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行與楚逸塵見林凡宇決心已定,不再多言,齊聲抱拳應道:“遵命,大人!”


    隨後,各部人馬迅速行動起來。林凡宇親率八千士兵,整肅軍容,浩浩蕩蕩開赴青州城外。


    抵達預定地點後,林凡宇立刻指揮士兵們安營紮寨。營帳有序地排列開來,營寨周圍挖掘了壕溝,設置了拒馬,鹿角等防禦設施,嚴陣以待。


    清軍左翼統帥博洛得知有明軍援軍前來,眼神中閃過一絲警惕。他站在營帳之中,仔細端詳著地圖,思索著明軍可能的戰略與戰術,手指不自覺地敲擊著桌麵,良久,抬起頭,叫來參領阿濟格圖勒,說道:“去,你帶一隊騎兵前去騷擾,探探明軍的虛實與意圖。”


    阿濟格圖勒領命而去,迅速點齊五百騎兵,風馳電掣般朝著林凡宇的營地奔去。


    到了明軍營地,清軍騎兵並未立刻魯莽衝鋒,阿濟格圖勒勒住韁繩,騎在高頭大馬上,用馬鞭指著明軍營地高聲喊道:“明狗聽著,我大清天兵到此,你們若是識相,速速投降,否則今日便是你們的死期!”說罷,他一揮手,身後的騎兵們齊聲呐喊,試圖以氣勢先震懾住明軍。


    林凡宇站在營寨前,麵色冷峻,高聲回應:“我大明將士,隻知為國盡忠,豈會投降於你們這些滿洲韃子!有本事就放馬過來吧!”


    阿濟格圖勒,高聲說道:“兒郎們,前去打探一下敵軍虛實,切不可莽撞強攻。”


    清軍騎兵們得令後,縱馬朝著明軍軍營衝去,但速度並未提到極致,顯然是在遵循阿濟格圖勒的叮囑。他們在接近軍營時,分散開來,繞著營地邊緣奔馳,一邊揮舞著馬刀,一邊大聲呼喊,試圖製造出更大的聲勢來恫嚇明軍。


    林凡宇站在營寨內,冷靜地注視著清軍的舉動,他明白這些清軍過來的目的,乃是打探自己的虛實,自己必須謹慎應對,既不能過早暴露實力,又要讓清軍相信他們有可乘之機。於是,他低聲對身旁的將領吩咐道:“讓火槍手準備,但先不要開槍,等我命令。”


    明軍的火槍手,瞄準了外麵的清軍騎兵,但都強忍著沒有射出。清軍騎兵在營外奔馳了一陣後,見明軍沒有什麽大的反應,有幾個較為莽撞的清兵試圖靠近鹿角,用馬刀去砍削。


    “開槍,擊退他們!”林凡宇看準時機,果斷下令。


    瞬間,槍聲齊鳴,如流星般射向那幾個清兵。清兵們大驚失色,急忙勒馬躲避,但仍有一人被射中手臂,慘叫一聲,手中馬刀掉落。


    阿濟格圖勒見狀,心中一凜,他意識到這支明軍並非毫無防備的弱旅。但他不甘心就此空手而歸,於是指揮騎兵在營外稍遠的地方停下,彎弓搭箭,向營內射去。


    箭雨紛紛落入營地,有幾頂帳篷被射中燃起了小火苗。林凡宇立刻命令士兵們滅火,同時組織一隊士兵,手持盾牌和長槍,從營寨的一個出口衝出,擺出一副要與清軍決戰的架勢。


    阿濟格圖勒見明軍衝了出來,心中猶豫了一下,他不想陷入苦戰,但又想進一步試探明軍的戰鬥力。就在他遲疑之際,林凡宇突然又下令明軍撤回營內。這一舉動讓阿濟格圖勒更加摸不著頭腦,他不知道明軍到底是膽怯還是另有圖謀。


    在經過一番思索後,阿濟格圖勒決定還是先回營向貝勒博洛複命,將這裏的情況詳細稟報,再做定奪。


    阿濟格圖勒快馬加鞭趕回清軍營地,徑直走向貝勒博洛的大帳。入內後,他單膝跪地,抱拳行禮道:“貝勒爺,末將已探得了這股明軍的虛實。”


    貝勒博洛端坐在營帳中央的虎皮椅上,微微前傾身子,目光炯炯地說道:“快快講來。”


