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鶯歌的哥哥們不在,由蔣十七背著出嫁,更何況蔣十七管柳鶯歌喊了好幾年的姐姐,這個弟弟背著出嫁也算合理。


    將柳鶯歌背到喜轎,也不管娘家人不能跟婚的習俗了,蔣十七和袁芷他們幹脆一同去了酈府,就當他們作“陪嫁”了。


    “起轎!”


    喜娘大聲喊著,一旁的百姓拍手叫好,亳州好久沒有這樣的喜事了。


    柳鶯歌坐在婚轎裏,透過紗織的帷幔可以看到騎在馬上的酈青飛,一臉笑意遮不住。


    爹,娘,大哥大嫂,二哥,你們看到了嗎,我成親了。


    從酈府跟出來的男子又跟著送親隊伍回了酈府,自始至終都跟在隊伍後麵,隱匿在人群裏。


    車隊很快到了酈府,下人將火盆擺在門口,酈青飛牽著柳鶯歌下轎,一踏紅紅火火,二踏薪火相傳。


    再往前走,是一個馬鞍,一踏出入平安,二踏健康長壽。


    一路上有人撒五穀,稻黍麥豆稷。


    一撒一品當朝;二撒雙眼花翎;三撒三元及第;四撒事事如意;五撒五子登科。


    很快二位來到喜帳拜堂,由於新郎新娘都是無父無母的,所以喜婆找來了個穿著紅紙衣的紙人來代替。


    亳州有這個習俗,無父無母的新郎新娘可以找人穿著紙衣來充當失去的長輩。


    故大家也沒有在意,誰也不知道隊伍後麵那個一臉燒傷的男子早已沒了蹤影。


    “一拜天地!”,新郎新娘轉向外,對著天地。


    “拜!”


    “二拜高堂!”,兩人轉過來,對著紙人再拜。


    “拜!”


    “夫妻對拜!”


    “拜!”


    兩人對拜,酈青飛微微抬頭,看向柳鶯歌,笑意不減。


    “禮成!”


    “好!”,一旁看熱鬧的人都起哄著,“恭喜酈大人得償所願!”


    喜帳外的百姓也跟著喊,“恭喜酈大人得償所願!”


    酈青飛將柳鶯歌送回青廬,蔣十七帶著眾人去鬧酈青飛。


    袁芷站在一旁看著眾人熱鬧地吃飯喝酒,李道瑾站在袁芷後麵,“你不開心。”


    袁芷忽的轉頭,“你走路怎麽沒聲音啊?”


    “你為什麽不跟著他們一起?”


    袁芷反問,“你呢?你怎麽不跟沈聞光去湊熱鬧?”


    “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


    “是嗎,我喜歡。”,袁芷轉身去了蔣十七那桌,“來來來,我跟你喝!”


    李道瑾看著袁芷遠去的背影,連他自己都沒發現,眼裏帶了笑意。


    李修政和宣子傑一左一右,架著李道瑾,把他拉去了桌上,“來來來,又來一個!”


    李道瑾被按頭灌了好些,隱隱有些醉意,“你們娘家人不行啊,看我們家新郎官,喝麵不改色的。”,李修政在一旁拱火。


    酈青飛剛和一個朋友道完別,回來坐在一旁,看著他們鬧,宣子傑拿了瓶酒,“新郎官在這偷閑,不好吧。”


    酈青飛接過宣子傑的酒瓶,“喝!今夜不醉不歸!”


    蔣十七和沈聞光不服了,“誰說的!讓你們看看我們娘家人的實力!”


    倆人拿起地上的酒壇,蔣十七拔開蓋子,“衛風哥,我跟你喝!”


    沈聞光轉了一圈,摟著李修政的脖子,“我來跟瑞王殿下喝!”


    赫連敏和春和坐在一旁,看著幾個人對著瓶吹,他們第一次見到這場麵,喝的八仙過海的。


    袁芷剛剛跟李修政對著喝了幾碗,也有了些醉意,看著一旁比自己還迷離的李道瑾,忍不住笑了。


    “笑什麽?”


    “沒什麽,你果然還是喝不了多少。”


    “我們之前很熟嗎?”


    不熟,也就是夫妻而已。


    袁芷沒回答,拿起麵前的酒,灌了下去。


    沒有答案,就是最好的答案了。


    酒過三巡,許多人被喝趴在桌上,外麵過著上元節,還有些許煙花。


    袁芷坐在酈府大門的台階,看著天上的煙花。


    李道瑾趴在桌子上,看著袁芷夜色下的背影,街道車水馬龍,行人匆匆,唯有那個一動不動的背影,與夜色融為一體。


    “我好像,找到你了。”


    終於,酈青飛被眾人放過,回了青廬洞房。


    柳鶯歌坐在紅床中,蓋著大紅蓋頭,全身上下隻露出一節潔白的手指。


    “鶯鶯。”


    “青飛哥哥。”


    酈青飛拿起旁邊的秤杆,慢慢挑起蓋頭,露出柳鶯歌小巧的的下巴。


    “全體警戒!”


    外麵傳來一陣躁動,還有很多人奔跑的聲音。


    酈青飛將還沒掀起的蓋頭又蓋上,放下秤杆,“鶯鶯,我出去看看,等我一下 ”


    “好。”


    酈青飛走後,眾人正打算離開,沒成想酈府周圍出現了一批黑衣人,拿著弓箭,一些喝多了來不及躲的人就死在了箭矢之下。


    李修政反應快,一腳踢翻桌子,擋在身前,“全體警戒!”


    此時眾人的酒已經醒了大半,拿起武器,將桌子踢翻,擋住射來的箭雨。


    “這特麽哪來的人,敢在大婚之夜刺殺,我非弄死他們!”,蔣十七在柱子後怒嚎。


    赫連敏被李修政護著,她沒見過這場麵,嚇得哭了出來。


    “別擔心,你一會就躲在這裏別動。”


    “阿政哥哥你去哪?”


    “你好好待著就行。”


    李修政和李道瑾打了個眼色,二人飛快移動,飛上房簷,和房簷上的黑衣人打鬥起來。


    衛風趁亂將赫連敏和春和轉移到堂屋,袁芷離他們最遠,就在房簷底下,他們沒辦法去救袁芷,隻好先和黑衣人打鬥。


    宣子傑和蔣十七在院子裏對付闖進來的黑衣人,院裏一片狼藉。


    酈青飛見狀,拿起佩劍,也衝了上去。


    “你一個文官,你來幹什麽!”,蔣十七嗬斥,想要將酈青飛趕回去。


    “哪有我去洞房,你們替我作戰的道理。”


    院子裏混戰一片,一些來做客的百姓被袁芷領著從邊上出了刺史府。


    黑衣人明顯有備而來,裝備齊全,趁著大家都喝的不省人事才動手。


    “阿瑾!去那邊!”


    李道瑾看著另一邊準備潛去後院的黑衣人,快速解決這裏後,攔截了那些人的去路。


    此時在後院,距離洞房不到五十米,柳鶯歌聽著外麵的打鬥,掀開蓋頭,透過門縫,看見外麵正在混戰。


    一個黑衣人從洞房門口的屋簷上掉下來,死不瞑目的眼神剛好和柳鶯歌對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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