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殿內近千人的神念齊齊向某個方位探去。


    大殿西側,一名身披錦繡袈裟的年老僧人麵色平靜地自蒲團上站起,低垂雙目,右手七寶琉璃杖靠向左臂臂彎,雙手合什誦道:


    “阿彌陀佛,老衲大至見過如意施主!”


    開口之人正是蔚藍界五大地域中西域‘白駝寺’大至禪師。


    按照蔚藍界九品宗門製的排序,‘白駝寺’當屬三品宗門,寺中等同道君境界的尊者有三人,等同元神境界的羅漢也有上百人之多。


    一般人有個誤區,認為佛教中高階修持者當以佛、菩薩、尊者、羅漢這樣排序,以此來對應天尊、道尊、道君、元神等階位。


    實際上,佛教自成體係,通常是以對佛法的領悟以及對世眾的傳道與貢獻來確定階位的。


    在佛門弟子看來,個人實力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慧根與影響力,畢竟佛門修行的根本是信願功德之力。


    而在佛教體係中,尊者也是屬於羅漢這一階層的,隻不過實力強大及佛法精深,會被稱之為尊者以示尊重。


    也因此緣故,佛門弟子的實力很難加以評估,專長傳道的菩薩不一定就打得過擅長降龍伏虎的羅漢。


    在蔚藍界,為了方便對宗門的實力加以記錄,通常會將擁有等同道君境界的羅漢稱為尊者,以此區分等同普通元神境界的羅漢。


    ‘禪師’這一稱呼一般隻會用在等同道君境界的尊者身上,比如說昔日曾向‘先天一氣南宗’的弘照尊者。


    大至禪師貌相一般,但兩道長長的白眉自眼角眉梢處拖至雙耳耳垂,使得整個人顯得很是慈和。


    其一身錦鑭袈裟四角對嵌夜明珠,金線交纏間,如意珠、摩尼珠、辟塵珠、定風珠交相輝映,暈染出溫潤的微光。


    此外,各色瑪瑙、珊瑚、舍利子、白玉琮、祖母綠等寶石也是映射出點點毫光,將大至禪師襯托的如仙如聖,令人見之心生敬仰。


    張克上下打量了騷包的大至禪師幾眼,沉聲喝問道:


    “大至禪師,可知我為何喚你?”


    大至禪師搖搖頭道:


    “老衲不知!”


    “當真不知?”


    “當真不知!”


    張克‘嗬嗬’笑了兩聲,雙目凝視在大至禪師的臉上。


    “那我便給你個提醒...”


    張克略作停頓,接著道:


    “數月前,以‘白駝寺’為首的三座禪林攻襲一座懸空山後,不思剿滅羽人,卻為了懸空山的利益各自圈地。


    最終導致此懸空山被羽人布陣崩解,三座禪林六千弟子隕滅,其中隻元神境界的羅漢便隕落了近二十人之多。


    事後,‘波月’、‘鐵佛’兩寺曾向‘巡界台’申述。


    攻占懸空山後,是你‘白駝寺’率先搶占靈脈聚結之地,致使兩寺之僧眾無力向羽人進行剿殺。


    隻能先行幫助‘白駝寺’對此懸空山進行定脈圈地,這才導致慘劇發生。


    大至禪師!


    難道‘白駝寺’不該為這六千弟子的隕落而負責嗎?”


    張克的話令在座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


    他們吃驚的原因不是為了那死傷的六千修行者,而是這件事背後隱含的其它因素。


    蔚藍界五大地域中,西方地域在佛門的統治下猶如一塊鐵板,從未有其它教派的宗門能夠在西方地域立足。


    就連昔日的橫壓一界的‘道德宗’都在西方地域铩羽而歸。


    如意道君居然令‘波月’、‘鐵佛’兩寺倒戈,在這鐵鑄的佛門地盤中撕開一道口子,這其中蘊含的意思可就不簡單了。


    畢竟有一就有二,如果佛門無法妥善處理好這件事,那今後西方地域可就不同以往了。


    上千道目光凝聚在殿內西側。


    在那裏,‘波月’、‘鐵佛’兩寺各有兩人在座,四僧皆低垂目光,猶如木雕一般,對外界的探查毫無反應。


    兩百餘佛門中人皆用吃人的目光死死盯著四人。


    大至禪師心中狂怒,若非顧忌張克,此時他會一巴掌將四人碾作肉泥。


    勉強壓抑住心中的殺意,大至禪師將目光從‘波月’、‘鐵佛’四僧的身上移開,回轉過頭,對張克沉聲道:


    “如意掌台,西方禪林之事當由佛門自行處理,請掌台...”