    阿濟格圖勒便將在明軍營地所見所聞一一道出:“貝勒爺,這股明軍從營帳上看大概有一萬人左右,看似有備而來,營寨防禦頗為嚴謹,壕溝、拒馬、鹿角一應俱全。我軍騎兵前去試探時,他們起初隱忍不發,待我軍有士兵靠近鹿角欲行破壞時,他們突然放箭,我軍有一人受傷。之後我軍放箭還擊,他們組織士兵衝出營寨,似要決戰,可未等我軍真正接戰,又撤回營內,其行徑實在令人費解。”


    貝勒博洛聽後,沉思片刻,而後召集眾將領前來商議。將領們齊聚大帳,皆麵色凝重。


    貝勒博洛率先開口:“諸位,如今有明軍援軍前來,這股勢力不可小覷。阿濟格圖勒探得的情況大家也都知曉了,說說你們的看法,我軍該如何應對?”


    都統噶爾瑪站了出來,說道:“貝勒爺,依末將之見,這明軍此舉或許是在故弄玄虛,想讓我軍摸不清他們的底細而不敢貿然進攻。我軍可繼續派出小股部隊,日夜不停地騷擾他們,使其不得安寧,待其疲憊不堪,破綻自會露出。”


    羅實卻有不同意見:“貝勒爺,末將覺得此明軍可能真有什麽陰謀詭計。他們這般不按常理出牌,會不會是在設伏?我軍不妨暫且按兵不動,加強營地防禦,同時派人密切監視明軍動靜,待確定其意圖後再行動。”


    貝勒博洛聽著眾將領的意見,心中權衡利弊。自從自己統領左翼大軍入關以來,之前還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攻城略地,但是進攻濰縣受挫,改為進攻青州,如果進攻青州再有變故,不僅有損大清威名,自己回到盛京也不好和皇帝交待。良久,他緩緩說道:“諸位所言皆有道理。我軍既不能盲目進攻,也不可一味防守。先按噶爾瑪所言,派出小股部隊輪流騷擾,另外,加派人手探查周邊地形,看是否有可疑之處,若發現明軍有設伏跡象,即刻回營稟報。”


    眾將領齊聲領命:“遵命,貝勒爺!”


    在接下來的幾日裏,清軍依照貝勒博洛的命令,頻繁派出小股騎兵前去騷擾林凡宇的營地。


    一日清晨,薄霧尚未散去,一隊清軍騎兵如鬼魅般衝向明軍營地,馬蹄聲踏碎了寧靜。他們在營地外肆意放箭,箭矢呼嘯著飛入營地。林凡宇指揮士兵們用盾牌組成防禦陣型,同時讓弓箭手在盾牌的掩護下予以還擊。雙方互射一陣後,清軍騎兵見討不到便宜,便迅速撤離。


    貝勒博洛聽聞明軍夜襲之事後暴跳如雷,在營帳中來回踱步,怒吼道:“這股明軍屢屢滋事,在旁如芒在背,我軍無法全力進攻青州城,長此以往,必誤大事!”


    他即刻召集眾將領前來商議對策。將領們匆匆趕來,皆能感受到貝勒博洛的盛怒。


    貝勒博洛滿臉怒容地說道:“諸位,這明軍狡詐無比,夜襲我營,致使我軍軍心惶惶。如今青州城久攻不下,又有這股明軍掣肘,你們可有良策?”


    都統噶爾瑪上前一步,抱拳道:“貝勒爺,依末將之見,可先集中兵力剿滅這股明軍。他們雖有幾分狡黠,但畢竟兵力有限。我軍可派出主力,將其營地重重圍困,斷絕其糧草水源,待其疲憊不堪,一舉擊破。”


    左翼前鋒羅實卻搖頭道:“貝勒爺,此舉不妥。這明軍營地防禦堅固,且周邊地形複雜,我軍若貿然圍困,恐陷入其預設陷阱。不如先分兵一部繼續監視這股明軍,主力則加大對青州城的攻勢,速戰速決,拿下青州後,再回頭收拾這股明軍。”


    博洛聽著眾將領的意見,眉頭緊皺,若不能妥善解決這股明軍,青州之戰必將陷入僵局,對自己不利。


    眾將領皆望著貝勒博洛,等待他的最終決策。貝勒博洛在營帳中駐足片刻,目光堅定地說道:“噶爾瑪率一部精銳加強對明軍的騷擾,不可讓其再有可乘之機。羅實則繼續指揮攻城事宜,但攻城之時,要謹防明軍從背後突襲。待我細細思索後,再定下一步計劃。”


    眾將領齊聲領命:“遵命,貝勒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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