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千年一夢間


    善戰者無赫赫戰功。


    又有誰能相信,一籠普通的大肉包子,引發的後續,不是拚殺而是城頭拚酒。


    金銳拿出八壇蒼山雪高度酒和數種小吃食給金氏八人。


    “花生配酒,越喝越有,你等就在下麵山峰,本座去會會他們。”


    交待後,金銳踏雲來到龍城。


    城頭上,與碧烈晟並立的鄂天霸,儀態龍盤虎踞,散發出睥睨山河的霸氣,濃鬱的血發在烈烈大風中飛舞,刀削斧鑿的麵龐上,一對血目泛著妖異的紅光。


    睚眥龍王碧烈晟身體修長,與腰肥體壯的鄂天覇在一起,一個挺拔如鬆,身軀上一條條絢爛的土性法則神鏈吞吐;一個巍然如塔,全身散發紫藍色的璀璨道光,倒是一樣的身高。


    金銳的到來,倆位龍王不敢大意,不得不運功戒備。


    鄂天陸與十幾位粗細各異的龍將在一起,一籠大肉包子早已屍骨無存。


    碧烈晟雖與金銳有一麵之緣,卻沒有今天這般近在咫尺。鄂天覇是首次相見,龍目閃爍紅光射向金銳,臉色大變。


    “五德聖體?”


    金銳全力以赴才能抵擋對方的氣勢威壓,身上一連閃爍出黃光絢麗、赤焰騰騰、白光呼嘯、青碧翠綠、黑霧環繞的五色神輝。倆位龍王齊聲驚呼,立即收斂釋放的龍威。


    城頭上一道五光十色的龍息風暴一閃即失,恢複正常。


    真龍族是單屬性龍族,擁有兩種屬性者為神體。象金銳五種屬性的體質,表示其血脈返祖的祖龍道體,必將成長為龍族共主。


    混血龍族也是祖龍後裔,他們有勇氣與五大真龍族分庭抗禮,這隻是兄弟鬩牆,可以對真龍族的族長不敬,卻不敢對血脈全蘇返祖的金銳有絲毫敵意的表現。


    金銳為了收服混血龍族,牢記柴熾的話,真實身份的表露,其威攝力最有效。果然不出所料,倆位龍王立馬傲氣全消,滿是震撼的表情。


    “上古魔神之時代,被後世人族稱為野蠻時代。吾等隱居後,人族自相殘殺不休,卻有一點也讓本座敬佩。”


    踏歩而來的金銳,說話之間蹬上城頭,毫不理會兩位比自已境界高,一臉尷尬表情的龍王,伸手向還一手托著空蒸籠,目瞪口呆的鄂天野一招,將空蒸籠收進空間戒子中。


    學著柴熾與麾下將領每次在城頭聚餐的模樣,就在城頭上席地而座。


    隨著手下將領的境界提升,柴熾的傳道解惑隻對少數將領,大家在城頭上席地而座,喝灑論道,承襲著當年魔虎戰隊的傳統。


    金銳的這番舉動,讓倆龍王和眾龍將麵麵相覷。


    金銳從空間戒子拿出一大堆小吃食,小到烤鵪鶉、乳鴿,大到烤駱駝,還有透明紙密封的真空小吃食,堆成了一座小山。


    低著頭的金銳見沒有人龍座下,哈哈一笑。


    “吾隻所以座在地上,是要爾等俯身恭注,抬不起頭來。”


    此言一出,倆位龍王麵麵相覷,一看還其是這樣,冷啍一聲,也學著金銳的模樣在其對麵盤居座下。


    “小樣的,金爺還治服不了你們。”


    內心得意一句。


    “人族有一點讓本座佩服的,就是雙方開戰打得你死我活,高層統帥在一起喝灑談天,一個層麵一個層麵地來解決誰主沉浮。”


    “金兄是什麽意思?”


    正在猛啃烤羊腿的鄂天陸含糊地問。


    “比如真龍族與混血龍族之間,誰主誰從,若是刀兵大起,屬於同室操戈,無論結局如何,都令親者痛仇者快。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如今天道輪回伊始,上世是分,這世就該合。”


    此言一出,連同倆位龍王,都陷入沉思中。


    金銳手一揮,一壇壇蒼山雪飛落到在座的各位麵前。


    “誰主誰從?下層的還好解訣,真刀實槍戰一場,輸贏自有分曉。就算死傷得七七八八,隻要有高手在,再開啟一次化龍池,就能快速恢複實力。”


    金銳一掌拍開灑壇的封口,濃鬱的酒香四溢,張口一吸,一道酒柱沒入口中。


    身旁的鄂天陸有模學樣。


    “好酒!”


