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喜畫就著輕籲的這口氣,吹了兩長一短的玉哨。果然,遠處的格瑞武他們似乎聽到玉哨的聲音,五隻大雕一個俯衝,又分四個方向振翅遠遁。王宮飛雕隊卻沒有分作四隊分頭追擊,而是掉頭直向神廟這邊飛速過來。這時,瑞堤鈕一把搶過李長樂背在身後,衝著嶽喜畫等人大吼一聲:“快,跟我來。”然後就快速繞開階梯,跨上了神廟階梯旁邊的一處石獸上,嶽喜畫三女……啥意思啊,生死攸關的時候,過家家騎馬馬呢,不要拉著,誰都不要拉著我,我爆力因子壓不住了,必須教訓教訓這個腦袋裏長沙子的神馬鈕人。


    正待嶽喜畫打算不要命也要摑上瑞堤鈕四百三十五個耳光的時候,瑞堤鈕手裏不知怎麽就出現一把巴掌大的銅鑰匙,不耐煩地吼道:“你們大唐人都是吃蝸牛長大的?這節骨眼還慢吞吞幹啥?看不出這個石獸是個機括?”


    嶽喜畫三女互看了一眼,然後悶不作聲地各自騎上了一頭石獸。


    “嶽喜畫,你作甚?幹嘛倒著騎石獸?”李長樂不滿地吼道。


    “長樂,你甭管我。那些該死的尾巴又跟上來了,那個瑞大人快點開啟機關,我手上的爆雨梨花針隻剩三發了。”嶽喜畫咬了咬嘴唇,惡狠狠地嚷道。


    瑞堤鈕大吼一聲:“把自己用繩子綁在石獸上,綁穩了……”


    嶽喜畫一人單騎倒綁在石獸上,武二妹和陳小瑩背靠背綁在另一頭石獸上,瑞堤鈕和李長樂騎在第一頭石獸上。嶽喜畫額角冒汗地緊盯著尾隨逼近的敵兵,心中計算著小學數數題如何能一次最大麵積殺退敵兵,大概是扇形麵積公式吧(s扇=扇形度數÷360xπr2),媽蛋,這麽大麵積裏有多少士兵啊,這樣的俯射應該是射殺率更高罷……哐鐺……要不要再加上拋物線數學題啊……哢嚓……鐺……逆水行舟題好像可以測算風速噠……哎嘛……石獸動了,哦且……滑行速度有點快呀……越來越快啊……看不清的人影兒了……媽呀……好黑呀……原來……前麵幾道題都推錯啦……這是無端端的火車過隧道題啊……


    嶽喜畫隻覺得眼前忽然一黑,隻感覺到石獸在向下滑行,那速度已經不能用飛速來形容了,隻能用嘔吐來形容,太快了,隔夜飯都吐了,但這速度還是沒有緩下來。更過份地是,嶽喜畫雖然看不到眼前的幽黑狹長的隧道,但也明顯聽到前麵兩駕石獸騎士的淒慘尖叫,真刮耳朵,真廢材,就這都嚇到尖叫啦,我都沒啃聲,嘔……就是胃難受點……


    大概又過了一刻鍾,前麵的石獸騎士們沒再尖叫了,隻聽見嗚嗚聲,嶽喜畫也沒再嘔吐了,隻看見滿眼的星星……藍藍的船……正在這時,石獸的滑行開始減速了,隧道也越行駛越寬敞,隧道裏開始出現零星的光線,那是發光水晶,大概是瑩石的一種,再往前似乎有隱約的火光,咦,真的是火光……石獸們停止了滑行,它們停在了一處極其高大的神廟底基前。白玉石般的神廟底座足足有四五十米的高度,雖是建在王宮地底,但恢弘高大,令人歎為觀止,嗯,妥妥的梯形魔方組合題……


    瑞堤鈕解開了李長樂身上的繩子,把李長樂扶下了石獸。嶽喜畫三女擔憂地攙扶李長樂,小聲問道:“長樂,你的毒?”