    沒等他說完,張克森然截口道:


    “‘融界計劃’是在本界所有宗門的共同努力下完善的,‘巡界台’也是在各宗門的推舉下建立起來的。


    當初建立‘巡界台’時,各宗門共尊的第七條法令是什麽?”


    毫無掩飾的殺意頃刻間向外彌漫。


    聞聽此言,在座所有人的心頭都是微微一震。


    ‘巡界台’初建時,張克擬發出七道法令,其內容基本都是關乎蔚藍界正常運轉及發展的。


    ‘當‘巡界台’發布關乎蔚藍界大勢發展的法令時,天下宗門需全力協助,違抗法令者,由‘巡界台’審定後予以製裁!’


    這就是第七條法令。


    當初無人察覺出這條法令有何異常,因為這七條法令中並沒有故意針對任何宗門,也沒有為‘先天一氣南宗’乃至張克謀取利益的條款。


    可等此刻張克突然道出這第七條法令,眾人恍然發覺,原來這其中還有諸多關竅。


    大至禪師能夠感受到張克對自己的惡意,心生警惕的同時,兀自出言辯解。


    “掌台,自數萬年前起,西方地域便一直是我佛門掌管。


    昔日無論是‘軒轅劍派’還是‘道德宗’,盡皆默認此理。


    ‘波月’、‘鐵佛’兩寺為了逃脫罪責,信口雌黃以下犯上,自當交由我佛門處置。


    不過掌台放心,懸空山六千弟子隕落之事,我西方三千禪林必定會給出一個交待。”


    大至禪師的話中既有規矩也有威脅,同時還給了張克一個大大的承諾。


    可惜張克今日卻早已打定主意要以佛門立威,同時也將利用此事打破佛門對西方地域的絕對統治。


    等大至禪師說完,張克淡淡開口道:


    “大致禪師莫要轉移話題,我問你的是‘巡界台’的法令,與‘軒轅劍派’、‘道德宗’毫無關係。


    你隻需回答一句話,‘巡界台’第七條法令你...”


    張克伸手點指大至禪師,續道:


    “...或者說你所在的宗門‘白駝寺’是否準備違抗?”


    這句話說的極其不客氣,西側兩百餘名羅漢盡皆站起,為首的則是‘大乘教’普化尊者,在他身旁還有來自其它上品禪林的九名尊者。


    普化尊者微微吸了口氣,沉聲開口道:


    “如意掌台,我等...”


    張克猛地轉過頭來,喝問道:


    “我讓爾等說話了嗎?”


    玉磬相擊的清朗聲音驟然響徹大殿,而在這聲音中,一絲絲大道規則被撬動。


    這一刻,普化尊者忽地發現自己無法開口,就似嘴巴被封住一樣。


    ‘這...這怎麽可能...這這麽可能...’


    普化尊者心中大吼。


    自己與如意道君可是同階,他怎麽可能僅憑隨口一言就封禁住自己,如果此時如意道君和自己動手,那...


    一股寒意湧上普化尊者的心頭。


    在他身邊的幾名佛門尊者剛要隨普化尊者一同開口,但天地間卻有一種獨特的規則力量在阻止幾人張口。


    幾名尊者相互間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驚駭。


    有些事情隻有到了一定的層次才能明白這其中究竟蘊含著怎樣的力量。


    張克嗬斥幾人之後,再次轉頭喝問大至禪師。


    “大至禪師,‘白駝寺’是否準備違抗‘巡界台’天下宗門共尊之法令?”


