛剛走沒幾步。
她就聽到了熟悉的人名......
“......二班的陳妙言，聽說期末考，現在累計下來也隻扣了不到20分......後麵的成績還沒出，不過應該不會扣超過50分......”
“我靠！這不是說，她可以超過千分？妥妥年級前幾了吧？”
“第一都有可能，隻要一班的那幾個學霸稍微失誤......”
“唉......這樣的人為什麽不去一班，留在二班幹嘛......”
盛書舒一聽見“陳妙言”的名字，就止住了腳步。
聽清楚了大概的事實，她不禁感歎道：
‘阿言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了......’
她跟了上去，鼓起勇氣，開口：
“那個......”
兩位女同學轉頭，看向盛書舒。
“怎麽了？”
“同學，請問有什麽事？”
“呃......呃那那個......剛剛聽見你們在說......”
盛書舒舌頭有點打結，硬是說不出“陳妙言”這三個字......
但是麵前的兩人，卻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們麵色一變，顯出一副很緊張的模樣。
似乎像是做了壞事被發現了一樣......
這讓盛書舒感覺很奇怪。
“同學，抱歉，我也知道在背後說別人的事情不好......”
首先提到陳妙言成績的那個女生，立馬低下頭......
道歉？
盛書舒愣了一下——
這個學校......學生素質這麽高的嗎？
另一個說陳妙言“怎麽還留在二班”的女生，則是滿臉漲得通紅：
“雖然是這樣，但是我們僅僅是隨口聊到罷了，也沒有侮辱她什麽的......是，我承認我吐槽了一下，可是你們不至於連這個也管吧......”
盛書舒呆住了——
她......們？
管？
管什麽？
“不不不是......我、我管什麽？”
兩女聞言相視，眼中都有些迷茫......
那個吐槽的女生，首先看著盛書舒。
她試探性地小聲說道：
“陳......陳妙言？”
“我、我、我不是陳妙言啊......”
盛書舒舌頭又打結了......
兩女又相視一眼，也都是鬆了口氣：
“搞什麽嘛？原來不是那家夥的後援會成員啊......”
“臥槽，剛剛你沒說那家夥的名字，我還以為你也是那群魔怔人......”
兩人這樣說著，弄得盛書舒更加疑惑了。
什麽“後援會”？
怎麽又是“那家夥”了？
還有“魔怔人”......
這又是什麽說法？
她們到底在說什麽？
兩女沒有理會淩亂的盛書舒。
而是搖搖頭，露出“原來是虛驚一場”的表情，準備離開。
“唉......嚇死了，差點以為就要完蛋了......”
“是啊......下次還是不亂說了......難保哪次真的被抓到。”
盛書舒顧不上社恐了，急忙追趕上去，問道：
“你你你你們倒是說說是什麽情況啊？”
那個愛吐槽的女生回頭：
“什麽‘什麽情況’？你要我們說什麽？”
“就是，就是你們說的後援會，是什麽意思？魔怔又是什麽說法？”
另一位女生聞言，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你居然不知道？！你是這個學校的嗎？”
完了......
居然在這裏暴露了。
“咳咳、這個......”
盛書舒略有些緊張地，指了指自己的口罩。
“哦......原來你之前是生病，沒有來學校嗎？”
很好，就用這個理由了......
盛書舒連忙點頭。
如此，兩個女生也是放下心來。
觀望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確保沒有人會偷聽。
她們小聲地和盛書舒說：
“這樣，也是為了你好......給你個忠告，關於那家夥的八卦，聽聽就好，千萬別吐槽，被人抓到，下場很慘的......”
盛書舒下意識問道：
“有多慘？”
“告老師！”
盛書舒：“？？？”
不是？
告老師？
你們是小孩嗎？
“你可別小看了，她們可是團結起來的一群人！一個人知道了，所有人都知道了。而且還團結起來孤立你，直到你公開道歉為止。如果你不聽話，她們就會告老師，說你誹謗什麽的......一個人告，或許不可怕，但是一群人呢？超過五十個人呢？就算你沒拉，黃泥巴掉到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了......”
