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一盞的燈點亮,漸漸讓黑暗的宮殿變得燈火通明,那麽一個人,拿著燭火,站在一片燈光下,回過頭來一笑,“好看嗎?”


    宮燈點亮,隱藏在黑暗下的東西也都顯露了出來,半空中懸掛的一隻隻五顏六色的千紙鶴,怎麽會不好看呢!站在另一端的人,輕聲地道:“好看。是阿離親手布置的嗎?”


    “明日是皇上的生辰,自有朝廷百姓為皇上賀壽,我提前將禮物送了皇上,先讓皇上高興了。”這些千紙鶴,是她折的,這裏的燈,亦是她布置的。康熙很是歡喜,原以為豐離這些日子忙著訓練新軍,不曾得空為他費心準備禮物,倒是讓他十分的意外。


    “這是長壽麵,皇上嚐一嚐。”點了燈,豐離也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壽麵走到康熙的麵前,康熙不禁回憶起小的時候,每一年他的生辰,皇祖母都會給他做一份長壽麵,可從自孝莊去後,這麽多年,卻再沒有人給他做過長壽麵了。


    康熙一口氣兒吃完了,讚道:“阿離的手藝很好。”


    豐離拿過帕子為康熙拭過嘴角,“願皇上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握緊豐離的手,康熙愉悅地笑,明明這樣的話他聽過無數次,但自豐離的口中說出,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卻是分外的悅耳,當真是愛屋及烏。“這就是阿離給我備的禮物?”


    “我是這等小氣之人嗎?”豐離嗔了康熙一眼,康熙道:“那朕就等著。”


    “皇上先閉眼!”豐離難得地玩心大起,康熙睜眼道:“還有有所準備才能讓朕看?”


    豐離不答,隻是再次要求康熙閉眼,康熙笑了笑。“阿離如此興師動眾,看來這份禮可不小。成,朕閉眼,朕閉眼。”


    閉上眼睛,康熙等著。豐離三擊掌,顏清幾個人抬著東西走了進來,康熙聽到動靜。倒也很是耐心。豐離瞧著她們弄好了,便揮手讓她們都下去,走到禮物跟前。“皇上可以睜開眼睛了!”


    康熙輕笑,聽著聲音慢慢地睜開眼,而豐離同時亦解開了所備之禮的絲帶,一幅標記滿滿了各國邊境與城池的輿圖。康熙一驚,走近一看。越發驚愣,“這是?”


    “這些年,豐家與各國亦有聯係,這幅輿圖。是我讓人繪的。”豐離解釋,康熙仔細端看了許久,越看越是驚心。圖上的標記,連各國設備的關卡都有。可見之細致。


    “朕是中了阿離的計!”康熙幽幽地一歎,豐離搖了搖頭,“皇上應該說我幫了大忙才對。”


    既然以輿圖作禮物,豐離又豈會沒想到康熙的猜忌,但她還是送了,豐家,在她在的時候,哪怕康熙想要收為己有,卻是不能的,在她之後,若是無人能與康熙抗衡,豐家要亡,那亦是豐家的劫難。並非她此時藏著掖著就能避免的。


    “阿離這份禮,當真是送得及時啊!”康熙當然明白豐離的潛意思,輕輕一笑,豐家之強,豐家之大,到此時此刻,他都沒能查個清楚,或許,隻有豐離作為豐家的當家才是真正的知曉,豐家的究竟有多少產業,多少人!


    “你就不怕……”康熙問了!豐離懂得康熙的意思,微微一笑,自信地道:“怕有用嗎?皇上,我相信,豐家的存在,比豐家亡了,於大清更有利。皇上是明君,自當權衡利弊,亦有容人之量。”


    康熙似有些嘲諷地道:“朕從來不知,阿離竟是如此信我。”


    “比起皇上,我更相信自己!”豐離很是不給麵子地拆了康熙的台,直讓康熙哭笑不得。但亦不得不承認,比起豐離拿了這幅各國輿圖讓他升起的忌憚,有了這幅輿圖,更有利於他了解各國,能夠讓他知曉接下來,他究竟要如何麵對各國進貢的使臣。


    “各國使臣借朕生辰入清,隻怕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阿離布置得如何,可要朕幫忙?”既然豐離攤開說明了豐家與各國的糾纏,一些以往康熙不太適合問的,這會兒也能問了。


    “皇上既已有所布置,要不要幫忙,當然是皇上說了算。”豐離感念康熙沒有追問,她送上輿圖,亦是表明了豐家的勢力,當然也不介意康熙的詢問。凡事有利有弊,她在大清留了餘地,總不願與康熙正麵衝突,所以豐家在大清的勢力,多隱於暗中,可對於各國,她可沒那麽好說話。


    “事關國威,朕自當重之又重。”康熙對於豐離知曉他的布置,也不意外,“阿離應當還有一份大禮在送朕的對嗎?”


    豐離沒有否認,康熙摸了摸豐離的臉,“下次,朕還是希望阿離的禮能送得平常些,就像剛剛那一碗長壽麵。”豐離抬眼看了康熙,康熙一笑,拿出了一個盒子,“當是為了朕開心,這份禮,阿離收下。”


    “啊,皇上生辰,給我送禮?”豐離覺得有些昏乎乎的,康熙,竟然給他送禮,明明是他的生辰,他怎麽的給她送禮啊!康熙早已預料豐離的驚訝,“朕的生辰,自當讓朕開心,是阿離送朕禮物,或是朕送予阿離,又有什麽關係呢。來,阿離看看。”


    豐離無語,還是聽從康熙的話接過了盒子,輕輕地打開,紅光一閃,卻是一塊紅若泣血的玉,刻著一支鸞鳳的紅玉。隻一眼,哪怕見過無數珍寶,豐離還是甚喜這塊玉的,拿在手中,更覺得一股暖流,豐離更是驚訝,問道:“這是?”


    “血玉!萬年血玉!”康熙不吝嗇地為豐離解惑,豐離瞪大了眼睛,千年血玉都可遇不可求,更何況這萬年的。康熙道:“朕可是費盡了心思才尋到了這麽一點,打了兩塊玉,你一塊,朕一塊。瞧!”


    康熙拿出了同樣顏色,質地的玉,隻是不同的是,他的玉刻的是一龍紋,龍鳳相配,康熙與豐離手中的鸞鳳合在一起,更是宛若一塊,豐離更是驚了,康熙解釋道:“這本是一對,一分為二,你一塊,朕一塊,龍鳳相配,便是朕與你。往後,朕會一直帶著這塊龍紋的,你也要一直戴著它。”


    “皇上……”豐離想問,康熙為何那麽突然的送她這萬年血玉,但最終還是咽了回去,問又怎麽樣,這個問題,康熙是不會如實地回答她的,就好像,她終歸要離開一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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