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摸半個時辰後,常溪將畫舫劃到她和陸雪依約定好的地方。


    然後,她將畫舫在岸邊停靠好,自己孤身上岸。


    夜色濃稠如墨,常溪站在那岸邊等了好一會兒。


    不時還吹來一陣裹著寒意的冷風,卷動衣袍翻飛,身子起了顫栗,讓姑娘不由抱緊自己的雙臂。


    忽而林中出現一點光亮,那光亮越來越近,原來是一女子手執一盞孤燈,迎著陰涼冷風而來。


    待看清那女子的模樣,常溪驚喜的叫出聲。


    姑娘連忙興奮的朝那女子小跑過去,“雪依姐姐,你終於來了。”


    陸雪依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嗯,我來了,小溪你一定等很久了吧,這臉冰涼的。”


    “還好吧,我也沒有等很久。”


    “來,把這個暖手爐拿著。”陸雪依從肩上扛著的兩個包袱取出自己提前準備的暖手爐。


    常溪接過暖手爐後,她忽然想起來一個問題,“雪依姐姐,我把薛酌放在這裏,那雲影他們又該怎麽找到他,這天怪冷的,要是薛酌被凍死了怎麽辦?”


    主要是,常溪怕薛酌真死了的話,自己會沾上晦氣。


    還有一點,她擔心薛酌做鬼也不放過她,還要日夜來糾纏她。


    “小溪,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我離開之前已經留了書信,明日一早雲影會按照提示來這裏接薛酌回去。”陸雪依做事向來喜歡準備周全。


    “那就好。”聽到這裏,常溪徹底放下心。


    “好了小溪,時間有限,我們得抓緊時間離開這裏,我們走。”


    “嗯。”


    陸雪依拉住常溪的手朝另一邊方向去和王媽媽派來接應她們去百花樓的人匯合。


    淒涼的夜中,隻留下岸邊停靠的一條孤零零的畫舫。


    ......


    翌日,天蒙蒙亮。


    雲影和雲洄根據陸雪依留下的書信,他們帶著人找到了這條藏著薛酌的畫舫。


    隻是二人都站在離這條畫舫的不遠處,遲遲不肯朝前邁進。


    因為他們都很清楚,自己一旦進去會麵臨怎樣的後果。


    薛酌盛怒之下的滔天怒火他們可承受不住。


    雲影苦著一張臉道:“雲洄,你說該怎麽辦啊,那陸姑娘跑了無所謂,自有小侯爺去操心,可咱們少夫人也跟著一起跑了。”


    雲影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都怪他這張烏鴉嘴,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說常溪是居心叵測之人,這怎麽就讓他說中了呢。


    雲洄的臉色同樣難看至極:“能怎麽辦啊,大家一起完蛋了唄,除非我們現在能找到少夫人,然後把她綁回來送到公子麵前,或許還能消了公子的怒火。”


    但他們都清楚這是一件幾乎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這次出逃是由常溪和陸雪依精心策劃的,怎麽可能會讓他們輕易就尋到蹤跡。


    雲影苦中作樂,他笑了幾聲,隻是他那臉上的笑容比鬼哭得還要難看:“雲洄,如果找不到少夫人,我們下輩子再一起做好兄弟。”


    “滾。”雲洄沒好氣踹了他一腳,“雲影,一會兒進去見公子,你切記把自己的烏鴉嘴閉緊。”


    “嗯。”雲影捂住自己的嘴,他連連點頭。


    二人在外麵又站了一會兒,這次他們終於做足了心理準備。


    雲影和雲洄鼓起勇氣抬腳踏上那條畫舫,甫一進入船艙,他們就聞到一股特殊的味道。


    都是男人,他們自然明白這氣味的來源是什麽。


    可當他們的目光觸及到那方臥榻上躺著的男人時,二人皆是瞳孔一震,嘴巴張的大極了,喉結不由上下翻滾。


    那方臥榻上躺著一個衣衫淩亂的男人,素日謫仙一般是麵容泛著可疑的潮紅,鬢邊黏著幾縷被汗水浸濕的發絲。


    一張臉虛弱中還帶著幾分殘破的美感。


    見此,雲影和雲洄收回思緒,他二人忙衝到那方臥榻前半跪下身體。


    雲影忙關切的問道:“公子,您怎麽變成了這樣?”


    其實說實話,自家公子現在的這副模樣倒像是那南風館裏麵忙活了一夜的小倌。


    “是啊,公子,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雲洄亦跟著詢問昨晚的相關情況。


    “你,你們快把我扶起來。”薛酌說話的聲音有氣無力。


    “哦,好。”離臥榻最近的雲影趕緊上前去把薛酌扶著坐起來。


    常溪給薛酌準備的東西果然是一等一的好貨色。


    不僅痛苦的折磨了薛酌一晚上,讓其欲火焚身一整晚卻根本得不到疏解,還給他留下了此生不可磨滅的記憶。


    這輩子薛酌都無法忘記昨晚發生的事情。


    “公子,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麽?”雲洄見薛酌沉默不語,他又問了一遍。


    這時,男人臉上的潮紅漸漸褪去,變得陰沉可怖,隻聽他冷笑幾聲,但那笑聲落在雲影和雲洄耳中,莫名滲人的慌,讓二人情不自禁的雙腿發顫。


    雲影和雲洄不禁在心底揣測。


    他們公子這副模樣不會是瘋了吧。


    薛酌還在自嘲的喃喃道,“嗬,原來從頭至尾,竟是她將我耍的團團轉。”


    “到頭來,隻有我一個人把這一切都當真了。”


    薛酌的腦海中開始不可自控的回放這段時日他和常溪之間發生的那些所謂的‘甜蜜’。


    其實細細回想,常溪的演技還是那麽拙劣,隻是薛酌沉浸於這場美夢之中,無法自拔,他根本就不願去細想這些破綻百出的漏洞。


    沈樾說的沒錯,是他一直在自欺欺人。


    “我真是太愚蠢了,不過這是最後一次。”


    薛酌一向驕傲自負,從來隻有他玩弄旁人於股掌之中,生平頭一遭,他被一個女人如此玩弄。


    常溪將他的一片真心棄若敝屣。


    他是絕對不會放過常溪的。


    這輩子,他都要和常溪糾纏到底,哪怕是不死不休。


    薛酌開始吩咐雲影和雲洄,“雲影、雲洄,你們聽好了,哪怕掘地三尺,你們也要把常溪給我找回來,不要放過任何一處角落,更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人。”


    “是,公子。”雲影和雲洄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領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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