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常溪和周叔還是上了那艘官船。


    不過他們提前打聽清楚了,這艘官船的下一站是永州,屆時他們可以直接在永州換一艘船去南境。


    三日後。


    今日陽光正好,江風習習,波光粼粼的江麵泛起陣陣浪花,官船隨之晃動。


    扣扣扣,周叔端著飯菜敲響了常溪所在房間的房門。


    聽見裏麵的姑娘說了一聲進來吧,周叔這才推開房門走進去。


    “小溪,吃飯了。”因為船艙內空間有限,所以周叔將手裏的飯菜放到一張矮幾上麵。


    “來了。”聞言,常溪放下自己手裏還沒整理完的衣物,起身走過來。


    “二叔,辛苦您了,每天來幫我送飯。”


    常溪擔心這裏是官船,萬一會碰到和薛酌有關的人那就麻煩了,所以自上了船之後,就一直謊稱自己臉上起了疹子,躲在船艙裏不露麵。


    那一日三餐隻能辛苦周叔多跑幾趟。


    “嗨,說這些做什麽,一點都不麻煩,小溪你快趁熱吃飯吧。”周叔擺了擺手。


    “嗯。”常溪低下頭拿起筷子,夾菜吃飯。


    官船上的物資有限,不過既然是官家的東西,那好的東西自然是先歸官家的人,像常溪、周叔這樣的普通百姓能吃飽就不錯了。


    周叔看著常溪低下大快朵頤的樣子,心裏莫名不是滋味。


    在船上的這三天常溪和他也說了幾句關於她和那位大人物之間的事情。


    對於那個害得常溪一個小姑娘孤身一人背井離鄉的男人,周叔是萬分唾棄,真他娘的不是個東西。


    他生平最討厭兩種人——一種是仗勢欺人的人,一種是欺負女人的男人。


    而常溪口中的那位大人物是兩樣都占全了。


    況且周叔原本還以為常溪這個看起來嬌滴滴的小姑娘會在路上鬧脾氣,可當他得知發生在常溪身上的事情時,他連自己都罵了一通。


    “小溪委屈你了,等官船在永州停下後,我們換了別的船,你就不用一直躲著了。”周叔說這話本意是想讓常溪高興一點。


    花樣年華的姑娘家天天悶著不出門,多難受啊。


    “沒事的,我一個人在房間裏還可以看看醫書。”常溪微笑回應他。


    然後她又想起一件事,於是開口問周叔,“對了二叔,我們乘的這艘官船今天具體會在什麽時候停下?”


    “哦,這個啊,我問過船上的人,他們說這艘官船是今天傍晚在永州碼頭停下。”


    一說到要下船了,周叔也是喜上眉梢。


    “這個時間正好,我們還可以找間客棧好好吃一頓,再舒服休息一晚,然後我們就啟程上路。”


    常溪高興地點了點頭。


    ......


    隻是到了今天傍晚,官船雖然如約靠岸,但並不許官船上的人離開下船。


    而給出的理由是有位貴人的貴重物品不見了,懷疑有賊人偷走了,需要派人搜船尋找,又擔心偷東西的賊人可能混在上官船的人當中,所以在找到貴重物品之前,不許任何人下船。


    對於這種霸道的做法,那自然是引起了相當一部分人的不滿,但人家有權有勢,那些不滿的人也隻是敢怒不敢言,默默把話憋回肚子裏去。


    而當常溪得知現在不能下船後,原本晴朗的心情一下就跌入穀底。


    “二叔,那他們有沒有給個準話,非要找到東西才能放我們所有人下船嗎。”常溪的聲音明顯透著焦急。


    “唉。”周叔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小溪,那位貴人說了,丟的東西很重要,他必須要找到,當然貴人也考慮到我們因此滯留而產生的損失,所以他會給我們每個人一份豐厚的補償。”


    常溪滿臉都寫著不樂意,柳眉擰起都能夾死蒼蠅了,“可是我不想要他給的補償,我現在隻想要下船。”


    姑娘內心已經隱隱察覺到不安,她總覺得再不下船可能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小溪,我知道你不想要,我又何嚐不是。”周叔也犯了難。


    他不是沒想過拿出杜老的東西來讓那位貴人放他們離開,可轉念一想又覺得這個法子行不通。


    杜老交代他的任務就是要將常溪暗中平安護送到南境,且常溪此行的目的正是是為了躲著那位大人物。


    誰知道那位貴人會不會和害得常溪遠走他鄉的那位大人物認識。


    要是把杜老的東西拿出來,那不是等於明晃晃的露餡了嗎。


    “可是,可是眼下這個情況我們什麽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隻有等待。”周叔耐著性子和她講清楚。


    “小溪,我們先等一等吧,緩上兩三天對我們的行程應該不會有太大變數。”


    常溪還欲再說些什麽,可當她看見周叔同樣焦急的神色,。


    原本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又立刻改了口風,“二叔,您去打聽消息也辛苦了,時間不早了,您早些回去休息吧。”


    “小溪,那你也早點休息,我就在你的隔壁,若是晚上有什麽事隨時來找我。”周叔在臨走前叮囑了這句話。


    “好,我知道了。”常溪的嘴角淺淺上揚,勉強勾勒出笑容。


    夜幕降臨,官船上的大部分人都已經進入夢鄉。


    常溪卻遲遲沒有入睡。


    她衣衫未解,雙手環膝坐在床上,眼神中驚慌之色愈濃。


    因為她內心的不安越來越重,所以她根本就不敢睡,她害怕自己睡著後醒來就會看見那個人。


    其實她心底一直有一個可怕的猜測,那就是薛酌從一開始就知道她要偷偷離開揚州,而從今天官船上發生的古怪事情可以印證這一點。


    這一切都是薛酌為她布下的陷阱。


    那位丟了東西的貴人不會就是薛酌吧,其實他一直都在這艘官船上。


    姑娘想得越多,心裏的那份恐懼就累積的越深。


    突然,她下定了決心,她要去告訴周叔自己的這個猜測。


    於是常溪下床快步走到門口,當她打開房門的那一刹,抬眸看見眼前人是誰時。


    登時瞳孔一震,眼神中充滿恐懼和驚慌。


    她倒抽了一口冷氣,“薛酌,怎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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