    大至禪師左右看了幾眼,見無人出言相助,隻能低聲道:


    “‘白駝寺’既是蔚藍界一員,又豈會違抗‘巡界台’之令。”


    張克點點頭。


    “很好,那你對‘波月’、‘鐵佛’二寺提出的指控可有意見?”


    大至禪師無言以對。


    當日攻下那座懸空山後,‘白駝寺’眾人認為羽人被擊潰無法對自身構成威脅。


    為了奪取懸空山,‘白駝寺’眾僧分成若幹小隊,裹挾‘波月’、‘鐵佛’兩寺,在懸空山各處地脈節點進行定脈圈地,怎料釀出大禍。


    身為道君級別的修行者,大至禪師的尊嚴讓他無法在眾目睽睽之下說謊。


    沉默片刻後,大至禪師艱難開口道:


    “‘波月’、‘鐵佛’二寺也有私心,是他等懇求本寺放棄剿殺羽人轉而掠奪山中寶...”


    不等大至禪師說完,張克右手一拍座椅扶手,高聲厲喝道:


    “還敢狡辯!


    ‘波月’、‘鐵佛’兩寺一個七品、一個八品,門中元神合起來也才九人。


    可那懸空山被擊潰的羽人中,至少有十三名元神羽人。


    沒有‘白駝寺’帶頭抵禦,僅憑‘波月’、‘鐵佛’兩寺之人如何有能力對羽人殘餘進行剿殺。


    懸空山中能夠獲得的寶物比得上‘巡界台’的獎勵嗎?”


    大致禪師辯解道:


    “傷亡的六千僧眾中,有半數是本寺弟子,隕落的羅漢也屬本寺最多。


    攻襲懸空山,剿殺羽人,這是‘巡界台’為各宗門下達的任務,掌台何故責難本寺,而對‘波月’、‘鐵佛’兩寺置若罔聞。”


    張克冷笑一聲道:


    “此前‘巡界台’多次傳令,命各宗門攻襲懸空山時謹防羽人反撲,懸空山見之即毀,萬不可貪圖利益而令本界攻勢延緩。


    ‘白駝寺’、‘波月寺’、‘鐵佛寺’三宗攻入此界後,一直同進共退,先後占領十一座懸空山。


    大至禪師,我且問你,這十一座懸空山‘白駝寺’占據了幾座?”


    “這...”


    大至禪師不禁語塞。


    張克‘哼’了一聲,譏誚開口道:


    “十一座!”


    此言一出,殿中頓時嘩然。


    總共就十一座懸空山,‘白駝寺’竟然全占,這是一點好處都不給‘波月’、‘鐵佛’兩寺留啊。


    怪不得‘波月’、‘鐵佛’兩寺會倒戈而向,換了任何一家宗門也會借機反咬一口的。


    破滅道君隱隱感覺有些不妙。


    如‘白駝寺’這等上品宗門所做的事情,其它上品宗門也都頗多效仿。


    可這種事可做不可說,尤其是不能擺在桌麵上。


    ‘奇怪,如意道君此舉究竟是何用意?’


    正在思忖間,隻聽張克高聲喝道:


    “此次‘白駝寺’為一己之私導致天下各宗門對異界征伐失去信心及動力,直接影響到本界晉升大千世界的進程,這等行為豈能不罰?


    來人!”


    ‘羅浮宮’江鳳池挺秀的身影突兀地自三十三級玉階之下出現。


    殿內眾多修行者不禁微微變色。


    ‘羅浮宮’何時也投在如意道君座下?


    “掌台請下令!”


    “‘白駝寺’罔顧法令,為一己私利而陷六千修行者隕落,此等行徑若不重罰,他日其它宗門必將效仿。


    在此,我以‘巡界台’掌台之名發布詔令:


    自今日起,‘白駝寺’打落上品宗門序列,降至四品,山門所居之地自四方各自切割百萬裏疆域,所割裂之地由毗鄰宗門按宗門品階分割。


    十一座懸空山收歸‘巡界台’,將來會根據各宗門在‘破界行動’中的貢獻進行分配。


    此外,‘波月’、‘鐵佛’二寺事前隱匿不報,按律當做嚴厲懲處。


    但念及你二寺此番損失頗大,又是被人裹挾而行事,懲處級別降低一等。


    現命你二寺傾寺之力入‘巡界台’做事,何時立功,何時歸返。


    現在,我法令已下,誰讚成,誰反對?”


