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麻胸口一股怒氣騰地頂在嗓子眼,牙齒咬的“咯吱吱”直響。


    左成喜有些詫異,張麻的舉動可不怎麽像一個合格的修行者,這性格有些太過感性了。


    張麻強忍怒氣,有點疑惑,問道:“靳長喜怎麽也是一名修行者了,做事的時候怎麽就沒發現乞丐?”


    左成喜道:“當時我們也感到奇怪,後來詢問乞丐中的辛存者得知,那名乞丐竟然擅長一種龜息術,在不動彈的時候,身體機能會減少消耗,如同死人一樣。”


    張麻“哦”了一聲,左成喜道:“現在事情就麻煩在這裏,三年前大火將乞丐住的地方燒成灰,由於死人較多,也沒人收斂。”


    “這事因為牽扯到修行者,所以就一直拖著。””


    “沒想到在上個月,那上百人的冤魂不知道為什麽就整合在一起,化作一隻“火靈”,在這城中四處放火,到今天,這已經是第三次發生大火了。”


    張麻心中一震,人死之後,靈魂會很快消散,想要成為冤魂,很難,需要各種條件,還必須機緣巧合之下才能成功。


    何況是幾百人熔煉在一起的冤魂,此事,其中必有蹊蹺。


    看到他的神情,左成喜知道他在想什麽。


    解釋道:“我師門去乞丐住的地方查探過了,那裏並非養魂的地方,也沒有陰氣、晦氣,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


    停頓片刻,看了張麻一眼,繼續道:“現在本城來了不少散修,都是為了那“火靈”來的,為了吸引“火靈”,什麽事都幹的出來。”


    張麻明白這就是左成喜一直陪著自己的原因,估計早有人調查自己的路線去了吧。


    他可以理解,若是換個角度,自己也會這麽做的,但修行者的事要是牽連到普通人中,那這件事就不能不管。


    這一生中,要是問哪件事對張麻的影響最大,那他會告訴你一定是“塗山”事件。


    十幾分鍾,四千多無辜百姓及無數的生靈被奪走生命,甚至連為什麽都不知道,這是一件極其殘酷的事情。


    所以張麻素來對這種跨界的事情很重視,即使在師門中,所接取的任務,也多是這種殘害普通人的修行者敗類。


    如果張麻沒有能力那也就罷了,他不是那種聖母婊,會為了其他人奉獻自己的生命,但自己若是有能力處置解決,那他就一定會出手加以幹預。


    沉吟片刻,張麻道:“道友的意思我很明白,也會在此配合,現在看來問題還是在靳長喜身上,若是能夠找到他,或許這件事就有可能解決。”


    左成喜略微尷尬了一下,這監視他人,卻被當麵說出來,感覺可不怎麽好。


    “咳咳!”


    掩飾地幹咳了一下,左成喜道:“正是,師門中也是這麽想的,可現在的問題是靳長喜消失的無影無蹤,沒有什麽線索。”


    張麻皺起眉頭,問道:“追蹤術法沒用嗎?”


    “沒什麽用,靳長喜行為雖然可恨至極,可他在“抱薪會”中人緣不錯,所有適合追蹤的貼身物品全被銷毀。”


    “哼!”


    張麻冷笑一聲:“散修!我從來都不相信散修會齊心,現在之所以查不到,隻不過是給他們的壓力還不夠大!”


    正色道:“左道友,貧道生平最恨修行者恃強淩弱,尤其還是普通人,如果你們不方便,那把那些散修交給我,我保證問出靳長喜的下落。”


    左成喜心中一動,都是宗派弟子,所以很容易就明白各自的處境。


    碧雲穀是本地三流宗派,若是強行對“抱薪會”動手逼問,恐怕會給外人口舌,認為是在借機打壓散修,但若張麻願意出手,那就不一樣了。


    張麻出自定州宗派,無論什麽樣的言論,根本無需計較。


    當然這樣做也有不好的地方,會被本地人排斥,但張麻本就是路過,自是無需在意。


    左成喜心中盤算一陣,覺得這法子不錯,而且此事已不適合再拖延下去。


    “火靈”發作的間隙時間越來越短,而來此渾水摸魚的修行者也是日益增多,再拖上幾天,不一定還會發生什麽事情。


    想到這裏,起身道:“我現在就去找甘師叔說明此事……”


    接著正色道:“不管此事成與不成,張道友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


    說完匆匆離開,他沒有任何叮囑,也沒有安排其他人繼續監視張麻,這本身其實就是一種信任與認可。


    ……


    千葉城。


    獨尊樓六層。


    這裏是碧雲穀在千葉城的據點,整座樓純以百年大木接合而成,沒有使用一片磚瓦。


    所有接合處,都以法術催發植物固定,天長日久下來,整座樓都已完全生長在一起,散發出勃勃生機。


    此時,甘維雲正坐在看密探發回來的情報,口中“嘖嘖”稱奇。


    張麻的情報收集並不困難,太細致的情報雖然收集不到,可張麻在博浪城中的事跡,還是可以輕鬆打探出來的。


    看到情報中特意標識的一點:疑似與飛靈劍派青眉真人關係非比尋常。


    心中一跳,眼角不由自主抽搐起來,喃喃道:“青眉真人……”


    想到這個曾經橫壓在無數真人頭頂的名字,伸手揉了揉額頭,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情。


    他的性格其實是有些魯莽的,最不耐煩做這種需要動腦筋的事情。


    在他到達火場時,若非當時張麻正在求雨,而後又有左成喜一旁規勸,他說不定當時就會將張麻拿下,進行拷問。


    定州的門派頭銜可放不在他的眼中,現在想來,卻是左成喜這名弟子頗有些眼力了,暗暗記住這個名字。


    左成喜或許也不會想到,自己就這樣進入師門長輩視線。


    但這其實也隻是早晚的事,隻要你有能力,總會在一幹同門中脫穎而出。


    正思考著,忽聽到門外有人道:“弟子左成喜有事求見!”


    甘維雲一愣,沉聲道:“進來!”


    左成喜整理了一下衣著,推門進來,先施一禮,然後道:“弟子左成喜見過甘師叔!”


    甘維雲皺眉道:“不是叫你陪著張小友嗎?”


    左成喜心頭一動:這個稱呼…似乎有點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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