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宮的馬車上,李天宏百思不得其解,終於開了口,“賢弟,你說,陛下這心裏是怎麽想的啊?”


    李奇麵上未起波瀾,心裏卻在想:可算問出口了,見他好幾次都欲言又止,他看著都替他費勁。


    如今他還不能確定這齊王是否真的對陛下有愛慕之意,還是先試探一番再說。


    想此,李奇作了一揖微微笑道,“弟先提前恭喜大哥。”


    “哦?此話何解?”李天宏隻覺著一頭霧水。


    “大哥你想,咱們是第二個去探望陛下的,首先——陛下不會懷疑咱們有別的想法。這其次嘛,還表明了咱們關心陛下的殷切之意,真可謂是一舉兩得啊!這陛下雖然嘴上不說,心裏肯定也是明白的。”


    “照你這麽說,陛下心裏是很滿意的?”聽完李奇的一番話,李天宏眼睛突然放光,臉上滿是不加掩飾的喜悅。


    “是啊,說不定,陛下還會因此對大哥你又高看幾分呢!”


    “是嘛~”李天宏笑的嘴都合不攏了,又小聲嘀咕了句,“這可真是太好了!”


    “什麽?”李奇假裝沒聽清,一臉不解地說道。


    “哦,沒什麽—”李天宏愣了一下,收斂了笑容,而後拍了拍李奇的肩膀繼續道,“賢弟,今日真是多虧了你啊!誒呀,今日如此開心,咱們回府之後一定要痛飲三杯!”


    “好!”李奇點了點頭,輕笑著回道。


    這樣看來,同他猜想的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既然是這樣,他不介意順水推舟,幫他一把!


    —————尹王府—————


    “隨風,最近幾日你就好好休養吧,千萬不可留下什麽後遺症。”


    “嗐,沒事兒!打仗那會兒受的傷多了去了,這點兒小傷算什麽,屬下不用休養的。再說了,刺殺這事還未查清呢——”


    “打仗那是迫不得已。如今已經是太平年代,就應當好好珍惜自己的性命。想當初因為戰亂死了多少人,如今活下來的人都應該帶著他們的那份一起好好地活著。”


    “王爺教訓的是,屬下受教了。”隨風作了一揖,心悅誠服。


    “調查的事本王會交給別人去做,這幾日你就好好休養。過幾日,隨我去錦州。”


    “錦州?那不是您的家鄉麽?王爺這是想家了?”


    “想家?本王哪裏還有家可以想?”說到家,笪子隱心裏一痛。


    “屬下失言,請王爺恕罪——”聽笪子隱這麽一說,隨風也反應過來了,王爺的爹娘已經死於戰亂了。


    “無礙—最怕不過,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說到這裏,笪子隱的眼眶還是沒忍住濕潤了。


    “王爺莫要傷心,不是還有大公子在麽,隻要咱們找到他,你們兄弟倆就可以團聚了。”


    “對,一定要找到他!不惜一切代價,本王都要將他帶回來!”想到流落在外的哥哥,他的眼神又變得無比堅定起來了。


    “對了,東萊那邊有消息了嗎?”收拾心情,他又變成了那個沉著冷靜的尹王殿下。


    “還沒有,時隔多年,大公子的樣貌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僅憑一塊玉佩,咱們的人很難找到他啊!”


    這玉佩是一對的,是爹娘給他們兄弟倆的。一人一個,一個後麵刻著“隱”字,就是笪子隱。而另一個,則刻著“楚”字,是——笪子楚!


    “繼續找——不惜一切代價!”


    “是!”


    —————西寧—————


    且說葉天秦回到宮中,就派人去查了那女子的身份,誰知那女子自從那日後竟再也沒有出現。


    自從那日一別,她一頭烏發的樣子就一直盤旋在他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為了不耽誤正事,他幾乎整日都將自己埋在公務裏,可是每當閑暇的時候,他還是會想起她。


    這一日,他依舊是這樣,他感覺他都要瘋了,隻要一閑下來,腦子裏就是那一幕。


    就在此時,宮女來報,可算是救了他一命。


    “殿下,傅大人來了。”


    “快請他進來——”此時的傅辰均就像儼然就像葉天秦的救命稻草一樣,他要緊緊抓住。


    “奴婢遵命。”


    “參見大皇子殿下——”


    “免禮免禮——”葉天秦拂了拂袖隨意著說了句,看樣子急得很。


    “你們都下去吧!”


    “是——”


    眾人剛走,葉天秦便招呼著傅辰均過來,“辰均,快過來坐!”


    “是——”傅辰均微微頷首,上前坐到葉天秦對麵。


    “行了,如今沒有外人,就不必拘禮了。”


    “嗐,這好歹也是在宮中,必要的禮節還是需要的。”這話說的一本正經,可傅辰均是什麽人,別人不知道,他們倆從小玩兒到大,他能不知道?


    “行了行了,別裝了。你怎麽想著過來了?”


    “嗐,今日休沐,無聊得緊,便想著進宮找你玩玩。”


    傅辰均看著一副混混樣子,痞裏痞氣的,卻是有真本事的,年紀輕輕就做了正三品禦前帶刀侍衛長。不過這其中有他一個做丞相的爹以及葉天秦的麵子在就是了。


    “你來的正好!這幾日我煩心的很,寢食難安!”


    “哦?可有請太醫瞧過了?”傅辰均一聽,也不免緊張了起來。


    “瞧過了,可太醫說,我這是心病,吃藥無用。”


    “什麽?心病?!”他活了二十二年還是頭一次聽說這種病呢,關鍵是,吃藥還沒用!


    “你和我說說,你到底是何病症,興許我有辦法呢?!”


    “你?你行嗎?!”葉天秦上下打量了他一圈,怎麽看,他都不像是能靠得住的!


    “嗐~你可別小看我!快說——”


    “行吧,那我就告訴你吧。”葉天秦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告訴他,現如今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這事兒,還得從那日你我出宮時說起……”


    …………


    “這麽說,自從那日回宮之後,你這幾日就日日想著她?”聽完,傅辰均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又重新確認了一遍情況。


    “沒錯,你說我這是什麽病?”


    傅辰均見他那副著急的樣子,心裏升起了要逗逗他的心思。


    隻見他學著老中醫,假假地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語重心長地說道,“誒呀,你這個病啊,壞的很呐,老夫也平生僅見,怕是無能為力啊——”


    葉天秦在心裏默默地翻了翻白眼,拿起一個桌上的糕點往他嘴裏塞去,“閉嘴吧你!”


    傅辰均冷不防地被堵住了嘴,愣了一下,而後居然拿著糕點咬了一口,嚼了幾下還煞有其事地感歎道,“誒呀,不愧是禦膳房啊,就是這普通的糕點,都比我們尋常百姓家的好吃百倍啊——”


    “行了吧你,誰不知道你丞相府有個名冠天下的大廚?”聽他說的如此誇張,葉天秦很是無語,直接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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