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大花費勁的拉開了兩人,臉上被抓了一道血痕,薑大菊被抓的更嚴重。


    薑大花一臉失望的朝著薑依依說道:“她是你二姐啊,你明知道不能刺激她,為什麽要刺激她”


    薑依依不甘心的吐掉嘴裏的血沫子,憤恨的說道:“我說錯了嗎?她就是不要臉,懷了別人的孩子,別人還不要,要是在古代她是要進豬籠,我早就知道了,你們以為瞞得住我嗎?”


    大菊還想再衝上去打薑依依,被薑大花扯著手跑了,大菊掙脫了控製,把薑依依狠狠的撞倒在地上,露出陰狠的表情。


    嚇得薑依依跌倒在地上,還害怕的朝著 後麵退了幾步,害怕的盯著大菊的動作,生怕她衝過來打自己,媽媽說過大菊瘋了,有瘋病。


    她之前不信,可是方才大菊的眼神是要殺自己。


    大花聽到屋裏的聲音,隻顧著拉著大菊,生怕爸媽起來再打她,大菊受不得刺激,薑依依害怕的樣子,她以為是被自己嚇到了。


    屋外的動靜徹底驚醒了在睡覺的薑父和薑母。


    薑大花顧不得薑依依地坐在地上,扯著薑大菊就跑,直到遠離了家裏很遠很遠。


    “姐,擦藥”大菊滿臉是血,乖巧的把藥遞給姐姐,正是大花放在院子裏的紅花油。


    大花找了一個平坦的石頭,把瓶子底部的紅花油全部給妹妹手上擦上,瞧著妹妹乖巧的坐著笑了笑,溫聲安慰:“會好的”。


    她不知道,這句話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自己的妹妹聽。


    大菊點了點頭,指著大花臉上的血痕跡。


    大花粗糙紅腫生凍瘡的手,捧著雪擦了擦臉,又用融化的雪水擦掉臉上的血。替妹妹用杯子的熱水洗臉,把自己和妹妹的頭發重新梳理好,繼續上路,昨天她們請假了上午。


    大菊盯大花那雙滿手老繭又蛻皮的手,又看著自己那雙一模一樣的手,同樣的枯黃,同樣的老,腦子裏閃過了薑依依的手,那雙手白皙沒有一點傷痕,養著長長的指甲,指甲上畫著精致的花朵,染著淡淡拿的粉色,自己的指甲沒有長出來的機會,指甲上都是劃痕,大拇指指甲還裂開了。


    天上漸漸開始飄著潔白的雪花。


    “走吧,大菊,來不及了”。


    兩人一來到工廠本來預計有人衝她們發火,畢竟損失五百塊的不是少數幾個,快到三十位。


    直到兩人也看到了五百的補貼,居然還有她們兩人的名字。


    “你們家真的打架了”


    好事者瞧著兩人臉上都是指甲撓出來的,大菊身上帶著濃重的紅花油味道,一張臉更是恐怕,好多條痕跡,有的還在滲血,大菊隨意的用帕子擦著。


    帕子上都是鮮紅的血點。


    薑大花拉著妹妹,昨晚被打的最慘的是依依被當做反抗的反麵教材,自己和大菊被言語警告和沒有查看到妹妹逃跑微微牽連了幾下,也就是幾腳,不過這些話她不會說,拉著妹妹準備離開圍觀人群。


    林遠正因為林富摔倒的事情張羅,看見了人群裏的薑家姐妹。


    林遠本不想理薑家人,,可是瞧見兩人臉上的血,實在無法當做看不見。


    薑父薑母一直不把女孩當人看,有人指責說的都是為別人家養的媳婦,誰要是看不過去可以自己去養。


    導致兩個人年紀輕輕一臉的死氣,臉色發黃,頭發枯黃,一身的破舊衣服都是別人給的,要不就是工作服,幾乎沒有一件新衣服。


    想到兩個人的挨打說不定是自己舉報薑依依逃跑,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朝著兩人走去。


    “你麽兩人待會去看看,現在下雪天,要是感染了不好,尤其都是在臉上”臉毀掉,兩人就更慘,本來就是薑家的賺錢工具,林遠也是真心可憐兩個人。


    “不用了,我們沒事”大花有些不好意的拒絕,隻可惜她常年勞累,發紅的臉色也看不出來。


    林遠看了一眼時間,時間差不多:“走吧,剛好富叔摔倒了,我要送他去醫院,你們一起去包紮下”。


    瞧著待在原地的兩人,林遠回頭喊了一聲:“跟上吧”。


    “去啊,大花你不看看你自己,也要看看你妹妹,你瞧瞧你妹妹的臉”方大娘心想這薑家就是林家村的毒瘤,簡直不把姑娘當人,瞧著麵上的樣子,恐怕身上被打的更加嚴重,催促著她們跟上。


