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盼芬實在是沒想到今日請安,映月公主又來了。


    不僅來了,還帶了滿滿一個食盒的早膳。


    黎舒舒殷勤地將東西擺在桌麵上,“婆母,您快來嚐嚐。”


    “我院中小廚房的廚師,是陛下賞賜的。那可是宮裏的禦廚。”


    周盼芬早前眼饞嘴饞過。


    原本想在映月公主嫁進來之後,將陛下賞賜給她的禦廚給要過來。


    不止禦廚,還有她那些從宮裏帶出來的金銀珠寶。


    周盼芬都想要。


    若不是眼前人成婚第二日就給了周盼芬一個下馬威。


    這些東西現在早都已經是自己的了。


    今日,映月公主既然主動獻出來,她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坐在正位上就開始品嚐了起來。


    “這宮裏的禦廚就是不一樣,你看看這些菜做的,當真精致。”


    黎舒舒順坡下驢,趕緊繼續討好,“婆母要是喜歡的話,不如我把禦廚送來婆母的院中,讓他日日給你做飯可好啊?”


    周盼芬一聽,眼睛都亮了。


    可一旁沉默的路羨青突然開口。


    “禦廚還是留在公主的玉水院吧。”


    他偏頭看過來,嘴角微微有一抹笑意,“畢竟公主的口味那麽挑剔,尋常的廚師哪裏能入得了你的眼。”


    “至於娘這裏,我們已經吃慣了。”


    黎舒舒的好意被路羨青給駁了回去。


    周盼芬也 隻能悻悻道:“是啊是啊,我們都吃習慣了。”


    “禦廚還是留著給公主吧。”


    見殷勤送不出去,黎舒舒轉頭又說,“那婆母可喜歡什麽首飾啊?”


    “我那嫁妝裏還有好多父皇賞賜的東西。婆母要不要吃完飯,跟我去挑選幾件啊?”


    周盼芬剛準備開口應下。


    就看到路羨青把筷子放了下來。


    整個人都側過身子,緊盯著黎舒舒。


    “公主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不過娘想要什麽,我會給她買,就不勞公主費心了。”


    “那怎麽能一樣呢。”


    黎舒舒不管路羨青的目光。


    越過他,直接看向周盼芬,語氣裏充滿了誘惑,“那可都是宮裏尚服局打造的首飾,外麵哪裏買得到。”


    “婆母,你說是不是啊?”


    周盼芬得了黎舒舒的眼神。


    也不再畏懼路羨青,點頭如搗蒜般,“是啊,是啊。”


    “我也不是要,就是想去長長見識。”


    路羨青意味深長地看了黎舒舒一眼後。


    便又重新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原本相安無事的氣氛,周盼芬突然再次開口,“對了。”


    “你同蘭兒之間,是不是發生什麽了?”


    路羨青動作一頓,並沒有接話。


    倒是黎舒舒一臉看戲地問,“怎麽了嗎?”


    “昨日蘭兒回來,我看著她一身的傷,問她她又什麽都不說,隻讓我替她做主。”


    “這件事,過些日子我再同娘說。”


    路羨青不冷不熱的調子,讓周盼芬來了勁。


    她放下筷子,長歎一口氣,“要我說,蘭兒這個孩子也是可憐。”


    “之前原想著能和齊王有段姻緣,倒也算是良配。可突然她又說自己心有所屬,不願入王府。”


    黎舒舒冷哼一聲。


    馮舒蘭在周盼芬麵前,倒是會演戲。


    說的那叫一個好聽,實際上是什麽情況,隻有她自己最清楚。


    “那你知道她心裏的人是誰嗎?”


    周盼芬追問,路羨青隻是淡淡搖頭。


    看自己兒子這般冷心冷情的,她有些愁。


    於是嘴上還是不停歇,,“要不,你去向蘭兒打聽打聽,若是這個人還行,將她嫁了也行。”


    路羨青到底是被她煩得放下了筷子。


    看向周盼芬,“她心裏是誰,想要嫁什麽樣的人,都跟我沒有關係。”


    黎舒舒倒是有些驚訝。


    他今日提起馮舒蘭,明顯沒有了往日的溫柔和耐心。


    可周盼芬聽不出來,她甚至還有些氣惱,“羨青你怎麽能這樣說呢?”


    “你和她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從前你如何對她的,娘親都看在眼裏。”


    “你對她的關心和照顧不是假。”


    路羨青生怕像是被什麽人誤會了一樣。


    直接解釋,“我和她相處也不過三年。在她來路府前,我根本不認識她。”


    “羨青,如今你怎麽這樣了?”


    周盼芬的眼神一下就看向了旁邊的黎舒舒。


    嘴上也是指桑罵槐地試探著,“莫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麽,讓你對蘭兒這般厭煩了?”


    路羨青察覺到她的視線。


    故意將手放在桌子上,有意遮擋住了黎舒舒。


    周盼芬這才收回目光,心裏卻更加氣不過,“你是路家獨子,你眼下最大的責任是替路家開枝散葉。”


    “娘親不反對你寵愛公主,可你也不能因為她,將身邊的人都推遠了。”


    頓了頓,她加重語氣,“尤其,是和你有情分的蘭兒。”


    黎舒舒用手反指著自己。


    路羨青什麽時候寵愛自己了?


    是周盼芬瘋了,還是自己瘋了。


    路羨青順著她的話,繼續道:“綿延子嗣的事情,我自有分寸,娘就別擔心了。”


    “我怎麽能不擔心。你和公主已經成婚那麽久,她這肚子遲遲沒有動靜。”


    周盼芬又開始那些個令人煩躁的老生常談。


    黎舒舒剛準備開口懟回去。


    就看到路羨青一隻手放在了她的手背上,“娘,注意分寸。”


    周盼芬這才想起來什麽,立刻閉了嘴。


    可她想要為馮舒蘭出頭的心情沒有被平息,她瞪了一眼黎舒舒後。


    又再次說,“既然你不願意替蘭兒張羅婚事,那不如就按照我說的做。”


    路羨青和黎舒舒一並看向她。


    周盼芬像是根本不在意他們的眼神。


    “反正禦都有頭有臉的男人家裏,怎麽也會有幾個侍寢的小妾。你一個太傅,也不能差了。”


    黎舒舒反問,“婆母這是什麽意思?”


    周盼芬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路羨青的反應。


    “我去同蘭兒說,讓她入府。先做個媵妾,往後生了路家的孩子,再慢慢往上抬。“


    “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她也不會跟公主爭什麽。你和公主也會善待她。”


    幾乎是在她話落地的一瞬間。


    路羨青和黎舒舒同時開口。


    “不行。”


    “絕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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