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時間,體育老師正在帶領2年a班的男生清理遊泳池。


    “給我用點勁刷!明天就開放遊泳池了,初二了還遊不到15米的人,就丟到女生群裏一起打水!”


    “榎本老師還是一如既往的嚴厲啊,不過我記得陽萊你也不擅長遊泳吧。”清水亞美趴在窗邊,無聊的俯視下方。


    發現沒回音,轉頭看向對方“怎麽了陽萊?又走神”


    “沒什麽,隻是感覺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夏天都到了。”陽萊低頭看著手機,發給雲雀恭彌的郵件編輯一段話,又刪掉了,又重新編輯如此反複操作…


    “欸?戀愛進展這不是挺順利的嗎?怎麽還這麽不開心?”清水亞美背過雙手倚靠在窗戶。疑惑不解,前段時間不是還一起出門玩過嗎?


    陽萊最後刪掉所有內容,放下手機,麵無表情的趴在桌上。


    “假如說,如果有一件危險的事要發生,喜歡的人注定受傷,參與無法改變結果,不參與就隻能遠遠旁觀,要怎麽辦才好。”


    清水亞美眼睛瞪大一瞬,隨後歪著頭思索起來,盯著她問道“是雲雀前輩要幹一件會受傷的事,你阻止不了,要陪他一起受傷還是等著給他療傷?是這個意思吧!”


    陽萊視線錯開,掩飾性的把玩頭發“是…是啊,雲雀前輩需要哪種呢?是喜歡和他一起並肩戰鬥的還是喜歡在背後默默支持他的女生呢?”


    清水亞美有些一言難盡的看著陽萊“那你就去問他啊?”隨後撓撓頭“而且我沒記錯的話,全國弓道大會舉辦時間快到了吧!你不參加嗎?”


    “欸?但是…”


    “雖然我之前也喜歡雲雀前輩,但是後來我發現他並不適合我,所以我就放棄了。”


    “?!”陽萊震驚的坐直身子,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狼人自爆?呃不是,隨後眼神有些複雜的看著亞美,“為什麽突然說出來?”


    “雲雀前輩那麽帥,當然不少女孩子都喜歡啊!”清水亞美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然後目光變得嚴肅起來“但是後來大家都放棄了,隻有你能堅持這麽久,所以我很好奇,黑澤陽萊這個女生為什麽這麽勇敢呢?”


    陽萊:“……”


    清水亞美緊緊盯著她的眼睛,嘴角勾起“後來我接近她,才發現原來…她沒有心!”


    內心毫無波動,甚至突然有點想笑,陽萊順應情緒,捂著嘴笑了起來,“沒有心?突然變成恐怖故事了呢!”


    “你的眼睛裏隻有雲雀恭彌?還是你的眼睛裏什麽都沒有?”清水亞美輕輕側頭,“或許我該問,大家在你眼裏是什麽呢?遊戲裏的npc?我和照橋算是可以點擊說話的工具人,雲雀前輩算是攻略任務目標。”


    陽萊綠色的瞳孔緊縮,一言不發,陌生的看著清水亞美,仿佛第一天認識她。“你在說什麽?”


    “我在發牢騷,”清水亞美聳聳肩,“就當我羨慕嫉妒你吧!”隨後俯身趴桌,雙手輕輕捧著陽萊的臉,溫聲細語的問道:“回答我,陽萊,你最愛的外婆叫什麽名字?”


    “啪”的一聲,打開她的手,陽萊沉下臉來,眼神冷厲的盯著她。


    但是紊亂的氣息和心跳,在告訴自己,我不知道,沒問過。為什麽?不在意。


    “抱歉抱歉,看你那糾結的樣子,情緒突然有些上頭,我們還是…總之對不起。”清水亞美低下頭,眼淚汪汪的道歉。


    陽萊閉眼深吸一口氣,睜開綠色的眼睛平靜的盯著她。


    “回去了,麻煩下午幫我請假”陽萊低頭收拾書包,拎起往外走,兩步之後腳步一頓,回頭認真的盯著對方,“抱歉,一直以來忽略你的感受,對不起,亞美。”


    清水亞美站在窗邊,低著頭看不清神色,仿佛置身於陰影般安靜。


    走出校門後,左轉,沿著馬路一直走,風吹過綠意盎然的樹,帶起一片簌簌聲。


    漫步在小路,走著走著,左側出現一條河,在太陽照射下波光粼粼,河上架著一座橋。


    那是小春掉下去的那條河?