盛書舒震驚了：
“這這這麽慘？！”
陳妙言是有活力社會團體的老大嗎？
居然有這麽團結的小弟......
這位女生點點頭，神情嚴肅，煞有介事：
“可能......比這還要慘！”
“不是......我聽著......怎怎怎麽這麽......這麽離譜呢......”
盛書舒露出懷疑的表情，而後又問：
“對了，你們說的‘那家夥’，是？”
“剛剛不是說了嘛......陳妙言......”
“哦。”
“對了，你可要注意了，平時別隨便叫這三個字......”
盛書舒再一次震驚了：
“連正常的本名也不能叫？”
避諱？
這到底是怎麽了？
這已經不是“老大”了......
這是皇帝吧？
這真是......
太酷了！
她豈不是可以當個大將軍？
為什麽之前阿言都沒有告訴她呢？
“也不是不能叫，就是......呃，那群魔怔人可能覺得這樣比較......呃，語氣不善......畢竟她們內部都是叫什麽‘言少女’‘妙妙’‘阿言’之類的......據說你要是直接叫‘陳妙言’三個字，可能會被人群中的某個隱藏的後援會成員，直接識別為外人，並且對你進行重點監控......”
“不是......這是什麽後援會？老師不管嗎？”
盛書舒問出了憋了許久的疑問。
“嗬嗬，她們也沒有什麽建製，甚至群也會偽裝成陳妙言的主播粉絲群，對外就說是自發的行為。做的事雖然膈應人，說到底也不過是‘告老師’或者‘不和你玩’，也沒什麽惡性霸淩行為......你怎麽抓？”
另一個女生也點頭：
“就是。她們發動進攻的時候，也似乎有所考量，傾巢出動，選中的倒黴鬼，一般都會是本來就有問題的，比如真的有毀謗行為的——因而基本上戰無不勝......”
盛書舒聽得兩眼放光：
“這樣！阿.....啊！陳妙言也不是爽死？”
兩女又相視一眼，表情古怪：
“嗯......雖然說起來有點奇怪，但是......陳妙言可能不知道。”
“啊？”
“她們......似乎是自發的......陳——那家夥本人也許知道，但是也壓根不管。她們也似乎約定了，不要影響了那家夥本來的生活......”
“所以......這個組織不是阿——陳妙言建立的？”
“嗯。”
“那別人建立這個組織幹什麽？”
“可能，是因為喜歡？”
“啊？”
“雖然不能理解，但是據說陳妙言的魅力很強。二班就沒有一個不喜歡她的，無論男女，甚至最嚴厲最古板的老師都喜歡她......”
“啊......這......”
這是什麽劇情？
阿言背著自己偷偷變成魅魔了？
到底是怎麽樣......才能用魅力征服這麽多人啊......？
而且，還讓他們心甘情願地，“自發”成立後援會？
“對了，說起來，你是哪個年級的？不會剛好也是青初二班的吧？”
“這......倒不是......”
“那你......”
“啊！我肚子有點不舒服，想先上個廁所，先再見啦......”
盛書舒扯出一個尷尬的笑容，隨便找了個理由就走了。
再問下去，她就要露餡了。
不過剛剛問這一下，真是收獲滿滿呢......
甚至有點顛覆了盛書舒原本的認知了。
阿言到底經曆了什麽？
稍微平複一下心情，盛書舒已經得知了陳妙言在青初二班。
接下來，隻需要去那個班裏，隨便一問就能知道的吧......
阿言成績這麽好，想必作息和在l市第二青學時一樣。
中午，一般都是在教室一邊吃飯一邊學習，然後簡單趴桌子休息吧？
這樣就更容易找了......
這樣想著，她很快找到了青學初級的教室，然後按著班牌找過去。
二班，二班......
