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車白馬四蹄疾馳行進,緊緊跟著前麵飛行的符鳥。


    四周一片嘩然,普通人哪曾見過這等本事,感覺神奇無比,頓生羨慕向往之心。


    孔有德也是如此,坐在平穩的猶如靜止的車上。


    看著窗外建築飛速向後移動,讚道:“道長神通果然了得!”


    幾分鍾後,前麵的符鳥衝著麵前的建築撲扇翅膀不住點頭轉圈,然後慢悠悠地飛回到張麻的肩膀上,頭顱左顧右盼。


    孔有德不是修行中人,不懂其中奧妙。


    可田三池看到符鳥的靈性,心中暗驚,不知道何時宗門出了這麽一個人物。


    張麻看著眼前的房子,問道:“這是何地?”


    田三池看了眼道:“這是更夫住的地方啊!”


    張麻隨手取出一張符在眼前一晃。


    符籙自發燃燒成灰,冒出縷縷青煙,煙氣在空中略一盤旋,飛向更夫房。


    張麻緊隨其後進入,隻見那一縷煙氣飛入一間房內不見。


    冷笑道:“不出來,還等我請你嗎?”


    幾秒種後,房門打開,走出一人。


    孔有德失聲道:“老何頭,怎麽是你?”


    看到張麻詢問的眼神,解釋道:“老何頭昔年也是這城中富戶,後來因為沾染賭癮,將家產敗了個精光,老婆都跟人跑了,沒了出路,現在就靠打更賺點酒錢。”


    老何頭冷笑道:“當年蠱惑我沾染賭癮的不就是你,我的家產落入你手的有多少,現在裝起無辜了!”


    孔有德氣道:“當年你我也算好友,雖說當時是我帶你去的賭場,可後來我也不止一次的勸你不要沉迷賭博,你那時候怎麽不聽我的了!”


    老何頭沉默不語,張麻道:“我不管你二人是非恩怨,我隻問你,妖物在哪?”


    老何頭淒然道:“哪有什麽妖物!”


    在身上取出一張黃色皮子,忽地往自己身上一披。


    身體向前一個翻滾,竟然變成一隻黃鼠狼,尾巴一翹。


    “噗嗤~~!”


    一蓬黃煙放出,奇臭無比。


    而他卻向著牆邊飛奔,像射出的箭一樣快速。


    張麻抖手飛出一道“鎖煙符”先將黃煙鎖住。


    有意無意漏掉一絲,正噴在孔有德頭臉上。


    孔有德的表情瞬間猶如吃屎一樣,跪地哇哇直吐。


    同時六張泛著白光的符籙彈射而出,轉眼間追到黃鼠狼身前。


    白光一閃,四道符籙分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將黃鼠狼堵住,其餘兩道一天一地封堵,六張福祿放出毫光形成囚籠,將黃鼠狼困在陣中。


    再一轉眼,六張符籙回縮,不停的縮小,最後形成一隻雞蛋大布滿符紋的圓球,飛回來落入張麻手中。


    田三池一旁看著,心中更是驚歎張麻舉手投足間的輕描淡寫。


    張麻也不釋放那老何頭,邁步進屋四下查探,見沒有其它異常。


    搜索一番後找到一卷手寫書籍:造畜法。


    翻看了一下,不由得皺眉,全是造畜之術和一些迷魂拍花的邪術。


    將人迷魂後,利用羊皮或驢皮等附著身體,變成動物模樣,躲避追查,盜取婦人與孩童,可以說是喪盡天良。


    手中圓球一轉,六張符籙散開。


    老何頭掉了出來,解除了黃鼠狼形態。


    隻見他全身骨骼寸斷,僅剩一口氣了。


    問道:“書哪來的!”


    老何頭隻是喘氣,狠狠瞪著張麻。


    張麻抖手將書籍銷毀,一道符箭飛出。


    “噗~!”


    老何頭腦袋炸裂,無頭屍體抽搐著。


    轉頭道:“師兄方便的話可否查一查近幾年可有婦女兒童丟失事件?”


    也許受到夢境中的一些影響,他最恨修習“造畜法”之類的修行者。


    田三池心裏一抖,連忙答應。


    他有些被嚇著了,他修行多年,人不是沒殺過。


    可如此血腥的場麵真是少見。


    他也明白張麻的意思,是借眾人之口傳開,警告不安分手腳的拍花子。


    隻看旁邊孔有德瑟瑟發抖的樣子就知道嚇得不輕。


    張麻忍住不適,這是他生平第一次殺人!


    一條活生生的生命被自己終結,老何頭的生存軌跡到此為止,沒了將來,被人淡忘,一時間有些觸動。


    在梨縣待了三天,秩序變得大好,都知道梨縣來了個狠人,殺人不眨眼。


    有了“保甲製”對屬地的有效掌控,田三池仔細對梨縣網一樣的篩查一遍,沒有發現異常。


    同時他將此事向宗門通報。


    事物堂很是重視,在管轄範圍內進行仔細排查,也未發現異常。


    張麻放下心來,看來此事隻是個例。


    別過田三池,張麻向著回家的方向走去。


    雙旗鎮。


    張氏大宅門口,張麻看著比之印象中更加豪闊的宅院,心情有些複雜。


    此時時間正是上午9點左右。


    大門敞開著,不時有人進出。


    邁步上前,旁邊一名仆役道:“道長有何貴幹?”


    張麻一笑:“我是三房茂亭公一脈,我叫張麻,通報一下家父!”