    陽萊腳步微頓,轉身踏上橋,走過橋身,沿著河邊一直走。河道旁不知何時豎起黑色的柵欄,道旁一排枝葉繁茂的大樹。


    路的盡頭佇立著一個公園,中午時分,裏麵有幾個堆著沙子的小孩,個個臉上洋溢著笑容。陽萊抬腿走了過去,坐在休閑凳上靜靜的發呆。


    恍然回神時,看了眼天色,慢悠悠走在左邊路上。吆喝熱鬧聲傳來,抬頭看去,“並盛商店街”


    “老板,來兩塊老豆腐!”“好的”


    “剛炸好的!剛炸好的!好香的味道,媽媽我想要這個。”


    “花店?”以前有過嗎?陽萊站在一個粉色裝修的店鋪前,抬腳走了進去。門上響起一陣清脆的叮咚聲。


    “歡迎光臨。”一個危險發型…


    “啪”拍了拍腦門!


    是一個單側肩馬尾發型的老板娘,品味時尚的燙染了煙棕色。


    兩側木質花架上擺了一排鮮豔的花。


    “這個好漂亮啊,風鈴花嗎?”陽萊俯身察看淡雅的小鈴鐺。


    “今天剛進的貨哦!陽萊醬”


    “欸?這樣啊。”為什麽她知道我的名字?陽萊起身,悶聲不響的走了出去。


    “有空常來玩啊!”


    陽萊繼續走,新奇的觀望著兩旁的商店,隨後駐足在一家壽司店前。


    推開門走了進去。


    “歡迎光臨!哦是陽萊啊,今天的金槍魚個頭超大,新鮮現切的金槍魚刺身,嚐嚐看吧!”


    “老板…怎麽知道我的名字?”陽萊猶豫著問出聲。


    “說什麽呢?你從小不就喜歡來這吃嗎?”山本剛摸著下巴,笑了起來“我記得小小一隻,天不怕地不怕,一個人就敢跑過來,說著什麽山本叔叔家的壽司最好吃了”


    “怎麽可能!”陽萊回想一下,貌似印象中外婆不做飯的時候,自己就單獨跑來商業街覓食…


    “老爸,我回來了!”山本武掀開門簾,進來看到陽萊愣了一下,“有客人,黑澤同學啊。”打個招呼後轉身回了後屋。


    陽萊視線若有所思的盯著對方,直至消失。


    山本爸爸看到陽萊的目光,罵了一句“這個臭小子,還記上仇了,明明是同班同學,陽萊不用管他。”


    仇?我跟壽司店的小孩能有什麽仇?最多無視對方打招呼而已…


    陽萊抿嘴不語,我是和阿綱,京子,小春,山本,從小同年級長大的嗎?


    以前的你,我愛搭不理,現在的你,我高攀不起?


    “噗嗤~”陽萊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說起來主角想守護的就是這種平淡的日常嗎?


    “山本叔叔,如果知道未來的某一天會被人殺死,該怎麽辦呢?”


    山本剛不明所以,不過還是拍拍陽萊腦袋“小小年紀,就探討這種問題了嗎?不過戰鬥到最後,才是男人的浪漫嘛!”


    “這算什麽回答!”


    “好了好了,回家去吧!你外婆應該做好飯了,這個拿著加餐。”山本剛說著將打包的壽司放在她懷裏。


    “回家?”陽萊腳步躊躇,望著那棟熟悉的一建戶雙層別墅。溫暖的燈光從裏麵傳來。


    “這個世界還是有一盞燈光為我而留的。”她眼底浮起一團希望。


    看不見黑暗也是一種幸福,因為有人把黑暗擋在了你看不見的地方。


    “外婆,我這麽大了,都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是不是…太冷血了…”陽萊吃飯前,認真的看著對方。


    “名字?一個代號而已,知不知道不重要哦。”外婆淡淡的笑著,眉眼染上了一絲傷感,“適當的冷漠可以保護自己,太重感情的人注定是要受傷的。”


    “……”不會在外婆眼裏,自己全身都是優點吧!陽嘴角抽搐著,有些無語,但又有一絲開心。


    終於知道自己麵對雲雀前輩那種時而勇敢,時而敏感的擰巴感覺是怎麽來的了!被愛的有恃無恐,求愛的小心翼翼……


    “在外婆看來,世界上就分兩種人,一種人是為自己而活。他們懂得善待自己,格外愛惜自己。事事以自己為先;還有一種人,是為別人活著。或許是親人愛人朋友,甚至是國家和信仰,在意他們的眼光,守護他人的幸福。”


    “前者忠於欲望,後者忠於責任。雲雀少年是前者,你也是。”


    陽萊:“……”天天喂我喝不同口味的雞湯!我要作了!


    不過我,是忠於自己的欲望,為自己而活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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