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卿卿早早就梳妝打扮好坐在客廳裏等楊隱來,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見他來,也沒有他任何消息,她心裏又開始緊張起來,覺得自己真不能小瞧了沈蘊秋,就這一晚工夫,楊隱恐怕又要變卦了,她立刻拿起手機給楊隱打電話,才響了一響,楊隱就接了:“楊隱,你還好吧!”


    “嗯,很好!”


    “蘊秋呢?她沒對你怎麽樣吧!”


    “沒有,我們都好好的,你別擔心!”


    關卿卿聽不出楊隱話裏有什麽不妥,進一步說:“你們沒事就好,我昨晚擔心了一晚上,就怕你們因為我而鬧不愉快,這樣我就放心多了!”說話的工夫,她接連打了幾個哈欠,一副沒睡好的樣子。


    楊隱果然在電話裏問:“你一晚沒睡嗎?”


    “沒有,沒有,我睡著的!”關卿卿說著話又打了兩個哈欠:“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老打哈欠,大概是懷孕的緣故吧!”


    “你不要瞞我了,肯定是擔心得沒睡好才會這樣,聽話,快回床上去補一覺,別累出病來,我和蘊秋的事,你不用擔心,保重你自己的身體就好!”楊隱說。


    “我哪能不擔心啊!看你昨天那樣子,我心就痛得不行!”關卿卿擔憂不安地說:“唉!你今天還是不要過來了,好好陪著蘊秋吧!”


    “沒事的,你去睡一覺,等你醒了,我就來了!”楊隱說。


    “不要了,免得蘊秋不高興,我一個人沒問題的!”關卿卿體貼地說。


    “好啦!聽我的話,放下你的擔心去睡覺,我等會就過來了!”楊隱說著先掛了電話。


    關卿卿放下電話就是一陣哈哈大笑,然後心情大好地讓保姆幫自己把搖椅搬到廊簷下,她要在那裏看著書、聽著音樂等楊隱來。


    餘競冬眼見楊隱態度平穩地安慰關卿卿,憤憤地扔下一句“你真是不可救藥”,便摔門離去了。


    餘競冬剛走,康亞平就來了。


    “找到蘊秋了嗎?”康亞平進門就問。


    楊隱搖了搖頭:“坐!”他自己窩在沙發裏,一口接一口地吸著煙。


    康亞平上前奪了他的煙掐了說:“進來就發現滿屋子的煙味,少抽點,抽這個解決不了問題!”


    “不抽也解決不了問題啊!”楊隱歎息著。


    “你昨晚回來她就不在!”


    “在,還做了一桌子的菜!”


    “那怎麽又走掉了啊!”


    “她那是故意的,知道我吃不下,然後一盆盆地倒給我看,最後,說要離婚!”


    “離婚,她提出離婚了!”


    楊隱重新將康亞平掐滅的煙拿回來,想再點上,被康亞平劈手奪下,他隻好悻悻地窩回沙發裏:“是啊!我都糊塗了,到底應該怎麽處理這個事!”楊隱揉了揉自己的前額:“卿卿說蘊秋是上門去逼她墮胎的,蘊秋卻不承認,但也不解釋,隻一味地要離婚!”


    “如果你沒打算讓關卿卿拿掉孩子,也隻有離婚一路了!”康亞平說。


    楊隱抬眼問:“你也這麽認為!”


    “不然你想怎麽樣,大房二房!”康亞平揶揄道:“這兩個女人哪個都不像是能屈就做小的人,你享不了齊人之福的!”


    楊隱咬了咬唇說:“其實關卿卿很善解人意,她一直都沒跟蘊秋爭什麽?她純粹隻是想讓我能夠做父親,倒是蘊秋,從頭至尾都不能容許她的存在,如果不是因為她突然懷孕,我和她已經散了!”


    康亞平說:“蘊秋不容她是天經地義的,她是妻子,怎麽能允許丈夫身邊有別的女人。雖然現在流行二奶,但我們的婚姻法畢竟倡導的是一夫一妻製,何況,連你自己都覺得自己對關卿卿有那麽點感情,蘊秋那麽愛你,當然怕你會移情了,不容是正常的,能相容反倒令人生疑!”


    “你這話什麽意思!”楊隱覺得康亞平話裏有話。


    康亞平歎氣道:“你呀,身在其中,自然沒我這旁觀者看得清!”他挪了挪身了,向著楊隱這一麵探近些說:“關卿卿絕對是個表麵柔弱,內心堅強的女人,這一點她和蘊秋很像,光說通達當初的上市,過五關斬六將,就是男人辦這件事說難聽點都會連想死的心都有,更何況她一個女人,可通達偏偏就是經由她這個女人辦成了上市這件事,這也是她在通達那幫老臣心中能有一定地位的真正原因,再說莫劍平死後,表麵上看是你幫她度過了難關,但你看她坐上董事長寶座後,哪裏有一點柔弱無依的樣子,反倒是將通達上下整治得服服帖帖,人人唯她馬首是瞻,哪裏有一點弱女子的腔調!”


