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阿牛掏出李恪剛才扔給他的小瓶子,著急地問道:“歐芬達現在在哪裏?他的時間不多了。”


    李承乾接過小藥瓶,大步向前山走去,一邊走一邊問道:“你們怎麽找到解藥的?”


    眾人都跟著李承乾等人紛紛離開,武小順還跪坐在地上哭泣得沒有站起來的力氣,嶽喜畫和武二妹一左一右把她架了起來往前山走。


    武小順似乎失去靈魂般地默默流淚目光呆滯,武二妹低聲安慰道:“那隻大飛雕一看就是有人馴養的,不會輕易摔傷人。阿恪那麽聰明,一定沒事的。”


    武小順訥訥地無助地說道:“對嗬,阿恪一向很有主意的。”


    此時的李恪嗬著熱氣,冷得顫抖地說道:“這什麽鬼地方,這麽冷。”


    一個尖細的鳥聲啾啾兩聲後才回答道:“這裏是飛雕穀,來的路上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了麽。”


    李恪不滿地說道:“我當時驟然聽到鳥販子說人話能不害怕麽,你把我虜來此地,不會是想讓我幫你孵蛋的罷?別惦記我的肉,我瘦,喂不飽你。”


    大雕呼扇了兩下翅膀,李恪被巨大的風力扇得透不過氣來,整個山洞砂石漫天飛大雕停了揮舞的翅膀,用嘴喙一邊梳理羽毛一邊說道:“我本是金雕國國王艾瑞德的弟弟格瑞武,我本是人類。”


    李恪聽得這樣的話,雖然心裏也隱約猜到什麽,但此時仍然驚得嘴巴都合不攏:“國王的弟弟?從人類變人鳥?什麽魔法如此厲害?能放過我麽,無端端長翅膀這種事我學不來…..”


    格瑞武靈巧地銜來幾根幹枯的樹枝,瞅了瞅李恪,冷淡地說道:“你身後的石洞裏有數枚打火石,這是雪山的山頂,我今年已經換過羽毛再不懼寒冷,你可以自己點個火堆取暖。”


    李恪冷得真打寒顫,連眉毛都掛著霜,摸摸索索地尋打火石,點燃了麵前的柴堆。李恪蜷縮在火堆麵前嗬著氣取暖。洞外的雪飄得更大了,冷風直往洞裏灌,格瑞武伸開翅膀試圖擋住寒風,但不頂事,他退出山洞飛了出去,不一會兒又銜來許多杉樹的樹枝很是靈巧地編了一個大大的屏障,還運來許多巨大的枯枝扔給李恪。


    李恪疑惑地接過枯枝繼續把山洞燒得暖暖的,雖然心裏很腹誹這蠢鳥怎麽不給帶點食物過來,但考慮到對方強大的體魄和超常的飛行能力,貌似目前對方也沒有傷害自己的意圖,那就忍著不提讓格瑞武發飆的話。


    李恪看著格瑞武又在用杉樹的樹枝編織什麽東西,忍不住好奇地問道:“這山洞已經很暖和了,你又在編什麽東西?”


    格瑞武停下還沒有編成的疑似鳥巢的藝術品,尖聲說道:“我在編鳥巢,難道你看不出來麽?你怎麽會有歐芬達的鐵牌?”


    李恪摸了摸脖子上的鐵牌,不知什麽時候鐵牌又跳了出來,原來它抓我是這個原因,他小心地輕聲問道:“你認識歐芬達?”


    格瑞武晃了晃鳥頭,似乎很頭痛的樣子,但很快又再次用喙叼起一根細細的杉樹枝編織起來,編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李恪也很安靜地等著。


    李恪揉了揉饑餓的肚子,看著格瑞武給他找來的不多的木柴燃得很快,實在沒有信心繼續跟這頭鳥人拚耐力,隻好緩緩地解釋道:“歐芬達是我的朋友,他現在被你們飛雕騎士裏的什麽人給灌了藥,他現在的靈魂也在一隻剛出殼的小雕身上,他的肉身由我的朋友們在照看著。這塊鐵牌是歐芬達給我的,他讓我找解藥去救他。”


    李恪這半真半假的話語沒有觸動格瑞武,格瑞武甚至連停頓都沒有地繼續編著眼前的鳥巢。李恪實在忍不住了,好奇地問道:“格瑞武,你是怎麽變成大鵬鳥的?你是國王的弟弟,王叔的身份,怎麽會變成任人騎乘的飛雕?你別否認你不是坐騎,我看到你背上的皮墊了。”


    格瑞武這才停下正在編織的鳥巢,尖聲說道:“我當時從戰場下來快要死了,是我們飛雕騎士裏德用易魂湯讓我存活了下來。我是自願給我哥哥艾瑞德當坐騎的,我相信我的哥哥艾瑞德能給這塊大陸帶來永久的和平與秩序。”


    李恪繼續好奇地問道:“你們這裏的飛雕都是你這樣的?”


    格瑞武尖聲說道:“沒錯,我們所有的乘騎大雕裏麵裝的都是人類的靈魂,我們都是金雕國的勇士。我們是自願放棄人類的身軀為親人所驅使組建的飛雕族。所以我們的幼雕不是我們自己能繁衍的,必須去捕捉合適的飛雕回來訓練,訓練合格後才會征尋合適的人類靈魂去駕馭飛雕。多數飛雕都是我們自己的親兄弟在充任。我就是我哥哥的坐騎。”


    李恪覺得非常的匪夷所思,微有怒意地問道:“連孩子的靈魂也要占有?我是指你兒子歐芬達,他現在的靈魂就在一隻剛出殼的小雕身上。你真的喜歡你的兒子跟你一個樣?”


    格瑞武一聽這話就憤怒地用頭撞擊山洞的石壁,撞得李恪心驚肉跳,很想大聲阻止,又怕真的激怒這頭怪鳥,所幸格瑞武沒撞幾下,就耷拉著鳥頭,低聲嗚咽道:“歐芬達不能當作雕坐騎,他是我格瑞武的兒子,他以後會是金雕國的英雄,會娶個好妻子會生下好兒女。他不能當作雕坐騎,雕坐騎的生活是很悲慘的,且不說壽命隻有六十年,每十年要磨掉自己的嘴喙痛苦地等著長出新的嘴喙,每二十年要自己拔掉羽毛等著長出新的羽毛。住在寒冷的幼雕穀,沒有功名,沒有希望,隻有無盡的指令。”


    李恪拾起最一根燃盡的木柴,生氣地說道:“你是歐芬達的父親,難道你就沒有辦法阻止這一切麽。人的靈魂雕的身體,這是多麽別扭的組合,多麽痛苦的組合,你們金雕國一定需要飛雕族這樣的存在麽?”


    格瑞武搖了搖鳥頭,尖聲地痛苦說道:“我們以成年人的靈魂駕馭大飛雕的身體起初還是很成功的,可是每到換嘴喙和羽毛都有靈魂脫離的狀況。後來,首領裏德發現年幼的孩子易魂到幼雕身體裏的融合更好,今年才不小心給歐芬達試用一劑易魂湯。”


    李恪一聽這話氣得撇斷手裏的木柴,生氣地說道:“格瑞武,你被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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