    張克凜然頒布法令。


    大至禪師猛地將右手七寶琉璃杖在地上重重一頓,沉聲喝道:


    “我反對!”


    張克抬手一指大至禪師,右手指尖一點白金色毫光迸出,急如星火落在大至禪師身上。


    “噗!”


    一點白毫炸裂,如雪花一般炸開萬千毫光將大至禪師包裹其中。


    而就在這毫光炸裂之中,大至禪師的身體不斷地縮小。


    一個呼吸後,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大至禪師的身影在原地消失,隻留下一座身披錦鑭袈裟,手拄七寶琉璃杖,抬首怒目的七寸石像。


    “反對無效!”


    一道略顯淡漠的聲音自殿內響起,餘音久久回蕩。


    ‘雲霄三十三天宮’天華道君瞋目結舌地看著地上凝結的石像。


    張克剛剛發布的這道法令中,將‘白駝寺’的宗門品階打落。


    別看隻是打落一品,可‘白駝寺’為三品宗門,這一品的打落也就意味著‘白駝寺’就此從上品宗門被黜落為中品宗門。


    而依照慣例,中品宗門是不該有道君之境的修行者的,這也意味著張克要對‘白駝寺’的三名尊者動手。


    這一點其他人看的出來,大至禪師自然也能看出,故此他當即出言反對。


    本來他還想在反對之後鼓動其他人一同反抗,


    畢竟張克沒有罷黜宗門品階的權利,就算他是‘巡界台’的掌台也是一樣,這樣的行為會對所有宗門的神經形成強烈的觸動。


    可惜他還沒來的及將口中話道出,就被張克當眾化為石像。


    沉寂,死一樣的沉寂。


    殿內上千人,誰也沒有料到張克會公然對大至禪師出手。


    要知道,此刻大至禪師代表的可不是自己與‘白駝寺’,更是代表著蔚藍界西方地域三千禪林的佛門。


    那兩百餘名佛門僧眾在短暫的震驚之後,頓時便炸了。


    刹那間,一圈一圈的佛光自一名名佛門修持者身上暈蕩而出,形成光環嵌套,光暈重疊的瑰麗景象。


    而受佛門僧眾撬動法則之力的影響,其它宗門的一名名修行者也都引動天道法則之力,肉眼可見的各色靈光自眾人身上顯化。


    整座大殿之內,頓時被七彩絢爛的光芒所籠罩。


    此刻殿內可是有超過六十位道君以及近千元神真君,相互間本能激發的靈光足以磨滅山巒江河。


    即使是從來天不怕、地不怕的燕飛兒也忍不住靠前一步,兩道幽光自其眼中一閃而逝。


    就在殿內氣氛即將出現混亂征兆的時候,一聲冷哼如雪山冰泉一般響在眾人心底。


    “哼——!”


    張克緩緩自座椅上站起,渾身上下白金色的光芒如烈日一般耀眼奪目,雙眼中各有一座暗金色的魔方虛影在旋轉。


    一道沛然難擋的神念如山如嶽向殿內眾人壓去。


    “爾等如此何意?”


    冷冽的話語令在場眾人心智一清,各自收斂身上閃暈的光芒。


    破滅道君暗叫一聲‘可惜’,但也隻能按捺住略顯激蕩的心情,等待著張克與眾人下一次衝突的誕生。


    張克突如其來的出手是破滅道君沒有想到的,否則他絕對會借機生事。


    普化尊者低頭看了一眼被化作石像的大至禪師,抬頭目視張克,沉聲問道:


    “如意掌台,大至禪師隻不過是表示一下反對意見便被掌台化作石像,那今後是不是凡有與掌台意見不合者,皆會遭你毒手?”


    張克凜然望向普化尊者。


    “‘白駝寺’作為事件的主體,他沒有表達反對意見的權力,我所征求的是在座各位的意見,與大至禪師毫無幹係。


    既然他敢與我當眾反對,那我也沒有必要慣著他。


    現在,我還是那句話,針對‘白駝寺’打落品階以及割裂區域的判定,可有宗門反對?”


