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回到玉川的客棧,袁蒙重新開了一間,二樓的上等房都被李修政包了,袁蒙隻好找了間下等房。


    在一樓短暫的休息之後,大家回了房間。


    袁芷和袁蒙還要敘舊,幹脆拉著袁蒙去房裏,她想知道哥哥這七年去了寧國哪裏,做了什麽。


    二人聊到深夜,實在是困了,“明天再聊,好好休息,哥哥又不會跑了。”


    “你騙人。”


    “好好好,我騙人,以後不會再騙夕夕行不行?”


    袁芷看袁蒙一路奔波,也沒怎麽休息,就讓袁蒙回去了,看著袁蒙進了自己的包間。


    袁芷剛要關上門,一隻手便衝進了袁芷房裏,擋住了即將要關上的門。


    順著手往上看,是一張男生女相的精致臉麵。


    “王炙公子?有事嗎?”


    “進去說?”,李道瑾下巴一抬。


    “就在這吧。”


    袁芷不想再有過多牽扯。


    “就在這說你這個荷包的來曆嗎?”


    袁芷本以為這個荷包是被蔣十七撿到了,沒想到在李道瑾手裏。


    往後退一步,讓李道瑾進來。


    李道瑾進來,兀自找了個凳子坐下,將手裏的荷包放在桌上,看向袁芷,“不解釋一下嗎?”


    袁芷坐在李道瑾對麵,慢條斯理地收起荷包,放到腰間,“解釋什麽,可能碰巧在一個小攤上買的,這有什麽好稀奇的。”


    “是麽,我在東夷,你在大越,我們在七年前的同一時間在同一個小攤上買的,還恰好買了一對的鴛鴦,這麽巧?”


    這傻孩子還相信自己在東夷呢。


    袁芷笑笑,“就是這麽巧。”


    李道瑾的眼神明顯不信,可袁芷咬死不承認。


    “那蔣姑娘說說,為什麽那日在亳州,看到我身上掉的荷包那麽驚訝?”


    袁芷抬眼看向李道瑾,他不是變成異化人了嗎,怎麽知道的?


    李道瑾笑的勾人,“難道蔣姑娘不知道,異化人也是有意識的?”


    袁芷咂嘴,我怎麽知道,我又沒變成異化人。


    “所以蔣姑娘為什麽這麽驚訝?”


    別問,我在思考。


    “哦,我是看你的荷包和我的有些像,所以才有些驚訝,畢竟這麽相像又這麽舊的荷包不多見。”


    回答的滴水不漏,李道瑾也挑不出毛病。


    “能冒昧問一句,蔣姑娘在亳州祭拜的趙翠翠是誰嗎?”


    又冒昧上了\/.哥


    “一個故人,亳州人都知道的女英雄。”


    “多謝蔣姑娘替在下答疑,今日多有叨擾,抱歉。”


    “抱歉就不用了,王公子找人心切,我也能理解。”


    袁芷把話題挑走,主動權捏在自己手裏。


    “你知道我來大越找人?”


    “我不僅知道,我還知道你找的那個人叫雪兒。”,袁芷說完,李道瑾一愣,“我說的沒錯吧?”


    “沈聞光告訴你的?”


    “那日你喝醉了酒,去到客棧外的巷子裏,我無意間聽見的。”


    袁芷沒把巷子裏發生的事說出來,隻撿了重點。


    客棧外的巷子裏?那晚的,不是夢?


    “我可有做什麽出格的事?”


    袁芷勾唇,來了興趣,“哦?怎樣算出格?”


    袁芷的臉映在燭光下,睫毛一閃一閃,伴隨著跳動的火苗。


    漆黑的眸子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眼神清明又無辜。


    一隻手托著下巴,指尖在臉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


    高挺的鼻子下那張櫻桃小嘴,掛著一粒晶瑩剔透的唇珠,看的李道瑾渾身燥熱,想把她那張能說會道的嘴堵起來。


    幹咽了一下,“沒什麽,蔣姑娘好好休息。”


    說完便快速離開了袁芷的房間。


    袁芷笑笑,她這些年在鳳棲樓,可是什麽人都見過,錦都風情萬種的蔣姑娘,可不是什麽說些話就會臉紅的主。


    把李道瑾支走,袁芷也沒了睡意,李道瑾正一步步地發現他們兩個的關係,這不是個好兆頭。


    她還想解決完這裏的事,回錦都繼續開她的鳳棲樓呢。


    清儀宮。


    宣貴妃正坐在院子裏曬太陽,七年過去,耳邊也已有了些許白發,最近春天一來,晌午最容易嗜睡。


    “陛下駕到!”


    宮外傳來公公的聲音,身邊的婢女將宣貴妃扶起。


    越帝走到清儀宮外殿,宣貴妃在外迎接。


    “臣妾參見陛下。”


    越帝上前扶起宣貴妃,“怎地這樣見外,以前你可從來不關心這些宮規禮儀。”


    宣貴妃沒說什麽,隻是微微一笑,“陛下用過午膳了嗎?陪臣妾吃點吧。”


    “好,朕讓人帶來了一些寧國的特產,正好來嚐嚐。”


    “陛下有心了。”


    二人在殿外用午膳,整個清儀宮安靜的不像話。


    “聽說,你還是喜歡去翊王府待著。”


    越帝開口,給宣貴妃夾了個點心。


    宣貴妃放下筷,“人老了,就念舊,瑾兒的府邸也不能荒廢了,別人打掃我不放心。”


    “阿宣—”


    “殿下用完膳了嗎,臣妾有些乏了。”


    越帝欲言又止,“那你好好休息,朕走了。”


    越帝走後,宣貴妃哪裏還有半分困意,“爾雁,將我的那個首飾盒拿來。”


    “是,娘娘。”


    爾雁去屋內取盒子,宣貴妃站在花園裏,看著滿園象征著凱旋的木百合,“阿瑾,院子裏的花開了七次了,也該回來了。”


    爾雁在身後叫著宣貴妃,胡亂抹了把臉,放到桌子上。


    “是。”


    宣貴妃在殿外的亭子裏坐下,打開盒子,將裏麵的首飾全拿出來,右手一按,底下的盒底便鬆動了。


    宣貴妃從盒底裏拿出一隻手鐲,青銅色的暗紋,刻著一隻朱雀,喙中銜著一顆赤色珠子。


    “娘娘,這是?”


    “這和太後送給阿芷的鐲子是一對,是聽夢留下來的,這隻本來是要給阿瑾的。”


    “袁相夫人?”


    “是啊,聽夢是東夷王女,這鐲子是東夷王室的東西。”


    爾雁在一旁聽著,“當初要不是發生那件事,袁夫人和袁相也是令人羨豔的一對。”


    “是啊,聽夢受了刺激,生阿芷的時候難產,年紀輕輕就沒了。”


    “娘娘莫要傷懷,翊王妃得了袁相和袁夫人的真傳,很聰明,不會出什麽事的,相必現在過的很好。”


    “但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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