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與武王也結束侍疾,從宮中出來了,對外宣稱帝王的病情大好。但是葉淩羽還是從太醫署得知了帝王病情已是回天無力,眼前的好轉,隻不過是殘燈複明而已。


    宮中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葉淩羽如今要做的便是逼帝王下罪己詔。


    周熙帶著瑾兒進城找葉淩羽,一起進宮。


    帝王如今每日夢魘,夢中總是會出現太子慘死的樣子。帝王變的愈加的暴戾,幾乎每過幾天便會有被打死的宮人送出去。


    帝王又夢到了太子,夢中甚至還有王知輈王伯元父子的身影。帝王猛然驚醒,耳邊還縈繞著王知輈在朝堂上與百官對罵的聲音,以及王伯元敲登聞鼓的聲音。全身疼痛,仿佛,剛才在睡夢中被老太傅打了一般。


    察覺宮殿中有身影,帝王扭頭,便看到了一身青衣的葉淩羽,手裏還牽著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兒。


    帝王皺眉,一把抽出了身旁的寶劍,對著葉淩羽,色厲內荏的喊道:“來人,來人,護駕,護駕。”


    葉淩羽說道:“陛下莫不是忘記了,您的寢宮周圍,不許人靠近的。”


    帝王皺眉問道:“你深夜闖宮,所為何事?你要弑君不成?”


    葉淩羽將身邊的瑾兒往前麵推了一步,說道:“陛下就不想知道這個孩子是誰嗎?”


    帝王看著那個孩子的臉,眼睛突然睜大,瞳孔也隨之放大了,緊緊的盯著瑾兒的臉,目光銳利,仿佛要洞穿瑾兒一般。


    瑾兒朝著帝王躬身行禮,道:“瑾兒見過皇祖父。”


    “你是誰?”帝王目光中充滿懷疑。


    瑾兒沒有說話。


    葉淩羽說道:“東宮太子血脈,簫瑾。”


    手中的劍掉落在地,帝王怒目切齒的說道:“胡說,東宮的人早就死絕了,哪裏來的血脈存世?”


    葉淩羽說道:“曾經我遇到過一個叫周熙的乞丐,他把這個孩子托付給了我。先太子最小的孩子,於五年前突然病逝,因為是幼年夭折,屍身不能入皇陵,便隻能葬在皇陵山下。那具屍體雙足底皮膚因為燙傷不再完整。小太孫足底都有一個玉如意胎記,這個秘密知道的人很少,陛下便是知情人之一。”


    蕭瑾脫下鞋襪,將腳底朝向帝王。


    在見到那玉如意胎記的時候,帝王撲了過去。


    瑾兒出生的時候,腳踩玉如意,乃是吉兆,君王之征兆,但是太子擔心這件事情被人知曉之後會給瑾兒帶來麻煩,便將知道這件事的所有宮人全部遠遠的送走了。


    但是這件事還是被一直秘密監視太子的帝王發現了,將那些人抓了回來,秘密拷問了一番,得知原因後便都殺了。原本帝王還想把這個小皇孫也殺了的。畢竟他的皇子皇孫眾多,也不在乎這麽一個新出生的。但是在見到這軟軟糯糯的肉團子的時候,帝王突然便心軟了,從未有過的心軟。想著等這個孩子長大了也是許多年之後的事情了,對自己造不成任何威脅,便放了這個孩子一條生路。當年得知這個孩子所住宮殿走水,孩子驚恐之下發了高熱,竟是病逝了。帝王當時既是惋惜,又有幾分慶幸,認為一切都是天意。


    帝王確認了蕭瑾的身份,看向葉淩羽,問道:“你想挾天子以令諸侯?未免也太看得起這個孩子了!”


    葉淩羽淡漠的說道:“我從未如此想過,太子也隻是想讓小太孫平安長大,遠離朝堂,遠離宮中的陰謀詭計。”


    帝王問道:“那你今日為何要帶著他進宮見朕?”


    葉淩羽朝著帝王跪下,說道:“求陛下為太子昭雪。”


    帝王的腰已經有些直不起來了,彎著腰,湊近葉淩羽,說道:“你想讓朕在百官世人麵前承認朕錯了?”


    葉淩羽說道:“太子忠君愛國,一心為民,不該背負罵名。”


    帝王後退兩步,盡量挺直身體,帝王威儀盡顯,道:“什麽忠君愛國,他忠的不是朕,愛的也不是朕的大康國。朕是天子,創的是千古之功,朕沒有錯。錯的是太子,他優柔寡斷,如何配得上太子之位。朕給過他機會,是他不肯珍惜,執意與朕作對。這罵名本就是他該得的,在他選擇背棄朕的時候,他便該死了。”


    也葉淩羽抬頭,直直的看著帝王,問道:“太子一心為大康江山,為天下黎民百姓,何錯之有?”


    帝王張開雙臂,說道:“朕乃天子,一統華宇,創千古之功。他按壓著國庫,不肯撥款,阻止朕出兵,如何沒錯?”


    葉淩羽皺眉,問道:“如今天下局勢崩潰,戰亂四死,大康境內暴亂不斷,路有遺骨,民不聊生,食不果腹。所有的一切都如同太子預言的那般,陛下看不到嗎?你的千古之功憑什麽用百姓的性命去填。太子勵精圖治,再創文景盛世,為的是天下蒼生,黎明百姓。誰對誰錯,百姓心中自有評判。”


    帝王最忌諱的便是別人用太子與自己相比,在百姓心目中,太子活著的時候他比不過,如今,太子死了多年了,他還是比不過。


    帝王斥道:“一幫小民爾,如何值得他拚盡性命,朕乃天潢貴胄,是他的父皇。在他的眼中,這些小民竟是比朕這個父皇還要重要。於子是不孝,於臣是不忠,他便是錯。”


    葉淩羽起身站起來,反駁道:“若無小民,何來的天潢貴胄?你眼裏隻有萬裏江山,卻不見這江山之下的小民。若無小民,哪裏來的江山社稷。”


    這話曾經也有人對帝王說過,帝王仔細的端詳著葉淩羽,在他身上仿佛看到了一道已經遺忘多年的身影,那個在朝堂上怒斥百官,與帝王爭辯的身影。


    帝王問道:“你究竟是誰?”


    葉淩羽說道:“小民爾。”


    “胡說。”帝王斥道:“那幫愚民怎麽會說出這種話來,王知輈是你什麽人,你與王家有何關係,為太子翻案究竟是為的誰?”


    王縣丞本名王知輈,他的父親曾是帝王幼時伴讀,因為性情乖張,最終掛印辭官。後來王知輈再入官場,雖然與他父親相比,脾氣收斂了許多,但是最終走上了與他父親同樣的道路。王知輈與帝王可沒什麽少時情誼,所以全族受其牽連,險些滅族,最終還是因為帝王不忍幼時好友血脈斷絕,這才留下了王氏血脈。


    葉淩羽雙手在身側捧拳,說道:“王知輈是我恩師,王伯元是我師兄,他們父子於我有開蒙點智之恩。”


    葉淩羽早就將王家與帝王家的糾葛查的一清二楚了。自然知道了帝王對於王家的恨意。


    帝王身形瞬間變得頹廢,自嘲笑道:“難怪了,原來你竟是他的徒弟,果真有他的風姿。不過,青出於藍勝於藍,你比他懂得隱忍。到了如今,為何不忍了?”


    葉淩羽說道:“東宮太子案是陛下造成的,還是需要陛下翻案才能讓死者瞑目。”


    “你為的是太子還是王伯元?”帝王問道。


    “既為太子,也為我師兄。他們之死,皆因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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