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掌櫃的也不管了,自己知道什麽也一並的都說了出來。


    原來,黃掌櫃的,算是老侯爺當年的一個心腹了。老侯爺就是看中了他精於算計,而且是個膽大心細的人。


    於是,就讓他做下了這個糧食店,明著賣糧,暗中屯糧,屯糧也不是幹壞事,就是為了給軍隊裏儲備好糧食。


    開始的時候,他隻管屯糧,到了一定的數量,就把糧食用暗道轉運出去。


    而他們去的那個楊家村,就是用來轉運糧食的。那裏沒有南宮家的莊子,但有一個莊子不大,卻是長形的,可以連到另一邊南宮家的莊子。


    那個長形的莊子的田地的主人,就是黃掌櫃的。


    而從莊子上收來的糧食,就是從那個地道裏全從水裏運走的。多年來,都沒出過差錯。


    後來,老侯爺不在邊城了,就由侯爺在邊城呆了幾年。


    那幾年,老侯爺就讓黃掌櫃的親自送糧了。


    在那時,他才見到了那位私兵的頭子。


    黃掌櫃的看看南宮煜,小聲的說道:


    “這事,老侯爺從來沒說的,但…”


    頓了一下說道:


    “畢竟,你是老侯爺的嫡孫,我還是告訴你吧,那個領兵的,長得有點像老侯爺,我是聽別人說,他是老侯爺在邊城時生的一個孩子。也就是說,他是你叔叔。”


    南宮煜聽得都不知道該做什麽回應了,怎麽還有一個叔叔的事在裏麵?


    但知道這事重大,繼續聽著。


    黃掌櫃的又說著。


    “他叫繼業,沒有姓,就叫繼業,我理解的,就是繼承祖業的意思吧。反正你們現在也不帶兵了。也許老侯爺從那時起就想好了由誰來管這個吧。”


    南宮煜沒說話,但拳頭緊了一下。


    黃掌櫃的又說道:


    “在六年前,我有一次去送糧食,他讓我以後要多送一些。”


    “養私兵這種事,怎麽可能還在招人?肯那時老侯爺和侯爺都幾乎沒管邊城的事了,我看得出來,他是想出來了,想從那邊出來,而且他怕是另有手段,所以,手上有了另外的人。”


    “我沒多說,隻是應了下來,第二次再給他送糧的時候,當時有個書生一樣的人站在他的身後。那人看著我們送去的糧食,隻淡淡的說了一句:就這點,肯定是不夠的。”


    “可是我按以前每年的量送的,這次說了要多送一些,我還多送了兩千斤呢。那可都是好糧食。”


    “那些人還是說不夠,而且這個書生我沒見過。我也不好問。在這個時候,我都不知道我要不要向侯府說明這件事我還要繼續養著那些人?還是不養了?”


    黃掌櫃說這話的時候,看了南宮煜一眼。


    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可是南宮煜一句話也沒有說,黃掌櫃的隻能歎口氣道:


    “我發現那書生讓人把糧食裝到了另外的船上,說明,他們是要運去別的地方,我就問了一下繼業,但他說讓我別管,以後隻管還送來就是了。”


    “就這樣,我倒是這幾年每年比前麵多送了近萬斤糧食出去,我也不知道他們的人再增加的在哪裏,但糧食還是從水上走的。”


    南宮煜頓了一下才問道:


    “那你親自去見過那些你說的私兵麽?”


    “沒有,是老侯爺當年說過他們是一群兵的。”


    南宮煜心中特別的煩,這是死了還給他留下一些大麻煩啊。


    不管是哪一家養了私兵這種事一爆出,那肯定是抄家斬頭的事。


    南宮煜回想一下說道:


    “我可以去見一下那位麽?”


    黃掌櫃的有些疑惑的說道:


    “自然是可以的,但你得有信物,沒有信物,他們會怎麽待你我就不知道了。”


    “信物?什麽信物?”


    黃掌櫃的搖頭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應該是老侯爺有留了什麽東西給你的吧?”


    黃掌櫃的也不敢確認了。


    南宮煜再次回想了一下老侯爺留給自己的東西。自己確實沒有拿到什麽特別的可以做信物的東西啊。


    難道祖父給了父親,但這件事說給父親聽,要是他真的不知道呢?


    南宮煜頓了一下說道:


    “那你知道你把這事說出來,這是我南宮家的事,我怎麽會罰你妻兒,你為什麽要把他們送走?”


    黃掌櫃的現在也看出來了南宮煜不會因為這件事而處罰自己了,也苦笑一下說道:


    “我哪裏知道你真的不罰了?這種事,少一個人知道就最好,何況我知道了這麽多年的人。”


    南宮煜看看墨衣道:


    “送黃掌櫃的回糧店,你該怎麽做的,還是怎麽做,但賬麵上,不要做些虧空,以後送走的糧食,另外記一個賬就是了。”


    沒想到黃掌櫃的卻認真的說道:


    “那上麵,是真的虧空了,我做為一個商人,做一個虧空的賬,這才是正常的呀,我不貪一些,不顯得我不像商人了。”


    南宮煜:……


    所有人:……


    好半天,南宮煜才出聲道:


    “來人,黃掌櫃的經營不善,虧空了糧店,帶下去,打十杖,看在他是老侯爺的人,這次饒了他,回去後,把虧空補回來,另外,把糧店還照舊給我開好了,以後每個月都得查賬。”


    黃掌櫃的臉色一變,急道:


    “公子,公子,饒了我吧,前兩天少夫人才讓人打了我的板子,我這屁股上的傷還沒好呢。”


    南宮煜看了墨衣一眼,墨衣直接上前伸手就把黃掌櫃的提了起來,再一次關回柴房去。


    沒有打。


    黃掌櫃的還有點慶幸呢,但第二天在顧若曦又叫來了幾個賬掌的對賬的時候,墨衣把黃掌櫃的帶出來了。


    然後當著這些掌櫃的麵,把黃掌櫃給打得鬼哭狼嚎的。


    “公子說了,各位掌櫃的都是南宮家的人。一心要為南宮家的做事,這種貪了虧空的人,肯定是要受罰的,但看在他是老侯爺的人的麵子上,給他一個機會,再回去開糧店,但要是再查到有虧空,那就等待的就不是十杖了。”


    說完話,墨衣把手上拿來打人的竹片子,啪的一聲,折成了兩段,直接就丟到了黃掌櫃的腿上。


    大家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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