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進行到一半,大家聊的正開心,袁芷打算出去走走,反正也沒有人注意到。


    袁芷鬱悶,這一紙婚約,囚禁了一個女子的一生。


    她在丞相府受的榮華富貴夠多了,也該履行這丞相千金的職責了。


    最後一朵茉莉花的葉子掉落,寒冬來了。


    “袁小姐。”


    誰在鬼叫?


    袁芷有些疑問,剛剛,是有人在叫她吧?


    “何人?”


    李道瑾從亭子後邊出來,給袁芷嚇一跳,剛剛那聲音以為厲鬼索命來了,這六皇子儀表堂堂,怎麽聲音這麽難聽?


    “臣女袁芷,見過六皇子。”鬱悶歸鬱悶,該有的禮數不能丟。


    李道瑾昨天吃了善成公主做奪命烏雞,把嗓子吃壞了,現在赫然一副公鴨嗓。他話說不利索,幹脆直接親自扶袁芷起來。


    “六皇子也無聊嗎?”


    “嗯”


    “……”沒有下文了,好尷尬!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麽手段,讓父皇給我倆賜婚,但我希望你知道,你嫁給我,便要時時刻刻謹記,萬不能做些不利於你我的事。”李道瑾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話說出來。


    “…殿下說的是。”袁芷行了個禮,直接走開了,什麽啊!明明是你父皇心血來潮賜婚,你想娶我還不想嫁呢!


    李道瑾:我近二十年孑然一身好好的,你過個及笄禮,我父皇就給我指婚,肯定是你個心機女使的絆子!!!


    二人沒什麽共同語言,袁芷也不像想看見他,行了個禮就要回宴會,袁芷走的急,身上的玉佩被花枝勾了下來。


    “!哎!你的…玉…玉佩掉了!”沒人理他,嗓子沒發出聲音。


    算了,我先替你代為保管吧,看你什麽時候發現!


    袁芷重回宴會上,剛剛那六皇子說話給她氣的不輕。


    “阿芷怎麽了,看你有些不開心”柳家小姐柳鶯歌看到好友袁芷氣呼呼的臉。


    “沒事,鶯鶯,剛剛遇見了個貴人養的鵝,嚇人的很。”袁芷瞪了一眼坐在對麵的“鵝”。


    對麵的“鵝”:阿嚏!


    鵝的兄弟:“六皇弟好福氣,這丞相千金可是盛州城有名的才女,長相也是盛州城數一數二的,四哥這裏祝福你了。”


    “四哥說笑了,臣弟,走了...走了運氣而已。”大“鵝”拖著破破爛爛的嗓子回道。


    太子李光業也端著酒杯過來了,弟弟被賜婚,當然要祝賀一下不是。


    “多謝太子哥哥。”天殺的,這李光業哪來的烈酒,他嗓子要冒煙了!


    李道瑾:那天禦膳房所有人都知道我吃了善成皇姐的飯,都擱這謔謔我是吧?!


    最後還是太後解的圍,“好啦,阿瑾嗓子都這樣了,就別喝了,阿瑾過來給哀家剝核桃。”


    “來...來了!”李道瑾這輩子沒這麽喜歡剝核桃。


    酉時,宴會快結束了,大家陸陸續續離場,袁芷作為今日主角,自是最後一個走。


    送別了所有人後,袁芷都快累癱了,太後邀請袁芷住在永壽宮,被袁芷拒絕了,說是明天約了朋友賞花,太後也沒強留。


    從永壽宮出來後,袁芷和袁培坐上了丞相府的馬車。


    回府的路上,二人一言不發,最後還是袁芷開口。


    “父親定是知道了什麽吧,不然依照父親的性子,定會和陛下據理力爭的。”袁芷給父親倒了杯茶。


    “我原以為,陛下會賜婚給太子或者三皇子,沒想到是六皇子,儲位之爭,更激烈了。”袁培說完,噓了口茶。


    “這陛下,明明已經立了儲君,又要扶持六皇子,什麽意思?。”袁芷生氣咬了一大口桂花糕,這是剛剛在太後那裏拿的,袁芷覺得好吃,太後送了三大盒。


    “陛下默認李修政爭奪儲位,我就隱隱猜到了,約摸著,這位六皇子,也不簡單。”袁培坐在車裏給袁芷一一分析朝中局勢,好讓她不至於在黑暗中摸索。


    “那父親,我該怎麽做?”


    “你隻負責好好跟六皇子過日子就行了,若他是個善人,袁家保他爭位,若他不善,袁家也不會讓你受委屈。”


    “我知道了爹爹。”


    回到袁府,看著袁府門口這些侍衛,不是,上午賜婚,晚上就被抄家了?


    突然袁府大門從裏麵打開,“哥哥!”袁芷衝上去,抱著袁蒙緊緊不撒手。


    “這麽大姑娘了,怎麽還是毛毛躁躁的。”袁蒙摸了摸妹妹的頭,嗯,好像長高了。


    扒拉開袁芷,袁蒙給袁相行了個禮,“父親。”


    “蒙兒回來了。”袁相眼眶又濕了,這一天天的,光擦眼淚了。


    “我守雲城三年,假期攢到一起了,我便上書,聖上給了我半月休沐。我就趕回來了。”


    “進去說。”袁相抹了抹眼淚。


    袁芷還是抱著袁蒙不肯撒手,袁蒙無奈,隻好由她去了。


    袁蒙一走三年,自是有許多說不完的話題,一家三口在屋裏徹夜長談,直到天蒙蒙亮。


    丞相年紀大了,熬不住了,去屋裏小憩一會。


    午飯過後,倆人各自回房補覺去了。


    另一邊的清儀宮,宮裏雞飛狗跳的。


    “母妃!那袁家欺人太甚,昨天你也聽見了,那父女倆的嘴跟抹了鶴頂紅似的。”李道瑾扯著嗓子在清儀宮裏嗷嗷。


    “快成年了,還是不穩重,誰讓你昨天把嗓子吃壞了,再者,你若是昨天嗓子是好的,你敢和你未來嶽丈頂嘴?”宣貴妃腦仁疼,她本以為昨天那樣的境地,道瑾都沒作爭論,本想著是長大了,沒成想是吃壞了嗓子,她就說這小子安靜的不像話。


    李道瑾安靜了下來,為何父皇會給他安排這樣棘手的婚事?這下好了,他本無意爭位,他的好父皇給他扔了個燙手山芋,太子和三皇兄不會放過他的。


    而且,萬一那個袁芷是個有心機的,他不得腹背受敵、四麵楚歌、芒刺在背、到處漏風啊!


    “阿瑾,要穩重些了。”宣貴妃倒不是擔心,隻是她也沒明白越帝的路數。


    “母妃,父皇此舉,是要提拔我。”李道瑾也不鬧了,恢複了正色。


    這皇宮,本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哪有人能真正獨善其身呢?


    宣貴妃沒說話。


    “母妃,那阿瑾告退了。”李道瑾做了一揖。


    “阿瑾。”李道瑾正欲離開,被宣貴妃一把叫住。


    “母妃?”


    “你過來,還有一件事。”宣貴妃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給下人使了個眼色。


    “母妃,什麽事神神秘秘的?”


    “那丞相之女…”


    “陛下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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