    李長樂搖了搖頭,麵色蒼白地說:“我的毒現在已經不礙事了,瑞大人給的解藥見效很快。現在我們得想法盡快趕赴茫海,隻要把七色花送還茫海,我們就能回去了。喜畫,再確認一下,我們是真的隻剩下最後一天了麽?”


    嶽喜畫同樣麵色蒼白地點了點頭:“沒錯,隻剩一天。格瑞武和你二哥他們沒有接應到我們,看來我們是無法在明天之前趕到茫海了。”


    瑞堤鈕不解地看向嶽喜畫,問道:“什麽最後一天?為什麽非得明天之前趕到茫海?”


    嶽喜畫麵向瑞堤鈕嚴肅地說道:“瑞大人,這七色花是茫海毒物,有靈智會妖法,你應該知道罷?”


    瑞堤鈕繼續不解地說道:“我知道啊,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嶽喜畫忍著爆力因子,緩緩說道:“是七色花告訴我們,它隻剩下最後一天可以活著送我們返回大唐。別忘了,我們是兩百年後的大唐人。”


    瑞堤鈕:“所以呢?”


    嶽喜畫心中默默呐喊了幾句“跟兩百年前的朽木缺鈣老外生氣不值得”,“跟兩百年前的朽木缺鈣老外生氣不值得”,“跟兩百年前的朽木缺鈣老外生氣不值得”,然後衝著瑞堤鈕青筋爆發地怒道:“所以呢?什麽叫所以呢?你是不是沒聽懂要是這七色花不能送返茫海,我們將會永遠留在這個鳥不拉屎的窮屌國了。而你們金雕國會分裂成三個國家,其中一個國家還是長滿毒物的食人國,你們金雕國的後代將會遭受毒物的侵害直止全部滅亡。這個結論還所不所以呢?瑞大人?”


    瑞堤鈕聽到這裏狐疑地說道:“這麽嚴重的嗎?哪些植物是毒物,我現在就可以安排把所有毒物全部燒掉。”


    嶽喜畫輕蔑地說道:“你們用來飼養和控製巨雕的易魂樹就是那種毒物。那是違反了生命生長規則違反了天道的毒藥。你舍得除掉?就算你舍得一把火燒掉,你們金雕國國王呢?族人們呢?他們剛嚐到這操控巨雕的甜頭,他們會放棄?”


    瑞堤鈕不甘的說道:“難道把七色花送還茫海就可以避免這一些的發生?還有……我憑什麽相信你們這群唐人來自兩百年後的時空,憑什麽?那個紫裙姑娘(手指著武二妹)在王宮大殿上嚷著什麽你們來自兩百年後,這麽荒唐的話也隻有艾瑞德那個傻瓜才信。”


    嶽喜畫淡然地從挎兜裏掏出一物遞給瑞堤鈕,說道:“這是你們族人兩百年後的著作,這本羊皮卷的作者就是兩百年後的馴雕王霍裏漢斯。我們從寥寥無幾的馴雕族後裔那裏得到的它。你自己看看,這本羊皮卷裏的馴雕秘訣是否正是你們現在所用的秘方。”


    瑞堤鈕割掉捆繩,展開厚厚的羊皮卷,待細細地看了幾行後,手開始止不住地顫抖起來,然後艱難地抬頭看向嶽喜畫,聲音沙啞地厲聲問道:“你們從哪裏得來的馴雕秘方?怎麽會與我所寫的手稿一模一樣?”


    嶽喜畫默不啃聲地瞪著他,李長樂若有所思地摩挲著光滑的下巴,武二妹捏緊了手中的臂弩,程小瑩緩緩抬起了手中飛鏢。


    瑞堤鈕似乎全然不知危險地捏著嶽喜畫的肩膀,繼續顫聲問道:“你們唐人從哪裏偷來的馴雕秘方?”


    嶽喜畫一把甩開瑞堤鈕的大手,狠聲說道:“這秘訣既是你們金雕國的護國神器,如何能被我等外族人輕易知道和得手,當然是你們神雕族的後世繼承者給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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