    經曆過之前的事情,加上眾人心智已經清醒,哪個還不明白張克這是在借機立威。


    ‘白駝寺’隸屬西方地域,無論是黜落宗門品階還是割裂疆域都與其它地域的修行者無關。


    同時他們也樂見佛門與張克產生爭執,何況如果打破西方地域佛門的絕對統治,將來各宗門未必不能從中取利。


    故此,當張克再次詢問後,西方地域之外的修行者都站在一旁看好戲。


    而平靜下來的諸多比丘,其心意間也各自有了自己的心思。


    佛門講清淨,可隻要是人,就脫不開利益的糾纏。


    ‘白駝寺’被黜落品階,其實對其周圍的宗門是一件好事,這代表著他等寺觀的頭頂再無龐然大物傾壓。


    與此同時,‘白駝寺’四方割裂出來的四百萬裏疆域也會由周圍各宗門瓜分,從長久來看,這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於是乎,當普華尊者轉頭向周圍眾寺觀掌院示意時,有一部分僧人將目光避開。


    普華尊者心頭一沉。


    他知道,如意道君此舉已經在眾人心中留下深刻印象,將來再有爭執時,今日的‘波月’、‘鐵佛’二寺就是他等未來的前驅。


    如意道君為何會令‘波月’、‘鐵佛’前往‘巡界台’做事贖罪,其實誰都明白,這是為了保護二寺。


    普華尊者還知道,在不久之後,‘波月’、‘鐵佛’二寺會迎來最快的發展與壯大。


    張克會用這種方法告知投靠‘先天一氣南宗’會帶來怎樣的好處。


    西方佛門掌控之地絕非清淨場所,數萬年下來,大小無數的寺觀中早已不知積累了多少仇怨。


    在過去,西方地域鐵塊一件,無外人可以涉足,無數心懷怨念的僧眾及寺觀隻能默默承受壓迫與奴役。


    現如今‘波月’、‘鐵佛’二寺用行動給西方地域無數寺觀僧院做出了表率。


    普華尊者可以斷言,不出六十年,蔚藍界西方地域一定會迎來一次顛覆性的動蕩。


    而主事之人也一定是眼前這個在千年內一飛衝天的修行者。


    ‘如意道君,真乃佛門之死敵也。


    哼~,看來要與某些宗門聯合做事了!’


    普華尊者心中思忖著,忽地有感視線臨身,雙目微轉,隻見破滅道君正衝著自己微笑。


    普華尊者微微點頭頷首,一絲默契就此誕生。


    “關於‘巡界台’對‘白駝寺’的處置,可有宗門反對?”


    張克的生意第三次在大殿之內響起。


    殿內近千修行者無一人開口。


    張克雙目掃過殿內所有人,沉聲道:


    “既然無人反對,那這件事就這麽定下了。”


    略作停頓,張克接著道:


    “‘羅浮宮’聽令!”


    江鳳池玉階之下行禮。


    “‘羅浮宮’在此!”


    “我派你宗門前往本界西方地域,將‘白駝寺’大勝、大禾兩位禪師及其門中半數羅漢鎖拿‘巡界台’中,可有疑難之處?”


    江鳳池肅然道:


    “掌台,如果‘白駝寺’不聽號令並反抗,我等當如何行事?”


    張克毫不猶豫地道:


    “我會派‘巡界台’三千巡風使與你同行,凡意欲反抗者,格殺勿論!”


    江鳳池俊秀的臉上露出一絲殘忍笑意。


    殿內其他人見之心中頓時一凜,‘羅浮屠夫’已經數百年未曾生事,看來此番是要大開殺戒了。


    普化尊者緩緩閉上眼睛。


    ‘白駝寺’完了!


    主位之上,張克看著一個個再次坐下的比丘僧眾,再次開口道:


    “‘蓮教’妙善禪師出列!”


    殿內東側,一名身穿月白色僧袍的女性比丘尼緩緩站起。


    “‘蓮教’妙善見過如意掌台!”


    柔美、輕緩的聲音在大殿之內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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