    周圍的人推著大花,讓她趕緊帶傻妹妹去看。


    大花看著妹妹害怕的低著頭,小心翼翼的扯著自己袖子,想到妹妹臉上深深的指甲痕跡,心裏更加心疼,妹妹自從男友成婚,孩子被打掉,整個人都有點問題,爹娘對外說是被刺激的。可是她心裏總覺得不是,她不止一次的發現妹妹呆呆的坐在床上,一整夜整夜的坐著,後來別人說妹妹的魂掉了。


    她找了一本佛經來,學著替妹妹念了一遍又一遍。妹妹會看著她,懵懂的看著她,不知道何時妹妹會聽著她念,看著她念,到最後妹妹自己念,每一次都無比的虔誠。


    妹妹好了,又像是沒好,妹妹變了一個人。


    大花有些無措的被人叫上出了門。


    大花瞧著人都上了救護車,最後也想擠上去,讓人拉住了。


    林遠把車停在幾人麵前,讓她們上車,大菊倒是想進去,大花拉著不讓,覺得車太幹淨。最後還是林遠發話,大花才端端正正的坐在車上,一動不動。


    林遠把車裏放著的糕點分給車上的三個人,大菊低著頭看了一眼,接住了手裏的麵包,任憑大花如何示意都沒用,大花看著被硬塞在手裏的麵包,拒絕的話堵在嗓子眼。


    “快吃吧,一會我去看看富叔,他方才在門口摔倒了,你們帶著她兩看,醫藥費我現在轉給你,多的到時候,給我就行”林周大口的吃著麵包,有猛喝了幾口水,連連點頭。


    看著手機裏到賬的一萬塊,自己一個多月的工資。


    林遠下車後著急的朝著林富的位置趕去,親自陪著林富做了檢查,又遇到了幾個雪天摔倒的也和林富一樣骨折了。


    林富的腿上打著厚厚的石膏,右手也打著厚厚的石膏,躺著床上尷尬的笑著:“年紀大了,不中用了,摔一跤,手腳都骨折了”


    “富叔“


    林遠看著自己這位無兒無女的表叔,幾乎為了自己的廠付出一切,挺心疼他,人到老了,需要伺候的時候都沒人照顧,大概這也是很多人要讓孩子結婚,有個伴侶的原因。


    “”我最近都住在這邊,剛好我也在準備備考,剛好也能照顧你”。


    林富笑了笑,突然紅了眼睛,聲音有些哽咽:“你的心意叔叔知道,我不用,到時候讓人給我買點吃的,你去忙,去忙”。


    “以前都是我一個人,又不是第一次,沒事”。


    “真的林叔,我暑假作業還沒做,趁這個機會也可以偷懶”林遠看不得感動,給自己扯了一個機會。


    林富愣了一瞬,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臉上都是錯愕的眼神:“你不是認真在學習,準備畢業接手?”


    林遠也愣住了,自己確實準備接手,實習也是認真的,不過富叔的反應有點驚喜,想到躲在背後害自己家破產的人,會不會就是林叔。


    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就是最有可能。


    林叔職位不高,親戚關係的存在,導致他足夠了解一切,林遠的心裏真心少了一點,麵上關心不變,推心置腹:“叔,是呀,我不喜歡我爸的產業,天天生產衣服,時不時灰頭土臉,”


    林富麵上變得嚴肅,認真的教育到:“小遠,叔叔從小看著你長大,這個產業傾注你爸媽一輩子的心血,你可不能不當回事,要實習就要好要實習,要認真知道嗎?這不是能開玩笑的,我看著你挺有前途,專業也對口,你爸隻有你一個孩子,你該學著承擔責任”


    林遠點了點頭。


    林富知道年輕人不喜歡被教訓,再一次開口溫和了很多:“叔不是要罵你,你爸媽聽到會難過,以後我會多盯著你的,也會和你爸提議讓你學著慢慢管理,你可以嚐試,真的不喜歡再說,但是要認真”。


    聽著林遠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出聲催促:“你去看看薑家丫頭,薑大海壓根不好好對她們,能幫就幫幫她們,都是可憐的孩子,去吧”


    林遠看著手裏彈出的消息,營養補品買嗎?


    去除疤痕的買嗎?


    手指出問題做手術嗎?


    林周盯著手機,生怕錯過消息,兩人身上的傷口很多,很多都是陳年的舊傷。


    救還是不救?


    林遠在心裏一遍遍的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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