    那仆役先是一怔,思索三房門下叫張麻的是哪位。


    忽然想起來,這幾年裏,不時有人專程給三房承武老爺送各種珍稀補品及財物。


    聽說是承武老爺的兒子托人送回來的,大院裏上下都受了不少的好處,而那個承武老爺的兒子就叫張麻。


    不由一激靈,將張麻請進來。


    拉住旁邊一名夥伴,叫他趕緊去通報。


    張麻慢慢走著,左顧右盼,尋找兒時的回憶。


    大院裏格局變化不大,還能依稀想起來一些。


    摸著院中的一處石桌,上麵自己幼時刻畫的印記依然隱約可見,不覺一笑。


    “啪嗒~啪嗒~”


    不多時,前麵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張麻定在原地,腿像是灌了鉛似的,抬不起來。


    一個兩鬢斑白略顯富態的中年人快步走過來。


    長相與張麻相仿,正是張麻的父親張承武。


    此時的他神情激動,嘴角哆嗦著看著張麻。


    張麻心裏一酸,淚水噴湧而出,眼前一片模糊,雙膝跪倒。


    嘶聲道:“爹!!”


    張承武上前一把抱住兒子,激動地說不出話來,隻是緊緊摟著,生怕一鬆手兒子就會離自己而去。


    早已淚流滿麵,隻是一個勁的說:“好!好!回來就好!!”


    旁邊這時又有人衝過來抱住張麻,哇哇大哭,正是母親於采荷。


    張麻止住淚,抹了一把臉,看著同樣顯出老態的母親,叫了聲:“娘!”


    又是大哭,於采荷一隻手揪著張麻,一隻手隻是用力的拍打著張麻。


    哭道:“哎!!兒啊!!這麽多年也不回來看看!沒良心的!!想死娘了!!”


    周圍一些人也是不住的抹著眼淚,良久,眾人的情緒才穩定下來。


    於采荷拉著張麻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這麽多年不見,孩子一定吃了不少的苦,想著兒子離開時才6歲,又不由得掉下淚來。


    臥房中。


    張麻滿頭大汗地回答者母親的提問。


    各種奇思妙想層出不窮,就連張麻晚上尿床的囧事都問了多遍,臊的張麻臉色通紅。


    張宅中親友聞聲而到,噓寒問暖。


    家主、族中元老走馬燈似的你來我往地往院子裏跑。


    白天就這樣過去,一天的應酬,累的張麻像隻死狗似的躺在床上不願動彈。


    晚上,宅中大擺宴席為張麻接風,很是刷了刷存在感。


    張家送入宗門的子弟其實不少,但多數沒能築基,基本都入了外門,隻有極少數回到家族效力。


    此時在宗門中輩分最高的就是大房家祖張遠橋,道號“楓葉真人”。


    老祖如今六百多歲了,為了張家不至於沒落,還在宗門中苦苦支撐著。


    其餘所有先天境加起來不過八人,張麻這一代僅有三人入門。


    而真傳弟子幾百年來,隻張麻一人。


    可想而知張麻對張家的影響有多大。


    而張麻也一直記著家族帶給自己的幫助。


    仗著自己身家豐厚,多年來各種補品、良藥以及大量財物反饋家族,這也是他回來後受到極大歡迎的原因之一。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間一個多月過去了。


    張麻基本沒有什麽機會靜心修煉,每日裏來往應酬太多,家族中親友們一個個地把自己的孩子往張麻這裏安排。


    希望張麻能夠給予指點,全是八歲以下的孩童。


    張麻感覺自己要崩潰了,幾十個孩子整天圍著自己,哭鬧無常,令他精疲力竭。


    又堅持了半個月,上門說媒拉纖的踩斷了門檻。


    實在無法忍受,隻好躲到家族在鎮南的莊子裏,這才逃過繁雜瑣事。


    這天上午,他在小鎮街上溜達,身上施展了“路人符”,誰看著都不太在意。


    晃晃悠悠地到了街角的一處果子攤,買了兩斤酸果子,不知道為何,他現在喜歡吃這種酸溜溜的果子。


    尤其是神通“養神”的副作用,感官變得敏銳,刺激性直接放大,酸的他齜牙咧嘴直倒牙。


    天上烏雲密布,顯見著有大雨。


    找了個茶攤,要了壺茶,美滋滋地就著酸果子躲雨。


    不多時,天空中風雷大作


    “嘩嘩~~!”


    大雨傾盆而下,雨線密集,潮濕的水汽彌漫進茶攤。


    張麻懶洋洋地注視著雨水蒸騰中街麵上模糊的身影。


    “叮~~!”


    “錚錚~~!”


    突然,遠處傳來嗬斥的聲音,緊接著有兵刃撞擊發出的脆響。


    張麻眼神一轉,看到雨中正有兩人在瘋狂打鬥。


    前麵一人狂奔瘋逃,後邊一人持劍追殺。


    逃跑之人心思惡毒,專找躲雨的人群中躲閃,後麵那人投鼠忌器,氣得不停咒罵。


    張麻皺眉,這種天氣其實對符籙師限製很大。


    符籙多為黃裱紙製成,最是懼怕水火,符籙威力最少下降三成。


    右手指尖微亮,屈指一彈,一道符劍發出,貼地急速穿行,在那逃跑之人腳腕處一抹,符劍又飛了回來,被張麻收起。


    這一下攻擊,來回不到兩秒,無人注意。


    僅逃跑之人慘叫著摔倒,被身後之人拿了後,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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