在心裏默念著，盛書舒突然看見了迎麵走來的陳妙言。
對方似乎剛剛吃完飯，正拿著飯盒準備去水池衝洗。
要被發現了！
盛書舒的心狂跳——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這也許是阿言的氣質變化有點大，外加剛剛聽到的傳言影響所致的吧？
在盛書舒眼中，陳妙言依舊美得有點不真實，就像動漫裏的女主一樣。
她有著青春活潑的外貌，可偏偏氣質卻出奇的沉穩淡泊......
給她一種......嗯，很帥氣的感覺......
然後......
陳妙言就從她身邊走過，並沒有發現她。
哦，原來她一邊走路還一邊背單詞。
左手拿著需要清洗的飯盒，右手捏著小本單詞本。
手指輕輕一動就翻頁過去，同時嘴唇也跟著翕動......
這也太魔怔了吧？
盛書舒突然有些擔心陳妙言的精神狀態。
她的下一個念頭還沒有出現，就有兩個女生攔在了陳妙言麵前。
真的是“攔”，不是路過！
而且看樣子，還是早有預謀！
盛書舒精神一震：
難道是阿言的校內敵對勢力？！
還是她的後援會成員惹到的人？
要火並了麽？
結果......
“阿言，請把飯盒給我吧！我來幫你洗！”
“不不不，給我吧，我家是洗盤子的，絕對洗得幹淨！”
啊？！
居然是搶著幫她洗飯盒？
陳妙言似乎才從背單詞的環境中脫離。
她略有些疑惑地看向麵前兩人。
兩人突然麵紅耳赤。
心中還冒出了，因為打擾了她背單詞而產生的愧疚感。
“抱抱抱歉，我們剛剛沒有注意到你在背單詞......”
“是的！真的很對不起你！”
陳妙言沒有說什麽，隻是溫柔地笑笑。
似乎她的笑容中，還含有著某種神聖的寬容。
“沒事的。謝謝你們的好心。我自己洗就好了。”
兩女反應過來，連忙給陳妙言讓出道路。
“謝謝啦。”
陳妙言又笑了笑，隨後又背著單詞走了。
她身後，兩女還在呆呆地望著她的背影。
“剛剛她對我笑了欸——好溫暖。”
“那也是對我笑好吧——好開心。”
盛書舒瞪大雙眼，心中覺得離譜極了——
阿言真是魅魔？
這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盛書舒還百思不得其解，突然後背一涼，肩膀被一隻手搭上了。
“？？！！”
盛書舒驚恐地跳起來。
回頭一望，發現是另一個滿臉笑容的女生。
“這位同學，你好像不是我們樓層這幾個班的......”
“呃......”
盛書舒支支吾吾地，正在猶豫著編個什麽理由好。
“這麽說——你也是來看阿言的？”
“呃......是——吧？”
居然被猜到真實意圖了嗎？
“那麽，你要不要加入後援會呢？”
“欸？這個......我還是考慮一下吧？”
畢竟現在盛書舒隻是偽裝成這個學校的學生，不好直接加入。
“那沒問題。對了......”
女生正說著“對了”，卻不是對盛書舒說的。
而是對著麵前，兩個低著頭走過來的女生說的。
正是剛剛攔住陳妙言的那兩個女生。
“阿蘭會長......”
會長？！
後援會會長？
盛書舒嚇了一跳。
原來這人......居然是阿言的頭號粉絲嗎？
這時候的“阿蘭會長”正陰沉著臉：
“入會的時候說過什麽？決不能為了一己私利，去幹擾阿言的生活，可是剛剛你們做了什麽？而且看起來，還是兩個人約好了團夥作案？”
兩個女生低著頭，一副“知道錯了”的模樣：
“阿蘭會長，我們認罰。”
“嗯，按照會規和你們的成績，犯錯一次，下次考試就要再提升至少二十名，不然就驅逐出會......這次的期末考還沒出成績，就按這次......”