    康亞平停下來,看楊隱有沒有要說的,但見對方嘴唇緊閉,臉色陰沉,不像要說話的樣子,便繼續說:“最後來說你們的關係,她在你麵前表現得始終是一派溫柔,並且不爭任何名份,你覺得她是因為太愛你,那麽你覺得一個女人一輩子能有幾次這樣的深愛,可以讓她前麵愛極了莫劍平,現在又愛極了你,如果她愛極了你,就算要為你犧牲,偶爾表現一些醋意總也可以吧!她有過嗎?”


    楊隱越聽越覺得心驚,在他與關卿卿的關係中,他始終覺得自己是站在主導位置上的,也相信關卿卿對他的感情是真的,全然沒有像康亞平這樣去考慮過問題,現在細細想來,不是沒有一點道理。


    “你覺得她在騙我!”楊隱問。


    “不知道,我隻是覺得她的表現不符合常情!”康亞平向後一靠,整個身子都貼上的沙發:“我們都不是十七八歲的毛頭小夥了,感情這東西。雖然有讓人捉摸不透的地方,但也不至於讓你完全不辨方向吧!你與蘊秋那麽多年了,現在難道她說沒有逼關卿卿,你都不願意相信了,那麽,你連沈蘊秋的愛情都沒法相信,又憑什麽相信關卿卿的愛情呢?”


    “可你剛才說,離婚是唯一的路!”楊隱說:“我並不想與蘊秋離婚!”


    “不離婚,就讓那女人拿掉孩子!”康亞平語帶冷酷地說:“魚與熊掌不可皆得!”


    楊隱痛苦地閉上眼睛說:“我曾下決心,哪怕做丁克也要和蘊秋在一起,可是?當卿卿告訴我,懷了我的孩子時,我真的很激動,覺得是上天可憐我,讓我能有愛人陪在身邊,又有愛我的人為我生下孩子,我是很自私,可這也是人之常情吧!你能說你如果遇到這樣的事,也能像現在這樣冷靜!”


    康亞平語塞了,不錯,傳宗接代始終是這個社會中大部分男人根深蒂固的觀念,楊隱先前能痛下決心已經是很多人做不到的了,康亞平覺得自己確實沒有太多苛責楊隱的權利。


    “那就離婚吧!我相信,你若讓她們同時待在身邊,會雞犬不寧的,我不相信關卿卿會永遠這麽善解人意,總有一天,等孩子大了,她自己不提出來,孩子也會幫她說,到那時候,你讓蘊秋如何自處!”康亞平替楊隱感到無奈。


    “你先回去吧!讓我自己好好想想!”楊隱疲憊地說:“不要跟封敏說太多,她那脾氣,什麽也藏不住,倒是讓她試著多聯係一下蘊秋,看看她究竟在哪裏!”


    康亞平站起來拍了拍楊隱的肩膀,歎著氣離開了。


    天已暗了下來,楊隱想起答應關卿卿去看她,本打算打電話告訴她自己不去了,結果是保姆接的電話,說關卿卿從下午一直坐在廊簷下等他,怎麽勸都不肯進屋,現在剛剛在外麵睡著了,她希望楊隱還是來一趟,免得關卿卿在外麵待一晚上受涼,楊隱聽了心裏難受,便匆匆出門去買了些孕婦吃的補品,往獨山別墅去,獨山的保安早已認得楊隱的車子,沒有要求他像外人一樣停在獨山高爾夫球場,任他一路開了進去。


    老遠,楊隱就看見高高台階上的廊簷下,有個黑乎乎的影子,等近了,就著廊簷的燈光,便看清是關卿卿坐在搖椅上,身上蓋著一條薄毯,一本書跌落在她的手邊,他匆匆停了車,拿了東西奔上台階,將東西隨手放在地下,就將她抱了起來往屋裏走。


    “你來了!”關卿卿朦朦朧朧地睜開眼睛:“幾點了,吃了嗎?要不要讓阿姨給你弄點吃的!”


    “別老是想著我,顧好你自己別讓我擔心就好了!”楊隱心痛地說,盡管康亞平給他分析了這麽多,但他看到關卿卿這副嬌弱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地為她難過痛心:“我抱你進房間睡覺,山裏濕氣重,你又懷了孕,怎麽這樣沒輕重,在外麵睡呢?”


    “我本來是在外麵等你的,等著等著就睡著了,你別生氣,以後不會了,我會在屋裏等!”關卿卿微笑著說。


    楊隱一路上樓進了關卿卿的房間,將她輕放在床上,一邊為她掖好被子,一邊說:“好好睡吧!我去讓阿姨給你做點吃的,萬一你晚上醒了可以吃,我明天再來看你!”


    關卿卿一把拉住他的手說:“陪我躺一會兒,好嗎?就一會兒!”


    楊隱不忍拒絕她,就和衣在她身邊躺了下來,她順勢將自己的頭枕在他的手臂上,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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