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滴一滴飛逝,眾人坐在客棧大廳,等待搜索結果。


    角落裏一個緊張兮兮的人引起了袁芷的注意。


    同樣,也引起了其他客人的注意。


    其中一個客人道,“你緊張什麽?不會是你偷的吧?”


    角落裏的人擺擺手,“不...不是我!不是我!”


    但由於他太緊張了,結結巴巴的,他說的話沒有信服力。


    “官爺,他房間搜了嗎?”


    為首的官兵看向手下,“搜了,沒有。”


    “那身上呢?”,那名客人不死心,怎麽害怕,絕對是他拿的。


    順勢去翻扯那人的衣裳,角落裏的人奮起抵抗,二人拉拉扯扯間,錢袋子從那人身上掉落。


    “好啊,還說不是你,那我問你,這是什麽?”


    麵對客人的咄咄逼人,角落之人語無倫次,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兩名官兵上前搜身,搜到了在座客人的錢袋子,將角落之人架起,準備押回衙門。


    “不是我!不是我!”,那人掙紮著。


    “不是你是誰?東西都在你身上,還抵賴!”


    “行了,大家都散了吧,趕緊回去睡覺。”


    袁芷覺得有些不對勁,剛剛有個人,沒有不耐煩,也沒有很著急,完全不像錢袋子被偷的樣子。


    袁芷仔細觀察那人,蔣十七也發現了,鞋底沾了濕泥土,她們是最後一批住進客棧的人,鞋已經幹了,而那人的鞋還是濕的,應當是出門了。


    “等等!”


    剛要走的眾人聽見蔣十七製止,又怎麽了?


    “你們姐弟倆沒完了是吧?這案子都破了,還不讓我們走。”


    蔣十七沒說話,走到說話之人身邊,“你的鞋子怎麽濕了?”


    那人扭扭腳,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鞋子,“關你什麽事?你叫我們停下,就為了關心我的鞋子?”


    “宵禁時刻出去,照例是要帶回衙門審問的,如果你不說,就按律法處置。”


    那人明顯急了,“你誰啊你!”


    蔣十七掏出腰牌,一名捕快而已,不算什麽大人物。


    為首的官兵走到蔣十七旁邊,“原來是同行。”


    然後轉身詢問那人,“說,晚上出去幹嘛了?”


    “我,我沒幹嘛,出去上了個茅廁。”


    “這麽大的驛站,沒有茅廁?!”


    “有的有的,客人來拿鑰匙,我都會給客人說一遍。”,驛站老板補充道。


    其餘人全部看向那人,氣氛變得沉默起來。


    有人出來打圓場,“去個茅廁應該沒什麽事吧,更何況,那賊不都抓到了嗎?”


    “我看未必吧。”,一直沉默的袁芷站起來。


    眾人看向這個一身紅衣、戴著麵紗的女子,光看外形,這一定是個美人。


    “此話怎講?”,為首的官兵問道。


    “你看他鞋底沾泥,衣服上沾了硝石粉,你是去後廚偷這個了吧?”


    那人被袁芷看出來,心生憤懣,“你有什麽證據?可別因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打你!”


    “你敢動她一下試試!”


    蔣十七攔在袁芷身前,袁芷手放在蔣十七肩膀,示意他不要衝動。


    “空氣中煙霧彈還有些石墨的味道,你應該是用寫了字的紙當做材料,從廚房偷了些硝石粉,隨便點燃往外一扔,就可以做到煙霧繚繞的效果。”


    “這些都是你的猜測!”


    “是我的猜測,你敢不敢將手放蠟燭火焰上,隻要含有硝石粉末,遇到強光就會顯現黃色。”


    那人心虛地將手往袖子裏縮了縮,蔣十七上前一把抓住那人的手,“那蠟燭來。”


    其中一名官兵將蠟燭拿過去,將他的手放在蠟燭上烤。


    “果然,他的手變黃了!”,其中一名客人驚呼。


    那人看事情暴露,想要逃跑,被蔣十七一個過肩摔撂倒。


    袁芷走向一直被押著的人,“說說吧,他是不是威脅你了。”


    角落之人跪在地上,“請大人為我做主啊,我兒子生了病,他爹是給我兒看病的大夫,他就威脅我去幫他偷錢,如果我不幹,他就讓他爹不給我兒子治,我孩子等不起啊。”


    袁芷將其扶起來,“現在他落網了,您可以放心了。”


    那人搖搖頭,“他爹知道因為我,他進了牢房,肯定不會給我兒治病的。”


    “這樣,我這個弟弟呢,略懂醫術,或許他有辦法。”


    那人明顯不相信,“他不是個捕快嗎?”


    蔣十七看到那人質疑的眼神,嘿,他這暴脾氣,“看不起誰呢,小爺我五歲就跟著醫仙給人看病。”


    袁芷瞪了蔣十七一眼,示意他不要這麽沒禮貌。


    官兵將真正的凶手抓走,剩下的他們自己解決。


    天亮時,袁芷和蔣十七跟著那人來到了他家。


    “我叫杜東樹,你們叫我老杜就行,我兒子就在裏麵。”


    袁芷和蔣十七進屋,屋裏倒不是那麽寬敞,但收拾的幹淨。


    一位三四十歲的婦人出來迎接,“樹郎回來了,這二位是?”


    “這是我給芃兒請來的大夫。”


    杜夫人左看右看,袁芷和蔣十七哪個都不像會看病的,杜夫人挑了個最像的。


    “有勞姑娘了。”


    “不是我,是我弟弟。”


    尷尬了,她以為是這位姑娘,旁邊那個男子看起來不好惹,不像是會看病的大夫。


    不過杜夫人沒有明說,畢竟自己兒子的事馬虎不得,禮貌道,“抱歉,老婦眼拙,還請這位公子給我家小兒看看。”


    蔣十七來到杜芃身旁,看起來五六歲,白白淨淨的,看得出來家裏人對他很好。


    把了把脈,又看了看舌苔和瞳孔。


    不一會,蔣十七出來了。


    “公子,怎麽樣?”


    “重傷風。”


    “重傷風?”


    “也就是因為受涼,沒有及時保暖,引發的高熱,嚴重的會導致驚厥和昏迷。”


    “那...能治好嗎?”


    蔣十七不屑,這是什麽話?“這不是什麽不治之症,就是孩子太小了,我給你寫兩個方子,你自己去抓藥,喝兩天,保證藥到病除。”


    杜東樹感激涕零,“謝謝公子,謝謝小姐。”


    拿到方子的杜東樹連忙跑去藥鋪抓藥,杜夫人給杜芃蓋好被子,出來招待二位。


    “不知二位如何稱呼?”


    “我姓蔣,這位是我弟弟。”


    “蔣小姐,蔣公子,二位還沒用早膳吧,我熬了些粥,二位若不嫌棄,我去鍋裏盛一些。”


    袁芷剛要擺手拒絕,結果蔣十七的肚子叫了起來。


    袁芷和杜夫人看向蔣十七,“我去給二位盛點。”


    “多謝夫人。”


    杜夫人走後,袁芷一把拍在蔣十七後腦勺,“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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