說著說著，“阿蘭會長”似乎意識到了什麽，突然不說話了。
麵前原本鬆了口氣的兩女，又緊張起來。
“阿蘭會長”帶著曖昧的笑容：
“你們，是預計到了這次本來就有進步，因而故意違反一次會規的吧？而且為了安全起見，還特意兩個人一起？”
兩女麵帶羞澀地點點頭：
“實在是好久沒看見妙妙笑了，忍不住了嘛......”
“嗬嗬......讓我想想，要不下次直接改成，犯錯直接驅逐出會好了。”
兩女麵色驚恐。
趕緊一人拉住“阿蘭會長”的一隻手。
“錯了！我們錯了！”
“我們保證下次考試也往前進20......不，30名！放過我們吧！”
“嗯......”
“阿蘭會長”嚴肅地摸了摸下巴，似乎在做縝密的思考。
“念到你們是觸犯，而且出發點還算好，就不追究你們的責任了。”
“耶！阿蘭萬歲！”
“不過下次不準再有了！不管阿言遇見了什麽事，看起來有多麽不開心，你們也不能去打擾她。她也需要有自己的生活，你們想我們所有人都被她討厭嗎？”
兩女連忙搖頭。
“那好。這次你們硬性處罰可以沒有，不過必須在會內作自我檢討，能做到嗎？”
“能！”
兩女異口同聲地保證道。
盛書舒看得目瞪口呆。
“阿蘭會長”在解決完兩女的事情之後，又來到盛書舒麵前。
她露出明媚的笑容：
“剛剛......”
她還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就被另一個匆匆跑來的女生打斷了。
“會長！”
那位女生滿頭大汗，急忙和她匯報情況：
“阿言被人撞了，現在正在對峙呢......”
“阿蘭會長”眉頭一皺：
“對峙？帶我去現場。”
“好！”
見幾位女生都急匆匆地跑向現場，盛書舒也馬上跟了過去。
到了現場，也就是洗手池。
這裏已經聚了挺多的人。
此處是大家吃完午飯後，清洗自己飯盒的地方。
而且好像因為水池出了故障，很多水都把附近的地麵覆蓋了。
和剛剛接受了大雨洗禮的地麵差不多。
還是那種隻要人一摔倒，衣服就會完全浸濕的程度呢......
盛書舒來到現場，定睛一看，心中就是一驚：
有兩個人摔倒了，其中一個就是陳妙言！
另一個女生似乎是呆住了，還處於摔在地上的狀態，沒能站起來。
盛書舒聽周圍的人說，陳妙言本來在背單詞，沒有注意到人。
結果被拐角衝出的一個女生撞到了，兩人都摔在濕漉漉的地麵上。
衝出的女生倒是及時反應了。
現在她隻有褲子濕了，衣服僅僅濕了邊角。
陳妙言就慘了......
因為一手拿飯盒，一手拿單詞本，加上沒反應過來。
整個人都被撞到在地上，衣服看來必須換了。
不過看起來，她本人不是很在意的樣子，神色平淡地起身。
另一個女生本來想著要馬上道歉的。
結果看見是陳妙言......
她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就呆愣住了。
完了——她心裏想。
她完全知道這個人的恐怖實力，以及她背後可怕的後援會......
居然撞了她！
自己這是完蛋了吧？
看著周圍越聚越多的人，並且很多人眼中都露出不善的眼神......
這位女生心中充滿了絕望——
為什麽偏偏是她？！
接下來她要麵對的，就是那群人聯合的打擊了吧？
被孤立，然後被強行要求道歉，社會性死亡——
自己的青學生活......整個地完蛋了！
陳妙言看著還沒起身的女生，不知道對方什麽情況。
她試探性地問道：
“你......”
