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一天與軍士的交流以及對百戶所文書等資料的查看,傍晚林凡宇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小翠早已在門口等候,看到林凡宇回來,連忙迎上去。


    “少爺,你回來了。今天怎麽樣?”小翠關切地問道。


    林凡宇歎了口氣,說道:“情況比我想象的還要糟糕。百戶所的軍士們生活困苦,兵器和軍服破舊,糧食也缺乏。”


    小翠看著林凡宇疲憊的麵容,心疼地說:“少爺,你也別太著急了,慢慢想辦法。你剛恢複身體,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


    林凡宇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小翠。但是我身為百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種情況繼續下去。”


    他坐在院子裏的椅子上,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要解決這些問題並非易事,需要時間和精力,更需要智慧和勇氣。夜晚,月光灑在小院裏,林凡宇腦海中不斷思考著如何改善百戶所的現狀。


    第二日清早,小翠輕手輕腳地走進屋內,手裏托著一盆溫水。林凡宇在床上,睜開眼睛,看到小翠。


    “小翠,早。”林凡宇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早,少爺!”小翠俯身將盆水輕輕放在床頭。


    他迅速起床,洗漱一番。洗漱完畢,林凡宇穿上了一套便服,雖然衣著簡樸,但裁剪合體。他走出房間,看到小翠早已準備好早餐,一碗熱氣騰騰的粥,還有幾道小鹹菜。


    吃完早飯後,林凡宇與小翠一起走出屋子。清晨的空氣清新而略帶濕潤,陽光透過樹梢灑下溫暖的光輝。


    不一會兒,兩位總旗便來到小院,陪同林凡宇查看軍戶家中實際的情況。


    三人一同走出院落,邁向村中那條樸素而蜿蜒的小路,路旁的田野依然是那幅鄉村的般若畫卷,平靜而又和諧。


    林凡宇三人沿著崎嶇的小路,向第一家軍戶王二狗的家走去。林凡宇緩緩走近軍士王二狗的家,映入眼簾的是一間搖搖欲墜的茅草屋,屋頂的茅草雜亂地鋪著,許多地方已經破損,露出了灰蒙蒙的天空。牆壁是用泥土和石塊隨意堆砌而成,上麵布滿了裂痕,仿佛隨時都可能崩塌。那扇破舊的木門半掩著,在風中不時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似在訴說著這個家庭的苦難。


    院子裏,地麵坑坑窪窪,滿是泥濘。角落裏堆放著一些破舊的農具,早已鏽跡斑斑,似乎很久都沒有被使用過。一口破舊的水缸孤零零地立在那裏,缸裏隻有淺淺的一層渾濁的水。旁邊是一個簡陋的雞籠,裏麵幾隻瘦骨嶙峋的雞無精打采地縮著身子,偶爾發出幾聲微弱的鳴叫。


    走進屋內,昏暗的光線讓人幾乎看不清周圍的景象。屋頂的茅草透過幾縷微弱的陽光,空氣中彌漫著潮濕和腐朽的味道。屋子的一角,擺放著一張破舊的木板床,床上鋪著幾塊破舊的麻布,一個女孩躺在那裏,麵色蒼白如紙,氣息微弱。床邊,一位年約三十多歲的男子,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補丁摞著補丁。


    屋子中間是一張簡陋的木桌,幾條腿高低不平,桌上放著幾個破舊的碗,裏麵盛著一些看不出是什麽的食物殘渣。旁邊有一個小小的爐灶,裏麵的柴火早已熄滅,冰冷而淒涼。整個屋子沒有一件像樣的家具,唯一的裝飾可能就是牆上掛著的幾件破舊的農具和一些已經褪色的布條。


    林凡宇看著這一切,心中湧起無盡的酸楚。在這個明末的動蕩時代,軍戶家庭的生活竟如此淒慘。


    “百戶大人,這就是王二狗”許紹輝總旗指著這名男子說道。


    “拜見大人”王二狗說道。


    “和我說說你家裏現在的情況吧。”林凡宇詢問道。


    王二狗走上前來,低聲說道:“大人,這段時間家裏已經沒有糧食吃了,我們平時就吃些草根和野菜,孩子們總是餓得不行,二女兒也生病了,沒有錢請郎中。”說著,他指了指角落裏的放糧食的大缸,大缸幾乎見底,顯然已經不夠一家人維持日常的需求。


    林凡宇心情沉重,回望那無辜的小女孩,年僅五歲,她本應無憂無慮地享受童年,然而現如今她卻不得不忍受病痛的煎熬。


    走出王二狗家,林凡宇的思緒仍然停留在剛才的景象中。軍戶的家人身處困境,生活條件極其艱難,糧食短缺、衣不裹身,連最基本的生存都成了難題。


    接著,林凡宇在兩位總旗的帶領下,前往另一位軍戶趙大牛的家中。當林凡宇抵達趙大牛的家時,看到的也是一幅頹廢的畫麵。屋子的門前放著幾塊破舊的木板,木板的表麵因風雨侵蝕而變得粗糙不堪,趙大牛的母親呆坐在門口。


    “大人,這是趙大牛的母親,趙李氏”馮鑫鵬說道。


    老人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想要給林凡宇下跪,林凡宇趕緊過去將老太太扶起。


    “可不敢當,老太太”林凡宇趕緊說道。


    “大人,趙大牛的父親,天啟五年被征調去遼東修建防禦工事,就再也沒有回來,被韃子殺了,趙李氏獨自一人辛辛苦苦把趙大牛拉扯大,十分不容易”馮鑫鵬說道。


    “趙大牛現在在劉全有小旗下麵,今年22歲,至今未婚”馮鑫鵬繼續說道。


    “大人,請進屋”趙李氏說道。


    一行幾人,在趙李氏的帶領下,來到屋內,映入眼簾同王二狗家的情況一樣,一片破敗的樣子,屋子的牆壁是用泥土和石塊混合砌成的,許多地方的泥土已經剝落,屋頂的茅草也已稀疏,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天空。窗戶上糊著的油紙早已殘破不堪,風一吹,便呼呼作響,與王二狗家的情況一般無二。


    林凡宇在許紹輝和馮鑫鵬的引領下,又接連走訪了幾戶軍戶人家,每一處所見,皆是令人心酸的貧苦景象。


    走進這些軍戶的院子,幾乎無一例外都是荒蕪與破敗。地麵上要麽是堅硬的泥土被踩踏得不成樣子,要麽是碎石與雜草混雜,沒有一絲生機。房屋大多是簡陋的土坯房,牆體斑駁,裂縫縱橫交錯,仿佛曆經了無數的風雨滄桑。屋頂的茅草稀疏得可憐,根本無法抵擋風雨的侵襲。窗戶上要麽沒有遮擋,任由寒風灌入,要麽就是用一些破舊的布片勉強遮擋,卻也起不到多少保暖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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