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趙師傅按照陳望北的指引,車子緩緩駛向公園大門口。


    就在轎車剛要駛到公園門口時,後麵那輛凱迪拉克越野車突然加速,“砰”的一聲,劇烈的撞在轎車的左後方車尾燈處。


    趙師傅嚇了一跳,趕忙及時刹住車子。


    那輛凱迪拉克越野車左打方向,停在第二條行車道上。


    從車上下來一個瘦臉長發青年,青年戴著墨鏡,還戴著一頂藍黑色的棒球帽。


    他走到轎車旁,透過車窗看了一眼後排坐著的齊瓊,又走到司機車窗旁禮貌的說:


    “不好意思了先生,我們倆隻顧著聊天了,還真沒注意到你們的車子?也別報警了,全是我們的責任,我們願意賠償。”


    趙師傅慌了,他明顯感覺到這輛凱迪拉克是在故意撞他們的車子,而鴨舌帽雖然很有禮貌,但墨鏡後麵分明藏著冷冷的殺氣,令趙師傅不寒而栗!


    沒等趙師傅反應過來,陳望北已經迅速下了車,他一聲不吭,疾步走向瘦臉長發青年。


    瘦臉長發青年沒想到副駕駛上又多了一個年輕人,而這名年輕人分明來者不善?


    但他並沒有慌張,而是變魔術似的右手突然多了一把烏黑澄亮的手槍,他身形一閃,對著後麵的車窗就要扣動扳機。


    千鈞一發之間,瘦臉長發青年右肩部一陣劇烈的疼痛,一把匕首深深的插入他的肩頭,他再也無力握住那把手槍,虎口一鬆,手槍掉落在路麵上。


    一切發生的太過於突然,還沒容瘦臉長發青年反應過來,陳望北已經飛身撲到他的一側,左手一個漂亮的鎖喉動作,右手重重一拳擊在他太陽穴上。


    眼看著瘦臉長發青年失去了反抗能力,凱迪拉克車上忽然又跳下一個矮個子青年?


    矮個子青年和長發瘦臉青年幾乎一樣的打扮?他頭上戴著一頂藍黑色鴨舌帽,也戴著一副墨鏡,手裏同樣也拎著一把手槍,剛跳下車,便毫不猶豫地衝著陳望北的腦袋開了一槍。


    尖利的槍聲劃破了長空,陳望北甚至感覺到子彈擦過耳邊的呼嘯聲?此刻齊瓊的處境萬分緊急,陳望北來不及拔槍,一伸手拔出長發瘦臉青年肩部的匕首,甩手向矮個子飛過去。


    矮個青年也沒來得及擊發第二顆子彈,頸部已經被飛來的匕首刺穿了喉嚨,那力道大的驚人,隻剩匕首的柄緊貼在頸部。


    矮個青年捂著頸部打了個趔趄,隨後仰麵摔倒在路麵上。


    陳望北從腰間摸出一副手銬,把長發瘦臉青年牢牢的銬住,然後撥打了報警電話。


    落日的餘暉灑在大地上,給世間萬物都披上了一層夢幻的外衣。遠處的山巒在餘暉的映照下,輪廓變得模糊而柔和,天空的顏色也從緋紅變成了暗紫,最後逐漸融入了夜色之中。


    此時的“青江閣茶樓”死氣沉沉,再沒有了往日的金碧輝煌。


    由於劉鬆吾已經和殺手徹底失去了聯係,杜國梁深知大事不妙,他此次花巨資精心布置的獵殺計劃已經宣告流產!


    望江樓二樓,茶幾上堆滿了一摞摞紅彤彤的鈔票。


    三十多個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的打手們,一個個眼睛裏露出垂涎欲滴貪婪的目光。


    “鬆吾,這一共是一千五百萬,你給弟兄們全分了吧!”


    杜國梁臉色蒼白,他有氣無力地吩咐劉鬆吾。


    “杜先生,您現在走還來得及,求您千萬不要放棄?”


    劉鬆吾眼裏含著淚花,又一次苦苦懇求杜囯梁。


    “走?嗬嗬……,我還能走到哪裏去?天下雖大,早已沒有了我的容身之地。你們趕緊把這些錢分了遠走他鄉,不要再管我了。”


    杜國梁黯然地坐在沙發上,眼裏露出了絕望的光。


    “杜先生,您不走我也不走,要死,我陪著你一起死!”


    劉鬆吾仍然不死心,試圖感化杜國梁,和他們一起逃跑。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磨磨唧唧的?難道非讓警察把咱們一鍋端了你才舒服?趕快把這些錢分掉,讓弟兄們逃命要緊!”


    滿屋子的人除了眼睜睜的看著那一堆堆的鈔票,沒有人說一句話。他們心裏明白,能不能安全逃離黃州,誰心裏都沒數?