沒想到這一下，卻激起了對方的強烈回應：
“我、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此話一出，女生就大腦一片空白。
她感覺自己這回真的完蛋了——
為什麽自己會說出這種話？！
死定了！
真的是腦子混亂了啊！
果然，周圍的人都對她露出了或淺或深的惡意......
盛書舒身邊的兩女，也都很生氣地，似乎要衝過去。
結果全被“阿蘭會長”攔住了。
“會長？！”
“明明就是她有錯在先，還推脫責任嘛！”
“阿蘭會長”笑笑：
“你們看著就好了嘛......”
盛書舒聞言，也看向陳妙言。
陳妙言聽了女生的話之後，沒什麽表示。
表情都沒什麽變化，依舊是那副淡淡的模樣。
她隻是略往前走了一下，靠近了那個女生。
還癱坐在地上的女生怔住了——
她這個位置，隻能看見陳妙言那因為背光，而顯得分外模糊的臉。
陳妙言伸出手......
‘她要甩我耳光嗎？’
女生略顯驚恐的目光下。
陳妙言也略略低下身子。
她伸出手，露出關切的表情：
“摔疼了嗎？”
“呃？”
“走，帶你去醫務室。”
“啊......哦......”
女生紅著臉，順從地把手給了陳妙言。
陳妙言淡定地牽著女生，前往校醫務室的方向。
在場的所有人都默默地給她們讓出位置......
盛書舒迷茫地轉頭，看向“阿蘭會長”。
另外兩女也看過來，目光詢問。
“沒錯，我早料到了。”
“阿蘭”的語氣略顯自豪。
“不過別愣著。我們去幫她們收拾飯盒，然後去醫務室看看她們吧？”
“哦哦......”
醫務室，“阿蘭”帶著三人趕到現場。
中途其實也還有其他人想一起來，不過被她趕回去了。
“去這麽多人，會對阿言造成困擾的！”
大家似乎也很聽她的話，乖乖地中途回去了。
最後隻留下三人加上盛書舒來到醫務室。
“嗯......沒什麽事情，隻是輕微的擦傷罷了......不過考慮到實地覆蓋有汙水，還有感染的可能性，我給你們都簡單處理一下吧......”
陳妙言和另外一位女生都答應了聲。
校醫務室的醫師點點頭，就去到隔壁房間，準備相應的材料。
“阿言，還好嗎？”
“還好啦，隻是擦傷。”
陳妙言又露出微笑。
另一位女生轉過頭去，不敢看進門的幾人。
“阿蘭”見狀，走過去，也牽著女生的手。
她用溫和的語氣說：
“你放心啦，我們都理解你的。之前那個就是意外，沒有誰是故意的。相信你之後說的話，也是因為太緊張了，擔心惹到我們，才下意識地推脫的，是吧？”
女生有些驚愕，隨即吞了吞口水，又點了點頭。
“唉......我們後援會的名聲有這麽差麽？”
女生看了看周圍，猶豫了下：
“據說......是聽別人說的——你們會群起圍攻惹到陳妙言......同學的人，而且那人會很慘......”
“阿蘭”有點無語：
“這到底是誰傳的啊......”
而後，她看了看陳妙言，似乎在征詢她的意見。
陳妙言點了點頭，默認了某事。
“我就解釋一下吧。之前我們確實有孤立一個人，不過她確實很過分，汙蔑阿言在外麵做很惡心的事情，並且在認錯之後還變本加厲地宣傳，給阿言帶來了很大的困擾......”
“啊！原來是這樣嗎？”
“嗯。還有一次，是一個男生，一班的，偏要追求阿言。她都明示拒絕了，那人卻還像狗皮膏藥似的粘過來——這完全就是騷擾了！所以我們後援會才聯合起來告老師，引起學校重視。”
“居然是這樣？！”
“嗯！但是那個男生似乎家裏麵也有點關係，否則不敢這麽大張旗鼓地來追求阿言。我們集體上訴之後，他惱羞成怒，開始花錢找人汙蔑我們。我們最後還是收集到了證據，終於把他逼轉學了......但是似乎那個討厭鬼的影響還在......阿言對於沒有影響到本人生活的事情，都不太在意，所以我們也沒有再去大張旗鼓地解釋說明......”