    忍不住讚出聲來。


    “吾等之間高手相搏,分勝負也是定生死,勝者慘勝,死者枉死。人族的高明處就是文鬥,各盡所能,一方布關,一方闖關,將自身實力禁錮在下一個境界上,擁有自保的能力,而不是竭盡全力。”


    “這種比鬥,即分出勝負,又不傷道基。勝者為主,負者為從,各高手經過文鬥後,按勝負排名。各族回歸一體,利益分派,團結一致,共同對外。”


    “族長上麵有太上長老,族長下麵還有眾多執事長老,各負其責,隻要法令森嚴,豈不是萬眾一心。”


    “人族稱之為萬眾一心抱成團,試看天下誰能敵!”


    …………


    北囚牛,南嘲風。


    這兩個混血龍族才是中蠻大陸真正的龍頭老大,居住在大陸中心。


    上古時期的混血龍族散落在各地,在祖龍與神龍反目成仇後,七大混血龍族才在中蠻荒野定居下來。


    金銳與碧烈晟、鄂天霸倆位族長都是後生晚輩,這回煮酒述往亊,杯酒釋前隙,發現七大混血龍族被集結到中蠻大陸,有許多無法解釋的疑惑,內幕並不為世所知,就連倆位當年的少族長也不知真相。


    首先是在三位所知的範疇,真龍族與混血龍族的分道揚鑣,並未發生大戰。東海真龍族是與北陸黑水神國的水軍在東海大戰前,就離開了東海龍域,來到西荒的中蠻大陸。


    第二個疑點是集結到中蠻大陸的隻有七大混血龍族,並非是全部的混血龍族。


    第三個疑點是,現在的四大混血龍族,在囚牛、嘲風兩族離開中蠻大陸後,並未入主中域,還是在原來的地域,也未有新的龍頭老大。


    在探討中,三位推測出當年的大戰,表麵上是現在的四大混血龍族求援來遲,才導致囚牛龍城被西神教大軍功破。在推測後發現,六位聖級的族長都在囚牛龍城,完全能憑借護城大陣堅守到四大龍族的援軍趕到,形成四方合圍,全殲西神教的大軍。


    囚牛龍城就在四路援軍抵達囚牛城的前一天被攻破,而且是化為齏粉。就算是屠城,也不可能將千裏城牆都毀滅成齏粉。


    在推測中發現,戰力速度最強的睚眥龍族,本該是切斷西神教大軍退路的進軍路線,在行軍中卻接到與蚣蝮族大軍匯合的命令,放棄了已經切斷的退路,反而停滯了抵達囚牛龍城的寸間。


    也正是睚眥大軍的中途南進,才造成西神教大軍順利從囚牛龍城撤離到中蠻東海。


    在海上追殺西神教大軍的是囚牛龍族和嘲風龍族的兩族大軍。


    而且是早有預謀地等蚣蝮龍族的大軍趕到囚牛城時,突然出現在蚣蝮族的領地,接管了岸邊的船隻出海。


    從中蠻東海撤離到東海上的西神教大軍,在萬裏撤退的行軍中,也未受到龍軍的追殺。四位領兵的少族長趕到被毀的囚牛城時,卻被連麵都未見到的四位老龍王的一縷殘魂傳音,讓四路大軍在囚牛山全部集結後才展開追擊。


    集結優勢兵力追殺殘敗之敵,不俱敵軍的伏擊阻擋,本無可挑剔。


    現在的金銳也是戰略大師的級別,判斷出是有意縱敵逃走,就是有後軍留下來攔截,又怎麽阻擋源源而來的四路大軍?


