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瑾在被蕭鐸控製的琅琊郡,袁芷也不敢貿然前去,隻好將精力放在蘭縣的案子上。


    為什麽這麽巧,那日在梧桐街的人,恰好符合蘭縣的八卦圖?


    袁芷正愁眉不展,就聽到縣衙的人來報,說是有了新線索。


    袁芷讓春和準備馬車,去往縣衙。


    “徐縣令。”


    袁芷下車,徐遐清已在門口迎接。


    “芷小姐請隨我來。”


    “可是有了什麽新發現?”


    “正是,派去尋找私下裏買賣牽魂香的下人說,給吳三牽魂香的人,是郡裏人。”


    “郡裏的?誰?”


    “蕭啟,蕭府的人。”


    “蕭國舅?”


    “正是。”


    “所以下官今日請芷小姐來,就是想問芷小姐的意思,這案子,還往下查嗎?”


    徐遐清是個明眼人,他知道袁芷聰明,所以沒有把話題點開。


    蕭鐸乃當今國舅,宣貴妃的親哥哥,早些年立下赫赫戰功,如今即使退入琅琊這一小地方,朝野上下仍然沒有人敢動。


    這已經不是一個案子這麽簡單了,牽連到當今國舅,那就是在打聖上的臉,這誰還敢查下去?


    追命宗一事也在琅琊,搞不好也是蕭鐸建立的,他們隻是一個縣裏的小官,根本碰不得上麵。


    袁芷也是一臉為難,蕭鐸整個大越上下誰人不知,就連父親袁培也要給他三分薄麵。


    “徐縣令,這個案子,你交給我吧。”


    “芷小姐這是何意?我徐某人雖說官職不大,有些怕事,但如果我蘭縣百姓受到威脅,我定當竭力守護。”


    “徐縣令為人正直,袁芷佩服,但這個案子恐怕牽連甚廣,徐縣令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徐夫人和令公子想想。”


    袁芷剛說完這話,遠處便傳來一道溫柔的女聲。


    “夫君之意,就是妾之意。”


    “徐夫人。”


    袁芷回頭,看見徐夫人緩緩走來。


    “阿芷,坐。”


    袁芷隨徐夫人坐下。


    “阿芷,蘭縣命案,遐清已經和我說了,我也知曉其中的利害,可是阿芷,我們徐家,生於蘭縣,長於蘭縣,這案子,若做不好,怕是我們整個徐家都要遭殃,但我們不怕,我知道,阿芷和翊王殿下都是劍膽琴心之人,我們夫妻倆隻求,若徐家真的遭遇不測,請務必保護好徐飛。”


    “徐夫人,我...”


    袁芷話還沒說完,就被徐遐清打斷。


    “芷小姐,我今日來問您還查不查,並不是我怕,而是芷小姐本不應該插手這件案子,蕭家勢力盤根錯節,又盤踞在琅琊,芷小姐若回盛州,饒他手再長,也伸不到天子腳下,這是蘭縣的事,本就和芷小姐沒有關係。”


    “徐縣令是要我回盛州城?”


    “下官不是這個意思,但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還望芷小姐先保護好自己,如果有能力的話,順便保護一下飛兒。”


    袁芷起身鞠躬,“徐縣令徐夫人都是大義之人,袁芷佩服,但袁芷也絕非怕事之輩,家父從小教育我,亦餘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我既然來到蘭縣,又接受了蘭縣的案子,當然和徐縣令徐夫人共進退。”


    三人在縣衙桌前,聊了很久,絕口不提剛才的事,說說笑笑,倒真像是三個多年未見的老朋友。


    太陽落山,夕陽照在未開的花苞上,熠熠生輝,仿佛將要結出希望的果實。


    “這袁相,養了一個不錯的女兒。”徐夫人望著袁芷的背影,一臉欣賞。


    “袁家個個都是忠烈之臣,這養出來的女兒,也一樣,隨了袁培那家夥。”


    李修政搬到琅琊郡,便命人尋找林崧的下落,結果在南縣,真被他逮著了。


    “殿下,發現林崧的蹤跡了,要下令追捕嗎?”


    衛風前來稟告林崧的蹤跡。


    “抓,抓活的。”


    李修政啐了下嘴,琅琊就是小地方,這糖葫蘆都不如盛州城的好吃。


    林崧從亳州收到林達明的信,就一路逃到琅琊,明明父親都給安排好了,為何會暴露行蹤?


    “放開我,幾個下賤的奴隸,你們想幹什麽,知道我父親是誰嗎?”


    “哦?那你知道,我父親是誰嗎?”


    林崧一抬頭,嚇得眨巴了幾下眼睛,“三...瑞王殿下。”


    “不錯啊,逃亡這麽久,消息倒是靈通。”


    林崧搖搖頭,“不敢。”


    “知道我們為什麽知道你在琅琊麽?”


    林崧搖搖頭,他也想知道,為何父親安排的天衣無縫,為何還會有人知道他的行蹤。


    “那真是多虧了大理寺卿,林大人。”


    “父親?”


    “是啊,還是你父親告訴我的呢,三年前盛州城城西大火案,你知道嗎?”


    林崧一聽,眼神有些許閃躲,“不...不知道,我聽說過。”


    “不知道啊?可我,見到了你的玉佩哎,白虎嘯山印,禦賜的,你不會不記得了吧。”


    “這玉佩確實是我的,不過已經丟了好幾年了,這也說明不了什麽吧?”


    “確實說明不了什麽,但是,這個呢?”


    “什...什麽?”


    “書信,你和劉聰的書信。劉聰是那戶人家的表侄,五年前,劉聰得了肺癆,無錢醫治,後來被人接去了盛州城,你猜怎麽著,病好了,五年前盛州城能治肺癆的,隻有蘇半舟蘇老先生,那時此病的藥價,是五十兩,對於一個普通老百姓來說是天價,劉聰一個賣菜的,哪來那麽多錢?”


    林崧沒說話,眼睛盯著一處。


    “是你給了他錢,讓他頂著被殺頭的風險,推翻證詞,我想知道,為什麽呢?這大火是誰燒的,你我心知肚明,他推翻了證詞,對你有什麽好處,還是說,你也收了別人的恩惠?”


    “既然你都知道了,何必再審我一通。”


    “嘖,林崧你是真傻假傻?你父親推翻的案子,讓我來抓的你,你還包庇,你到底在隱瞞什麽?林達明不是你親爹嗎?”


    李修政也是覺得好笑,父親要送兒子入獄,兒子還心甘情願,也不辯駁,父慈子孝?


    林崧死活不說三年前的大火案真相,逼得李修政沒辦法了,用刑也不管用,隻好去找李道瑾。


    反正林崧在琅琊的線索是李道瑾提供的,他得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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