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間的氛圍沉寂下來,真名並未看向夏悠,隻是緊咬著唇瓣保持沉默。


    “真名!”


    夏悠再次呼喚她的名字。


    真名伸出左手,通過神經接口輕輕觸碰夏悠的臉頰,將他再次擁入懷中。


    “小悠,我們不是已經約定好了嗎?你會用科技力量賦予姐姐幸福,所以不要再問這些令姐姐困擾的問題了……”


    真名的聲音依舊柔和,但其中蘊含的哀傷卻更加明顯。


    兩人的擁抱持續至量子融合矩陣停止運轉。


    之後,夏悠便失去了遊玩的心情,匆匆地再次體驗了一遍這座由高級驅動的兒童娛樂設施。春夏適時出現,引領他們前往午餐地點,並最終帶領他們來到了位於六本木的一座未來主義教堂。


    “為什麽會來這裏?”


    望著這座曾見證真名虛擬意識消亡的教堂,夏悠的眉心不由得微微跳動。


    “我們的指導者與我們在此地有個約會,他會在這兒進行虛擬禮拜。”


    春夏微笑著解釋,隨後準備引導他們進入教堂。


    這座位於六本木的教堂較為隱蔽,在上午時分,智能牧師已完成虛擬禮拜,此刻推開教堂大門,內部空無一人。


    夏悠瞥了一眼時間,現在是下午一點半。


    “指導者與我約定在一點半來到教堂,屆時我會將你們交給他……”


    春夏步入教堂,卻發現裏麵空蕩無人,不禁疑惑地皺起眉頭。她嚐試撥打櫻滿黑須的全息通訊,但卻無人接聽。


    “這個跨維度節日真是……”


    春夏苦笑一聲,掛斷通訊,轉身看向夏悠和真名以及特裏同三人。


    “指導者那頭暫時聯係不上……估計又是忙於跨維度研究而忘記了約定吧!”


    她說:“我想我該過去提醒他一下。真名,你先帶著小悠和特裏同在教堂內等待,最多三個小時,我會把指導者帶來……”


    見真名點頭答應,春夏匆忙離開教堂,不久後,外麵傳來了飛船啟動的聲音。


    隻剩下夏悠三人留在空曠的教堂內。


    “特裏同,你先在這裏稍作等候,我和真名有件重要的事要處理,很快就會回來!”


    經過一段時間的寂靜,夏悠向特裏同交代一聲,未待其回應,便牽著真名的手穿越教堂大廳,從側門進入了教堂深處。


    教堂的背後是一條光導走廊,走過走廊後,他們來到一道門前,夏悠推開大門,映入眼簾的是另一間祈禱大廳。


    這裏同樣空無一人,隻有整齊排列的一排排全息座椅,在空曠的大廳中顯得格外醒目。


    “小悠,你帶我來這裏有何事?”


    真名被夏悠拉至此處後終於開口詢問。


    “真名姐姐,你最近的身體為何變化如此之大!”


    夏悠握緊真名的手,緊接著問道。


    他立刻感受到真名的身體一震,連瞳孔都開始收縮。


    “小悠……你在說什麽……”


    真名試圖後退幾步,卻被夏悠緊緊拉住。他打斷真名的話,繼續說道:


    “真名姐姐,我知道一切!很久之前就知道了!真名姐姐體內發生的變異,那些晶體……”


    “小悠……”


    真名以絕望的目光凝視著夏悠,她一直竭力隱藏的事情——身體狀況及體表結晶,如今已被夏悠悉知!


    感受到真名被他握住的手在顫抖,夏悠立刻緊緊抱住真名的身體。


    “真名!你還記得那天晚上我對你說過的話嗎!我愛你,我要用科技的力量帶給真名幸福——這份愛怎可能因那些晶體而受阻!你以為我會在乎你身體上的那些晶體嗎!”


    他喚著少女的名字,大聲表達了自己的決心。


    也許是因為感受到了夏悠對自己一如既往的態度,真名在聽到這句話後,身體逐漸停止了顫抖。


    “冷靜下來了嗎!真名,那就告訴我吧!為什麽最近幾天你的身體開始出現結晶化現象!”


    夏悠抬起雙手抓住真名的肩膀,他的右手略微上揚,撩起真名左側垂落的長發,露出臉頰邊緣那些閃爍著紫色光輝的晶體。


    “別看——”


    真名立刻驚恐地用手遮住夏悠的眼睛,口中發出驚呼。


    “沒關係的!”


    夏悠輕輕將真名的手從自己眼前移開,然後貼在自己的唇邊輕吻以示安撫。


    “沒關係的,這些紫色的晶體非常漂亮,我覺得它們生長在真名的身上更增添了你的魅力!”


    夏悠牽著真名坐在一旁的全息椅上,自己則跨坐在她的身邊,深深地吻了下去。


    “真名,告訴我,為什麽這幾天它們突然開始結晶化了!”


    夏悠撫摸著真名的側臉,沿著側臉一路向下,那些地方正是真名身體結晶化的部位。


    “我……”


    真名搖頭,臉上流露出困惑的神情。


    “我不知道!父親曾經說過我的身體感染了一種跨維度病毒……”


    “仔細回想一下,你最近是否接觸到了什麽特殊的事物或事件,好好想一想……”


    夏悠再次追問。


    “我……沒有!”


    真名回憶片刻後,撲進夏悠的懷抱哭泣起來:


    “小悠,我是不是……快要消失了!以後都不能陪在小悠身邊了嗎?我不想和小悠分開……”


    她痛哭失聲,悲痛欲絕的哭喊讓夏悠心中陣陣刺痛。這段時間以來,少女的身體變化讓她始終緊張不安,然而為了不讓夏悠察覺異常,為了不讓夏悠發現自己身體的異狀,她每天強裝鎮定,隻有在獨自一人時才會黯然神傷——她竭盡全力隱瞞這一切,隻是不願讓夏悠覺得她是異類。而現在,夏悠發現了真相,但他仍如往常般關心她,這讓少女心中驟然感到一陣釋然,仿佛找到了依靠一般,也許是想要傾瀉這段時間以來的委屈和悲傷,她撲進夏悠的懷抱,放聲痛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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