    劉鬆吾長歎一聲,拿起一捆鈔票剛要分錢,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如尖刀般刺穿了他的靈魂,房間裏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一周後,一架專機緩緩降落在黃州機場,一個年逾花甲的老人在一眾大員前呼後擁下來到了黃州。這個老人就是齊光明,是人人敬仰的開國功臣。


    齊光明身著筆挺的中山裝,衣角平整的貼合在身側,每一處褶皺都仿佛訴說著往昔的崢嶸歲月。他的身形清瘦卻不失挺拔,脊背如鬆,在歲月的磨礪下依然屹立不倒,展現出久經沙場的堅韌與沉穩。他的臉龐是一部活生生的曆史書,古銅色的皮膚被時光雕刻出深深淺淺的皺紋,每一道褶皺都承載著一段難忘的記憶,那是戰爭的硝煙、征途的風霜留下的獨特印記。他的眼神如同一汪深邃的寒潭,幽深的望不到底,裏麵藏著曆經無數艱難險阻後沉澱下來的智慧與從容,又如同熊熊燃燒著的火焰,隔著歲月都能感受到其炙熱的溫度。


    宋遠平率領黃州市四大班子領導早已恭候在機場,此刻,他神情緊張地急步迎了過去。


    此次陪同齊光明來黃州的有省委書記鄭時淼,省委組織部長古大海,以及剛離開黃州不久的省紀檢委書記秦峰。


    宋遠平先和齊光明握了握手,說了幾句客套話,又逐一和諸位大佬們一一握手寒暄。


    幾分鍾後,四輛警用摩托車、一輛警車在前麵開道,一行十幾輛轎車浩浩蕩蕩駛向黃州。


    市委小會議室裏,齊瓊鄭重地為他父親介紹了宋遠平:


    “老爸,這就是我給您說過的宋遠平宋書記。要不是他一再堅持讓公安局的同誌保護我,可能我就再也見不到您了?”


    齊光明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了幾步,緊緊地握住宋遠平的手:


    “遠平同誌,非常感謝你,我這個姑娘讓你操心了!”


    宋遠平趕忙謙遜道:


    “齊老您客氣了,這可不是我的功勞,您要謝呀,您就謝謝公安局宋光榮宋局長和那位神勇的警探陳望北同誌,是他們舍生忘死保護了齊副市長的安全。”


    齊光明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好,好哇,你這個遠平同誌倒是挺誠實。看來齊瓊說的不錯,你不貪功,不逐名利,明明有給自己加分的機會卻棄之不用?時淼沒看錯你,好好幹,有前途!”


    鄭時淼笑而不語,古大海意味深長的衝宋遠平點頭。


    而秦峰的表情卻耐人尋味,他衝宋遠平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他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


    齊瓊的身份雖然保密,但在眾大佬麵前卻沒什麽秘密可言,她一口一個爸,叫的那個甜。


    齊老認真向宋遠平詢問了黃州當前的經濟發展現狀,以及未來的發展方向和規劃布局,又和宋遠平談了他的個人情況,就連宋遠平家裏幾口人、都做什麽工作也不厭其煩的囉嗦了好久。


    末了,齊光明說:


    “你不容易呀小宋,身居要職多年,卻單身了那麽久?”


    宋遠平說:


    “以前孩子太小,我怕委屈了孩子,就沒想過再成家。”


    “那現在孩子大了,也懂事了,該成個家了?有女朋友嗎?要是沒有,我有個老朋友的閨女離婚了,我給你介紹介紹?”


    齊光明聊著聊著,竟然提出要給宋遠平介紹女朋友?


    宋遠平趕忙婉拒:


    “感謝齊老的關心,我已經有女朋友了,她對我還挺好,我們商量好了,10月1日結婚。”


    齊光明有些失落,但仍然囑咐宋遠平:


    “那就好,那就好啊!你要是有什麽困難,或工作上有問題不好解決,可以聯係我,隻要是原則之內,我能幫忙盡量幫忙。”


    齊老這幾句話看起來隻是客套客套,無足輕重,卻讓在場的大佬們一個個眼紅不已。


    宋遠平這小子走了狗屎運了,竟然這麽快就得到齊老的欣賞?要知道,齊老從來不對任何人許諾什麽,而今天竟然主動對宋遠平拋出了橄欖枝?看來,宋遠平未來的前途無可限量。


    齊老對黃州的方方麵麵都很感興趣,什麽曆史古跡,文化底蘊,經濟發展,地方民俗,或多或少都要了解一些,不知不覺已經談了一個多小時。


    齊老的秘書溫和的提醒:


    “首長,吃飯時間到了,您吃過飯還要休息一會兒!”


    “你還別說,我還真有點餓了?那好,今天先到這裏吧!”


    走到會議室門口,他又轉頭看向齊瓊說:


    “齊瓊,正好宋書記也在,你向宋書記請個假,這兩天回京安慰安慰你姐,有些話還是你們女孩子在一塊說比較合適!”


    齊瓊點點頭:


    “我知道了爸,您別想那麽多,一定要保重好身體!”


    接待這麽高級別的首長宋遠平還是第一次,他摸不清首長吃飯時讓誰陪同合適?更不知道首長打算在黃州停留多長時間?


    倉促中,宋遠平有些懵了,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安排了?


    無奈,他隻好輕輕拉了拉鄭時淼的衣角,輕聲問道:


    “領導,您了解齊老的脾氣,接下來怎麽安排才合適?”


    鄭時淼說:


    “我不是交代過你,讓你找兩個會做南方家常菜的廚師嗎?你安排了沒有?”


    “我已經安排好了,市委招待所剛好有兩個南方來的廚師,其中一個做的家常菜特別棒,昨天晚上我特意去品嚐了一下,我想,齊老一定會喜歡的?”


    鄭時淼輕笑道:


    “這你就不用發愁了。齊老不喜歡人多,吃飯時更不喜歡有太多人陪同,今天有齊瓊在,連我這個省委書記也沒機會陪同!”


    宋遠平長舒了一口氣!


    和齊老這樣的高級別首長在一塊兒吃飯,那簡直就是受罪?


    每說一句話,甚至咳嗽一聲都要謹慎謹慎再謹慎,一個不注意,說不定就毀了自己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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