“啊！看來是我之前錯怪你們了......我還以為你們是什麽很可怕的組織，和社會上那些有活力社會團體類似的那種......”
女生的臉有些紅，顯然是因為剛剛誤會了她們。
尤其是誤會了陳妙言——
明明對方還這麽溫柔！
“肯定不會是那種啊！我們還在青學裏麵欸！那種事情怎麽可能發生？都是被動防禦。我們後援會，其實就是某種‘同好會’啦......”
“‘同好會’？”
“對啦，都喜歡阿言嘛......”
“阿蘭”這樣笑著解釋道。
“好啦，女孩們，說完了嗎？說完我要開始給她們處理傷口咯？”
醫師有點無奈地走進房間裏。
“啊......當然還是您先給她們處理傷口最重要了......”
“阿蘭”尷尬地笑笑，準備帶著幾人出校醫室。
“阿言，你的飯盒我幫你洗好了，放在這了哦！”
“謝謝阿蘭。”
“不用謝！對了，你衣服還是濕的吧？要不要我去宿舍拿件幹的給你換？”
“不用了，我本來下午就要請假的。”
“欸？阿言你居然還會請假？”
“嗯。有必須要去做的事情。”
“這樣麽？”
盛書舒才想起來她此行來找陳妙言的目的，又想著要進校醫室。
結果被“阿蘭”攔住了。
“同學，還是等她們處理完再進去看吧？”
“哦哦，好的。”
盛書舒有些臉紅。
“阿蘭”見狀，語氣揶揄：
“怎麽樣？有被阿言的魅力征服嗎？要不要加入後援會？”
盛書舒聞言，邪魅一笑：
“嘿嘿，實話和你們說吧？我其實不是這個學校的......”
三人相視一愣，紛紛開口：
“校外勢力？”
看著她們警惕的模樣，盛書舒連忙解釋：
“我是阿言的朋友啊......等會你們就知道了......”
“嗯？阿言的朋友？”
“真的，等下你們去問問她就知道了。”
“真的嗎？”
“當然！如果說阿言是皇帝的話......”
“皇帝？”
“嗯！就是比喻嘛......如果阿言是皇帝，阿蘭你就是首相，那麽我就是定國大將軍！”
盛書舒自豪地說道。
“真的？！”
幾人聽見盛書舒自封的名號，又是震驚又是不信。
“當然嘍！阿言能從l市回到s市，多虧了我呢！”
幾人聞言，暫時無法判斷真假，隻能等待陳妙言出來證明。
過了一會，最先出來的是那個女生。
她有些緊張：
“那個......陳妙言她......還在裏麵，等會就出來......”
“嗯......”
“阿蘭”點點頭，仍然看著她。
眼中似乎還帶著某種期待。
那位女生猶豫了一瞬，想到了陳妙言拉起她時候的溫柔笑容。
“我想入會......”
“阿蘭”也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盛書舒在一旁嘖嘖稱奇。
進入醫務室，盛書舒戳了戳正在發呆的陳妙言。
“您是？”
“當當當當！”
盛書舒摘下口罩，露出燦爛笑容。
“啊，是書舒！”
陳妙言顯得很驚喜。
“哼哼，阿言有沒有想我呢？你可是在學校過得好風光呐......”
“哪算？”
緊隨盛書舒之後，進門的一眾女生，都紛紛被陳妙言的態度震驚了。
這語氣和神態......
居然像個小女生一樣......
這還是她們認識的阿言嗎？
盛書舒嘿嘿笑著轉頭：
“我就說我是定國大將軍吧？皇帝見了我都要稱兄道弟！”
陳妙言：“嗯？”
“沒事啦，隻是個比喻......而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