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瑾和袁芷這幾天連軸轉,查完楊府查破廟,一路上倆人皆是愁眉苦臉。


    “不知道他們那邊怎麽樣了。”袁芷捏起一塊桂花糕放進了嘴裏。


    李道瑾打趣她,“這是我的案子,你怎麽比我還著急。\"


    袁芷捏著手裏的桂花糕,聞言一頓,抬眸看向李道瑾。


    李道瑾見狀,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趕緊挪到袁芷旁邊的座位上,”你看我這嘴,咱們是夫妻,夕夕為我緊張也是應該的。”


    袁芷冷笑,”原來你也知道我們是夫妻啊,我以為我們就是普通朋友呢!”


    “哪有哪有,夕夕冰雪聰明,幫了我不少忙,我謝還來不及呢。”


    一連幾天,李道瑾和袁芷都輾轉於楊府和破廟尋找線索,二人幾乎說不上什麽話,每天查案累死累活的,好不容易今天放鬆點了,李道瑾那個嘴又閑不住了。


    袁芷打掉那隻諂媚的手,又想到李道瑾手上的傷口,打完就有些後悔了,一抬眼看李道瑾跟沒事人一樣,於是袁芷便也不管他,自顧自吃著手裏的桂花糕。


    到了約定匯合的日子,李道瑾和袁芷趕回驛站。


    此時的景明和鶴一等人已經等在驛站。


    “公子。”景明出來迎接。


    李道瑾招手,“進去說。”


    眾人去了驛站二樓的大廳,在此之前李道瑾已經把驛站二樓包了下來,無論怎麽說都相對安全,不怕有人偷聽。


    “鶴一你先來,說說你那邊的情況。”李道瑾給袁芷倒了杯茶。


    鶴一將調查出的證物放到桌子上,倚在門框邊,“我去查了柳仕忠之前在亳州的人際往來,柳仕忠除了每年回亳州掃墓之外,會去一個叫牛山村的村子給一位叫郭樹財的老人送些衣物和幹糧,每次送就送一年的,那個郭樹財的背景,是柳仕忠嶽丈楊勳生前的好友,楊勳死後,他就在牛山村獨居,已經住了十一年了。”


    袁芷突然想到什麽,“那老人有沒有說過柳仕忠給他講過什麽故事之類的。”


    “那柳仕忠每年都會去陪郭樹財嘮嘮嗑,郭樹財沒文化,柳仕忠說了他也記不住,倒是有一個郭樹財記得很清。”


    “什麽?”李道瑾追問。


    “什麽俠軻義膽,後麵的,他記不清了。”鶴一回複道。


    “又是這句詩。”李道瑾把他和袁芷在楊府暗島裏的發現也一並講了出來。


    “看來這柳仕忠的秘密真不少。”景明頭都要炸了。


    鶴一還沒匯報完,“另外,去城北品茗閣調查的鶴衛說,當地的人過節都不喝這種茶,上元節前後,買元鶴鬆毛尖的隻有三位,其中一位就是亳州刺史何廣榮的侍從,許江。”


    這何廣榮果然有問題!


    眾人又陷入了一陣沉默,最後還是李道瑾打破寂靜,“景明,最近何廣榮有動靜嗎?”


    “回殿下,這幾天何廣榮都沒出門,要派人盯著許江嗎?”


    李道瑾擺擺手,“都是千年的狐狸,何廣榮肯定知道我們在盯著他,許江就不一定了,越鬆,露出的破綻越多。”


    景明和鶴一說完,鶴五拿出這幾天的驗屍結果。


    “這幾天,我把柳府十五具屍體全驗了一遍,除卻柳鶯歌的屍體被王妃發現了破綻之外,還有一具,柳二公子柳宇桓。據說柳二公子是個文人,燒焦的屍體上,左手虎口處有明顯的老繭,就是不知,柳二公子有沒有一些特殊的習慣導致虎口生繭了。”


    袁芷低頭思考了一會,”柳二哥確實是左撇子,至於虎口的繭,柳二哥喜歡雕刻東西,經常用各式各樣的銼刀,不知道和這有沒有關係。”


    “那柳宇桓就先存疑,但這是這柳鶯歌,應該還活著。”


    鶴五又道,“還有一事,這幾天我一直在府衙,這亳州知府好像對此案很感興趣,一直有意無意問我有沒有發現什麽線索,都被我搪塞過去了。另外,這酈青飛剛上任知府三個月,可靠嗎?”


    李道瑾把玩著袁芷的辮子,纏在手上,“酈青飛暫時先不動,我第一次見何廣榮時,他有意無意點酈青飛,倆人應該不是一條船上的,你借由看管屍體之名,稍微看著點就行。”


    “是。”


    眾人匯報完自己的進度,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李道瑾見袁芷還坐在那不動,起身坐到了袁芷的旁邊,“想什麽呢?夕夕”


    袁芷垂眸,不知在想些什麽,好一會才回神,”你說,鶯鶯會去哪呢?雖說鶯鶯每年都來亳州,但也不過是住上幾天,沒有熟悉到對這裏了如指掌,這麽冷的天,她能去哪兒啊。”


    李道瑾刮了下袁芷的鼻子,“我知道你擔心,剛剛不是說了嗎,柳宇桓的屍體也存疑,說不定此時兄妹倆在一起呢。我們夕夕更應該振作起來,咱們一起找出殺害柳尚書一家的凶手,到時候,說不定可以遇見柳鶯歌,但是你此時哭鼻子,肯定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袁芷吸了吸鼻子,“我知道哭沒有用,可我忍不住,我一想到,鶯鶯當時親眼目睹伯父伯母被害,該有多無助啊,她也不會武功。”


    說著說著,袁芷再也忍不住了,趴在李道瑾肩膀上哭。


    李道瑾沒說話,隻是用手輕拍著袁芷的背,我會陪著你的。


    袁芷哭累了,趴在李道瑾肩頭睡著了。


    李道瑾輕手輕腳地將袁芷抱起來,進了屋。


    轉角處的鶴一,看到這一幕,微微垂眸,轉身進了屋。


    “你去哪裏了?哥。”趴在床上磨暗器的鶴七見到鶴一推門進來,便問道。


    鶴一一個眼神都沒留給他,“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


    鶴七撇撇嘴,“哥!我都十七了,再過三年就及冠了,你別老把我當小孩。”


    鶴一脫下靴子,解開外衣,“你再大,在我眼裏也是個小屁孩,小孩子別熬夜,磨完趕緊睡。”說完便躺下了,留鶴七和他的暗器大眼瞪小眼。


    鶴七是當年鶴一執行任務時撿來的,躺在雪地裏奄奄一息,讓當時的鶴一想到了自己幼時的絕境,那是他十五年來第一次心軟,將七歲的鶴七帶回鶴衛,起名鶴七。


    沒想到,當年在雪地裏奄奄一息的孩子,養著養著就這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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