    兵貴神速,隻要有一路龍軍咬住敵軍後尾,必將形成長驅直入潰軍腹部的現象。


    這場與西神教的大戰,完全違背了人族的戰爭理念。眼前的兩位族長正是當年帶兵的少族長,個人實力雖強,對戰爭的指揮才能,還是十竅通了九竅的境界。


    在海上追殺西神教大軍,完全是一場意外。


    百年罕見的海洋潮流突然出現在東海海域,早以登陸東海蒲牢島的囚牛、嘲風兩族,與被海洋潮流挾裹到蒲牢島的一部分西神教大軍才發生激戰。


    囚牛、嘲風兩族從此在蒲牢島上定居,四大龍族也在各自的領地,至到未法時代來臨,自封於各自的龍界內,等到百年前才出世。


    ……


    囚牛喜靜不喜動,除了睡覺、修煉,就是以音樂自娛。


    嘲風喜動不喜靜,除了睡覺、修煉,就是在空中雲遊。


    囚牛為龍頭老大,是他自帶長子光環。囚,乃室中人,用現代語就是宅男。牛,為母族,故名”囚牛”。


    囚牛的龍吟聲有囚禁神魂的本領,蒼龍角吹奏的角聲才能驅使萬獸。囚牛的其名是龍孟牛。孟,是遮出的長子,嫡長子為伯。畢竟囚牛的母親隻是一頭青牛精,非龍也。


    囚牛為混血龍族的老大,他獨善其身的性格,並不是一位合格的首領。整日在空中閑逛的老三嘲風就推舉出來成了巡察使,相當是混血龍族的大長老。


    老二是睚眥,這是一個無事都生非的主,讓他來代管混血龍族,結果隻能是不得安寧。隻能成為帶兵打仗的統帥,混血龍族的戰神。


    老四是蒲牢,除了貪財,也是個狠角。其母就是有名的毒娘子,犯事者都交給他來管理,成為牢頭監獄長,遠在東海上的蒲牢島上。


    老五狻猊也想有一番作為,修煉出隱形穿梭術,成了偵察追殺的頭目。而老六狴犴向來重視公平公道,專管懲罰。至於老七蚣蝮,也是位心狠手辣的貨,成了東海水軍統帥。


    在六大混血龍族來到中蠻大陸前(蒲牢在東海島),金烏族是中蠻大陸的覇主之一。另一位霸主是血蝠族,也是上記載的兩麵國。


    至於血蝠族的下落,混血龍族當時也隻有大貓小貓幾隻,並未形成族群,當年的老龍王一行也閉口不談,至今是個迷。


    七大混血龍族是來到中蠻大陸後,才各自繁衍成龐大的種族。


    混血龍族與金烏族的恩怨也有失去中蠻霸主的因果,麵和心不和。最大的仇怨是睚眥龍族囚禁了一位金鳥族的聖佬在龍界當成小太陽。


    整座中蠻大陸,隻有西部有三座地下火山,中部的落日湯穀是一座活火山,成為金烏族的主領地。


    西南的地下火山空間被狴犴龍族所取,後來白虎族落戶狴犴龍族的領地後,又搶戰了一處有金烏聖魂的地下空間,怨上加仇。


    狻猊龍族占據的西北地下火山空間,也是金烏族的一處領地。


    蚣蝮龍族適應地獄般的環境,龍界內也有大量的月光石和夜明珠為星空暗界的光源。囚牛龍界與嘲風龍界一體,內情也不為外人所知。


    唯獨在東北領域的睚眥龍界內需要小太陽的光熱能量,混血龍族與金烏族已是盟友,明取絕對不行。


    這件事又與北陸的太陽神拉有關。


    改變了北陸曆史的太陽神拉,是金烏族炎脈聖主金挪陽。挪與拉發音相近。


    真身與黃帝在大戰後的犬魔神自封於暗海魔界,隻有實力弱的分身重新為北陸覇主。身為金烏族炎脈聖境的金挪陽挾持狻猊族的公主,堂堂狻猊龍族的公主成為性奴,受到混血龍族的全體追殺逃到北陸,打敗了犬魔神的分身,成為北陸的太陽神,開啟了太陽神拉的寸代。


    太陽神殿上的人麵獅身就是狻猊龍族公主的形象,其後裔如今應該是青竹的座騎人麵飛獅。這也隻是金銳的推測,象這種混血後裔隻是亞聖的後代,在沒有與父族母族強大的血脈基因再次結合,後代的傳承基因會越來越弱小。


    象現在的人類混血後裔,第一代聰明伶俐而英俊美貌,第二代三代就一代不如一代。


    在北陸的金挪陽傳位給混血兒子後,回到中蠻大陸時,定向傳送的傳送陣出現偏差,正是睚眥龍族的領地上,被空間通道擠壓撕裂身體的金挪陽就成了睚眥龍族的俘虜,囚禁在地下龍界成了一顆小太陽。


    身為金烏族大長老的金挪陽對狻猊龍族公主的所做所為,讓混血龍族與金烏族關係徹底破裂。千年後,睚眥龍族將罪魁禍首的金挪陽囚禁在龍界的行為,讓雙方變成了仇敵。


    現在的金烏族大長老金炎,正是這位北陸太陽神拉的兒子,聖子金午陽也是太陽神拉的孫子。


    千年的未法時代,在這些魔神高手的生命史上,隻不過是千年一夢間,除了境界跌落或實力減弱,對生命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如今為了抵擋我火雲大軍,你們應該是團結起來,答應歸還金挪陽和金午陽,至少爭取到金烏族炎脈一係的援助。一但我軍與金炎交手,護犢子的金烏族也將與我軍為敵。”


    金銳一口飲幹壇中的餘酒,哈哈大笑起來。


    “有趣有趣!就象你蚣蝮族一樣,本可明哲保身至身亊外,非要橫生枝節,還不是損兵折將!”


    “金兄,我二兄…..?”


    不知什麽寸候與金銳座到一起的鄂天陸,趁機發問。


    “與老大的老大在一起,你族的七位龍將也未殞落,完好無損。”


    聽到金銳回答的鄂天霸,終於安下心來,一口飲光了一壇蒼山雪。


    “金炎這隻雜毛鳥無非是倚仗他手中有控製六位護道者神魂的秘術,你們都能有禁錮金烏聖魂的本領,難道本座就沒有?”


    “我那兄弟才是鎖魂高手,可憐的金炎老雜毛被你倆給害慘了,整個金炎一脈都將徹底斷送在貪念上。”


    金銳手一揮,又是數個酒壇飛出來。


    “對了,人族還有一句名言,天大的英雄,一但站錯了隊,結局隻能是遺臭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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