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學成帶著婁曉娥逛完了糖果區和食品區,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瞥見不遠處擺著一批外國進口衣服,於是拉著婁曉娥走了過去。


    那裏掛滿了款式時髦的大衣,有造型簡潔利落的黑色呢子大衣,還有皮草的純色披肩,婁曉娥看得眼花繚亂。


    她低頭看看自己身上單薄的棉襖,不禁感歎道:“學成,你看這些外國衣服多麽漂亮,比我們的厚棉襖時髦多了!”


    趙學成也看得入迷,他已經多時沒有買新衣服了,看著這些大衣,心中不禁動了想要購買的念頭。


    他走到一個黑色呢子大衣前,摸了摸質地順滑的麵料,打量著大衣利落的剪裁,微微點頭稱讚道:“的確好看,這些外國衣服做工比咱們棉襖考究多了。”


    說著,他看向價格標簽,寫著“280外匯”幾個字。


    這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價格是天價了,但對他來說完全不算什麽。


    “學成,你看這個!”婁曉娥興奮地跑到一件貂皮大衣前,兩隻眼睛緊緊盯著大衣上柔軟鮮亮的貂皮,眼神中充滿了憧憬,“多麽漂亮的貂皮大衣啊,這比我的棉襖要好看多少倍!”


    趙學成走過去一看,果然是件非常漂亮的貂皮大衣,價格標簽上赫然寫著“390外匯”。


    “390外匯!”婁曉娥倒吸一口涼氣,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學成,這件衣服太貴重了,我根本買不起。還是算了吧。”


    她雖然非常喜歡這件貂皮大衣,但 390外匯對她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婁曉娥雖然跟著趙學成生活變好了,但始終沒有忘記自己的出身,她不敢奢求太多。


    那種被人罵資本家的日子,她真的過怕了。


    “沒關係,你喜歡就買下吧,不用太介意價格。”趙學成寵溺地撫摸她的頭發,鼓勵她大膽選擇心儀的衣服。


    “真、真的可以嗎?”婁曉娥有些不敢相信,小心翼翼地問道。


    “當然可以,隻要你喜歡,我都會買給你。不用想太多,快去試試這件大衣合不合身。”趙學成鼓勵道。


    婁曉娥激動得兩眼放光,連忙小心翼翼地抱起貂皮大衣進了更衣室。


    片刻後,婁曉娥推開門走了出來,身上穿著那件貂皮大衣,神采奕奕的少女在一瞬間化身為高貴冷豔的貴婦。


    “太好看了!這件大衣非常合身。”婁曉娥轉了個圈,麵帶紅暈興奮地說。


    “很襯你。”趙學成讚許地點點頭,然後選了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


    之後又把選擇各種生活用品和吃的弄好,兩人一起去了收銀台結賬。


    會計眼尖地看到賬單上的數字,瞬間瞪大了眼睛。


    “先生,總共是外匯997。”她不敢置信地確認了一遍。


    “沒錯。”趙學成淡定地掏出外匯。


    這都是他前麵幾次立功上麵獎勵的。


    獎金和票據他基本沒要,隻留了這些外匯。


    那會計看他那麽輕鬆就支付了近千外匯的費用,不禁暗暗吃驚。


    但她很快調整心態,恭敬地為兩人打包了商品。


    趙學成提著幾大袋東西,和婁曉娥興高采烈地走出商店大門。


    突如其來的寒風讓婁曉娥不禁打了個哆嗦,她把貂皮大衣裹得更緊了些。


    街上行人們都用豔羨的眼光打量著兩人手中的購物袋,以及婁曉娥身上價值連城的貂皮大衣。


    “剛從外貿商店出來的吧?看那女的身上的大衣,至少得幾百塊吧?!”


    “什麽幾百塊?人家那是外貿商店,用的是外匯,我我聽我隔壁的爺爺的同事的外甥的同學的朋友說,這種外匯恐怕都得幾百。”


    “哼,不就是有錢人麽,這些糖衣炮彈隻會腐蝕我們,有什麽了不起的!”


    “買這麽多東西,他們家底肯定很厚。哎,現在誰有外匯啊!”


    行人們的議論聲不絕於耳,有羨慕嫉妒的,也有不屑的。


    但趙學成和婁曉娥絲毫不介意,開心地走在街上。


    婁曉娥甚至有些小得意,她第一次嚐到了得到羨慕的滋味。


    她挽著趙學成的手,神氣活現地回答道:“我家學成最好了,什麽都給我買!”


    趙學成看她這樣,不禁笑出了聲。


    婁曉娥還是個心性單純的孩子,得到喜愛的衣服就高興得像個小孩。


    “以後隻要你喜歡,我都會買給你的。”趙學成寵溺地說。


    “那我要買最好的衣服,最漂亮的首飾!”婁曉娥開心地說,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


    趙學成和婁曉娥提著大包小包的購物袋,從外貿商店裏走了出來。


    此時,地安門百貨內,一對青年男女同樣也在挑選擇衣服。


    “解成,就買這件衣服吧,好看啊!”一個麵容還算可以女孩子指著一件淡藍色棉襖對身邊的男子說道。


    “什麽?38元?太貴了,不買!”閻解成搖了搖頭。


    “就貴了一點,請你買給我嘛!”女孩撒起嬌來。


    “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我的工資大部分都給他了,這還是我偷偷存了一部分。”閻解成堅決地說。


    “好吧,那我就不要了。”女孩的臉色明顯變得不高興起來。


    這女的不是別人,正是於麗。


    經過上次的介紹之後,兩人的事也算是定下來了。


    畢竟現在兩人也算得上是門當戶對。


    今天是特意出來逛街的。


    正當兩人爭執之時,於麗瞥見趙學成和婁曉娥提著購物袋從外貿商店出來,婁曉娥穿著那件價值連城的貂皮大衣。


    於麗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直接甩手走了。


    “算了,我不逛了,回家!”


    “喂,麗麗,你等等我!”閻解成慌忙追了出去。


    就在這時,閻解成也看到了趙學成和婁曉娥。


    看到兩人身上那華麗的大衣,他的臉一下子就綠了。


    頓時明白為什麽於麗發脾氣了。


    “啊,趙所長,讓您見笑了。”閻解成強裝笑容打招呼,然後接著去追了。


    現在趙學成可是研究所的所長,他可得罪不起。


    不過心裏還是挨罵,有什麽了不起。


    不就是一件大衣,等他有錢他也買一件。


    看著閻解成臨走時那憤憤不平的樣子,趙學成兩人都有些不明所以,不過也都沒有在意。


    兩人正準備離開,趙學成忽然看見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一個肥胖的中年婦女正在一個衣架前比劃,旁邊還跟著一個眼熟的男孩。


    “賈張氏和棒梗?”


    “他們怎麽會來這裏買衣服?”趙學成心中充滿了疑惑。


    根據他對賈家的了解,自從賈東旭去世後,他們家已經沒什麽收入了吧?


    靠賈張氏和棒梗偷雞摸狗過活。


    哪裏還有錢來買衣服?


    出於好奇,趙學成記下了,準備讓人查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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